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急忙出房来看,是一名汉族女子,人虽不是很漂亮,却打扮得很洋气,穿着露胸上装,戴着墨镜,颇有些气度。
我正在犹疑,她已开口道:“啸天,把我忘在脑后了吧?”
听这声音,我想起一个人来:汤师兄的女朋友姚兰。“姚姐,是你呀,数年不见,你更加有风彩了啊。”
姚姐笑道:“啸天,别捧我了,现在你可是名满全球啊,春风得意,我哪能和你比呢!”
我说:“姚姐,到屋里坐吧。今天来有什么事吗?”
姚姐道:“就不进去坐了,我找你可是有公事哟。两年前,我就调任驻国联的一秘,今天是奉命前来,邀请你跟我走一趟,有事相商。”
“原来是这样。姚姐,你和汤师兄如今怎样了?”
“啸天,我和你汤师兄的关系早断了,不常在一起,感情慢慢就淡下来。他现在日子过得怎么样啊?”
其实,我也好久没见过汤师兄了,但我仍说道:“师兄他很好啊,听说快升职了。”
姚姐又问我:“啸天,你和圆圆的关系到啥程度了?请喝喜酒时可别忘了我这个大媒人哦。”
……
跟着姚姐来到我国常驻国联全权代表处。这位代表姓秦,是资深的职业外交家。姚姐把我带进房间就出去了。秦代表对我说道:“马啸天博士,祝贺你获得普里斯特生物学奖啊。你为我们的祖国争了光。”
我答道:“秦老,您过誉了。今天叫我来,不知有什么事?”
秦代表犀利的目光扫了我一眼,问:“马博士,你对海洋资源的重新划分,持什么看法?”
我回答:“秦老,我认为,可以综合考虑各国海岸线的长度和国土面积的大小,尽量做到公正合理。”
秦代表沉吟片刻,严肃地说道:“马博士,你是个有正义感的青年。但是,国际政治斗争中,不能光讲公平正义,更还要讲利害关系。在接下来你们科委的海洋资源分配辨论中,希望你顾及国家利益,坚持以国土面积为主要参考来进行分配,反对以海岸线长短划分领海,反对到公海区捕捞。”
我奇怪地问道:“秦老,我国的海岸线并不短呀,怎么要坚决反对以海岸线为主要参考划分领海呢?”
秦代表答道:“马博士,政治斗争是非常复杂的,虽然以海岸线为主进行划分,我国并不会吃太大的亏,但若是以国土面积为主进行划分,我国可以得到更多的利益。更重要的是,”秦代表站起身,走到我近旁,接着说:“对我国怀有敌意的一些国家海岸线较长,你好好想想就该知道是哪些国家;而我们的几个重要盟友海岸线则较短。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你明白了吗?”
我点点头。
从代表处出来,我到车站等电车。这个城市的人口真是多,站台上人挤得满满的。一辆电车到达,人群蜂踊而上,我没能挤上去,只得等下一辆了。心烦哪。
回到住处,想起秦代表的嘱托,我即刻忙碌起来,为辨论作好一切准备。
八月二十五日,科委召开闭门辨论大会,谢绝所有记者采访。
本月轮值主席卡罗尔教授首先讲话,他说:“各位先生、女士!各位朋友!今天,我们开的是一个辨论会,就三个问题进行辨论,可以各抒己见,由秘书处整理出一份草案,然后进行表决,如获三分之二以上通过,则形成正式提案,交由国联大会处理。第一个问题是,海洋环境污染现状及对策;第二个问题是,领海划分的方法;第三个问题是,对公海捕捞是否进行限制。希望各位本着科学家的良知和公正之心,提出好的方案和意见。好,开始吧。”
本来我是准备首先发言,全面阐述我的方案,先发制人,进行导向。听到卡罗尔提及“科学家的良知和公正之心”,我心里又忐忑起来。
有人第一个站起发言,是小林井上博士。“各位!我先来谈谈第二个问题。所谓领海,应是海岸大陆架的自然延伸,大陆架延伸到哪里,领海就应当划到哪里。这样才公平合理。”
斯沃德站起来说:“我同意小林博士的方案。说明一下我对第三个问题的观点,公海是所有国家共同的,各国都有权利自由捕捞。”
接着又有两位教授发言,支持小林和斯沃德。
至此我才看清了,有良知的科学家也不多啊!
蒂姆起来发言:“斯沃德先生说,公海是所有国家共同的,其它海域难道就是某些国家私有的吗?我以为,整个地球是我们全人类共同的家园,当然也包括海洋在内,因此,每个国家、每个人都对海洋拥有一份权利。我主张,按人口数量划分领海。”
斯沃德反驳道:“蒂姆先生,你是代表整个非洲在发言吧?谁都知道非洲现在的人口最多,按人头划分当然对你们最有利了。不过有个技术难题,不知蒂姆先生考虑没有,假如一个纯内陆国家而又人口众多,请问,其领海划在哪里呢?”
卡罗尔在主席台上说道:“斯沃德先生,蒂姆先生的话也有他的道理,总不能完全剥夺内陆国家的正当权利吧?至于领海的位置,可以考虑在与其邻近的海区划出一块嘛。”
卡罗尔的国籍就是我和蒂姆调查的第二个国家,他支持蒂姆在情理之中。
来自欧洲的季莫扬科夫教授和格瑞芬女士也都持与此类似的观点。欧洲有不少内陆国家,即使临海诸国,其海岸线也不是很长,而且有些国家面临的是北冰洋,水温低,开发难度大,因此,他们赞成以面积或人口划分领海的同时,又提出要考虑不同海域的品质,给不同海区划定等级。
我暗中盘算,目前情势,是小林一方处于劣势,我还是坐观其变,暂不出击。
这时,摩根教授站起来。他来自那个头号强国,说话的份量自是不同,大家都把目光转到他身上。摩根扫视全场,咳嗽两声,说道:“各位说的都有各自的道理。但是,我们不能无视已经存在的事实,那就是,临海的国家利用其地理优势,早就对海洋资源实施了开发,如果我们脱离这个事实,重新划定领海,必然引起混乱,到时谁来收拾局面?”
半晌无人应答。我站起来,辨道:“各位同仁!摩根先生所说的事实确已存在,但是,存在的就是不可改变的吗?内陆国家应有他们生存的权利吧?要生存就得有资源,所以,分享资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临海国家的开发,目前还只限于其近岸地区,离岸五千米之外的海域,都还没有开发的记录,若把这些海域划给内陆国家,如果没有人从中挑拔,怎么会无端地引起混乱呢?”
我听到有人鼓掌。
小林又站起来发表了一通言辞,不过并没有多少说服力。
哈恩先生站起来,说道:“各位,怎么把精力全放在第二个问题的争论上?作为学界精英,我们理应更多地关注第一个问题,而第二个问题我们只是拟出参考方案供政治家们去抉择。海洋资源的污染,已到了触目惊心的地步,再不加以有效治理,未来的海洋将会象现在的陆地一样,物种凋零,生命绝迹,那是我们所愿看到的结果吗?我建议起草一份海洋公约,把海洋开发纳入到科学的、有序的轨道上来。”
听完哈恩先生的发言,会议厅里寂寂无声。我心里面感到无比汗颜,更增加了对哈恩先生的敬仰。思考一会儿,我站起来支持哈恩先生的提议,并提出了治理污染的一些具体措施。
接着,蒂姆、格瑞芬、斯沃德等人相继发言支持哈恩先生起草海洋公约的建议,许多人强调了加大检查和惩罚力度的重要性,以使公约得到各国政府有效执行,具有真正的约束力,不致成为一纸空文。
……
下午,就秘书处根据上午辨论会拟出来的三个问题的草案进行表决和修订。卡罗尔把第三个问题的表决放在首位,草案大概内容是:公海区实行限制性作业,每年只开放规定的两个月,其余时间严禁捕捞。一轮投票结果,赞成十四票,反对三票,一票弃权,草案获得通过。
接下来对海洋公约草案表决,十票赞成,六票反对,两人弃权,未获通过。于是,对公约展开讨论,修订细节,然后进行第二轮投票,结果,赞成票仍然只有十一票。只得再次讨论,再次修订。第三轮投票,赞成票终于达到十三票,海洋公约草案在科委算是过关了。
最后,是分歧最大的第二个问题。拟出的草案非常复杂,大意是综合考虑各方面因素,人口数量占的比例较大,海岸长度比重较小,海区分级,内陆国家在与其毗邻的国家开辟出海口。
这一方案一定有卡罗尔的导向,不知能否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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