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走廊上很热,落地玻璃上蒙着水汽。他发现有人利用水汽,在一扇扇窗玻璃上都画着一个人的剪影,栩栩如生。画像人看来刚刚离去,他看呆了,许多人也站着观看,他发现这些剪影都像一个人,就是他自己。这时,他再次听到了熟悉的哭泣声,他寻着声音找到法院大楼的阶梯上。一个女孩,衣着豪华,却蹲坐在台阶的一角痛哭。旁边的人群议论纷纷,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刘渠清径直走到女孩面前,跪了下去,用双手捧起女孩的脸,泪水很快就打湿了他的双手。
“你死到哪里去?你知道我想你有多苦吗?”
“我知道。”
“知道,知道还跑,今天不是被我抓到了。”
“我相信有今天这么一天的。”
“你还跑不跑?”
“不跑了。”
随后,他站起身来,跑到正在看热闹的法警大队长肖劲面前(肖劲是刘渠清江大的同学)说道:“把你的手铐借我一下。”他感到有点莫明其妙,仍然掏了出来递给刘渠清。刘渠清接过手铐,又跑回女孩身边,将两人铐在一起,女孩看了看,就不哭了。
“以后跑不掉了。”
“你愿意铐一辈子。”
“铐一辈子。你恨我吗?”刘渠清说。
“我恨你,但我知道你比我更苦,更痛苦,他才会跑。可是我很难过,老想哭,就因为见不到你,听不到你的声音。”
这时,刘渠清的电话响起来,他掏出来,扔到地上踩了一脚,就不响。一个司机跑了过来,提醒道:“小姐,老爷要你快回去。”女孩一下子清醒过来,催促刘渠清上车说话。他们下了台阶,走上车,只见人们还站在法院门口中,冲着他们笑着。
在车上,女孩激动地说:“江枫,你一定要救救爸爸。”
“明月,你不要着急,慢慢地说。”
“他出事了,公安局要抓他。”
明月就将整个案情讲了一遍。刘渠清听完:“你是说被害人是公安局长的女儿。”“是的,许叔叔和父亲一直是很好的朋友。去年,他发现父亲和慧慧恋爱后,就和爸爸吵了一架,两人就成了仇人,这次慧慧死了,就怀疑是爸爸干的,他发誓一定要爸爸偿命。”“我都明白了。”
车子开进一个山坳,看见大草坪上有一幢欧式风格的别墅,那就是明月的家。屋前的几棵常青的古柏剪得整整齐齐,但是刘渠清闻不到一丝树的气息。两人走进了大厅,明月的爸爸秦子强见他们进来,立刻迎了上去,问道:“刘律师,你好?”
明月介绍道:“爸爸,他不是,他是我常跟你提到的江枫。”
“那个江枫?”
“我大学里的男朋友,我说过我一定能找到他。”
“爸爸为你高兴。”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还在想自己的事。爸爸,你看我今天太高兴了,竟忘了要给您找上海来的刘律师。不过,江枫很棒的,刚才我听了他的辩护,精彩极了,你要是听了,一定会请他给你作辩护的。”
“请谁都可以。”
“来福,你赶快到机场,看看刘律师回上海了没有?”
“明月,我要问一下,这位刘律师到底叫什么?我也在上海当律师,也许我们很熟,也许能帮你们联络联络。”
“太好了,”明月掏出记事本说,“刘关张律师事务所主任刘渠清。”
江枫笑了笑,说道:“那就别麻烦来福了,我就是刘渠清。”
明月吃惊地望着江枫:“你就是刘渠清?”
“你不是江枫吗?”秦子强问。
“过去我叫江枫,后来改了名字,叫刘渠清。”
“怪不得我去听刘律师开庭,结果一进就看你在辩护,我还以为走错了法庭,原来你改名了。八年里,我都去司法部找新律师的名册,都没有江枫的名字,原来你改名字了,怪不得查不到你。”明月说。
“明月,我想和伯父单独谈谈。”江枫说
“为什么?”明月问,“再说我们也分不开。”她扬了扬两人之间的手铐。这时,秦子强才发现两人铐在一起,诧异地问:“你们怎么铐在一起?”两人刚才都忘了这事,找钥匙时,才发现他们都没向肖劲要开手铐的钥匙。
明月说:“我不是怕他跑了吗?就铐着他回来了。”
“那我们就到书房里谈谈。”秦子强说道。三人走进了书房。江枫突然问道:“伯父,有一个问题,我不知道该不该问?”
“你问吧?”
“这案子真的不是你干的,或者指使人干的?”
明月气愤地责备道:“你说什么,爸爸怎么会做出那么残忍的事。”她狠狠地在江枫身上拧了一把。
“有时,律师需要掌握一点情况,我会为您保密的。”
“我很爱慧慧,她的死让我非常伤心,我怎么可能杀死她呢?”
“我明白了。”
“现在我们能做什么?”明月问。
“我想,被害人卢佳慧是公安局长的女儿,你们之间又有仇,案子很棘手。现在我认为,为了防止他利用职权陷害您,第一件要做的是剃光所有的毛发。指纹和毛发是犯罪现场提取的重要物证,所以我们要提前将它们消灭,避免以后他在看守所里从你身上提取毛发,跟现场的毛发进行掉包,嫁祸于您。”
“我马上叫来福,给爸爸剃头。”明月说。
“我的意思是不光要剃头,还要剃掉阴毛,这更重要。”江枫看了看明月,“我不应该当你的面说这些,所以刚才我想要你回避。”
“没关系,我已不是黄毛丫头了,我都三十了,快成老姑娘了。”明月有点忧伤地说,“你不会嫌我老吧?”
“不会。”江枫紧紧地抓住明月的手。
“这一切都是报应,我看没有这个必要。”秦子强说。
“强奸案的现场提取最多是阴毛,所以我特别提醒您,这很重要。卧室和办公室都打扫了吗?”
这时,来福已经进来,听到江枫的问话,答道:“每天,我们都进行打扫。”“会留下头发吗?”“不可能的,我向您保证,别说一根头发,就是一粒灰尘都不可能留下。”“很好。”这时,明月扶秦子强站起来说:“爸爸不要担心,您是冤枉的,我和江枫一定会救您出来。来福,扶老爷去浴室剃头。”大家都站起来,向外走去。秦子强和来福进了浴室,明月崇拜地看着江枫,发现他真的变了。“没想到,你变得这么厉害?”
“你说我?”
“当然,刚才的庭审太精彩了,我还没有向你祝贺呢?”
“实话对你说,明月,今天本来是我办的最后一件案子。我打算在办完后,就放马南山,找地方养老。”
“你还是老毛病没改。不要紧,等爸爸的案子办完,我们就一起养老,你爱做什么,都不会有人管你。”
“真的?”
“真的。八年前,我也会对你这么说。”
一阵警笛响起,警察来了。明月开了门,警察递上拘留证,问秦子强是否在家?明月答道,他正在洗澡。他们说,我们等他洗完。明月拉开窗帘,发现来了十几辆警车,将别墅团团围住,两只猎犬在窗外不停地狂吠。
秦子强被带走后,明月问道:“现在我们到哪里去搜集爸爸无罪的证据?”
江枫答道:“准确地说,律师在侦查阶段是没有权利搜集证据,所有搜集的证据是非法的,只有等到移送到检察院才能开始搜集证据。”
“这是谁规定?”
“法律”
“那我们现在什么也不能做?”
“当然不是,我们可以盯住可能的证据,只是现在不能固定下来。”
“法律真的也这么多规矩吗?”
“法律是最讲规矩的,法律上称为。我给你讲一件美国的案子。有两名警察在巡逻当中,听到一间房子里发出枪声,他们立即冲了进去。进去后,发现屋里没有任何人。他们随便看了看,发现屋里陈设很简单,但是有一套非常高级的音响。他们怀疑是被盗的赃物,就对声响进行了仔细的检查,终于在音响的背面找到了产品的序列号,他们抄了下来,到警察局的报案资料中进行了比对,确认是不久前被盗的赃物,两人回去后,逮捕了房东。后来,这件案子在法庭上却被法官判为无罪,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
“因为他们违反了的原则。在美国,警察在紧急情况下,可以闯进民宅。但是本案中,警察在紧急情况已经消失的情况下,擅自对他人的民宅进行了搜查,这是不允许的。他们只能按照‘一眼清’的原则,只能对周围的事物用眼睛进行观察,而不能对周围的事物进行仔细的检查,比如翻动抽屉,搬动物体等,这些都是要申请专门的搜查令才能做的事情。”
“那不是要放跑坏人。”
“不会,他们两人可以一个盯住音响,一人去申请搜查令,拿到搜查令后就能进行以上他们的行为,这就合法了。”
“真复杂。”
“国家权力复杂点,我们就会有安全感。毕竟他们是强者,我们是弱者。”
“那人被无罪释放,音响不就追不回来了,失主怎么办?”
“他可以通过民事途径追回自己的音响,作为民事证据,它的标准远远低于刑事,是可以采信,不是非法证据,完全能证明音响是他的,法院可以帮他追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中国不会是这样的吧?”
“中国,程序对律师是很严格的,对控方就不一样了,所以打起官司来,刑事案件特别难,搞不好还把律师自己弄进去,新刑法不就给律师量身定做了一个罪名,辩护人毁灭证据、伪造证据、妨害作证罪。”
“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
“你不需要知道,知道了大家,会平添烦恼,无知者无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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