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路云的同事阿伦说的那样,电视台真的越来越忙了.忙就忙些吧,忙的时候不用想太多事情。瘟疫的情况越来越糟糕,现在每家医院都开始有**或疑似病人,遇到病情严重的,就转去怡和,路云估计,阿旭和明宇该是忙疯了。最近人人谈sArs色变,**猛如虎,路云觉得自己在老虎鼻子下面过日子,而明宇和程旭干脆就在老虎嘴巴里拔牙。路云因此而担惊受怕,不能安宁。
市面上由抢购醋改成抢购口罩和消毒液,到处是消毒水的味道。路云对消毒水的味道有点过敏,总觉得嗓子发干发痒,路妈妈逼女儿戴两副口罩,于是路云又严重缺氧,象条没了水濒临死亡的鱼,晚上回家,头晕目眩,跟路爸讲:“两副口罩的厚度加起来比程旭进icu戴的还厚吧?”
路爸摇头,“别问我啊,你爹又没进icu,怎么知道呢?”
路妈妈在旁边啐一口,“说什么呢?白说白说。”
路爸路妈都怕**,房间里每天拿消毒水檫n遍,不停的洗手,出门口罩换地~~路云是觉得爹妈出门时口罩换得好象比呼吸的频率还高,很夸张。不过这一切对路野无任何影响,他稳稳当当的笑,“sArs?我为什么要怕sArs?”亮亮臂上的肌肉,“应该是sArs怕我才对。”。
那天路云因为工作关系,去了嘉慧幼稚园,这是路云离开这里两年后第一次回来。联系好工作自然去看看小令,小令正在弹着风琴唱《世上只有妈妈好》,声音脆亮,路云靠在教室窗外笑。以前,曾经很多次,路云就这样在窗外笑着,往里面看小令。她们喜欢在中午的休息时段讨论哪个牌子的睫毛膏可以把睫毛变长,哪个牌子的护手霜效果最佳。在这里工作的时光,是段没有负担的旋律,现在回想起来,到仿佛那段日子是偷来的时间,买来的欢娱,不真实的梦境。如果没有明宇,自己应该不会离开这里,而小令呢?以后,还有没有子游那样的男人,突兀的出现在她的生命中?
两年没见的幼稚园有点点变化,大门换了电动的,院子里的滑梯也换了新的,但是,如果不仔细看,很难看出这些变化,时光在幼稚园的院落里,似乎流的更加缓慢和宁静。站在幼稚园的走廊上,能看到看南边墙上的一墙爬墙虎,路云是在离开幼稚园后才知道,再没有比这里的爬墙虎更漂亮的植物,不是说漂亮,而是壮观,好大的一墙啊,风吹过去的时候,就泛起一墙绿色的波浪。在另边的角落里,还有种植物,春来新叶红如火,很象枫叶,衬着白色的院墙,色彩分明,几可入画。
最快乐单纯的日子,就是在这里工作的日子,不换工作,没比较,路云永远不明白,其实,自己最适合的还是那个给孩子们讲童话的工作。但生活是如此,走出条岔路,就没办法走回头。
下课钟声响起,小令带着群孩子出来,看到外面的路云楞住几秒,上前惊呼,“哇赛,你怎么会在这里?”
路云笑对小令,再次和她在这边的走廊重见,竟无法分辨自己的心情,原来,走的最快的,永远是最美的时光。
记得最初和明宇分手后的那段日子,一直觉得浑身疼痛,好像应该服用点钙片似的,要不脊椎承受不住想闷头砸了一切的冲动。那些日子,很少化妆的路云,突然迷恋上护肤和化妆,是近乎歇斯底里的那种迷恋,不画好一张脸孔,她不敢出门。害怕,害怕哪天谢明宇突然站到她面前,看到她的失恋相。总觉得,身体里什么东西被毁了,破败丑陋,不能见人。
独自去看电影,《花样年华》,现实里缓慢冗长的的光阴在胶片上浓缩,岁月只留其精华,看戏的痴人在别人的故事里掉自己的眼泪,感怀那错身便成千古的的天涯。看着银幕上的半点灯火,一片幽暗,周暮云问苏丽珍,“如果我多了一张船票,你会不会和我走?”,路云心碎,积压了多日的泪水无声的泛滥。琐碎的往事,随着电影的对白在眼前上演,说我爱你的明宇,发脾气的明宇,看星星的明宇,包扎伤口的明宇,电话里的明宇,路云听着电影,泪如雨下。
那年快放寒假的时候,路云再被家长投诉,因为她给班上的小朋友们放鬼片看,说是要提前教化小朋友们的黑暗面,路云被园长训过之后,简单的撂话,辞职!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不能再干下去,不然会疯掉。
“你只是失恋,没必要跟全世界作对,”小令气愤,忍不住就找路云谈,“是那个谢明宇混蛋嘛,你要是气不过大可以跑去加利福尼亚砍他去,你拿幼儿园的孩子撒什么气?还把工作给丢了。”
路云完全不理会小令,靠休息室的椅子径自上涂指甲油,雪肤红甲相衬,竟有种寂寞到极致的鲜艳。
小令再劝路云,“别这样,还有我啊。”
路云低头说,“没关系,我想这世界,谁离了谁都一样过吧。”
小令喊,“喂,我觉得你失恋后变混蛋了。”
路云不语,再次回归沉默。还是子游很妙的安慰,“云云,说不定你会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这世界有你的柳暗花明,碧海蓝天,老天有老天的安排,你一定会遇到那个最爱你的男人,弥补你的心碎。”
路云也不晓得子游预言的那个碧海蓝天在哪里,她一贯浑浑噩噩度日。失业的她滚回家里,依然是路家的公主。路老爷子说,“干的不开心就休息段日子吧,能把你们拉扯到这么大就能拉扯到老,放心,天塌下来爸在这儿撑着呢。”
路野拿了一堆的旅游资料来,“出去旅游吗?哥今年店里生意好,给你大红包,还可以陪你去旅游,要不要去?”
面对家人最大限度的宽容和纵容,路云突然明白,其实自己这些日子掩饰的不够成功,再多的脂粉也掩盖不住脸上的失意,心里的空洞,感情的千疮百孔,自己无意展览,尽量掩藏,还是有人看到了自己的失恋相。
镇日无心镇日闲,路云就此闲在家里,索性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什么都不做,由着性子对着窗外发呆,起风了,下雨了,天晴了,天暗了,阳台角落里那个大木箱子里有几根光秃秃的杆子,是什么植物来的?路云辨认了半天才想起,春天的时候,曾经在那里撒下过几颗葵花籽,后来,还长出过绿叶子开过花。大冷天,路云只着了件薄毛衫,站在阳台上,往玻璃上呵了雾气,描朵葵花的样子,然后傻呵呵对着窗户恍惚发笑,今年也可以种些梦想吧?哦,不,不要做梦,不要做梦,有份工作就可以了
春节后,刚生病完嗓子仍哑着的路云出门找工作。其实她没有找工作的任何经验,出学校大门后的工作是父亲联系的,现在她想自己来,要份陌生的工作,周围是陌生的人,能让自己藏形敛迹,不被人发现的去修炼,最好练就一身铜皮铁骨金刚内脏,刀枪不入,百毒不侵。以后的岁月,她不要再天真,不要再童话,不要再做梦,更不要再被打败,不要再受伤,不要再丢盔弃甲,落荒而逃。路云发誓,要变成一个出色和骄傲的女人。
还不错,她找到了,挺容易的,齐亚瓷砖,接受封闭培训一个月后,路云暂时忘记了一个叫谢明宇的男人,全情投入她四四方方的瓷砖世界,逢人必谈的就是瓷砖。以至于后来路野不敢和妹子聊天,见到路云只用手掏耳朵,伸出食指给妹妹看,“耳油,看到没有?是被你那瓷砖闹的。”
培训后,路云竟被委以重任,派去县城筹备分店开张,天知道,路云从未有类似工作经验,不过,她答应了。路云去县城只带了些简单轻便的衣物,再来就是一把很旧很旧的雨伞,脱了墨绿伞套,旋开尘封的记忆,往日重现,一天急雨,风满衣袖,送伞的少年,隔着雨帘看不清楚的眉目,依稀仍在眼前。路云是想,去陌生的地方,带着这样一把雨伞,日子大概会温暖一点吧。
县城的分店店址,是原县医院的门诊楼,面积很大,路云要做的是找工人将店铺一楼打通,一半营业一半当仓库,二楼改成宿舍住宿。新建的医院在后街,路云站在二楼的阳台上,能看到对面医生们的宿舍楼。
其实,当路云一个人面对那栋孤单的需要改建的旧楼时,不是不怕的,可她又觉得天地茫茫,无处可去,还是咬牙留了下来。当然,刚开始时候她做的并不好,日子水深火热,但也并不是全无进步,她学会了很多以前不会的事情,比如说怎么换灯泡,怎么通下水道,怎么买五金用品•;•;•;•;•;,就是,暂时还没学会如何忘记。夜里回去乱七八糟的房间休息,按亮点灯开关的刹那光亮间,总会看到明宇的脸,干净整齐的碎发,浓黑的眉毛,玻璃珠样的眸子,淡漠的表情,带几分讥诮的嘴角。他经常会这样,毫无预兆,猝不及防的出现。路云总是要轻轻拍拍自己的脸颊,对自己说:回来,回来,什么都没看见。这是场战争吗?战场是感情,对手是思念,路云疲惫,战争要几时才可以结束?夜里,闭着眼镜想起明宇的时候,心里堆着雪,时已春季,路云仍住在冬天。
记得有天路云很倒霉,刚被一个不知从哪里出现的流浪汉抢了包裹,本身气到不行,六神无主。偏路老爷子因不放心女儿,来看她。见了自家闺女倒抽口凉气,怎么这副德行,牛仔裤,脏球鞋,一件不知道哪里找来的卡其布外套,头上戴了顶帽子,头发全塞进帽子里,看起来象个小男生,灰扑扑的脸色,这孩子哪里是路家水灵清秀的二小姐?一时间又心痛又着急,扫了眼乱七八糟的店铺,二话不说拉起女儿的手就往外走,“行了,这工作是人干的吗?咱回家,不受这累。”
路云惊魂稍定,也不知道怎么办。但是她觉得自己不能不负责任就这样放手不管,固执,“我不要现在回家。”
“不回家?”路爸吼,“不回家你在这想怎样?你会干这活吗?懂又不懂,留在这里你能做什么?”
路爸的态度让路云的拗脾气发作,“对,我是不懂,不懂就要学啊,学的狼狈点有什么关系?我现在回家那这时间的心思不是都白花了吗?我不要回家。”
路爸怒气冲天,又无可奈何,最后钻进小车,绝尘而去。
路云等老父走后,猛然醒觉,自己身上没几块钱银两,忘了跟爹爹借钱。想回宿舍拿存折取,才想起钥匙放在包包里,一起被贼抢了,然后,因为连日来饮食不调,她的胃病发作了~~
那天暮蔼沉沉里,淅沥沥下起小雨,路云撑着她那把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的旧伞,跑去药店买药,想不到收藏件旧物也有好处,自己最狼狈的时候,救自己的还是这把破伞。
可惜路云行至灯火通明的小广场就走不动了,胃痛得她直不起腰。也不管广场的石凳是不是湿的,一屁股坐下去,程旭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路云只听到头顶有人问,“小姐,你哪里不舒服,需要帮忙吗?”
“不要帮忙,谢谢。”路云忙不迭的拒绝,生怕自己遇上坏蛋,待抬头看到程旭的一瞬,惊诧外竟是种异常的安心,知道天塌了都没关系,立时改口,“阿旭,怎么是你?我需要帮忙,啊哟,我胃痛死了,还有我没带钱哦,你要帮我买药。”
程旭的表情还挺怪的,愣怔着看了路云好半那种眼神表情,有点小惊心,弄的路云以为自己头上是不是长了角。
程旭练了半天眼神和表情后的第一句话很没爆点,“你胃痛?要去买药?”路云点头。
“光买药有什么用?”程旭说“我们去看医生。”
“我没钱。”
“我有,来,我背你去。”程旭蹲下,拉住路云的胳膊,不由分说,背了她就走,还收走了路云的那把烂伞,将自己手里的大黑伞塞给她,“用这个吧,真是的,现在谁用这么老古董的东西?”
路云靠在程旭背上,问,“阿旭,为什么你在这里?”
“工作需要,刚调过来。”程旭说,“那你怎么会来这里?不是说你有了新工作吗?你离家出走?”
“离家出走?你想哪里去了?我的新工作就在这里啊,公司新店铺开张,我过来筹备。”路云打了个哈欠,胃还是痛的,或是因为遇到熟人,感觉上没那么孤苦,舒服些了。程旭的后背温暖牢靠,路云简直想睡,不过这样比较过分,忍着下个哈欠,跟程旭道谢,“谢谢你哦,不好意思,今天晚上麻烦你,其实现在真的没那么痛了,你可以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先这样吧,”程旭语气平淡,“喂,你用的伞又土又旧,哪个年月的?”
路云一个哈欠没忍住,还是很不淑女的打了出来,道:“还是中学的时候,有一天,放学路上突然下很大的暴雨,我没伞,就躲在树下,有个个子瘦高男生给了我这把伞,自己却淋了雨走了,本来,我是想第二天把伞还回去的,在那条路上等了几天没等到他,我就把伞收起来,想等哪天与他再次偶遇就把伞还给他,其实希望渺茫,那天雨比今天大多了,我根本没看清楚他长什么样子,伞一直收藏到今天,我带在身边,是觉得很这件事情很温暖,让我知道,这个世界有那么善良的人。”
或是因为路云的哈欠打得频率太密,程旭问,“很疲倦了是不是?坚持一下,医院就在前面了。”
路云觉得不好意思,“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去可以的,不累吗?”
“不累。”
很熟悉的一问一答,记得个天高云淡的秋日,路云任性的冲下大坡,摔破了手,明宇背着自己找医生,也是这样说不累。伏在程旭的背上,路云无可救药的想起了明宇,温柔又霸道的,冷漠又细心的明宇。还以为自己的身体里已经塞满了瓷砖和瓦砾,原来每个不经意,都会不能自控的想起,原来把自己折腾到这般狼狈和暗淡也不能忘记。
要感谢程旭,在县城那些日子,幸亏他找的医生给的药很有用,还有,他那看似平淡实则无微不至的陪伴也很有用。
他就住在她对面的阳台,两个阳台之间距离不远,隔了两棵高大的泡桐。时已四月,泡桐开了一树浅紫的花朵,融在一天一地柔柔的雨帘里,糯湿的空气中浮着安静幽淡的花香,偶尔,路云能在自家宿舍的阳台上听程旭喊,“路云,要不要去跑跑?”
夏天,会和程旭及她的同事朋友去游泳,程旭给她弄来一个丑丑的黑轮胎,样子不漂亮,但是浮力超好,她们不紧不慢,从那条还没怎么被污染的河的下游逆游到上游,再累得屁滚尿流的回来,吃掉大锅绿豆粥或者冷面。
相处愈久,路云愈觉得与程旭认识不是一年两年,他那么熟悉她,似乎认识了几辈子一样。
程旭会告诉路云买豆花的时候不要用塑料袋装回来,而是带个小钢精锅去买,因为如果塑料袋有破掉路云一定会不小心吃掉那块碎料。
再如果一起上街,程旭会叮嘱路云检查鞋带,免得走在路上鞋带散了自己把自己绊倒,又或者•;•;•;•;•;总之,诸如此类的事情很多。路云也会奇怪,程旭怎么会那么了解她的缺心眼和没心没肺?问他,程旭淡然微笑,“你说过的啊。”路云不能和一个看书过目不忘记忆力出色的医生比记性,尤其在她成功的丢掉第五辆单车(单车是程旭的)之后,她只得相信程旭的记忆而不是自己的记忆。
有次,路云见出门跑步带个mps听英文歌曲练习英语的程旭,忽然想起以前读书时候学校附近酒吧的酒保。那个酒保就是一边听英文一边工作的,就跟程旭说,“酒吧的老板有次就在背后说酒保工作不专心,我们好多同学都帮酒保说话哦,因为那个酒保有双好耳朵,不但能听英语还能听我们班上失恋的男生唠叨诉苦,又不多话的人,特别可信,我们就跟老板讲,这个酒保要留着等圣诞节的时候我用,们可以奖励他大大的拥抱。可惜没等到过圣诞,他就辞工不做了。说起来,你和那酒保长的还蛮象的。”
还有一次,路云又说,“其实你看起来和我以前公车上给我让坐的男生好象哦,有次我上车很急,没站稳,他还拉过我一把,不过只见过两次,后来就没见了。”程旭坐在自己的宿舍的电脑前查论文资料,嚼路云切成小块装在碟子里的西瓜,面目恬静,道,“你总说我和你遇见的谁谁长的象,太含蓄了,你直接说我妈把我生的太大众不就结了?”
路云哈哈哈的大笑。事实上,程旭相貌不大众,他的脸很瘦,弧线优雅,皮肤健康光滑,下巴尖尖的,额头宽阔饱满,眉毛浓密,眉骨有点高呢,是不是因为这样他的轮廓才看起来清晰而立体,棱角分明呢?清秀的五官融合在一起并不给人柔弱感,反而有几分粗犷和坚毅。他笑起来的时候,左颊的酒涡就深深的,一双眼睛尤其生动,朗若晨星,纯净,明澈,深邃。是混在县城的那些日子,路云发现,程旭长了张帅而个性的面孔。
慢慢的,路云恢复了一些旧日爱好,听音乐,套碟片,看小说,关于男女俗爱的。以前啊,刚和明宇相恋时,路云以为明宇和自己一样喜欢酸溜溜的散文,于是,就念段关于星星的文字给他听:“远远的欣赏也是我的冷漠,远远那颗星闪烁的也许是冷漠,如果有云梯而上,摘下那颗星,摘下的也是冷漠-------”当时明宇合上路云手上的书卷,有点不耐烦的表示,这段文字浅薄幼稚,而路云的喜好总是关乎男女俗爱,实在不够深刻。再次捧起闲书猛看,路云有种很痛快酣畅甚至是解气的感觉,终究,仍然不明白什么叫深刻,想,自己可能这辈子无法变得象明宇那样深刻,无法成为他的骄傲。
去年吧,好像就是这个时间,和程旭相约了去钓鱼。微风拂面,白云浅阳,满目青山,春已将尽,落了泡桐,开的就是女贞,黄绿细碎的花朵藏在叶底,街道山路上,都浮着一层女贞花的香气,郁结如网,伸出手,却又摸不着。路云坐在程旭的摩托后面,抬眼看目光穿过飞掠而过的树梢,上面是湛蓝湛蓝的天。
一带清流,水面光点无数,山痕水迹,云朵在山顶缭绕。程旭不太熟练的放饵,抛钩,架竿,边做还自己笑。路云用程旭拿来挡风的牛仔外套蒙在头上遮太阳,忽然想起,这件外套十分眼熟,灰绿的颜色,粗糙的质地,穿在身上安稳舒适的感觉,是路云喜欢的那种,好像初见程旭,他用的就是这件外套。于是,路云问程旭了一个迟到了很久的问题,“阿旭,你外套哪里买的?”
为什么,会迟了那么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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