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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生员小李同排长一样，也是刚睡着就被秦班长一伙吵醒过来，然后再睡再被吵酲。尽管心里很窝火，可作为新兵，他不敢对秦班长说什么，只能躺在地板上慢慢挨时间，由于双鬓疼得厉害，想睡始终没睡着。此刻听排长喊，忙应道：排长，有事？
邹排长一脸哭相：快给我两片片瞌睡药。
小李爬起身，打开药箱，拿出只小药瓶，递给排长三片，自己也吃了三片。
这药到底什么名，排长没问，小李也没说。吃下药，两人稀里糊涂接着睡。躺有一个多小时，睡意丝毫不见来，排长怀疑药量是不是给少了？他记得像扑尔敏那样的小药片，吃下半小时准能睡得着。怎么这药一个多小时了还睡不着？看来药量太小了。他不愿再惊动小李，就自个儿爬起来，悄悄打开药箱，找到刚才那只小药瓶，倒出五粒，一仰脖儿吞了下去。然而直到吃晚饭，排长的睡意始终没来。
开晚饭时，排长浑身酸痛不想动，就叫小李帮他打饭上来。因为晚上要行军，饭菜的质量比往顿要好，菜里不仅有豆腐，而且有肉。排长接过碗，望着那饭发了一会儿呆，方才张口吃。他吃得很慢，边吃边不住打哈欠。饭刚吃了一半，排长直觉得舌根发木腮帮发涩咀嚼越来越困难，吃到嘴里的东西全然没了一点味道，就将剩下的饭朝旁一推：小李，我好难受，这饭不吃了，你端走吧。一拉被子，自顾躺下了。
小李也没在意，他想大概排长药性发作了，再加上劳累过度，睡一觉就会好的。
小李吃完饭，将排长的剩饭端了，下楼洗涮。此刻，楼上除了排长，巳空无一人。偌大的房间只有盏昏黄的电灯亮着，倒显出几分阴沉。
排长躺下没多会儿，觉出自己的心脏象压上了一块重物，十分难受。嘴巴跟着不由自主地颤动起来。此刻，排长就想下午吃的那药，那药不像扑尔敏，扑尔敏是白白的小药片，那药却是圆鼓鼓的绿药片。该不会是冬眠灵？要是冬眠灵可就糟了，那女子不就是冬眠灵药昏的吗？可小李自己也吃了呀？怎么小李就没事，而自己仅仅多吃了五片片就反应得这么厉害。不行，一会儿小李上来，我要问问清楚。
楼梯上有了脚步声。吃过饭的战士陆陆续续回到楼上来。秦一良走过排长铺位时故意打趣说：你们瞧人家排长，歪着头，张着嘴，睡得好个香，连晚饭都卖了。
邹排长听出了他的嘲弄意味，他知道秦一良与袁老兵同属四川老乡，两人平时就很好。袁老兵复员后仍时常给他来信，他也时常在背后发泄对排长的不满。公开的对抗他不敢，撩拨人的刺头话却常有。对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置之不理。
小李最后一个上楼来，他洗碗时遇到两个同乡说了一会儿话，所以上来晚了。当他悄悄走至排长头前朝挎包里放饭盒时，排长睁开了眼睛：小李，你给我吃的啥子药？
小李认真答：冬眠灵。
一听冬眠灵，排长的心不由一震，口气跟着急起来：你怎能给我吃这个药？
小李回道：你要的就是瞌睡药，我能不给？
小李欲走开，排长伸手拉住他的裤脚：别走，蹲下听我说。
小李蹲下，排长接着说：我后来又吃了五片片，该不会中毒？
小李闻言大惊：哪个叫你又吃？弄出危险来谁负责？
小李见排长直朝自已使眼色，于是放缓口气问：你这会子感觉咋样？
心慌、眼黑、脑壳昏昏，一点力气也没的。
看来你是中毒了，我去卫生队喊医生。
排长顾虑重重：能不能不喊？
小李很坚决：不喊不行，弄出危险我负不起责任。
排长没了辙：那就喊吧。不过，尽可能不要声张，悄悄去，快快回。
小李答应一声，急步朝楼下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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