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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浸在无比欢乐之中的杨秀嫣暗中乐得在梦中都会笑醒。
像萧翊这种认定了一条黑道走下去后九头牛都无法拉回来的二呆瓜要了干什么?如果真的和他离了婚,那么秦怀玉肯定会娶自己。既然如此,自己怎么肯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绝好机会?她掌握着这么一个信条:做人最紧要的是必须明白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而且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做?
她认为:人的生命相当短暂。在这短暂的人生旅途中,却又要走过一段漫长的路途。在这短暂而又漫长的旅途中,有些机遇千载难逢,并可以直接改变一个人的终身,关键就看自己怎么走这几步路?一旦没有及时把握这关键的机遇,那稍纵即逝的机遇就会擦肩而过,以后就永远不可能再出现。虽然想获得这种机遇同时也伴随着相当的风险。但不去尝试,怎么知道后面的结果?她要改变并更新目前这种索然无味的生活,竭尽全力去争取一个新的前程。
那么,再拿自己的青春和婚姻当作资本去赌一下如何?
想起秦怀玉对自己百般的眷恋和万种的爱慕,充满自信心的她决定要和萧翊分道扬镳了。
真要和萧翊离婚,那就首先要寻找两人感情彻底破裂的理由。
萧翊不在,那岂不是“天助我也”的绝好机会?他是个左邻右舍谁都知道的孝子,把萧老太当着靶子瞄准后先打起来,到时候还怕萧翎不和自己闹得天翻地覆?萧翊一回来,萧翎还不紧接着就告状?这不就是离婚最好的导火索吗?
经过一番的深思熟虑后,她立刻付诸于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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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秀嫣每天下班后先回到婆家,整天就找萧老太的岔子,不是嫌这个汤烧淡了,就说那个菜烧咸了,放东西的时候故意乒乒乓乓乱掼乱扔东西。在她的计划中,每两天中要摔破一只碗或者一只条羹。洗好脸后连洗脸水都不倒掉,把脸盆放在水斗里。甚至连自己换下来的内裤内衣也扔在一边不洗,等着萧老太给她洗。还要瞪着眼睛,嘴里吐出臭臭的脏话嫌萧老太洗不干净。吃罢饭后,她嘴巴一抹就往房间里走,连桌子也不收拾一下。知道萧老太患有高血压和心脏不好,她偏又把收录机开得震耳欲聋。吵闹完毕,她又冲着萧老太嘻嘻地一声怪笑,拎起挎包,不是去宋莺莺家住宿,就是到宾馆里去找秦怀玉消磨时间,日子倒过得挺逍遥自在。十多天来,把萧老太气得躺在床上起不来了。弄得萧家鸡飞狗跳,家无宁日。
不知不觉中,来到了十二月的月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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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中午,风尘仆仆的萧翊总算回来了。这天恰好是星期天,杨秀嫣上早班还没回来,萧翎正在娘家陪着卧床不起的母亲。看见哥哥走进家门,萧翎不由气呼呼地开门见山到:“哥,你娶回来一个好老婆啊!闹得家里鸡犬不宁。你看看妈,都被她弄得半死不活了。我劝劝她,她还要把我赶出去,说这是她的家。我告诉你,你要给我一个交代,否则,我请你们搬到她的娘家去住。”
萧翊赶紧靠近母亲询问原由。萧老太一见儿子回来,顿时哭得泣不成声。把他出差走后,杨秀嫣的所作所为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望着憔悴不堪的母亲,心情一下子跌落到谷底的萧翊重重地叹了口气。他铁青着脸,心里感到沉重和难受极了。他没想到自己前脚离开家,杨秀嫣后脚就回娘家去了。这三个多星期里,竟没几天在家里住,而且每天还要回来吵一架再走。她母亲又不喜欢她,肯让她在家里住这么多天的时间吗?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出于什么目的?
他点上烟,大口大口地吞云吐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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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思了好一会,萧翊扬扬眉毛点点头,但又不说什么,站起身就朝外走去。来到楼下离自己家一个比较远的电话间,他拨通了杨家的传呼电话。
不一会,回电来了:“喂,我是杨秀斌,请问你是谁?”
萧翊捏住鼻子,压低声音变着喉咙嗡声嗡气地说到:“你是杨秀嫣的弟弟吧?我是她单位的领导。告诉你,你姐姐出事了。我们找到她婆家,可是门锁着没有人在。我想知道一下,她昨天晚上几点回你娘家睡觉的?”
听筒里一下子变得寂静无声了。隔了好一会,才传出声音道,“我姐姐昨天没回来住过,她基本上都住在婆家。她、她出了什么事?”
“她基本上都住在婆家?不会吧?希望你能据实回答,这段时间里,她在娘家住了到底几个晚上?她最近有没有把一大包一大包的东西放在娘家?请你据实回答。”
“她三个星期前是回来住过两天的,可后来就一直没有住过。”那边杨秀斌结结巴巴地回答道,“什么大包小包的东西,我不明白。喂,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最近真的没回娘家住过吗?她的事情比较严重,希望你不要包庇她。”
“她确实没回来住过,我天天住在家里的,怎么会不知道她有没有回来过?不要说她在我家里睡觉,就是平时白天她也很少回来看我妈妈。我说的都是实话。喂,你究竟是谁?我姐姐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萧翊“啪哒”一下挂上了电话。既然杨秀嫣肯定不住在娘家,他也就没必要和杨秀斌多唠叨下去了,免得在不慎之中露出自己真实的声音让他听出破绽。
“既不住在婆家,但也不住在娘家,那么她到底住在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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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办法就是盯稍。
萧翊心神不安地思索着,阴沉着脸回到家里。为了不让母亲和妹妹知道一些内幕,他就这么说到:他打电话到杨家去过了,杨秀嫣每天都睡在娘家,就是老在外面跳舞。说完后,他对萧翎说道,杨秀嫣上完早班马上就要回来了,他要看一看她的现场表演,所以只当他还没有回来。晚上他还要到舞厅去看看她在和谁一起跳舞?所以不能让杨秀嫣知道他已经回了家。
萧翎气咻咻地说道,“谁愿意理她?简直和条疯狗没什么区别!这个人真是不可貌相!你乘早和她离婚算了,要不,你以后有罪受呐!”
萧翊苦笑了一下没吱声。他把录音机的线接好,放在母亲的床下,又叫萧翎到门口去看着,只要杨秀嫣回来,就立刻告诉他。因为家里太小,他必须躲在母亲的床底下才不致被杨秀嫣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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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点钟的时候,杨秀嫣回来了。萧老太刚好小便完从卫生间里出来,杨秀嫣瞅着萧老太冷冷地哼了一声,随口就阴阳怪气地骂了一声:“老畜生。”骂罢,她走进大房间,打开自己的房门进去后又“怦”的一下重重地关上了门。
躲在床底下的萧翊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真想爬出床底冲进房间抓住杨秀嫣,给她两个毫不留情的大头耳光。但他强行忍住了冲动,他要看看,杨秀嫣还有什么表演。
没几分钟的时间,杨秀嫣又走出房间来到厨房。萧翎正在水斗里淘米洗菜,杨秀嫣把脸一沉:“对不起,我要洗手了,你给我让开!”
“卫生间不是有水龙头吗?你可以到里面去洗嘛!”萧翎斜了她一眼回答。
杨秀嫣冲着她嘿嘿一声冷笑,什么也不说,拿起肥皂就抹手,随即就在龙头上冲起来,肥皂水立刻流进了下面的饭锅里。
“杨秀嫣,你是不是欺人太甚了?”萧翎睁着眼睛瞪着她道,“下面是饭锅你没看见?”
“再淘几遍不就没事了?”杨秀嫣瞟了她一眼,嘻嘻地笑道,“要干净,回你的婆家去,你整天死皮赖脸地呆在这里干什么?这里又不是你的家。”
“我倒要看看这里到底是谁的家?”萧翎冷笑一声道,“你以为你是谁?别忘记,你不过是我萧家出钱买来的东西而已!你给我记住,当心我把你赶出去!”
“赶我出去,什么时间?”对萧翎的讽刺毫不在乎的杨秀嫣咯咯一笑,扬了一下眉毛道,“你赶我?真是青天白日做你的大头梦!一个嫁出去的女儿,不在婆家呆着,整天呆在娘家。不说你在这里混饭吃和被婆家赶了出来我已经够宽宏大量了,你还好意思赶我?好了,我要走了,没时间和你吵架。再见!”说罢,她又一声嘻嘻的冷笑,挎着小包满脸得意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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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翊钻出床底,来到厨房一看,饭锅里尽是肥皂泡沫。
“哥,这可是你亲眼所见、亲耳所听的事实。对这样无理取闹的老婆,你自己看着办吧。”萧翎板着脸,气呼呼地说道,“这些天来,妈已经吃够她的苦头了。我早就想把她娘家的人请来评个理后把她撵出去了。因为你不在家,所以我一直忍耐着。既然你现在回来了,那你就看着解决吧。我声明在先: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解决此事。你要是不采取方法管住她,一个星期后就请你和她住到她的娘家去。既然做儿子的你不能保证母亲的晚年安康,那就由我来承担这个义务。我的户口在这里,完全有权力带着小虎搬回来陪妈妈一起住。等她几时彻底悔改并得到妈妈的原谅,征得妈妈的同意后我再住回婆家。”
萧翊摇摇头,什么也不说,匆匆地下了楼,骑上自行车悄悄地跟在了杨秀嫣的后面。
约莫骑了三刻多钟,杨秀嫣拐着车龙头进了一条小路。
萧翊觉得有点不对劲:这条小路自己怎么很是熟悉?正疑惑着,看见杨秀嫣拐进弄堂来到一家门口停下车并敲起了门,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是宋莺莺的家。她难道住在宋莺莺的家里?她在这里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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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的人果然是宋莺莺。杨秀嫣把自行车推进去后,门就紧紧地关上了。
在萧翊的记忆中,以前宋莺莺的门是开在北面的。他寻思了一会,骑着车子围着这排私宅转了一圈,看见宋家北面那扇门已经封住了。显然,宋家兄妹俩的关系已经有了明显的改变。
“那么,这对宝货在里面干什么?”萧翊暗暗琢磨着,“这可是一对**旺盛的**,当暗娼?可没有见男人进去。难道宋莺莺的哥嫂夫妻之间出了什么事,她的嫂子不住在这里了,所以杨秀嫣想嫁给她的哥哥?这好象也不可能,因为宋莺莺的哥哥也不是什么出人头地的人物。那么已经是另有男人早在里面了。这似乎更不可能,宋莺莺是个信仰佛教的人,不可能做出这种有悖信仰的无耻之事。那么,她们是不是在搞同性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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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翊和宋莺莺两人谈过半年多的恋爱。宋莺莺看上去是个很斯文很漂亮的女性,当时萧翊相当喜欢她,后来听说宋莺莺以前是个很放荡的姑娘,尽管他很爱她,而宋莺莺也确实是个改邪归正、不再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但在深思熟虑后,他还是和她各奔前程了。大丈夫何患无妻?他不想在自己平静的生活中和清白的名誉上惹出什么流言蜚语来。
作为杨秀嫣的丈夫,萧翊知道自己的妻子在**上的要求,作为宋莺莺的恋人,他同时也听到过她的那些风流话儿。因此,她俩要搞同性恋,完全有一拍即合的可能。
正是滴水成冰、寒风凛冽的严冬季节,萧翊在宋莺莺家附近不断地徘徊、琢磨着。过了一个多小时,夜幕已经把整个天空都罩住了,到处是漆黑一片,冻得索索发抖的萧翊实在忍不住了,也不耐烦了。他想了想,来到宋家门外叩响了大门。他要进去看个究竟。
半天,才从里面传出声音到:“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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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萧翊不耐烦地皱皱眉头。
“你是谁?”门没开,但声音很清晰,那是宋莺莺发出来的。
“邮递员。你家有需要敲图章或者签字的挂号信。”情急之中,萧翊胡乱编造了一个借口。
“吱呀——”一声,门开了。借助着客厅里射出来的灯光,宋莺莺一看眼前站着的男人,顿时傻了眼:“是你……”
“对,是我。”萧翊沉着铁青的脸,装做不认识她,冷若冰霜地说道,“我叫萧翊,是杨秀嫣的丈夫。杨秀嫣在你家里吧?”
“哦,是的,是的。你请进。”宋莺莺瞅着他,一颗芳心急促地跳动起来。这位让自己在暗中时常思恋的男人,竟装着不认识她!不过这样也好,省得让杨秀嫣知道自己和萧翊有过那么一段有始无终的恋情。于是她朝着关着的房间叫道,“嫣儿,你爱人萧先生来了。”
“什么?”正在里面喝酒的杨秀嫣一惊,她本能地站起身开门朝客堂间里探望,还真是萧翊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咦,你怎么来了?”杨秀嫣不敢相信地凝视着他问。在她的记忆中,她住在这里是没有任何人知道的。
“奇怪?”萧翊也装痴买傻地应道,“你不是在写字台上留着纸条吗?告诉我说,我一旦回来,就按着上面写着的地址到这里来找你。”随着话音,他走进房间迅速地打量一下,只见电视开着,茶几上放着菜和两个杯酒两双筷子。显然她俩正在吃晚饭,而且也没有其他什么人躲在里面的迹象。让萧翊吃惊的是,两年多没来了,宋莺莺的房间里有了令人不敢相信的变化。难道她嫁了个有钱的公子哥儿或者阔佬,所以家里布置的这么豪华阔气?他纳闷地寻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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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该回去了?”萧翊冲着杨秀嫣微微笑着问。
“这么冷的天,萧先生,你也在这里吃好便饭再走吧。”宋莺莺心慌意乱地邀请道。
“不客气。”萧翊皮笑肉不笑地摇摇头,“不打搅你了宋小姐。嗯,嫣儿,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人家宋小姐也要休息的。”
“我没事,萧先生。”宋莺莺低着头,不敢看萧翊他那僵硬的笑容和犀利的目光。但她又觉得和萧翊在一起多呆一会时间也是一种心理和精神上的满足,因此极诚恳地说道,“难得你贵人踏贱地,你就和嫣儿在这里吃好晚饭一起走吧。”
萧翊还没答话,一边的杨秀嫣却唬着脸恨恨地嚷了起来:“你是盯稍盯到这儿来的。我根本没有在家里留什么纸条,也没有人知道我住在这儿。怎么,你怀疑我没住在家里就一定在外面胡闹吗?你这样的行为,我怎么和你过日子?”她一付满含委曲的样子,真好像受了多大的不白之冤。“你那个家我能呆吗?你一出差你那老娘和你那妹妹就和我过不去,整天要赶我回娘家。你说我能不避开她们吗?”
“这些事就回家说吧。”萧翊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脸上浮着怪怪的淡笑,忍着怒火说道,“谁是谁非,我想我会公断的。”
“怎么,家丑就不可外扬吗?”杨秀嫣双眉一拧,圆眼一瞪,“你怕我小姐妹知道干什么?”
“在客人家里,我给你面子你不要拎不清爽!”萧翊克制着怒火回答,他点上一支香烟吸深深地吸了一口,随即又长长地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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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站在一边的宋莺莺朝自己投来惊讶的目光,他觉得不能再忍耐下去了,否则宋莺莺会怎么想?于是他冷笑一声道,“嫣儿,你又何必演戏?你那些为人不耻的表现难道一定要我在你小姐妹的面前说出来?你一进门就无缘无故地骂了我母亲一声,又在饭锅里冲抹沾着肥皂的手。这种行为,你觉得在你小姐妹的面前说出来是不是很光彩?”
“放屁,她们纯属造谣!”杨秀嫣顿时变了脸色。
“是她们造谣还是你在抵赖,我想你心里最清楚。这些东西我觉得没必要让别人看笑话,所以你还是回家为好。”萧翊深深地抽了一口烟,怒不可遏地凝视着她,“你何必逼着我在你的小姐妹面前说出这些话来?嫣儿,你是不是可以诚实一点?”
“你们千万别吵架,有话可以好好说嘛!”一边的宋莺莺赶紧劝架。
“所以我叫她回家。”萧翊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宋小姐,作为主人的你,好象不应该再让她住在这里了吧?”
“嫣儿,既然你爱人回来了,你就回去住吧。”宋莺莺胆战心惊地对杨秀嫣说,萧翊那两道如冰的目光让她有些不寒而栗。
“我就不走。”杨秀嫣耍起了无赖,一边脱衣服一边说道,“我就要住在这里,你能把我怎么样?骂我还是打我?”
“宋小姐,请你表个态,你留不留她?”萧翊把他那张本来就很难看的脸彻底沉下了,稍稍地竖起眉毛盯着宋莺莺问。
“我们是很要好的姐妹。”宋莺莺赶紧一本正经地解释,像是很无辜地叹了口气。“她说你出差去了,家里没人,寂寞得很,要在我这里住上几天。她这么说,作为好姐妹,我当然表示欢迎的。我并不知道你们在闹矛盾。”
“对不起,我并没有责备你的意思。好,现在你听我说,”萧翊很不客气地咬住了宋莺莺,“第一,作为她的丈夫我回来了;第二,事实上我母亲一直在家里住着,家里怎么会没人?第三,杨秀嫣最近一直在故意找我母亲的麻烦。包括今天也是如此,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些事情。”说到这里,他略略地停顿了一下,吸了口烟后表情冷漠地盯着伫立在自己面前不知所措的她不客气地说道,“因此宋小姐,现在我有权叫她回去。你是这里的主人,如果你敢强行留她在这里过夜,当心我一会儿到有派出所告你一个故意破坏他人婚姻的罪状。”
“嫣儿,你就回去吧。”宋莺莺哭丧着脸,看着在脱衣服要睡觉的杨秀嫣说道,“你不回去,我就要被卷进你们的离婚案中去了。这个罪名,我怎么担当得起?你别为难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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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萧翊暗中一惊。这句话从宋莺莺的嘴里说出来,显然是杨秀嫣已经有了这个打算,否则她绝对不可能对宋莺莺说出这种话的,她也不会对他的母亲、妹妹这么无理取闹和胡作非为。他顿时明白了。
“好,我走就是了。”杨秀嫣万般无奈地穿起了衣服,心想还是早走为好,免得节外生枝。宋莺莺这个人胆小怕事,万一把秦怀玉的事情抖出来就不好办了。她看了萧翊一眼,冷冷地哼道,“不过我不回你萧家,而是回我的娘家。”
“你别忘记,你妈早就把你当猪一样论斤买给我了。”萧翊一声恶笑,喷了一口烟,毫不客气地说道,“你不就值五百元钱吗?你今天敢回娘家住,我不把你杨家闹得鬼哭神嚎我就不姓萧!向你学习,我也要让你娘家的人领教一下我萧某人的无赖和恶劣!”
杨秀嫣愣住了。她呆呆地瞅着眼前这个看上去很斯文的书呆子,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知道,这个书呆子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和威信,他在大庭广众面前说出的话一向是说出来就会用行动去证明的。她转着眼珠,头晕脑涨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嫣儿,你就回萧家吧。”宋莺莺又慌不叠地柔声相劝。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萧翊不耐烦地扔去烟蒂,吊起眼睛忍耐不住地吼道,“对你说最后一遍:走!”
杨秀嫣只好站起身,拎起挎包,很不情愿地朝外走去。
宋莺莺跟在他们的后面,战战兢兢地说到:“萧先生,回家后有话好好说,你可千万别对她动粗啊,我不知道你们家里有这么大的矛盾。”
“这和你没关系,你不必在意。”萧翊勉强一笑,憎恨地看了她一眼,冷冷地说道,“至于是否动粗,就要看她懂不懂道理了。宋小姐。有一点我希望你能记住,以后不管怎么样,她可以到你这里来玩,但你不得留她在你这里过夜。知道吗?否则你会有麻烦的。我姓萧的对人一向很客气和尊重,但对破坏我家庭的人,气量狭小的我则是要以血还血、以牙还牙的。对不起,打搅你了。我喝了点酒,有讲粗话和失礼的地方,还希望你包涵。”
“不必客气。”宋莺莺感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把他们送到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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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翊骑着车,把杨秀嫣带回到家里。
杨秀斌正在萧家等着他俩。他接到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后,眼皮上上下下地打架,心里担心极了,不知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姐姐究竟闯了什么祸?因此一放下电话,他就急匆匆地来到萧家打听情况。萧翎也不知道杨秀嫣在厂里有什么事情,只是把杨秀嫣最近的表现从头到尾地对他叙述了一遍,要他这个当弟弟的好好劝劝他的姐姐。说得杨秀斌满脸通红,如坐针毡。
看见姐姐和萧翊回来了,杨秀斌知道姐姐没什么事情,他这才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摸了一下额上的冷汗后,他想问个究竟,但见他俩的脸色都很难看,他赶紧知趣地起身告辞。萧翊也不留他,和他客套了几句后就把他送出门口由他走了。
看见杨秀嫣到卫生间去洗脸,萧翊赶紧在小房间里把录音磁带放进收录机里。等她推门进来的时候,他悄悄地按下了录音按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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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秀嫣关上门后,朝萧翊藐视地撇了一眼,满不在乎地上床睡觉。
萧翊坐在椅子上,吸着烟瞟着她,冷冷地问到:“嫣儿,你就这么睡了?你下班一回来就平白无辜的骂我妈。我妈什么地方得罪你了让你这么的骂?能说说你的理由吗?”
杨秀嫣朝他翻了一下白眼,没理他。
“告诉你,你必须回答我。这件事不可能就这么轻易过去的。”萧翊吐了口烟,往烟缸里掸了一下烟灰。
“她们说我骂人你就信了?你怎么就不相信我的话?”倚靠在床头上、看着他的杨秀嫣哼了一声。
“和你明说吧,你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家里了。”萧翊对她投去一束冷漠的目光,“你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在了眼里,听在了耳里。所以你用不着再抵赖了。不错,我确实是盯了你的稍。我不在家里的话,怎么会一路尾随着你一直跟着你来到那个宋莺莺的家?所以我要求你诚实些,不要再抵赖了。”
“那你打算怎么样?”杨秀嫣瞅着他冷冷地哼了一声,并不把他的话当成一回事。
“很简单,首先你去向我妈赔礼道歉,并保证以后不再有类似的恶劣行为。”
“别做你的梦。”杨秀嫣朝他投去不屑一顾的傲然目光,“骂了又怎么样?赔礼道歉?告诉你,本人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赔礼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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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来,你是不肯听我的良言相劝了?”萧翊在烟缸里揿灭烟蒂,耐着性子劝道,“作为晚辈,我们理应尊重长辈。尽管你妈敲诈了我五百块钱,但她生病后,我还不是去看她了吗?扪心自问,你做得怎么样?我妈对你这么好,你不但不满足,反而还要这样对待她,你不觉得你问心有愧?嫣儿,咱们好商好量地了结此事吧。你向我妈去赔个礼道个歉,并保证以后再也不这样做就行了。我可以原谅你这一次,但下不为例。”
“我懒得理你。”杨秀嫣笑了一笑,朝他投去傲慢和鄙视的一瞥,向上拉了一下被子,打了个哈欠后懒洋洋地闭上了眼睛。
“嫣儿,你听好了。”萧翊站起身走到床边,眼里闪出愤恨的光芒来,“如果你一定不肯听我的好言相劝而要执意孤行,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告诉你,你不改正错误,别怪我用拳头教训你。”
“怎么,想打我?你有这个胆量吗?”杨秀嫣朝他投去挑战的目光。心想你打我才好呐!我巴不得你打我,而且打得越厉害越好。不把我打伤,我拿什么理由和你闹离婚?
“嫣儿,我再说最后一遍,希望你去向我妈认错。最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要逼我对你动手。”
“不去就是不去!你敢打我,要不要我去借个豹子胆给你?”
“你到底去不去?”萧翊一下子掀开被子把她拉成了坐姿,表情也变得狰狞可怕了,“你有错误还不改正?”
“我就要骂,你妈就是个老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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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让你骂!”萧翊一声冷笑,扬起手对准她嫩白的脸颊上就是辣豁豁的一巴掌。这一巴掌打得也太重了点,杨秀嫣半边的脸霎时肿了起来。
“哇——”杨秀嫣痛得一声嚎叫,像碰到了弹簧似的,一下子从床上蹦跳起来,伸出手要抓萧翊的肩膀。
萧翊把她的胳膊用力一扭,往床上一按。杨秀嫣痛得又是一声嚎叫,被萧翊扭得脸朝下、背朝上趴在了床上。萧翊一手按住她不让她反抗,一手抽出裤带,“哗”的一下,对准杨秀嫣只穿着内裤的屁股就毫不留情地抽了下去。
“哇——救命啊……”杨秀嫣痛得一声惨叫,眼泪刷刷地淌了下来。
“你认不认错?”萧翊冷冷地问。
“我就不认错!我就要骂!”倔犟的杨秀嫣一边哭着一边继续地骂,“你妈是个老畜生……”
萧翊听了,气得眼都红了。他扬手又是用尽力气几皮带抽下去,杨秀嫣丰腴嫩白的臀部上立刻显出好几道又红又紫的痕迹来。
“你打好了,你爱怎么打就怎么打……”泣不成声的杨秀嫣哭着嚷着,臀部上火烧火燎的剧痛使得她满床打滚乱爬,嘴上又喋喋不休地哭泣道,“再叫一声救命我就是你养的!我打不过你,就凭你怎么打!不过明天你上医院陪着你那遍体鳞伤的死老婆子去吧…呜,呜…到时候看谁的手段狠!呜,呜……”
听了她的话,萧翊更是怒不可遏,冲着她一声恶笑到:“你就没有妈?哼,你敢报复我妈,看我不把你杨家闹得白日见鬼我就不信萧!我有母亲,你就没有母亲?我就要打!我倒要讨教讨教你报复我妈的手段!”说着,舞动起皮带又在她的屁股和大腿上“噼噼啪啪”地抽了十几下,把她的内裤差不多抽成了碎片。痛得杨秀嫣都冒出了满头满脸的冷汗,“哎哟啊唷”在床上翻着滚叫爹唤妈。她也实在是硬得很,不管怎么哭和怎么嚎,就是没说一声“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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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有话好好说,可别动手啊。”门外,萧翎总算装模作样的来劝架了。她在大房间里呆了好长的时间,心里舒气地听着哥哥揍打杨秀嫣的声音。直到听见这皮带声如爆豆般的连连作响,她害怕哥哥把杨秀嫣打出事来,这才来劝架。“哥,你开门。”
火头上的萧翊气咻咻地哼了一声:“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私事,你别多管!滚,睡你的觉去!”
“哥,你开门啊。”萧翎在外面敲起了门,“秀嫣姐,你开门。”
萧翊也打够了,正好妹妹来劝架,他也就见好就收。扔掉皮带后他冲着杨秀嫣恶狠狠地斥责到:“你这个犯七出之条的小贱人!以前我就警告过你了,不得对我妈无礼!否则就对你不客气!你倒是厉害啊,竟这样的没有教养。看我明天怎么把你休回娘家去!哼,看在小翎的面子上饶你一命!否则不把你打个半死也得让你脱层皮!你以后再敢骂我妈一句脏话,不打得你满地找牙我就不姓萧!——小翎,你睡觉吧,我不打她了。”说完,他回坐到椅子上,又点上一支烟吸了起来,顺便把一边的录音机悄悄关闭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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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完烟,萧翊这才脱衣服打算睡觉。他冷眼朝伏在床上的杨秀嫣看看,只见她已经哭不出声来了,闭着眼睛好像昏昏沉沉处在半昏迷的状态中,只会一叠声地喘着粗长的呼吸,不时地发出一两声忍不住的抽泣和呻吟。浑身上下都是津津的虚汗,就像刚从水里捞起来一样。那皮肤细腻的屁股和大腿上,尽是一条条又红又肿又青又紫的鞭痕,许多地方还被抽出了殷红的鲜血。
窥看到她的伤势,萧翊忽然感到一阵于心不忍,觉得自己的力道用了太大了。可是有什么办法?不这样狠着心肠辣手辣脚地教训她一下,恐怕她是不会收敛的。《罗汉钱》里的小飞蛾不就是被张木匠打了一顿后才开始循规蹈矩做人的?他斜了杨秀嫣一眼,上床在她的身边躺了下来,然后侧身而卧,把背对着她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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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什么时候,昏昏沉沉的杨秀嫣被一阵剧痛痛得醒了过来。她卧躺在床上,只觉得屁股和大腿上的肉一阵阵钻心刺骨的疼痛,她蹙着眉头忍不住轻声地呻吟了几下。用手摸了一下伤处,手上立刻沾上了斑斑点点的血迹。有些地方,破碎的短裤还和皮肤上的淤血粘在了一起。
想想自己自出娘胎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个苦。父母从小对她就是娇生惯养,哪里舍得用细小的手指头碰她一下这个千媚百娇的女儿?和别的男人谈恋爱,人家都把她当成一个高不可攀的公主来追求来讨好来献媚。她不高兴的时候,只要稍稍地把脸一沉,对方立刻会低声下气地打恭作揖赔不是,把她当作心肝宝贝似的搂在怀里哄着爱着都来不及,哪见过像身边这个缺情少义的男人?杨秀嫣万没想到,这个从外貌看上去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表面上是那么的弱不禁风,可一旦发作起来,力气竟那么大,她怎么也反抗不动,又是这么的辣手摧花,一点怜香惜玉的慈悲情怀也没有,真是看不出呵!唉唷,疼得很啊,这才真正叫做“寻常看不见,偶尔露狰狞”呢!
她抽噎着,摸着半边被萧翊打得还有点隐隐发痛发麻的脸,她不禁又流下了伤心的眼泪。
哭了一阵后,她抆去涟涟的泪水,朝侧身而睡的萧翊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只见萧翊闭着眼睛,眼角上明显地印着两条泪痕。再看看枕巾,竟也湿了好大的一片。她的心不由一悸。她心里很清楚,萧翊一方面深深地恨着她,另一方面又深深地爱着她。他很有忍耐心,自己以前和他闹矛盾闹得那么厉害,不要说打,就是骂也不舍得骂她一句。而今天,他却用皮带把她抽得皮开肉绽,可见这个孝子为了他母亲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看着萧翊脸颊上依稀可辨的泪痕,不知什么原因,杨秀嫣的心里忽然酸楚起来。她清楚地意识到:这是她和萧翊同床睡最后一个的觉,因为她明天就要离这个可怜的人而去。她激怒萧翊,目的不就是为了他打自己吗?她钻进被窝,一把搂住萧翊的脖颈,忍不住地呜咽起来,一边低低的叫唤到:“萧翊,我的好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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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倦的萧翊睁开了眼睛。他转过身子,默默地看着她。好一会,他才哑着声音缓缓地问到:“干什么?”
杨秀嫣泪如雨下,抽噎着说到:“没什么,只是想叫你几声……”
萧翊一声长叹,把她紧紧地搂抱在怀里,凝视着她红肿未消的脸,心疼地摇摇头,伤感地说到:“嫣儿,你为什么要和我妈这样的胡闹?为什么要和我这样的胡闹?你这样的所作所为到底是为了什么?”
杨秀嫣没回答,只是一阵低声的抽泣。
萧翊松开她,披上衣服坐起身子。他点上一支烟吸着,长长地吐了几口烟后才缓缓地说到:“听那位宋莺莺的口气,你已经和我有了离婚的打算。你在家里这么无事生非、兴风作浪,显然是为了和我离婚打基础。我知道我是个没出息的人,让你相当失望。我们也别绕圈子了,你想干什么坦率地告诉我就是了,何必要把我的家闹得鸡犬不宁?你认为我不是你心目中可以获得名利双收的丈夫,不妨对我明说,我不会勉强你一定要和我白头偕老的。我早就说过了,捆绑不成夫妻。如此的同床异梦,这哪里是人过的日子?”
杨秀嫣呜咽着,依然一句话也不说。
看着她半青半红的脸,萧翊一声长叹,忍不住吐露肺腑之言到:“说心里话,我真的很爱你。既然你在我这里得不到你所要的生活,那么,真心爱你的我也不会耽误你再去追求你所希望的目标。真的,其实你只要心平气和地对我说清楚,我会同意和你好聚好散的,完全没必要闹到彼此都显得很没素质和气量的程度。”
如此坦荡直率的话,使得杨秀嫣无言相对。她确实是要和他离婚,但问心有愧的她说得出口吗?扪心自问,萧翊可没有亏待过她啊!她眨巴了一下大大的眼睛,看着他吞吞吐吐地说到:“萧翊,我的好哥哥,你的话我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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