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爸、妈,我先走了!”秦科科背起书包,对正在吃早餐的秦平烈和王玉芷轻声说。
“怎么今天吃这么少?怎么,不舒服啊?不吃早餐对身体可不好!”王玉芷充满关切神色地询问秦科科。
“没胃口。”秦科科转身出了门,身体比声音还消失地快,“移形换影”看来终究让他给修炼成功了。
“这孩子是越来越不听话了。”秦平烈低声咕嘟。
“儿子不听话还不都是你的错,你难道没有听老话讲‘子不孝,父之过’?你还作家兼编辑呢?连自己的儿子都编辑不好,凭什么编辑别人?没事就只知道和我搞辩论!”王玉芷埋怨着秦平烈,并且适当地发挥谈话主题,口头上为自己伸伸冤,出出气。
“你看你,又扯远了不是。我也该走了,再不走又得误事。”秦平烈抓起外衣,匆匆忙忙逃难似地跳出家门。
“哎!父子,父子,他俩不是亲生父子说了也没人相信!我命怎么就这么苦,偏偏摊上这爷俩。”王玉芷仰天长叹,无奈地摇摇头。她丝毫没有考虑过,仅从行动的相似程度去证明人物之间血缘关系的存在,这是否又有着什么科学依据。
秦科科走在街上,看看表,七点四十五分,还有一刻钟才算迟到。
“有时间等他们。”秦科科想,“现在可以稍作休息,看看靓女了。”
清晨,街道上人来人往,像蚂蚁般蠕动。太阳初升,城市睡眼惺忪地伸着懒腰。秦科科一家原本是合合美美的生活在一座独院子里,但市政府前几年搞房改,市长在电视里作报告,号召所有人都应该尊重知识分子,都应该关爱他们的实际生活,市长许诺他在任期间一定要让所有知识分子都有高楼住。于是,王玉芷工作单位的“知识分子”大楼在这种背景下顺利落成了。
不论是王玉芷的工龄还是她的年龄,在单位上都是可以拿出来与人比一比的,按有关政策,秦家原本可以分套三楼的大房子——谁都知道三楼是中低层楼房的最佳居住高度。只可惜,这些分配依据对于那些搞分房的基层领导来说是没有任何作用的,至于那些“有关政策规定”——更多的时候是摆出来给民众看看,而不是切实执行的。或者说,因为主体不同执行起来有效作用范围也就有所不同,好处难免要向领导倾斜。很自然,三楼成了领导楼层,而如王玉芷之类的大多数老职工则被分到了二楼或者四楼。
秦家夫妇不费吹灰之力实现他们“楼上楼下,电视电话”夙愿的那天,单位领导是向王玉芷展示过他们的明主与透明度。他们找王玉芷谈话,亲切的问她“你是选择住四楼,还是住二楼”?领导说:“你放心,一楼早就考虑不给你了”,领导小声对她讲:“一楼潮湿,让年轻人去住吧”,然后善意地微笑着表明,作为领导他们对上了年龄的老职工是多么的关爱。
对于这样的关爱王玉芷却很不乐意,才四十出头,她都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苍老,领导却说她老了。但她转眼一想,领导的话也有道理。人毕竟会老,老了爬起四楼确实有些不方便,于是王玉芷做主选择了二楼。
很多东西没有拥有之前,在想象中总是美好的,一旦拥有了在现实中却又变的那么地不尽人意。没有住楼房之前,倘若知道哪个同学家住楼房,而且有多少同单元的朋友与他玩耍,这些朋友中又不乏多少漂亮妹妹,秦科科就感觉浑身不舒服,就开始享受嫉妒之火的锤炼。往往在这个时候,他就加倍怨恨父母为何不举家高楼,并且习惯性的拿起一把榔头在自家院子里转悠,估量着从哪里下手拆除围墙才算完美。
现在终于实现了住楼房的梦想,秦科科结交美丽女孩的梦想却没有实现。楼房邻居之间平日很少走动,大都蜷缩在自家里,相互见面也只限于打个招呼匆匆而过,更有甚者你冲他微笑他竟然视而不见。加之,居民楼房的弊病在秦家这座大楼里发作的又非常厉害——时不时的停水停电,陷居民于干旱黑暗中而无人问津,所有的一切与秦科科的想象截然相反。现实的残酷让秦科科分外怀念以前独院生活的安逸,他央求父母可不可以再搬回去,父母责备他的反复无常,说他年纪小小就知道挑肥捡瘦,没有一点从他们身上遗传下来的吃苦耐劳的好风尚。
王玉芷教育秦科科人就应该知足,教育他人更应该高瞻远瞩,别鼠目寸光,只见困难而不见优势。王玉芷解释说住二楼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即地震或者火灾的时候不用害怕跑不掉。她指着阳台说:“在这里,假如踩张凳子也是可以看见隔壁公园厕所的一角。”于是,秦科科懂得了“生活中并不是缺少优势,只是缺少发现优势的眼睛”。
公园厕所一角看腻味了,秦科科开始整天盼望着他们那幢楼可以着火或者他们的城市能够发生地震,这样他就可以亲临其境的使用一下二楼逃跑的功效。他似乎并没有过多关心国家财产的损失,或许他想我家都摊上了我还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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