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女生频道 > 大学天空 > 九、洞诸浊正人遂奇女,售淫兴淑女遮私处

?    曾湘媛从山上滚落,按照物理学家和生物学家的概念、定律,本是必死无疑,试问何以知之必死?只因山势陡立,乱石穿空,湘媛一个清秀女子,柔若无骨,身娇体嫩,从高处坠落,以柔嫩之躯与坚石相抵,故云必死。

    但千万别忘了,理论永远是灰色的,实践之树常青,万事皆有例外,曾湘媛滚落后亦自分必死,乃闭目等待粉身碎骨,一缕香魂随风散,等了半天不见那可怕的时候到来,免不得睁开眼睛,却见自己爬在老树之上。原来下降之躯竟幸有老树挡住,便不再下降,加之草藤树枝,盘错交结,形成了一个使她不死的“生命之网”;然死虽可免,伤却难脱,小媛多处擦伤,右小腿骨折。

    骨折之人住院,我只好陪骨折之人住院。媛儿发现是我而不是她昔日最好的朋友在医院陪她的时候,大感意外,如同自己这次摔伤一样莫名其妙。

    我说:媛儿,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你的,你不用乱想,好好养伤就是了。媛儿只有点头而已,她的眼角充满泪水,我自忖此番误课来此也值了,看来不是一个白眼狼,尽管白眼狼并不是以是否落泪为评价标准的。

    医师早已为她做了手术,每日自有护士前来送药,我看见医院里那么头破血流的个案被一块白布包了头脚的,静静躺在急救车上排队等待急救,一片晴空下竟会有这么多的攻杀,我就有些想不明白,忽然我想到原来争战的双方看似刀枪并举,砍他娘的来来,其实他们谁也没有获胜,被砍的负伤,砍人的付款,只有医院坐收渔利。然后我对那些征战的都十分肃然起敬,因为他们很有奉献精神,妈的多有爱心啊。

    正在双方失利、一方得利之时,媛儿喊我,我忙回来,问她需要什么。其实我并不能满足她所有的愿望,就像一个平庸的男人面对杰出的女性时的心理,只好强打精神,振奋心态,以挽救那一点男人可怜的自尊。

    媛儿说想喝些水,我找了半天找到一个外面干净、内部肮脏的瓷杯,那瓷杯估计是战争年代人民冒着烽火硝烟、枪林弹雨给士兵送水用的,不知怎么辗转流落到这里又继续为人民服务起来了。

    之后我又找暖瓶,那暖瓶的颜色已经掉光,底部隐隐有几个字,什么上海日化,瓶颈上厚厚的尘垢。我提将起来,发觉有异,掀盖看时,早已空干。

    媛儿催我:你能不能快点啊?我……我口干死了。

    我只好抱歉说:可瓶里并没有水啊,我去别的地方找些来吧?

    我敲了邻近病室的门,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人问我:有什么事啊?我说明来意,还好,那人倒乐于助人,给我弄了些热水。我接着,千恩万谢,一口一个大姐,叫得那叫亲热。那人也乐了,说都是照顾病人的,应该的。

    我一时竟难以相信。

    我伏侍她喝下去后,二人相视而笑,然后我们开始说写不着边际、这些那些的事。我看见医院里停放着那么高级轿车,里面载来各种各样的病人,然后再将这些痊愈未痊愈的人带走,我就会一阵莫名其妙,其妙的如同我看见曾湘媛一样。

    基本上,我和媛儿一起说一些事之时,我都要保持沉默,为的是让她多讲些“关于过去、关于未来”的话。媛儿讲起话来极有条理,如同小说家一样娓娓道来,她的声音也很甜美,并且婉转,让我幻想我们就这样一直下去,不再中断。

    谁也没有想到,打断我这个理想的非是旁人,乃小护士也。那个护士长得古怪刁钻,是怪中之尤。每次近来必说先生,药来了,或女士,请用药,我们又一起服侍她吃了药。我那个时候有种想法就是:我忽然想到潘金莲骑在武大身上给武大用药,这令我觉得,人心险恶。

    媛儿始终不肯讲出她视朋友如虎的原因,这令我有种被欺骗的感觉,我开始发现,我上面的想法是正确的。我马上拨通媛儿妈妈的手机,告诉她上述事情,请她速来照顾她的宝贝女儿,幸亏她家就在邻市,这让我省掉了许多接送之忧,我返身又被媛儿说再见,就在她妈推门那一瞬间我也准备出门,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们的课已经又上了一个星期。

    我发现这个星期没给北京的梦打电话。而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我竟坦然无事,我决定不再给她打电话,以消无妄之灾,为了确保不冤好人,我生给我一个早先的朋友打个电话,试试他还认不认识我,那人亦曾与我称兄道弟,“大碗酒筛来过,”现居上海。

    我听到他说:啊,你不是娇娇妹妹么,怎么混到酒吧去了?隔三差五也不来看我,真亏你。

    我伪装说:是啊,人家现在正陪客人哥哥呢,要不你晚上过来?然后挂掉电话。

    战略正确无误后,马上付诸实施,两周后,即见效也。

    那天我正在美容,阿秀喊我说:电话。

    我说:谁呀,打电话也不选个时候。

    那头道:我啊,你姐姐,怎么着,不乐意见姐姐呀?

    我大怒,道:你是谁的姐姐?

    那人又道:咦,你这人,怎么前几天认的就不记得我了?

    我故意说:你到底是谁?我并不认识你。

    那人只好自报姓名说:再胡话姐揍你丫的,姐是北京的梦啊,你不会连姐姐都不记得了吧,北京,人民大会堂,三里屯儿……

    我疑虑了两次后说:北京的梦?这名字怎么这么怪呢。

    那人又说:我是梦啊。

    我又道:梦,我更不记得,我不认识你,你打错了。

    我勇往直前地挂了电话,至此,我北京的梦就此终结,我们陌生得如同我们相遇时一样,莫名其妙。

    然后,我开始感到这个世界无比虚幻,虚幻得如同我们的“屁尿俱来”者放的屁,无处寻觅,我甚至于对我亲眼所见的都表示怀疑,我成了怀疑一切的一个“疑世派”。于是我竟独创此派,并成为其首席一门掌门人。然后,我决定光大我的门派,我派的主要任务就是发现不一,击而毙之。比如我们发现一个自诩豪侠仗义之人,我们就假装得十分忘恩负义,看看他对此的表现,然后搜集证据,揭露罪行,大白天下,使之无处藏身,进而罗而致之,一网打尽。

    于是,我效古人做法,开始收罗弟子,然天下之大,多为我派首敌,少与我派中立,肯投身此业者寥如熊猫,这使我的工作一时陷入困境。

    我开始寄情山水,寄情琴书。我拎起吉他,轻移玉指,作了一曲,并自为其词,其词略云:

    冥冥中

    不分西东

    苟活在

    那荡世浮尘

    有谁知

    世界还剩下什么

    没酒没弦没歌姬

    漫回想

    冷冷风尘

    曾许万千诺

    到最后

    老了少年心

    孤身难拼……

    全曲荡气回肠,令人发指,当然是令与我有同样心境的人发指,我写此歌的本意是抒一时胸中之懑,出一段心中鸟气,砺一个独行的自己,谁料竟与一人配合演绎而成。我发掘一人,名为松村俊二,我至今都不知写对了这几个字没有,因其人今已遁,吾故难考真假也,且以此名。其虽与我非一系之属,亦觉亲近,我二人彼此仰慕,乃成仲昆。

    俊二的指法很精,而我近来颇无耐心,便以节奏见长,于是由俊二来作主音华彩,由我做节奏伴奏。自此,我二人密切合作,颇以为意。

    之后,我想到好久未见张楚,还真有些想她,然后我大骂自己是畜生,诸君试想,心性似吾者尚如畜生,其他等而下之的帅男了、型女了、靓雄了、美雌了,又算老几哉?其邪心可诛,我们自当礼请高等法院判之。

    我打电话说想要见张楚,然此时张楚却说哎呀不行了我没有时间了。我只好厚脸问:那什么时候行啊?张楚给了我一个很具理想主义的答案:那要看我什么时候高兴了,总之,现在不行啦。我满怀要见张楚的理想,不幸转换为何时能见张楚的理想,唉,今日没了指望,只好在梦中想几次而已。

    兀那张楚给我的感觉是捉摸不定,我一眼便可看见她沧桑的内心,至于她清纯活泼的外表,那不是她的本质,我决定考证探求她沧桑的原因,我总觉得沧桑的人不够可爱,我甚至猜想她是不是在与什么人一夜激情之后忽然暗淡了下来或者有什么改变了她的人身、人生。上帝保佑,我竟想到了真实。之后,我决定要与她成为知己。

    我何以有此自信与她成为知己?且不必表,待日后便知。

    我开始记起今日上午有马哲课,对这种本人讲得兴趣激发、而他人听得此进彼出的课,我本不去听,然而为了学分计,姑且只好去当个人听它一次。

    我们要去的那间教室仿佛被恐怖分子用迫击炮轰炸过,墙壁千孔百疮,让我这种没见过什么世面的看了还以为是到展览馆了还是怎么着,一堆破桌椅摆在中间,让人焚烧比较方便,我后悔先前怎么没找到这地方,以报一怒之怨,墙角处堆满手纸,不仅如此,连床上用品小套套之类也都一应俱全,见有人到此,一队蝇蚊马上飞离,逃之夭夭。

    听课人员陆续到来。一个头头上毛奇短的小子也走过来,乱戴一副墨色太阳镜,昂首挺胸仿佛烈士赴难,乍见这厮,我还以为是我们那小镇上原有的一位将自己老母强奸的二流子复活了还是怎么,看他那个流氓发型,我等皆已足矣。但见此人拖着板鞋一步几晃地走将近来,四下里望一回,向东侧坐了。一位长得颇具喜剧色彩的少女拖着跟屁包亦步入殿堂,步入被阿牛们称作是学术的殿堂之中,她身上裹的那层布令我想象:为什么不是透明的。次后又一巨男步入,他的步入让我十分担心我们的教学楼是否建得足够牢固,我为生命而发抖,天下真有此奇人哉?呜呼,小可不信以为真也。其次又一“平人”进入,我这里的“平”不是指平凡、平淡,我特指“平整”,对这种营养结构严重失衡的人还是请入中国营养学会治疗比较好一些,喝那种“有多少人,送多少情”的礼品则更在其次。

    之后张楚急步前来,其人上着浅绿色t恤衫,下着浅色牛仔裤,秀发散开,多具动态之美。玉山挪移,藕莲挥洒,荡涤尘寰,馨香飘散。仆窃度之,以楚之姿,足以使校花失色,和尚迷色。我开始觉得:长发飘散是她快乐的迹象,而束发一扎,则多为诲抑日子,我一时不顾什么后面又有美女,趋前言之曰:早啊?张楚似有所思,闻言惊动道:早……啊。

    我决定姑且不讲礼貌一次,坐于张楚侧,我们的马哲老师随后驾到。那婆娘穿得像个新娘似的,一袭红衣,长得清细整肃,加上扩音器的声音也不够后面人一听。她的课基本是这样的,先讲一阵理论,再穿插几个弗洛伊德、尼采的笑话,留点课堂作业,顿时大功告成。有时未到下课时间,便可用做点名加时。底下冒名喊到的屡屡发生,那鸟婆娘亦分不明白,只好看大家的反应,若大家笑,她便推测此乃代喊,若人皆不笑,则臆以为实。种种鸟笑之事,亦不消细述。

    我告诉张楚说:咱们什么时候出去喝点酒,你看过几天我一个朋友的生日么。

    张楚问道:我又不认识他,我干吗要去?

    我急说:你不认识他,你认识我吗?你不认识他,我认识他啊。张楚被我的排比句式逗乐,我看见她笑起来就像看到美丽。

    我只好不由自主地说:你笑起来真美。

    张楚乃止笑曰:你说什么?

    我马上改口:我们一起去干杯,怎么样?

    张楚施恩说:看在我们认识的份上,我就同意你这次。下次可休想啊。

    我笑说:说哪里话?

    我小说一谎后,大感恐惧,我又何来过生日的朋友?我又哪有酒喝?因恐楚儿见罪,我遍求今日要过生日者,所以我对人出生年月的了解竟一时无二,最后一看自己生日,亦不在此列,我准备向张楚认错,以表明我的诚实。

    俊二来找我,要我参加一个庆贺会的演出,我随口应了下来。我们出演的曲目是《一言难尽》,由于我的嗓音偏重细腻,于是此曲就由俊二主唱,在我们排演的那段日子里,走道里常能听到鬼哭狼嚎之声传出。然而我们也是没有办法,老爹的声音就是这个样子,我们也改变不了什么。

    我毕竟还是重义轻色的,马上推掉与张楚的见面。

    张楚呵呵一笑说:正好啊,我也有论文要写呢,诉讼两便了。

    我高叫:那你慢慢写啊,小弟告辞。张楚一脸漠然。那时候我曾想过,估计金身罗汉也就这模样了。此后她身边多了一个嘻笑无常如招魂幡一样的女人,那女人常常是未语先乐,仿佛中了**彩的彩民,或是青楼里包办性福生活的鸨娘:哎呦呦大官人您来了快往里边儿请春儿快出来迎接客人。张楚的一脸冷漠与此恰形成对比,这两位哼哈二将就那么嘻哈着,比hip—hop中的那套个毛口袋当裤子的酷男还哼哈得紧,我听着怎么像和尚念经来着,我估计,她二人也算是我校一对难得的姐姐了。

    在此二人起身要走时,那无常女冲我飞一个,给我个成分复杂的笑说:怎么,想泡我们家张楚?等下辈子吧你,楚儿,我们走。

    此二妖女消失后,我方才敢再说话,事实证明,我害怕妖怪。

    出演那日。

    俊二先将我吹捧一番,说这位就是兼具创作与偶像的实力偶像歌手某某某,大家给点掌声,好不好?俊二再将自己夸张一通,说自己是日本新人王千古仅有百年难遇的集影、视、歌于一身的新派艺人松村俊二,来自日本横滨。台下一片啸叫,这让我觉得:人民的力量是伟大的。

    我背黑白相间的骷髅头像吉他,俊二背纯红的主音吉他,音乐响起,我们那时候都觉得,我们的形象应该不比任何艺人差了,美中不足的是那首《一言难尽》大家不太喜欢听了。

    我们在热烈掌声的浸泡中下台。

    我二人互击掌曰:干得好。我问俊二,为什么要这样自夸,俊二十分肯定地说:不这样没人看。在看了一个从前当兵的居然说成是毕业于美国艺术学院演艺系并留学英、法、日、德多国成绩皆名列前茅伊一心要为祖国做些什么乃于某年月日乘机抵港开始从事演艺事业今幸小有成绩日前正拟捐助十万港币资助西部贫困儿童事云后,我方才信了,并服俊二有先见之明、先烛其奸之能。

    此后我以张楚之事问之,此人十分肯定地说:兄弟,放心,有我在,没有成不了的事!

    我问:那怎么办啊?

    俊二告诉我:凡事要有忍的精神,且等一段时间再说。

    我满怀感激地说:够兄弟。

    俊二不顾曰:没的说。

    为博取张楚的欢心,我不得不先与无常女打交道,此亦厚黑学中一法也。无常女虽口角凌厉,可总的来说心胸还是好的,我这样说的理由是因为她肯帮助我实现我的理想,鉴于有那么多人要帮我,我一时感动得不知如何是好,整个世界一片晴朗。

    此后我的导师、我们的老师安排我们一次法院审理案件旁听。他之所以要这样做是他老人家觉得我们的模拟法庭开得像演戏一样,生旦净末丑一齐上阵,书记员一声喊响,三为法官冲出水面,正中坐定后,拍案而起,说今天我们审这个王某某诉李某某民事赔偿一案,现在开庭。宣读法庭纪律,清点人员后又叫“带被告人”!法警像个刚中暑醒来不久的病人一样将被告推上来,帆布裤腰带从警服内伸出,好比孙悟空变作人形后被妖王发现了猴毛尾巴,我们的法警原形毕露后并不急于收哈,且传递一次证物给被告辨认再说。

    有鉴于此,我们可以旁听一次审理刑事案件的过程,这也是我有史以来初出茅庐遍观天下的一次大发现、大实践。

    即日泥泞,校车娇贵地如同新娘一样,不肯早来。我们在校门口等待已久,积水成滩,空气新鲜,我等一时神清气爽,拥护长说,举止高笑,旁人驻足,观之不足。跟屁虫蔡祖贤等人自然围住我们老师,“讨论”问题不止,我一见这种“小鬼撒尿”式的伎俩,我就会想到我们家那只一见骨头就摇尾乞怜的狗,我向水坑中射出浓墨重彩的一口唾液,那唾液还不消散,在水中直接打圈儿。

    有人远望得逞,说校车来了,众鸟注目,果见二校车缓缓爬来,有人喊:真像蜗牛。

    我当然先抢上车,坐了前面,余人次第而入,车子启动向法院进发。久未坐车,我竟一阵惊喜,觉得此生也就是这样了。

    俄而已到法院。

    迎面一座大楼扑人而来,给来着以威猛的恐吓。倒写v型雕塑,仿佛天平,以示“法者,天下之公器也”的道理。第一层当然是车库,高悬的楼梯使人顿生渺小之感,大楼两边植满花草,芳香宜人,想是为了工作人员心态平和些。在侧插一宣传栏,将法院多年工作成绩并心得体会等总结陈设于此,供大众阅览比较方便,门房里一人居中而坐,像个娘娘似的,也能起到让我们怔一惊的效果。

    大楼内来往人等不绝,彰显着法院诉讼业务的繁忙,律师们夹个皮包,匆匆来,匆匆去。法院门外停数辆本田ord或奥迪A6l,让我有遍观其姿的机会。

    我们被老师带领着直闯将上去,闹哄哄娇脂登场,一堆烟花现法院。余人吃惊不少,侧目视我等,以为稀怪,一位女士与我们劈面相逢,驻足问:你们是干吗的?有人答:旁听的了。那女士指条路说:那边。烟花即拐向右首一回廊,女士再觉痴迷道:错了,下楼向右拐啊,什么呀,乱七八糟的。说着觉得自己高尚得快要超越国际人权宣言里要求的世界公民标准。

    我们再遵女人之命下来,向楼右侧拐去。现出一条楼梯,爬将上去,一排警车安然入睡,我们大家都觉得威武非常。大家驻足观看,评点优劣。沿楼梯下去,左侧又现出一门,然深紧锁。再前行不几步,老师说:到了,那个门。里面走出一个人来,老师与他交谈一阵后我的功能依次而入,上得几层楼后,现出一大厅,门外站着几位,窃窃私语,密谋诸事,我观之无他,无非是当事人的委托人与代理人也。

    我们都进去。

    我寻找张楚时,她已早坐而定之,四周亦满是人,我发现她今日没和无常女在一起,想可能是二人起了嫌疑吧,管她作甚。我找个位子坐下,看左边一片玉女,观前面数位佳丽,望耳后一阵幽香,惟左侧右侧仍有二空位耳。

    我正自吃惊,只听得:哈哈,让我进一下啦。急视之,大悲大喜无常女来也。我现在发现这样子说人家有点过意不去,要是说“那婆娘”的话似乎也有点不尊,只好给他起个美名叫做“舞女”罢,以取“五”之音义,但说她舞女而无诽谤侮辱之意,此“舞”非“脱衣舞”也。

    当下舞女从我身上穿过去,将包扔下,坐定。

    我说:舞女,你好啊。

    舞女就冲我一笑,坚定地说:好啊,你见慧儿么?我说你不是常和她在一起么?舞女说今天不一样了,她听说要旁听抢劫犯受审,就高兴得不得了,扔下我就走了,看我回去收拾她。我止说:别,千万别——这时我闻到一股玫瑰花香,乃开玩笑说:一定是你喷的香水吧?

    舞女一怔,惊诧说:没有耶。都什么年代了,还喷那个……

    我假作流氓说:可你身上好香哦。

    舞女笑说:是么?只怕是别人的吧。之后我不得不看见舞女的腿。

    一阵嘈杂声后,电脑旁的书记员开始宣布法庭纪律,宣布完毕后法官入庭。即宣带被告人某某。两位肥头大耳的法警将嫌疑人带上法庭。当那人从我身边经过时,我生怕他一把拿住我说你们都给我退后否则我灭了人质,于是众人都退,那人将我押到庭外,伺机逃走。而这是较理想的局面,悲惨一点的就是我被人家带走最后真的给灭了。

    那人一脸冷酷地从我们身边走过,我当时吓得只想往舞女身上靠,由此可见,我是没见识之辈,比起许多歌星的酷来,我认为那才是真酷,至于我平时也是个太阳镜头发直起来,我不过是玩玩而已,小弟自叹不如此,那人的冷让我觉得:像个犯罪嫌疑人。

    嫌凶落座后,法警离开,与我们坐到一起,我开始觉得温暖,比舞女的**要温暖,妈的真温暖!

    案件的真相是此人为了报表姐被人灌醉的怨竟正了几部手机,这倒不令我希奇,令我希奇的是公诉机关给出是评估报上去说那几部手机总值只要百元。我忽然觉得这人很无聊,然而,庭审中法警竟离开一人。这让我觉得:还是舞女的**温暖,所以一段时间以来,我一见到警察就想到我那舞女温暖的双腿。

    我之所以要重提这双腿的缘由也在于此了:那就是,她曾给过我温暖,我不能忘记她,相反,我还必须感激她。不仅如此,我对所有给过我温暖的人都念念不忘,希望有朝一日感激她,像涌泉一样的感激。然而,我更高明之处就在于,我对那些曾给我伤痛的人也一样心存感激,理由是:你们至少使我痛苦过,没有你们,我品尝不到痛苦是个甚么滋味。对我而言,我力求无味俱全,五毒俱备。

    那人被判了五年,并表示不上诉,合议庭合议期间,我们又开始吵吵闹闹。我们老师从后面跳出来说:大家安静点,都被监控设备看到了。我们都发现原来我们也没有个**权的,我吃惊我靠在大腿上的姿态也被监控,庆幸自己没干多少“违禁”动作,否则被公之于众,我即无面目复见舞女也。然后大家望着天花板沙锅内的那镜头出神,想竭力从镜头中看到监视我们的是些什么人物。阿德也注目良久,和我们一样不知所措。

    不久又一犯罪嫌疑人被审。我因有前情已察,明了审理过程,决定睡觉,就在我半睡半醒之中,发现了一个颇为引人**的姿势——一个女孩将双腿向两侧分开,双手放在私处,目光凝滞,神情麻木。我示意阿德看之,德哥马上“佛心大乱、春情潮涌”,自己也做个姿势,以相应和,那女孩非是他人,小姬姐是也。

    法庭不久审毕,此人亦被判刑,当下无人可审,宣布退庭。

    我等惊起,更获准参观法院各庭,众人一哄而散,共聚于师长身后,随从前进,诸人见民庭桌椅陈设,好奇,女孩跳跃而上,坐玩不止,嬉笑震天。自云:今终了审判长之愿也。

    哄哄恰私强兵阵,闹闹正如是非窝。

    久之,众厌,皆出。伙同伙伴,拥护前来。散入简易审判庭参观。吾观原被告方桌椅间不足米,戏曰:恐调解不成,举止对战矣。众大笑,一时散去,犹有留连往返者。吾旁一人语吾曰:xx,等等我啊。

    余闻弦歌而知雅意,已知是谁,笑曰:楚儿?你也在啊?

    楚一身正气曰:刚才在哪里?

    我答曰:看了看,也没有什么好看的,感觉到压抑,这个地方。

    张楚笑说:是啊,这里本来就是个严肃的地方么。我们一起步上楼梯,我又看到了那么多警车,仍然停在那里。

    我自语说:真好啊。

    张楚问:什么真好?

    我若有所思地说:车啊。

    楚娇声又说:你——喜欢车啊?

    我复命道:是啊。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啊。然后心境悲凉得快要结冰。

    张楚悦然一笑:没什么啦,好好努力,总会有的。

    我想这句话十分正确,可是对我没用。

    我们并肩漫步的样子几乎可以定格。没有人能打破,我那个时候想。可是现在看来,倒也未必。

    我再问这次旁听的感觉,张楚忿忿然说:什么啊,还不是些……唏。我心里一别,心想我当年也是这么壮志凌云过,可是后来那云也给灭了,我就不知该壮志凌什么了。我想到我们之间有真正一致的东西,那种东西不是理想、爱好、兴趣可以取代的。那是一种超越千古的价值取向的完美趋同。

    我心里好感动,真的,人生一世,知音难觅,我今见之,而且得之,尚复何求?即便此时为她身成灰土,亦得荣耳。

    我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我们就那样一步一步地走着。

    也许路是暗的,可是有那样的朋友,我不在乎。即便在独身前冲的道路上,我尚然不惧,今为伊人而冲锋,岂有悔哉?我们彼此之间的心灵相通,凡夫俗子不知也。

    这次,我对楚说的一句话是:

    我们都要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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