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城市三所中学,市一中的学生素质最高,学习最刻苦,学风也最好。三所中学的老师素质以及他们的辛苦程度,却是与中学升学率成等差数列逐步降低,这一规律是在秦科科高中就读一中后发现的。市一中的老师每天不好好上课,做什么的都有,自习成为学生的必修课,同时也成为学校对外宣传学生自主性多高的品牌广告。学生素质好老师就省力地多,和听话的孩子母亲都漂亮的多是同一个道理,因为她们不用在培养下一代接班人身上多花心思,可以把更多的时间用在保养自己上。
市三中的老师就不同,天生一副劳苦的命。给学生讲课吃力又不讨好,因为这里的学生大都只知歃血盟誓,舞刀弄枪,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礼仪之帮”,什么叫“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在他们的心目中只有武力解决一切,至于“雷老虎”口中的“以德服人”那是欺骗弱质的举动,是逃避挑战的软弱表现,市三中同学大多对此嗤之以鼻。
三中有一个数学老师叫米老石,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为人忠厚老实。依年龄他是可以退休的,但三中素有沙场之称,梢有些良知与自尊心的老师都不愿意到这里教书。老师不来是有苦衷地,书要教好就得严厉,严厉了就得遭学生打击报复;不用心教书又怕遭雷劈,夜半闻鬼叫。
“所以,我们年年补充不来新老师。”三中校长——一位经历过革命洗礼的老人无奈地说,“所以只能让现有的老师以一挡十,与之周旋。”
校长讲这番话时是下了很大决心的,他也考虑过遭雷劈的危险,但面对现实的无奈他妥协了。他想老天爷也是讲情面的,怎么也不会伤及一个无辜老人的性命,他清楚自己是三中年龄最大的。
秦科科很喜欢上米老石的课,原因很简单,老头脾气好,上他的课学生大可自主安排活动,只要不离座位,不出教室。
“这老头不错!挺可爱地,我们应该对他好一些。”秦科科私下给包真然打招呼,“上他的课可以讨论,微笑,阅读,但不许起哄,难为他老人家!还有,以后不要再叫他米老石了!”
“那叫什么?”包真然迷惑的问。
“米——老——鼠!”
“啊!”包真然有些吃惊,他思考米老石不论是年龄还是长相都与米老鼠有很大差距。况且两个生物的属性也有所不同,人家又是进口货,米老石岂不是要沾米老鼠的光了?
“就这样定了。”秦科科拍板。
秦科科好读侠义小说,他明白江湖中人讲得就是个知恩图报,忘恩负义非大丈夫所为。既然“米老鼠”——他是这样想的——对他们如此体贴,他们没有理由不对他好点。
初中三年,尽管在学习上秦科科没有得到任何巨大的收获,在生活中他却结识了两位粗壮而且高大的英雄好汉。瘦小的人都喜欢找高大威猛之人伴其左右,正如女孩喜欢找高生即高个子男生做自己的凯子,用她们的话说这样才有安全感。男生也一样,如秦科科之类的瘦肉型男生都喜欢与强悍之人打交道。之所以也这样做,当然不是像女孩那样需要什么安全感,只不过一个瘦子再率领几个瘦子招摇过市,非但起不到扬我军威的效果,反而会招人嗤笑,成为茶余饭后的话柄,进而瘦弱之人也就达不到狐假虎威的目的了。秦科科智商不低,这点他还是弄的清楚。
所以,包真然是个大汉,吉誉也是个胖子,这样就很让秦科科满意。他很喜欢与他们同行,并且时不时的当众敲打两人的脑袋,表示自己是多么的教诲有方。
唯一让秦科科感到极度不满意的是三中无靓女。市三中的学生大半来自农村,秦科科知道正是因为有了农民伯伯出产粮食,他们城里的人才有面粉和大米食用,这在上幼稚园时老师就反复强调过。秦科科记得自己背诵的第一首诗就是“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所以,他没有歧视过农村人。只是有一点秦科科始终想不通。
“难道说实现农业现代化,发展高科技农产品,农民就只顾着提高农产品的质量而忽略提高人口的质量?”秦科科时常为此担心,他害怕事实果真如此,那样他在三中岂不终无红颜知己。这也是秦科科下定决心到别的中学读高中的重要原因。
但秦科科最终选择是到市一中读高中,而不是别的中学,主要是因为吉誉的姐姐——吉淡雅。自从上次从吉誉家出来,秦科科就被吉淡雅的气质与容貌所打动。他觉得自己以前挺对不起吉誉的,时常欺负他,没事就喜欢摸摸他的头解闷,他总说吉誉的头像个球,他恨不得踢一脚。所以在以后的教导中,他对吉誉大多采取“动口不动手”的君子风度。这样的改变很让吉誉感动,吉誉觉得秦科科不仅仅外表美丽,心肠更美丽。他万万想不到秦科科之所以善待而不虐待他只是因为他姐姐的缘故,所以很自然地,吉誉也就感受不到“一人升天,仙及鸡犬”的喜悦。
秦科科始终认为吉誉长的丑不是他的错,但出来吓人就是他的不对了。但又不能因为他的容貌就过分责怪他,生物都有选择生存方式的权利,何况人乎?要怨只能怨吉誉父母,不为自己孩子着想,不好好进化。
“我就不同,不仅自己长的beauty,还要女朋友更beauty,这样才能对得起下一代。”秦科科想,有些洋洋自得。
坦白地说,秦科科真不算丑陋,但也不能用帅呆形容。小时候因为没有确切的词语形容自己的容貌,秦科科是找过急,费过心思。但那时词语贫乏,闹归闹,秦科科只能接受现实的残酷。现在不同了,时代的变迁词语也在搞深化组合,旧貌换新颜。一批具有新涵义新内容新风尚的词语冒了出来,譬如什么“酷”、“有型”、“个性”蜂拥而至,秦科科也终于给自己的容颜有了一个满意的交代。
外貌是先天的,修饰才是后天。长久以来人们的普通观点是镜子只为女孩准备,化妆品只有女孩才可购买。现在不同了,观念的变化直截导致走在大街上,不能仅仅只依靠背影去判断一个人的性别,男生留长发,耳环比女孩还大,进美容院女孩还得排在男生后面。世俗的改变在秦平烈——秦科科的父亲眼里绝不亚于道德沦丧的世界大乱,好像地球就要毁在秦科科这代人手里了。
不管秦平烈内心想法究竟如何,在对新事物的接受上,秦科科当然不甘落后。他的发型一天一变,没事就照镜子,梳头发,秦科科认为只有经过不断挖掘,才可以把自己深层次最恰当的本质展现到外人面前。秦平烈对儿子女性化的举动不仅不以为然,而且竭力反对。他认为男子汉就应该有男子汉的样子,不应该像女人一样麻烦。是秦平烈疏忽了,秦科科不仅仅有着男子汉所应具备的习性——马虎、粗鲁、脾气大、大手大脚,更具备了女孩修饰打扮的技能,这不能不说是人类进化的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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