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终于醒来。“丽柔姑娘,你感觉怎么样?还疼吗?”我关切地问。她摇头说:“不是很疼了。”我把她病床头部一侧调高,例了杯开水,兑上些营养液,用汤匙喂她喝。“丽柔姑娘,你想吃点什么?”她想了一阵,回答:“牛肉茄饼。”“好,你再睡一会儿,我给你买去。”
来到餐厅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服务员都下班了,只有一名女管理员还在。她问我:“马大,你做什么?还没吃晚饭吗?”“不是不是。有个生病的朋友想吃牛肉茄饼,麻烦你做一做。”“有人生病?好久没听说有人生病了,怎么回事?严重吗?”“不小心撞着的,只是外伤,不打紧。”“啊,这样。马大,我马上就该关门了,不过,为病人做点吃的,迟一会儿也没关系。来吧,你得帮帮忙。”
做好的茄饼装入保温盒,带回病房。她没有睡着,见我进来,催道:“快,快,我快饿昏了。”茄饼拿出来,香喷喷、热腾腾。递到嘴边,她张口便咬。我说:“慢一点,慢一点,小心伤口。”她犟嘴道:“没事儿。”不料一口饼还没吞下肚,她就张嘴皱眉,定是牵动到伤口了。“不听老人言,怎么样?来,慢慢吃,这些都是你的,没人和你抢。”一连吃了九个茄饼,她才停下。拿纸给她揩着嘴巴,她对我说:“老人家,你也尝尝。”“刚才做的时候我就尝过了,给你留着。”我其实并没尝过,哄着她。她大眼一瞪,说:“不行,剩下的你得全部吃掉,不然我不理你。”说完,就侧过头去。“好好好,我全吃。”嘿,这茄饼,味道还真不错。
我见她在偷偷地笑,便问:“丽柔姑娘,你笑什么?”“‘丽柔姑娘’?听着真别扭,你不会叫别的什么吗?”我笑着辩道:“‘丽柔姑娘’,我以前都是这么叫的啊,怎么突然别扭了?”“就是别扭。”又把头侧过去。“那么你说怎么叫呢?”她不吱声。“叫‘姑娘’?”没反应。“叫‘小花姑娘’?”还是不理我。“叫‘丽柔’?”她回头轻笑道:“这还差不多。”我回击道:“那么,你叫我什么呢?”“马爷爷、马叔叔、马哥哥,你喜欢哪一个?”她挑畔似的看着我。不知怎么,我心里有点慌,盯着保温盒说:“你怎么叫都行。”
“好,我就叫你‘马哥哥’啰。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丽柔姑娘——”她双眼一瞪,我赶忙改口:“丽柔,你问吧。”“马哥哥,我问你,当你在林子里看到我摔在地上、生死不明的时候,你心里是什么感受?”我支唔道:“丽柔,我……我……”她抬起右手,指着我说:“马哥哥,你别骗我!”我只好实话实说:“我当时很痛心,很担心。”“担心什么?”“担心万一你发生不幸……”
丽柔又把头侧过去,不过一会儿便转回来,脸上飞着红云,眼里噙着泪珠。我拿纸巾给她擦泪水,她用右手拉住我的手,泪眼蒙蒙地说:“马哥哥,谢谢你这么关心我。”我用另一只手握住她缠着纱布的左手,四掌相接,四目相对,默默交流……
三九年元月一日,仙苑各地举行了很多节日庆祝活动,邀请我参加或主持的信息不断发来,我一一婉拒,专心照顾丽柔。到元月三日,丽柔的伤已无大碍,脸上、腿上没有留下任何疤痕,只是肋骨还没有完全愈合,还要休养一段时间。我担心她在病房呆久了无聊,就将她带出实验室,陪着她四处去散心。街道旁田野间,留下我们的身影;童稚园、奶牛场,撒下我们的笑语。晓看日出,我给她讲夸父、后弈;夜观星斗,我给她说牛郎、织女。
十天后,丽柔完全康复。我另外买一套飞行器送给她。两人分头去挣积分。白天,各干工作,晚上,有时用腕机联系,有时约到一起,游泳、打球、参加文艺聚会……
很久没有与蓼莎见面了,她约我,我总是推脱。后来,我下定决心,主动约蓼莎相会,把我遇到丽柔前前后后的事都向她说明。蓼莎静静地听着,默不作声,但我看得出她在努力控制着情绪。我说完后好半天,蓼莎才勉强笑着,说:“马大,能和你相处这几年,我已经很满足了。我以前曾说过,能使双方都感觉幸福的爱才是有意义的,缘来则聚,缘去则散。爱,没有永恒。我虽然还爱着你,但是我不会强求。马大,我祝你和那个姑娘幸福。”我知道蓼莎的心里在流泪,但又找不到什么话来安慰她,只笨拙地说声:“蓼莎,对不起。”蓼莎说道:“马大,你真的不用说对不起。你是自由的,我也是自由的,我们都有选择的权利。这不是你所策划制定的社会制度吗?我认为这个制度是合理的,真的。”……
我废除婚姻家庭体制,是要解放人的思想,让人人都做回本我,揭去虚伪的面纱,不必背负沉重的责任,获得真正的身心自由。蓼莎走了,但她就象一杯热烈香艳的红酒,在我的生命中留下了一段甜美的记忆。
二月十八日晚,我和丽柔相约到双星城。吃过晚餐,到小球馆打网球。开始,两人对战。丽柔当然不是我的对手,但是她很顽强,满场飞奔,不轻易认输。看她这样认真,我有时也故意让让。后来,丽柔发觉我在让她,觉得没趣,便去拉来一对情侣,玩起了混合双打。这一下,可玩得劲头十足,欢笑不绝。双方激战一个多小时,尽兴而归。
飞到事先预订的两套住房,洗漱后,还没到十点钟。我又叫上丽柔找到一家餐厅,点几个小菜,要两杯红酒,小酌畅谈。返回的时候,我们在空中第一次手拉着手飞行,变换几个姿式,配合还挺默契。丽柔提议:“马哥哥,我们明天到仙人谷去,好吗?”“你还敢到那里去?你不怕吗?”“和你一起去,我怕什么?我要去把那可恶的树尖砍掉。”……
十九日,我和丽柔早早地吃了饭,迎着初升的太阳,飞往亚特兰城。广阔的欧亚平原是绿色的海洋,生机勃勃,美丽的城市就象是大海中的一座座小岛,闪耀着迷人的光彩。天空中不时出现飞翔的人影,或优雅徐行,或翩若惊鸿,好一幅奇幻的风景!
陶醉在美景中,我们顾不上多说话。往东南方向飞出大平原,进入赤道区的峡谷带。谷底淌着涓涓细流,栽植的优良树木已渐渐长高。飞入仙人谷中,进入亚特兰城。
我摘下一朵最鲜艳的红玫瑰,送给丽柔。她把花凑到鼻前,鲜花衬着她的粉脸,她的脸比花瓣还要红艳!我拉着她的手,忘情地说:“丽柔,我——”丽柔一下子把手抽出,往前飞去。我急急起飞,直追到太平海边,才双双落地。我们站在桥上,看着游鱼在脚下穿梭。一条鱼儿高高地跃出水面,丽柔对着那条鱼大喊:“喂!你想做什么?”“它想要爱情。”丽柔白了我一眼:“你怎么知道?”“它告诉我的。”“骗人!”我确实在骗她,但仍继续说:“丽柔,告诉你吧,我在地球上专门研究过动物语言,听得懂它们说的话。”于是,我把那一段经历绘声绘色地讲给她听。
丽柔听得悠然神往,最后叹气说:“可惜我们这里动物太少了。”“我样可以慢慢增加动物种类呀。”丽柔欢喜道:“那太好了。马哥哥,你一定要教会我动物语言哟。”“没问题。”过了一会儿,丽柔问:“马哥哥,刚才那条鱼儿怎么说的?”“那条鱼说,”我压了压嗓音:“丽柔,我爱你!”“真的?!”随即反应过来,嗔道:“不理你了。”把手上那朵玫瑰扔到水里,转身朝林区走去。
我跟着丽柔来到她出事的地方,把身上那把军刀借给她。她飞到那株云衫之巅,站在树杈上,用刀一阵猛砍,最后,用力一扳,树尖“咔嚓”一声折断,掉落到地上。我在下面鼓掌道:“丽柔,好样的!”突然,听得丽柔“啊呀”一声惨呼。我惊慌不已,大叫:“丽柔,你怎么了?”飞身来到树梢。
却见丽柔杏目含情,望着我,接着忍不住“哈哈哈哈”一阵长笑,然后,飞离树梢,扑过来。我们在空中拥抱在一起,飞旋,飞旋,许久许久,才落到地面。
拉着手走出树林,又来到桥上。丽柔问:“马哥哥,前次你救我时,给我喝的是什么?”“丽柔,你还不知道吗?就是鱼汤。”丽柔回味着,说:“味道真是很特别,我永远忘不了。你能再给我做一次吗?”我看看天色,时值正午,便说:“丽柔,天不早了,回去给你做,好吗?”丽柔却撒起娇来:“不嘛,我就要喝这儿的鱼汤。马哥哥,你做嘛。”“好吧,你在这里等着。”
我飞到二号楼,拿上那一次用的胶膜和铁盆,飞回桥上,放下铁盆,我和丽柔执着胶膜的四角,飞到水面上,瞅见鱼多的地方,把“网”从水里刮过。不料,鱼儿发现人影,逃得很快,第一网只捞上来三条鱼。我们飞回桥面,丽柔嘻笑着将“网”里的鱼抓到盆里。第二次,我们注意了配合我动作的突然性,网着了大大小小十多条鱼。丽柔非常兴奋,清脆的笑声顺荡在整个亚特兰城。又下了一网,收获也不少。我说:“行了,能煮一大锅汤了。”丽柔玩性上来,还要继续捕鱼。我们拿着网,悄悄接近鱼群,正要下网,丽柔一声大吼,鱼儿们吓得躲入水底,这一网一条鱼也没网着。丽柔开心大笑,我也跟着笑出来。如是灾般,逗着鱼们玩耍,直至下午两点。
(https://www.tbxsvv.cc/html/36/36500/9501573.html)
1秒记住官术网网:www.tbxsw.com.tbxsvv.cc.tbxsvv.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