? 生命的脆弱在生命结束的那一刹那就能感受得到,而生命的顽强却必须在无数的痛苦之中才可以体会到。
精进在落入火河中的那一刹那,众人的心也如同一起坠入火河中一般。堪忍不禁挣脱了圣禅的手,流星一般地冲进了河中,而众人的心便又一次坠入了河中。
般若却漫不经心地说道:“真是自讨苦吃!”
随喜听了,不禁怒道:“你有没有人性啊?精进是你的伙伴,他如今生死未卜,你不去救他也就算了,却在这里说这种没良心的话。”
般若却冷冷地说:“我正是有良心才会这么说。——以精进的本事,他若是死在这里,那神仙也救不了他,所以我才会说堪忍是自讨苦吃。何况那个车也是精进造出来的,他也是自讨苦吃。”
随喜不禁被噎住了。觉施却关切地问道:“那你是怎么从车上跑到我们身后的呢?罗蜜为什么没和你们在一起?”
般若却反问道:“罗蜜难道非得和我在一起吗?他和我有什么关系?”
觉施也被噎住了,极悲却又问:“那你是怎么从车逃出来的呢?又怎么跑到我们后面的呢?”
般若看了极悲一眼,才说:“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
孤天却问道:“那车是精进怎么做出来的?”
般若则说:“精进怎么做的我又怎么会清楚?”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堪忍却从河中窜了出来,令人诧异的是他竟完好无损,甚至连衣服都没被火烧着。不过,他却一脸惊骇的神色,极悲连忙走过去看他是否受了伤,他却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有事。
又过了一会儿,他方开口道:“这里面竟是深不可测,火虽然是液态的,但是没有一点儿浮力,我险些坠入那深不见底的沟中。”
“那这火不灼人吗?”随喜开口问道。
堪忍说:“虽然不灼人,但比灼人还要可怕:才一进去,就觉得自己的灵魂与**似乎发生了剧烈的磨擦,那种痛苦根本不是语言所能描述得出的。我只知道我的坚忍铠竟没有起到一点儿的作用,这火似乎能燃烧你的神识。”
般若这时却突然开了口:“混乱世界不是颠倒世界,这火虽然是液态的,但本性却不会改变;只不过这里藏着几个不知死活的地魔,才使得这火河变得如此烦人。”
他说着话,便把冰魂剑抽了出来,然后走向河边,并把剑放入河中。这时,众人只感觉到了灵魂一阵寒冷,神识也似乎被冻得僵硬,丧失了思维能力。众人这才领略到了冰魂剑的真正力量!
任何有意识的生命都不会对冰魂剑的力量无动于衷的,魔族自然不会例外,如今整条火河都被这冰魂剑那摄人的寒气所笼罩,那地魔的命运也就可想而知了。
而这时,极悲却道:“得饶人处且饶人,虽然他们是魔族,但毕竟也是被无明之毒所束缚的众生,所以我请你手下留情。”
般若却没有理他,继续加大冰魂剑的力量。而这剑虽然在河中,般若也控制着它的力量不溢出河外,可众人还是有些难以抵御这封冻人灵魂的寒气。随喜虽然是菩萨行者,但在众人之中,以她的耐力最弱,所以她虽尽量封闭着自己的神识,但那直袭灵魂的阴寒之气她还是受不了了,神识之门被攻克之后,她的神识立刻僵硬麻木了,人也随之倒了下去。
般若这才收回了攻力,并收了剑。他来到了随喜身旁,那黑舍利立刻释放出了那五彩的华光。般若自己竟是一怔,于是便转过头去,看着那潺潺流淌的火河。
随喜这次伤得却是空前的重,她的神识竟一时不能归位。极悲和俱戒竟都没了主意。极悲面色惨白地看着般若,可却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但却说:“你虽然智慧高绝,但终究是生于恶世,不能明白放过别人就是救助自己的道理。虽然手段可以征服很多敌人,但同时也会树立更多的敌人,而自我这个最大的敌人却越来越强了。”
般若没有回过头来,过了一会儿,才说:“现在讲任何的道理都无法使随喜清醒了,所以还是得靠智慧。”
“你有办法让随喜醒过来?”极悲不禁急切渴盼地问道。
般若却没有回答,但却转过身来,说:“既然无法将地魔一举消灭,那我只好用别的手段助你们过河了。”
众人一听他要助大家过河,好奇心顿生,都想知道他用什么办法帮众人渡河。只见他伸出一只手来,凝神静气,突然往河中一指,指尖便出现了一道三色彩虹;而这彩虹逐渐放宽,并在河的两岸形成了一座虹桥。这种幻术本没什么奇特的,稍通点儿幻化本事的人都能做的到,可般若所幻化出的虹桥却似乎非同一般,因为它看上去是那么神秘,那么飘渺;但却更显得美丽祥和,而且最不可思议的是,这虹桥竟散发着一种奇异的香气,令所有感觉到这香气的人都觉得精神抖擞,浑身自在。
孤天却不禁变色道:“这是魔族人的法术,你怎么会用?”
般若却不答他,只说:“快点儿过去!”
觉施没说什么,虽然孤天的话曾让他一度惊愣,但般若的话音才刚落下,他便疾速上了虹桥,以最快的速度过了河。堪忍见状,也立刻跟着走了过去,孤天愣了愣,还是走了过去。圣禅也过去了,只剩下俱戒和极悲没有动身,般若不禁厉声喝道:“还不快过去,你们等什么?随喜放在这儿,我会带她走的。”
极悲不禁咬了咬牙,便拉着俱戒一起过了桥,而火牛与雪龟也跟了过去。就在他们全部到达彼岸时,那虹桥却突然消失了,但般若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奇特的笑意。
众人见般若竟没过来,不禁大声喊着他,并问他为何不过来,他却道:“我为什么要过河?你们既然愿意过,我就帮你们过,我已仁至义尽了,你们赶快去找独觉吧!”
极悲则不禁高声叫道:“那随喜怎么办?”
般若却轻笑着说:“随喜见了独觉不会有好处的,何况她已昏迷不醒,那就由我辛苦些来照料她吧!”
他的话音才落下,人却已不知去向,随喜竟也随之不见了。极悲不禁大吃一惊,却不知说什么好了。别人自然也是很吃惊,但觉施却劝极悲道:“你不必担心,般若不会伤害随喜的。”
极悲却摇了摇头,好半天才说:“我不是担心他伤害随喜,只是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随喜离他太近可能会……”
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众人便不明白他所担心的是什么,但却都知道随喜已被冰魂剑所伤,便猜想这般若也许命中注定会伤害到随喜。可他们却又都劝极悲不要太担心,因为随喜已受了伤,大家一时又没有办法将她治愈,让般若来照顾她,也许会更好。
极悲也只好点了点头。他来自善世,本是十分信任别人的,但这浊恶的世界却使得他这位菩萨行者都有些对人性失去信心了。可是目前他也只能相信般若不会对随喜有什么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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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随喜恢复知觉时,感觉到似乎有人在背着自己前行。在她的记忆之中,只是在幼年时父亲曾背过她,她很喜欢让父亲背着,但很快她便长大成人了,便再也不能趴在父亲的背上了。时光总是流逝得那么得快,无论人们如何珍惜它,它还是会毫不客气地走开。童年啊!这金色的时光,就这么一去不复返了。但此刻的随喜却似乎感觉时光在倒流,她又可以趴在父亲的背上,听着父亲为她讲述那些离奇却又充满内涵的故事,也就从那时起,在她幼小的心灵中便播下了善良与智慧的种子,为她最终选择菩萨道而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她是父母的荣耀,也是师长的荣耀,现在更是三宝庄严世界的荣耀;而今她却不在乎这些了,童年的梦境才是她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随喜虽然感觉到了这更像是一个梦境,但她却不愿就此醒来,竟真的进入了梦乡。而在梦里她却没有回到童年,但却回到了父母身边,自然还有应慈至舍极悲,及她的所有同门,他们一起欢快地庆祝着节日的到来,可正玩得开心时,却突然来了一群人,他们到处烧杀抢掠,手段极其残忍;应慈极悲至舍相继死去,而她的父母眷属等也都被杀,整个世界一片黑暗,只剩下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立于天地之间……
这个恶梦却并没有使她惊醒,她毕竟是一个菩萨行者,并且已达到了三昧的境界,目前也只是由于精神散乱脆弱才会做恶梦的。但她却已知道这是一个恶梦了,可一时,她却难以醒过来,她的精神在痛苦中挣扎着,也不知道多长时间过去了,她才从恶梦中醒了过来,并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她的耳朵也已听到了火焰在燃烧的声音,于是她感觉到了一丝直抵灵魂深处的温暖。她发现自己已是躺在地上了,而地上却铺着干草,而在她的身上却盖着貂绒制成的衣服,同时她的鼻子嗅到了一股烧肉的香气。但这种香气却无法诱惑她的肠胃,只令她感到眩晕。但她还是清醒了过来,这才看明白自己是在一个山洞里,而般若正坐在一旁烧着肉。那火却是十分的奇特,竟不用薪柴却一样燃烧得旺盛。
般若竟没注意到她已醒了过来,看样子他似乎是在深思。随喜看着他的脸,这才发现他此刻的脸上竟没有一丝往日的孤傲冷漠,但仍是充满着智慧的光辉。不过,此时他却不像以往那么老成了,似乎已与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没什么区别了。
随喜看不出他在思索着什么,但可以看出他的内心似乎很痛苦,像他这么样的一个人会为什么而痛苦呢?有什么值得他去沉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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