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都市言情 > 花海无边 > 第四节

?    此刻,当广海望着两个哭成泪人的女人时,不知如何是好,。虽俗语有说,百川归大海,大海能容万川之水。可他的名字虽叫广海,毕竟不是海,只有傻子才会让雨水浇,况且,自己又能有什么办法,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例来是管不了的两件事,听说在**逃跑时,**就曾这样说过,**说过的话还能有错吗?

    广海最终并没有走开,他毕竟是有德青年,看到水笼头坏了尚知珍惜,况且这是比水珍贵多的人的眼泪。可他不过是初出校门的大孩子,应对这样的场面有些力不从心,就像一个新上岗的水暧工,摆弄着几件工具,不知哪个能管用。

    不知所措的广海说,我也知道你们心情不好,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是没有办法的事,想委屈的事越想越委屈,不如想快乐的事,说不定就能快乐起来,不如我给你们讲个小笑话吧,便说,昨天晚上,二牛家的狗偷吃了队里的苞米,被我们青年点的打狗队给抓着了,按照村里的规矩,把狗给杀了,请校长去喝酒,结果就醉得人事不知,送他回家路过学校时,我没有一点力气了,就想把他送到学校睡一觉算了,哪知到了办公室,问我,这是我的家吗?我说这就是你的家啊,这时他老人家明白了,对我说,是谁把学校的桌椅搬到我家了,我老敦什么时候占过公家的便宜,小荀子,把这些桌椅都给我搬回去。

    稍许,便又接着讲。有一天,我去郑财家去家访,他的小弟和妈妈在院子里坐着,见我来了,妈妈说,快叫爸爸,他爸爸正在屋子里睡觉,可那小家伙却十分不情愿,妈妈便催他说,快去叫啊,没想到小家伙却走到我跟前说,爸爸,当时把我笑疯了。

    广海连讲两个笑话,却只有自己在笑,但他并没觉得有什么尴尬。冬杏和珍儿虽然没笑,却不再哭了,谁说雨后就一定有彩虹了?

    广海打来水,为珍儿洗过脸,又为她扎过小辫子。收拾完珍儿,广海又为冬杏换上水,拿过镜子问到,敢不敢照?冬杏便接过镜子,看着里面完全妖魔化的脸,说道,哪里弄来的镜子,分明是西游记里的照妖镜。

    听到西游记三个字从一个村妇的嘴里说出来,让广海感到很惊诧,说,你看过西游记这本书吗?

    冬杏说,看过不知多少遍了,差不多都能背下来了。看着广海不解的样子,说,我小的时候只上了几天学,第一天是忆苦思甜课,请村里的一位贫农讲地主剥削的事,那个地主是我爷爷。第二天是批斗大会,批斗我爷爷,大家一起喊号子,说打倒我爷爷,我喊不出口,就只有哭。第三天我死活不去了,家里人拿我也没办法,爷爷就把我叫到他的家,告诉我一个秘密,原来爷爷家的墙里藏着很多书,当年爷爷家的很多金银手饰都被收去了,却把这些书保存下来了,爷爷给了我一本字典,我就对着字典看,有时候,爷爷扫街回来,会把别人丢掉的报纸给我捡回来,我整个孩子时代就是这样过来的。

    广海边收拾屋子边听,内心被冬杏这一段话搅得波涛汹涌,原来这个女人有着这样与常人不同的经历,过去对她刁钻刻薄的印象,顷刻间被越来越泛滥的怜惜的潮水冲得所剩不多了。

    广海说,你看手抄本吗?前几天我用了几个晚上抄了一本书,叫梅花党,很有意思的,想看吗?

    冬杏立刻两眼放光,连说要看。广海说你们两个中午饭还没吃吧,先做饭后取书。冬杏说,先取书后做饭。

    广海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还是先做饭。

    冬杏说,饭不过是钢,古人说书中有黄金,先取黄金后取钢。

    广海没了办法,又见冬杏迫不及待的样子,只好依了她,临出门时回头说,我喜欢你今天的样子。

    冬杏指着自己的脸说,你没搞错吧,你喜欢这个样子吗?

    广海已飞奔出门,说,不是这个样子,是那个样子。

    一连几天,广海都是先给珍儿补课,再做饭,可却一直也没留下来吃,不知为什么,他有些怕财旺,尤其是那天看到财旺治蛇的惨景后。

    原来,有几天,二宝家只听到鸡叫不见鸡下蛋,开始还以为是鸡把蛋下到了别处,后来才知道是被蛇给吃了,偏偏一家人怕蛇怕得要命,就让二宝去求银旺,都知道这银旺是蛇的天敌,好像蛇的基因里储存了对他的恐惧,见了他就会缩成一团,任由他弄。可银旺平日就与哥嫂们不说话,怎会进他家的门,只是喜欢的侄子求,财旺没办法,就叫二宝拿来几个鸡蛋,在蛋头处打一小洞,抽光里面的东西,再将水泥浆充入其中,那蛇吃下这样加工过的蛋后,便将中间鼓处曲起,重重摔打在石头上,想把里面的蛋打碎,直摔得血肉模糊。广海见状,不忍再看转身回到屋中。

    冬杏见广海一脸惊慌,说,吓成这个样子吗。广海点点头。冬杏说,还是个爷们哪,不过是一条蛇。

    广海说,不是怕蛇,是你家银旺。

    到了星期五,学校半天,广海吃过午饭便早早来到珍儿家,没进大门就听见里面的说笑声,到了院里见二宝正踩着那棵杏树枝摇晃着,叶青着的便鼓起掌,金黄的就打着旋儿舞了起来,珍儿与打丫、带弟跳起来伸手接着落叶,喊着,下雨了,下雨了。广海便想起第一次到这儿家访时冬杏下的雨,便去看冬杏。此时见冬杏正将筐里的叶串成串,笑容充满了有些憔悴的脸。

    脚好了吗?广海关切地问到。

    冬杏笑眯眯地望着他说,你是愿我早些好?还是晚些好?

    广海有些不解地说,什么意思?当然是早些好了,你以为我愿意为你做饭啊。

    冬杏便说,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那就实话告诉你了。

    广海说,有这么复杂吗,说吧。

    冬杏说,我的腿好得还要早些,两天前就好了。

    广海怒到,为什么不早说,骗我多做两天饭,还以为你变了,是……是阿黄就是改不了吃屎。

    冬杏一撇嘴说,我就猜到你会这样子说,不这样说就不是你荀广海了,正如你所说,是狗改不了吃屎的.

    广海道,我看你是真的恢复了,尤其是刻薄、刁钻,恢复得比腿还要好啊,一样也没丢。

    解放了,解放了,一片吵杂声在院外响起。其欢呼雀跃如同四九年一般。原来是后山的豆子地收完了秋开放了。脚步声急急地在墙外响过,三个孩子拎起筐也冲出了大门。

    广海把筐里的杏叶叠在一起,再递给冬杏,速度快多了,不一会儿就串了好几串。冬杏说,怎么不说话?广海说,生气了。冬杏说,早知你这么不禁逗,还不如不告诉你了,再说,要怪也得怪你自己啊。

    广海停下手中的活儿说,还能怪到我啊,不讲理的我见过,像你这样不讲理的还真没见过。

    冬杏说,不怪你怪谁啊,谁让你把我照顾得这样周到了,好久没人这样待我了,小时候,爷爷宠着我,我就不愿长大,现在被你照料着,真的怕自己腿好得太快了。说完,竟掉下两颗泪来。

    这两颗泪如同两块大石头,砸到广海的心湖里,激起层层波澜,广海说,我们两个在这里都没有亲人,不如以姐弟相称,日后也好有个照应,你说好不好?

    冬杏破涕为笑,说,那我不是捡了个大便宜。广海说,如果说你捡了个大便宜,那我就是捡了个大大大便宜了,我从小就羡慕别人有姐姐了。说完,郑重其事地给冬杏掬上一躬,喊声姐姐,冬杏说叫得好听,再来一遍,广海便连着叫。

    广海把一叠杏树叶正要递给冬杏,手在半路上停住,眼睛从杏树叶上移到了冬杏的脸上,好像明白什么似的说,我知道了,我猜到了。

    冬杏不解地看着他说,你知道什么了?你猜到什么了?像个小傻瓜。

    广海说,你家留着这棵大杏树,是不是和你的名字有关啊,一定是的,不然谁会让这么大的一棵树长在院落里,得吓多少庄稼啊。

    冬杏故意露出夸张的惊讶说,谁说这孩子傻啊,就是缺好人点拨,刚有个聪明姐姐,人就一下子变聪明了。

    广海一脸委屈地说,本来就不笨,我的学习成绩在班里一直是前三名的,就你总叫我小笨蛋、小傻瓜了。

    冬杏说,真不笨,就再证明一次,叫这个名字有什么意义?

    广海瞪着眼睛说,我猜对又怎样,以后不得再叫我笨蛋了。

    冬杏被广海的认真样逗笑了,她太喜欢他的这个样子了,说道,好啊,猜对了以后不叫你笨蛋了,叫你聪明蛋。

    广海便做出很认真的样子,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说,我知道了,因为杏是又酸又涩,而你说话从来就是挖苦人、打击人的,所以叫这个名字正和了你的本性啊。

    说完后,广海把脸凑到冬杏面前说,姐姐,我是不是特聪明,一下子就猜得对。

    冬杏用手抚摸着广海的脸,行啊,我以后不再叫你笨蛋了,也不会再叫你傻瓜了。

    广海不相信地看着冬杏的脸,可那张脸上的每个器官都显出真诚来。

    广海便哭丧着脸说,不会是真的吧,你爷爷不会这么没知识,起这个名字是为了这个用意吧。

    冬杏说,没有办法了,我说过的话我要办得到啊,以后的确不能叫你小笨蛋、小傻瓜了。

    广海生气地把手里的杏叶扔到筐里,其实我挺喜欢你这样叫我的,你这样叫我,我就觉得你像是妈妈一样,心里特高兴。

    冬杏见广海真的不动手了,就收起笑容说,嘿,你还真以为你猜对了啊,说你笨你还不信,我是不能叫你小笨蛋、小傻瓜了,因为你实在是笨得可以,我要叫你大笨蛋、大傻瓜。

    广海带着哭腔说,你总是欺负我,你比我大,是姐姐,却总是没有姐样。

    冬杏见广海真的不高兴了,母性的温柔一下子代替了女人的顽皮,说,还是男子汉哪,逗你玩儿的,爷爷给我起这个名字是因为春天来的时候,杏花是最先开的,她是想让我的春天早些来。

    秋收时分是农家小屋的节日,一串串红的辣椒,黄的玉米,青的豆角,还有刚刚挂上去的杏叶,一身的饰品把小屋打扮得五彩斑澜。

    冬杏说,今天财旺说晚上要弄些野味来,特意犒劳你的。

    广海说,冬杏姐,你觉没觉得,财旺哥有些喜欢我了?

    冬杏说,他喜欢你就高兴了,他也喜欢狗黄黄。

    广海便说,对了,还有狗黄黄,再也不冲我吼了,它也喜欢我了。

    冬杏说,狗黄黄也喜欢屎啊。

    广海就说,对啊,屎也喜欢我了,它都收我做弟了。

    广海那天好高兴。

    挟着白天的喜悦,广海喝了很多酒,银旺不是会劝酒的人,充其量也就起个榜样的作用,但他俩儿都喝多了。

    广海醒来时,透过窗纸能看到天上朦胧的月,他不知自己是不是被惊醒的,那是很小的声音,侧目看过去,身侧是珍儿,才想起自己喝了酒。声音是从珍儿另一侧传过来的,被子高高的,像个帐篷,有节奏的动着,若有若无的痛苦的呻吟声越来越密地敲打着他的耳膜,广海的心突然狂跳起来,唾液充溢,他不得不一口接一口地咽下去,他能听到自己咽下时喉咙发出很响的声音,便张大嘴,任由它从嘴角流到枕头上。又见被子翻动,帐篷里露出一个头来,半俯着身子,头发顺下来盖着脸,他知道那是冬杏,虽然对男女间的事情他还不是很明白,但强烈的视听刺激使他有些喘不上气来。那上下移动的身体如同在给车打气,只不过气是进到了他的身体,使他整个身体就要炸开般。他闭上了眼睛,但耳朵是闭不上的,他听到了撞击拍打的声音,节奏越来越快,越来越有力,那呻吟声也越来越清晰,广海感到整个房子都随着振动起来,自己的胸肋竟不如自主地颤动起来,还发出了声响。终于停了下来,有纸的擦拭的声音,扔到地上。不一会,就传来了打酣的声音。广海再也睡不着了,对于一个只在书本上偷偷接触一点生理知识的年青人来说,这样的实践课带给他的刺激实在是太大了。直到窗纸发白,鸡叫声响成一片,冬杏起来穿衣服,空气中传来暖暖的香香的气息,广海贪婪地吸着,一种有别于昨日醉酒不同的快感荡漾在他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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