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都市言情 > 短连环续 > 第四章 这孩子有点拙

?    “过来,再过来点儿,我只和你们俩讲,可别到处传啊,我们打算抓住白任先,那可是块肥肉。”趁我被人灌倒,方百川开闸泄洪,“哟,听说他可是蝶门的高手,轻功了得,你们拿什么抓他?”常在承放下花生米,仔细听来,老头儿舌头都短了,也跟着掺和:“就是,他。。。他不是会,飞吗?”“飞?”方百川放开了吹,“我马老弟才高八斗,他能飞就用箭把他射下来,他能入地就用锹把他挖出来,可惜呀,唉!”还吊人胃口,“怎么呢?”两个齐齐的问,“年知府不同意,怕惹了事端。”

    葛老头儿嚼嚼,没味儿,从嘴里拿出来看,是根牙签儿,“我。。。我。。。我有一计!”“义父,你喝多了。”

    我不知道谁把我折腾到床上的,醒来时怀里睡着女人,一股子脂粉味儿呛得我咳嗽,我跳起来,脑仁疼,她翻个身,接着睡,我想叫醒她,忽然有人敲门,“马梁!马梁!”交待多少次了,得叫马头儿,我开了门,方百川拉着我往外走,“有办法了,咱们能动手了!”“等等,她是谁啊?”我把他摁住,“红顺坊的头牌!我请你的呀,怎么样,够味儿吧?”啊,我十九年的贞操!我掐住方百川的脖子:“你!我要。。。”所谓的头牌从身后挤过去,一边叨念:“方少爷,你怎么给我找这么个主儿啊?就知道睡,亏我费那么大劲,他都不理我,跟你说啊,我们按时辰收费的,你的银子我可不退了。”

    “你要什么?”我帮他整理衣领:“我要好好感谢你。”

    “你把白任先的事跟葛南天说了?”我又抓他的脖子,“他说我们可以假借追捕聂盈申请经费和人手,暗中抓捕白任先。”真是个好办法,聂盈是个女偷,因为偷了御赐给左丞相解轩的翡翠茶壶而被通辑,赏金高达二千两,她没落网的原因就是她的画像上蒙着黑纱,小偷不会在江湖上有大背景,不必担心捅马蜂窝,再者,此案关系朝廷声望,抓住她等于升官。

    “马梁,你能有此弘图壮志,本官颇感欣慰呀,只是,此案发生在长安,咱们插手的话,会不大方便,再说,她是全国通辑的要犯,可得有真本事才抓得住啊。”年大人怕我空忙一场,不但白花钱,更有损他的政绩,“下官敢立军令状,三个月内誓拿此贼!”“这么说,你已经得到线索了?”我骗了他,他在桌案旁转了两圈儿,“好,本官就陪你搏一次!”他写信给长安知县郑怀民,请他协助,“他是我的同窗,相信会帮助你。”年知府亲自给我送行,话不必多,我看出了他对我的期望。

    路上,方百川左蹿右跳,如出笼的家贼,脱离了父亲的管束,一时还找不着北,“马梁,我知道你最够朋友,那么多人你就带我一个,太够意思了!”“咱可说好了,欠你那四十五两,我不还了。”“嗨,你就甭担心了,银子诚可贵,自由价更高哇!”

    长安是这个王朝的首府,长安知县是这里最小的官,看过年知府的信,他热情地招待了我们,“我和年大人是一起苦过来的,那时候别人山珍海味,我们嚼书啃薄,别人游山玩水,我们寡居陋室,别人花前月下,我们孤灯孑影。。。。”说到伤心处,还掉两点金豆,我们吃着清蒸龙虾,喝着茅台醇酿,寻思着他娶了九位夫人,体味着他的辛酸苦楚。

    经郑怀民引见,我们见到了受害者解轩的管家解夏,“丞相大人是在去年八月十五陪圣上在御花园赏月,受了圣上封赏,得了翡翠茶壶,置于这间秘室,不想事隔仅两个月,那女贼撬开层层铁锁,避开各种机关,就把壶偷走了。”秘室布置得很普通,“你们不用找了,机关一开,就是只鸟也得褪层毛。”“我们远道而来,只想破解难题,求解叔帮我们示范一次。”我们低声下气的求他,他埋怨我们瞎耽误功夫,拧开门边的开关,看不出变化,他取个石子儿向里一丢,万箭齐发,吓我们一身白毛汗,“这只是第一关,你瞧,我又得重新安装,后面还要看吗?”当然要!

    “今天开了眼了,我看这个贼得比眉毛还轻,比箭头儿还快,咱们。。。能抓住吗?”方百川小声和我商量,想撤退,可我立了军令状了,“再厉害也是个人,她肯定有通过机关的办法。”我推测着,却惹恼了解夏:“我们解家除了老爷,只有我知道!”他脸色铁青了,“我们当然不是说解叔了,可能是那个工匠。。。”“他死了十年了,二位请吧!”

    碰了一鼻子灰,“凶什么凶,我看他就是内奸,”方百川牙痒痒,我也怀疑过他,可他不会傻到吃窝边草。我们去找唯一见过聂盈的人,那是一名画师,“她来找我给她画过一张,我让她摘了面纱,她不肯,我也就这么画了,她付了钱,却不要画,让我留着,说她晚上要去偷一个翡翠壶,我并不信,没过几天竟真的有人说解丞相丢了茶壶,我这才信了,现在你们官家用的,就是这一张。”古怪的贼。

    我看看他的年纪,“老先生,你做这行多久了?”“二十三年。”“隔着面纱,能估计一个人的相貌吗?”“呵呵,你也这样问,一般的人,我倒能画出来。”方百川抢道:“她怎么画不出呢?”“她脸形有些扭曲,应该有一道很深的伤痕,我便判断不出了。”看天色渐晚,我们道了谢,他坐在街边,重新点起烟袋,那烟杆儿便是用旧笔做的。

    来到长安府衙,“马捕头的确细心,我们也查过这些,此后便一筹莫展了,”于捕头三十多岁,筋骨粗壮,顿了顿,又露出难色:“御赐的东西丢了,我们比谁都着急呀。”是啊,在他地面儿上丢的,就是给他颜色看了。

    “线索都断了,现在怎么办?”方百川自说自话,我仍走得很快,他便跑到耳边,“来,去见见我大哥。”大哥?对了,从未听他提起,敢情他住在长安。我们去逛玉器店,买了尊缅玉琢成的小佛,“初次见面,该送礼物。”“这个送我嫂子正好,她信佛。”“正好归正好,我可没钱买。”这个钱袋真方便,他自己却买了把玉做的宝剑,“我侄子应该喜欢这个。”

    他们兄弟长得一样,“阿德,叫两位夫人出来。”“是,老爷。”方淳把我们让到内院儿,一位夫人三十上下,领着七、八岁的儿子,他嘴里叼着槟榔,另一位二十五、六,怀里的娃娃还在哭,方百川掏出玉剑,耍弄起来,那七八岁大的两眼冒光,玉剑递到他手上,他抬头望着方淳,“还不谢谢二叔”这小子便被拢络住了。

    “哦,原来马老弟是洛阳的捕头,年轻有为,难得,难得。。。”方淳转眼看看弟弟,“大哥,我已经改过自新了,现在整天跟他一块忙案子,你瞧,我们到长安来也是为了案子。”方淳抬手摸摸下巴,剃得干干净净的,“是为了左丞相的壶?”好灵的鼻子,想起刚才进来时走的角门,没见着正门,从规模来看,可称作豪华了,比郑怀民的居所只大不小,“是,最近洛阳并无要案,知府大人也想为朝廷分忧,所以。。。”我加了小心,拿年大人挡一挡,听到知府时,他脸上没什么异样,乖乖,我该先问问方百川他这位老大哥是什么来路。

    “百川,瞧人家多有志向,你该多学学。”“知道了,大哥。”方淳转回头来:“年轻人志存高远是对的,不过还是要脚踏实地做事。”可能是他见着方百川跟我并不见外,所以直接指点起来,我站起身,恭恭敬敬的道谢,“哎,不必如此,你将来有发达的那一天,带带我们百川,别让他总是糊里糊涂的。”他是个有势力的人,他说我有发达的一天,我就有,我不敢高兴,只能谦虚,“查案是累人的活儿,晚上得休息好,都到家了,就别住驿馆了,这段日子就在我这住吧,百川,跟马老弟去挑两个舒服的屋子。”

    “你哥倒底是做什么的?”“嘿,吏部尚书。”我想起他在洛阳时神道道的笑,捕快的差事是他哥哥的能力,他瞒得好,一众捕快竟没人知道,想必是他父亲的教导。

    我借来长安十年以来的案卷,闷在屋里整三天,特大案件中,没捕到的凶手全部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人物,那聂盈从何而来呢?方百川老早跑出去,在城里溜弯儿,他的见识长了不少,大街道都记得住,我们又去了长安县衙,“这张图是那位画师的原作,底部留有犯人的亲笔签名,本来作为证据保存了,请小心观看。”娟秀的小楷:聂盈。

    我们把它拓印下来,去请了书法名家,“按这上面的字体,多写几个其他的字。”“官爷,这太强人所难了,如果给几十个字还行,现在只有两个字。。。”“你不行,那我们请别人了。”“行!没有我不行的。”每人十两,总共花了七十两,“我是不怕花钱,可我得知道写这么多字干嘛呀?”方百川挠头,“她不会用真名,我们到客栈里挨个儿找吧。”

    又是三天,我们跑遍了城里的客栈,的确有笔体相似的,但老板伙计等人打包票没见过这位聂盈,“怎么办?”方百川又问,“你不能换一句?”城郊的第二家客栈,“官爷,我没见过这位客人,小采,快去拿壶好酒来招呼两位官爷!”“不用了,我们这就走。”那小采并不去拿酒,“这孩子有点拙,多包涵。”店长拍他后脑勺:“怎么了你是?想不想混了?”小采哭唧着:“我好像见过她。。。”“雇用童工是违法的,虐待儿童也要坐牢。”我们救下这个宝贝蛋儿。

    “漂亮女人,脸上有伤,”我在笔记上这么写,根据小采的叙述,她可能往湖北去了,我们托人向方淳送了信,沿路追查,她有坐骑,按照一天百里的脚程判断,我们又发现了她的下一站,也在城郊,“为什么不走了?”方百川催促我,“先进城问问,有没有人丢过东西。”她没在这下手,我们昼夜兼程,继续追踪,第十天,她到了青海,脚程也放慢了,两个落脚处只相隔三十里,最后,她又转回陕西,甚至。。。“她又来啦!”小采这样说,“昨天还住这儿,”“官爷,别听他胡说,那个女人脸上有伤的嘛,这个没有,小孩子分不清人。”“真的是她,就是她!”小采和老板较真儿,路上我们听人描述,这伤口越说越浅,到这里竟然没了,没空管她用的什么灵丹妙药,我俩立即去追,在距城五里远处,我看到这女人坐在马上踢踢踏踏的悠闲样儿。

    “聂盈!”我高喊着,马儿并没停下来,她也没回头,只作我在叫旁人,“是她吗?”方百川问,“路上只有咱们三个,如果不是,她应该回头。”顾不了许多,我又把刀鞘扔出去,随着扔它的次数增多,我已经可以保证它不会偏出一尺以外了。

    如同其他高手一样,她轻轻避开了,下了马,回身的功夫,她又戴上黑纱,如画像上的一般无二,“差大哥,我犯了什么事吗?”“少装蒜了!姓聂的,我们追了你七个省,想不到你还敢回长安,乖乖把手放在脑后,趴在地上,免得爷爷们费事!”这会儿方百川很牛**,“凭什么说我是聂盈,你们见过她的长相吗?”她的声音真够柔的,“百川,去找人来!”“你。。。”“快去!”“唉!”他跑得很快。

    同时,聂盈丢了坐骑,向反方向跑去,她跑得更快,我用钢刀在地上划个箭头,标明方向,紧追其后,跑出十里,我的嘴里全是酸水儿,再有二里路,我非吐血,好在她站下了,凭什么她不累?

    “在下是洛阳捕头马梁,”我喘匀了气儿,掏出红牌牌,“奉命捉拿女贼聂盈,跟我走一趟吧。”“我不去,你能如何?”她想耍赖,“哼,我看你在长安府盗壶留名,巾帼不让须眉,倒有几分豪杰之气,不想只是个毛贼,拿你何用!?”我转身离开,动起手来九成九会输,只有欲擒故纵了,“唉?你就走了?”果然,是个人都会觉得奇怪,我不理会,“你不是追了我七个省吗?”她的声音出现在身后,韩湘子吹箫,我用刀背剁向这声音的来源,如我所料,她躲开了,唉!只好硬拼了。

    三招,汗颜啊,我被她从身后擒住,钢刀搭在自己肩膀上,“诈我?做得挺像,看你年纪轻轻作了捕头,以为你有两下子呢,谁知道。。。啧啧啧”,音如天籁,语如鬼嚎,兰香醉人,钢刀夺魂,“你拒捕殴差,罪加一等,本来判你个三年五载,现在要坐十年大狱!”“那杀了你又是什么罪?”“死罪!”“十年青春一过,人老珠黄了,索性杀了你,免得我活受罪。”“慢来!何必拼个同归于尽呢?我只是个捕快,划不来吧?”“十年太长了,我可等不起。”“顶多我不告你拒捕殴差。”“那我可以随便打你喽?”

    没人会跟死人废话多多,除非心里不正常,她无意杀我,我却得抓她,便挣扎了,“见了棺材都不落泪,你可称第一人了。”颈前钢刀有点松动,我猜她要用左手砍我的后脖梗了,只要打中延髓与脊椎的连接处,轻者昏迷,重者立毙,我只担心再要抓她事比登天,于是双手抓紧刀背,移开了尺宽的距离,头部同时下探,打算从空子中钻出来,我慢了,不,是她太快了,那掌打在我后脑勺,天旋地转,她还“哎呀”了一声,看来她没料到我有这一招,不过效果还是一样,我昏了,她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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