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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王五山停了下来,目光移向那个正听的入神的少女,“姑娘可知道江湖上关于风影堡的这个所在?”
“啊!”突然回过神来的少女略微惭愧的一笑,细声回答:“小女无知,从没听说过有这个地方?”
“你自小随她长大,居然不知道有这个地方?”白须老人像是发现了一件极为新奇的事情,浑浊的眼窝里忽然投射出了两道异样的光华,他又端起了几上那杯早已喝完的茶,喃喃的说道:“十三年前你将一切托付于我,没想到竟然推托的这样干净,你的心里,果然是只有自己的儿子啊。”
“先生?”少女不解,刚要开口,却被王五山挥手阻住:“姑娘莫急,且听老朽再往下讲。”
09
到得第二天晚上,那个人果然送来了第二件礼物,这一次只有他一个人,手中所拿物事也甚为小巧。他把东西恭谨的呈到我面前,请我过目。那是一支寸许长的金制小笔,粗一看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当我注意到笔的另一面所镌刻着的“雪寒”二字时,突然觉得手中的东西一下子增加了分量。
这是踏雪三杰里怪书杰黄一芝的黄金笔?我心下大骇,不禁脱口问道。
不错,这正是黄一芝的贴身兵刃。我整整追了他六个时辰,累毙了三匹骏马,才把这支笔夺了下来,嘿嘿,江湖上盛传怪书杰武功和书法具是了得,这书法没能见到,武功么也不过如此,只是他这逃跑的功夫,却足可以称的起天下无双了。
那人回答的也是极为干脆,仿佛是从这位江湖怪杰手中夺取兵刃,就如同是探囊取物一般,接着,他又说道:“先生可曾看到这笔上刻的“雪寒”二字,江湖中有传言说黄一芝虽然身在绿林,却和江湖权贵有着莫大干连,看来是所言非需啊,这支笔,说是他一个相好的定情信物也不无可能。”
说完那人便毫无征兆的跃上院外的高墙,我追了出去问他你家主人到底是谁,为何如此帮我,他只仍下一句“还有两件礼物没有送来,到时先生自可见到主人”便没了身影。
第三天晚上,我一直等到三更时候,那个人才来送他说的第三件礼物,这一次,他人没到,礼物却是先到了,呵呵,姑娘不必惊讶,事实的确如此,他说是怕我等不耐,就从院外直接将礼物给抛了进来。
第三件礼物是一张焦尾瑶琴,那人进来后就一个劲的摇头叹气,说都怪自己那一掌出的太重,把好好的一张琴的琴弦都给震断了。
姑娘可曾猜到这一次的礼物出自何处,不错,这正是踏雪三杰里乱弦杰何思远的兵刃。放下东西后那人还是没提有关他家主人的任何事情,我也不便再次追问,就放他去了。可是我嘴上虽然没说什么,心下却不免起了疑惑——究竟是谁有如此大的势力,他们这样做,又是图的什么,难不成也要像我逼问那个所谓的“宝藏”不成?
要知道,踏雪三杰虽是并称,可平日三人天各一方,要像这样每日里解决一个,取得其成名兵刃,就算你武功再高强,这样天南海北的长途奔波,也不是一般人能受的。
那天晚上我打定了主意,无论明天晚上发生什么,我都要设法离开这个地方,对手既然如此的高强,想必也一定听说过铜板圣手的名字,我凌寒阁的人,可不是什么人想欺负就能欺负的了的。
令我想不到的是,第四天一大早,那个自称是什么风影堡管家的人就做到了永安茶肆中,他没和我说话,我也不便上前主动招惹。那人就好像一尊雕像一般的独自伫在一个角落里喝茶,从日出到日落,看他那样子,也不像是在等什么人,只是他坐在这里,他的那最后一件礼物怎么办?难不成要让他的主人亲自去办?我想不通其中诀窍,只能一边假装像往常一样的说书,一边暗暗思考脱身的对策。
入夜之后,那个管家拿了一坛酒找到店里,说是怕我一个人等的不耐烦了,要陪我一边喝酒,一边等这最后的一件礼物。我心说你们这是怕我一个人溜走,特意跑了监视我的吧,但对手太过厉害,我虽然心下不满,也只能和他们假意应付。
酒喝到一半,那个管家突然说了一句“礼物到了”就一个人跑了出去,半晌之后推门进来的却是一个看上去有四十多岁的,披着一件蓝色斗篷的夫人,我略一斜眼,发现那个管家垂着手,恭谨的站在那个妇人身后,我知道,他所说的那个风影堡的主人终于来了。
大概是因为喝了一些酒,我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对着那个夫人身后的管家喝道:“礼物呢?你不是说那第四件礼物已经来了吗?”
回答我的,是那个身披蓝色斗篷的妇人,她一开口,我喝下去的那些酒就全都醒了过来,她悠然的说道:“世人皆知蓝钗女杰不用兵刃,没办法,我只能把自己作为这最后的一件礼物了。”
那个神秘的风影堡的主人,连取踏雪三杰中两人兵刃的幕后主使者,居然就是踏雪三杰剩下的那个——蓝钗女杰蓝风影!
原来,这就是那个所谓的风影堡的所在。
10
“原来是这样。”这时少女忽然拍手笑了起来,打破了密室里沉寂而凝重的气氛,“他们三人是并称的朋友,蓝钗女杰想要借来两位兄弟的兵刃,原也不难。”
混着茶杯盖不断的轻微的撞击声,白须老人笑问:“姑娘认为,她的那两件兵刃是从别人那里借来的?”
“是啊。”涉世未深的少女睁大了眼睛,信誓旦旦的回答,“先生不也是认为,像他们那样的白日里跑遍大江南北去抢夺一个江湖好手的兵刃是不大可能的吗?这样以来所有的疑问不就解开了?”
“但愿是这样吧?”捋一捋胡须,轻轻的叹了口气,王五山不想就这个问题和她继续争论下去,她还只是个孩子,那些江湖上的事情岂是她想像的那么简单,那些江湖中的“豪杰”又岂是她想像的那么高尚,或许,现在就让她知道这个江湖的现实的确是有些早吧?
可是,这已经是他最后的机会了,现在再不将那些事情说出来,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那是一个无谓的误会,这一代人的鲜血已经足够将它祭奠,没理由让后来人重新背负起这个血淋淋的包袱。
那是一场无言的杀戮,是所有人用生命作为赌注的游戏,赌客是必输无疑,可是到最后连庄家也陪上了自己的性命,所有名利,仅付一炬……
“的确是借来的兵刃。”习惯性的将杯盖合上,铜板先生继续将他的故事说了下去,“只不过顺手借来的,还有那两人的人头罢了。”
“啊……你是说,她真的杀了自己的那两个兄弟吗?”韩雪盈的脸上写满了无法掩饰的惊讶,天真单纯如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事情居然是这样的一个结局。
“哈,结义的兄弟又如何,只要能保住自己在意的,蓝风影不惜用整个江湖做陪葬。”平静的声音在密室里缓缓流淌,然而从此刻起,声音里所承载的那个故事却再也无法平静。
11
“蓝夫人,如此重礼,可叫王某怎生消受啊。”面对着眼前这个裹着蓝披风的所谓的礼物,铜板圣手的额头上不禁沁满了冷汗——
这是怎样的一份重礼啊!这份礼物,不,是眼前的这个女人,简直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究竟是为了什么,能使她绝情到如此地步,置自己生死弟兄的性命于不顾?
“王先生,这样的礼物,你可曾满意?”蓝衣的妇人款步走入草堂,在王五山的对面坐了下来,摇曳的烛光只照出她半边脸庞,泛着幽幽的青灰色光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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