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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鸟间关难解语，恶草刺人不留痕。
时人莫小池中水，深处谨防有妖人。
由于甘昆龙骗办执照得手，抢夺电站应心，使卓阙两家利益严重受损。卓、阙两家又联合行动，对办证部门进行询查。工商局将责任推到审计事务所。
三人出了工商局大门，一看时针已指向十二时零五分，于是商定，下午再到审计事务所去弄清情况。
卓野青返回家中，将情况向父母作了汇报，卓淮听后又问了些细节，转入了沉思。
菊素湘只是喃喃地唠叨：“太伤人了!太伤人了!不知那伙没良心的搞的啥子鬼名堂?”
稍倾，卓淮对女儿指点：“看来工商局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审计事务所出证明的根据何在?你们一定要去搞清楚。今天下午，你要把电站的立项批文、基建帐薄、投资凭证、收据等带上，把硬火的东西亮出来，看他们怎样解释?”
在卓野青去工商局的同一时间，卓淮经办的声明书己打印就绪。父亲嘱咐女儿要亲送有关单位，卓野青展开一看，上面写着：
函告
各有关单位：
最近，有人制造假证据，以沃汀电站更名龙潭电站为由，抢办了《无关县龙潭电站》的营业执照。并以此为据，启用了相应的印章，发了声明等函件，妄图取代沃汀电站现有股东的产权地位。经当事人反应，工商局已觉察此事，其执照可望在几天内被吊销。为此，请有关单位，不要轻信短暂执有《无关县龙潭电站》执照人员的合法性，供出相关资料，让其办理电站的相关事宜，以免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对《龙潭电站》执照人员的言行及其后果，本站概不负任何责任。特此函告，请予支持!
谢谢合作!
一九九六年十二月二十日无关县沃汀电站（盖章）
卓野青觉得有一句话欠妥，：“‘工商局己觉察此事，其营业执照可望在几天内吊销’这句话与事实不符。”
卓淮解释道：“首先，执照是以不正常手段取得的，你们反映了实情，应该说他们对这事有了觉察。虽然未表态收回，但事情发展结局将是收回。这里用语未明确说他们表态要收回，也未说我们预计将收回，而是用了模糊手法，既把结果说穿了，别人也抓不住漏子。”
女儿称赞说：“岁老根弥壮，阳骄叶更阴。还是老爸的文章用语巧妙。”
卓淮虚怀若谷：”假金方用真金镀，若是真金不镀金。”
女儿点头称是。
下午，野青迳直往审计事务所赶去，在门口与阙家父子会合。三人一同进入，几经周折，找到了主审人员。
付南振听了来人自我介绍，已感事有变故，沉默不语，等待对方发问。
卓野青首先发问：“请问审计师，龙潭电站资产证明是你出具的吗?”
“不是我个人出具的，应该说是审计事务所出具的。”付南振以平和的声调回答。
“你作为事务所主审人员，你到过龙潭电站吗?”卓野青目不转睛地盯住对方。
“肯定去过。不去现场还搞什么审计!”付南振瘦猴脸上流露出了诡谲。
“电站在什么地方?”卓野青寻迹问踪。
“在五新乡嘛!那个什么村什么组啊……”付南振似乎记不起来了。
阙求潭提醒：“是不是靴底村二组?”
付南振回忆了一下：“对，就是靴底村二组。”
卓野青又问：“你见到过我们三人中的一个了吗?”
付南振用眼光扫视了三人面部，摇头说：“没有印象，好像没见过。”
卓野青从包中取出了一叠文件面对对方：“那么，有关电站这些立项审批文件你见到过吗?”
付南振接过文件，浏览了一下狡黠地说：“这是沃汀电站的嘛!我审的是龙潭电站，怎么会见到呢?——你们这样绕着圈子提问，目的到底是什么嘛?我是不好答复的呀!”
这时，阙求潭答话了：“沃汀电站与你审计的那个龙潭电站是同一个电站，龙潭电站是假冒品。”
付南振睁大了眼睛反问道：“电站法人代表是甘昆龙，还有其它三个股东呢?也是假冒的吗?”
阙求潭趁势道明：“甘昆龙不是电站的股东，莫新义早己退股；栾斯芹并未履约，我阙求潭倒不是假的，可审计、办证这件事我一点都不知道。”
付南振愣住了。片刻，他眼中又泛起了狡黠的神色：“唉!唉!不要急，不管电站名称是假冒，还是产权所有人是假冒，这都与我无关，我是按照工商局的通知书审计的，我是有根有据的。说着，他从卷宗中找出了一个文件，上面显示着：
企业名称预先核准通知书
名称予准（1996）089号
甘昆龙、莫新义、阙求潭、栾斯芹：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司登记管理条例》规定，同意预先核准无关县龙潭电站公司名称。
该公司名称保留六个月，自96年12月15日至97年6月15日止。在保留期间内，不得用于从事经营活动，不得转让。
特此通知
无关县工商行政管理局（盖章）
一九九六年十二月十五日
付南振理直气壮：“你们看清楚，工商局核准的名称就是龙潭电站，股东就是这四个人，这是他们审查清楚才核发的，所以你们说谁真谁假与我无关……”
卓野青目光犀利，言词冷峻：“好，就算这事与你无关。请问，与你有关的是哪些事呢?”
付南振随口应答：“股东出资额呀，电站总资产呀……”
“好，就以这两项为例，每个股东出了多少资?你审计清楚了吗?”
“总出资额为10万元，四个人每个是25000元!”
阙求潭接住问:“我就是阙求潭，该是这张通知书上的名字噢，我入股多少，你审计清楚了吗?”
付南振回忆式地说:“这个，这个，我记得都是25000元吧!”
阙求潭摸出了一张信笺纸:“我这里有一张入股收据，你见过吗?”
付南振望了一下立即说:“没有见过你这样不正规的收据噢!”
阙求潭应势说:“也是，审计时我们未碰过照面，你怎么见得着呢?”
付南振诡眉诈眼，似笑非笑：“啊呀呀!几个股东不可能每个人都见面嘛!再说：你们之间的纠葛我怎么搞得清嘛!”
阙良兴冲着说：“但是，你既然负责审计，你就应对每个人的投资额搞清楚。只有四个人嘛，怎么搞不清楚呢?
付南振显出无奈状：“你这小伙子，就不知我们开展工作有多困难啊!”
阙良兴气愤已极：“有什么困难嘛?但是，只要与本人一见面什么都可以搞清楚。你连我们都没见过，怎么不搞错嘛!”
付南振被责难得瞠目结舌：“这……这么说，我就不好办了。”
卓野青见对方理屈词穷，紧接着又提出了第二个问题：“再请问，电站資产最终审计额为多少?”
付南振马上应答：“160万，这是弄清楚了的。”
“不多，不少，刚好160万?”卓野青拿出了帐薄：“电站基建账全部在我这里，你是以什么为根据呢?”
付南振声调低沉：“我去过现场，一处一处看过估价为160万。”
卓野青翻动眸子：“你是审计师还是评估师?”
付南振不耐烦地答道：“自然是审计师。小姑娘，请你提问要尊敬人，多少我还是算你的长辈嘛!”
卓野青并不理会，眼波流转，目光如电，问题仍像连珠炮式地发出：“不要介意，弄清是非，不存在尊敬不尊敬的问题——既然是审计师，就应以帐薄及原始凭证为根据。电站又不是搞拍卖，没有评估的必要嘛。”
“这……这……”他突然想起甘昆龙的话，立刻又说道：“啊!我是坚持要批文，要账目，甘昆龙说这些全在乡政府企业办保管着，主管人去云南了，取不出来。你是怎么取出来的?”
卓野青讥讽：“我们是私营合伙企业，乡政府是不会保管我们的文件资料的，这点常识你应该具备吧?”
付南振搜肠刮肚地思索：“啊……啊……我记起来了，我是有充分根据的，五新乡政府还出了一个产权归属证明。”他立即从卷宗中抽出了一张函件：“你看，上面明明写着产权是股东共有，总资产160万。”
卓野青看后更是怒上眉梢，激昂地说：“乡政府的职责是什么?它并非产权界定机构，也非审计机构，他们无权出这张证明。这证明实际上取代了审计事务所的职能，如果你认可这种证明，审计人员都该失业了。”
付南振一脸的无奈，为维护面子仍说：“小姑娘，你真会挑剔，这样说我们就不好办事了!不论你怎么说，在缺乏资料可审的情况下，这个证明还是可以参考的嘛!”
卓野青见对方一副窝囊相，知道他心中有鬼，又可恨，又可怜。于是只好说：“你这个审计师的确不敢恭维，审计仅是走过场。把审计资产的严肃工作变成了收取一张简单的无效证明，捡到广告单当告示。审计股东的出资额，仅凭一面之词草草了事，把职业道德丢得精光。短笛无腔信口吹，颠倒苍台落绛英。”
阙良兴不待对方答话，情理交融地说：“付老师，知道不?来找你的那个人惯会做假，惯耍无奈。但是，就是因为你出的那个证明，他才在工商局办到了执照。他又凭执照抢占了我们的电站。进场那天，动刀动枪的，差点惹出人命案。我们全家都靠这个电站生活，你如不收回你的证明，我们全家只好到你家同锅吃饭了……”
付南振听了吓得脸青面黑，额头上析出了冷汗，再也说不出话来。
卓野青见状只好说：“付老师，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明天我们再来，你必须把造成的问题处理好。”于是，三人走出了审计事务所。
卓野青对阙家父子说：“时人莫小池中水，浅处不妨有亡八。你看这人，处处装糊涂，看似昏庸，实则是内藏奸狡，只不过心中有鬼，在事实面前也翻不通道理而已。”
阙求潭说：“也是，今天的收获不小，不知下步咋办?”
卓野青说:“扶颠还须靠柱石，挽狂也期盼强浆，还是需要父亲的指点，去我家商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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