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网游竞技 > 柏拉图还活着 > 第十六章

?    希腊与波斯历史上的第一次和平谈判,拉开了序幕。

    “我很了解你们希腊的法律。我知道您坐在这里是要冒很大的风险的。”

    “好了,客气话少说,我们转入正题吧。我知道埃及人给您的时间并不多。”西里斯开门见山。

    “你们的粮食留给你们的时间也不多了。”居鲁士针锋相对。

    “好了,我们的时间都不多了。我们应该转入正题了。告诉我是什么促使您请我到这里来。”西里斯急于要了解战局。

    国王不紧不慢的开始阐述战局:“您知道的,埃及人。他们向我们宣战了,在波斯和希腊军队都疲惫的时候,从西奈进入了迦南地。兵分两路,一路袭击你们的小亚细亚,企图控制海洋。一路向巴比伦进攻,企图成为一个大陆帝国。”

    “按道理埃及人没有足够的力量支持两面作战。”

    “现在他们在小亚细亚的进攻受挫,他们已经集中兵力向巴比伦进攻。”

    西里斯靠在椅背上轻松的说,他发现谈判的主动权完全在他手里:“这么说我们没有谈判的基础。因为他们停止损害我们的利益了。”

    “可是他们不会允许希腊人在大陆分一杯羹,他们消灭了我们之后就轮到你们了。而且你们已经没有食物了……你明白我在说什么。我希望你不要把它看成威胁。”

    “您说的事实,如果我是您。谈判破裂后也不会容许有一只敌国的军队驻扎在都城附近成为决战的不可知因素。”

    “和您说话真是轻松。”

    “你希望我们怎么合作?”

    “希望你能帮我们防守巴比伦。”居鲁士说出了要求。

    西里斯等待着国王下面的话,可是国王没有开口的意思:“条件呢?”讨价还价正式开始了。

    “波斯帝国在击败埃及人夺回迦南地以后,五十年不侵犯小亚细亚的希腊城邦,还有十万个金币。”国王开出条件。

    “你知道我的权力有限,我不可能承诺不对你们发动战争。”

    “我并不需要,我只需要你能在危难的时候帮助我,当然也是帮助你自己。”

    “如果我们无法与你们合作,只是想离开这里呢?”与波斯人合作战斗,这在希腊人来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那么我只能保证你们安全离开,不能保证五十年不侵犯小亚细亚。”居鲁士脸色一沉。

    “如果我们和埃及人联盟来对付你们呢?”

    国王的脸色难看到极点,坚定的说:“我想我不会给你们这个机会。”西里斯注意到国王手上的叉子弯曲了一些。

    “如果您那么做,我一定会让您付出沉重的代价。要知道我的战士现在已经吃饱了。他们至少还可以坚持到埃及人来到这里。”如果您违反您与我们的约定,我们无法制裁世界上最有力量的人。”西里斯的话告诉国王谈判的大门还没有关死。

    “我将向世界宣告我的承诺,我把我的承诺刻在黄金之上,交给你们的元老院。我将把我的承诺刻在青铜之上,交给你们的每个城邦。我将把我的承诺刻在石碑上立在小亚细亚的每座希腊城市的边境和我的首都与王宫的门口。”

    “此外,我必须加一些条件,你们要为我们提供补给和武器,提供两位医生为我们的伤员进行治疗。我还需要战马,还有战争结束请给我三十匹种马带回希腊。”西里斯抓住机会要平时要不到的东西,波斯的战马就是他最羡慕的东西。

    “好的,我可以答应您。我原以为您打算多要些黄金呢?”

    “黄金对我们的战士没有实际的用处,不过我们的人民会喜欢。好了,我决定和你们合作,总是要有第一个和波斯人结盟的希腊人。”军人之间谈判快速而且有效。没有空话,没有套话,只有条件的交换与最终结果。

    “这将是历史上最成功的合作。它的意义将超过你们的斯巴达和雅典的联盟。”

    “别说空话了,贵族都有这个毛病。你需要如何布置。从现在开始我的军队归你统率,不过我希望要一个人。”

    “什么人?只管说,只要我能给的。”

    “您的儿子,我知道您有一个三岁的儿子。请原谅我的卑鄙,我必须拿到您诚信的证明,我想以后我不会这么做。在战争结束我的军队安全退回希腊人的领土的时候,我会派人把您的孩子送回来。”

    “不用道歉,这在我们这里是很正常的。我相信在你们那里也是正常的。您的正义和善良已经让我敬佩了。”国王说着转身向身边的侍女说:“去把王子抱出来。”

    当西里斯从波斯王的手中接过哭闹不休的小王子的时候。他向国王深深的鞠了一躬:“我不会为难这个孩子的,您可以派几名侍女来照顾他。”

    “谢谢您的宽宏。”国王向西里斯回了礼,向一边的侍女说:“你们整理一下,随王子去吧。”国王刻意在西里斯面前命令,以显示派遣这几位侍女并没有其他的企图。

    国王继续对身边的人发号施令:“把城里储存的战马、武器、粮食、还有饱暖用品,装车送往城北要塞。在派几名工匠把焚毁的要塞修复一下。”

    “还有多送点燃料,我们可不想在吃冷肉加冷水。”西里斯笑着补充。

    “将军,我也有一个请求,我了解那很困难,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办到。”

    “什么事情,我一定尽力。”

    “我希望你回国后,设法把菲尔将军的头颅运回来。”他知道他所要求的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国王只是想用内疚换取忠诚。

    “我一定尽力,不过只怕回去以后我的头颅也会找不到了。”西里斯无奈的苦笑。

    国王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笼络人心的机会:“如果您愿意,波斯王国随时欢迎您。”

    “如果我可以选择投降,我早就是你的人了。你们的手段绝对没有人想尝试,我几乎被你们逼死。”

    “你们的耐力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我们征服过无数的民族,对你们却束手无策。”

    “你们只需要一点时间,我们就完蛋了。”

    这时候一名波斯士兵快步走进大殿,跪倒在居鲁士的跟前:“陛下,有紧急军情。”说着看了看西里斯。

    “说吧。这里没有外人。”居鲁士的后半句是说给西里斯听的。

    “埃及人,已经逼近巴比伦了。他们离这里只有两天的路程,从烟尘和旗帜上分析他们大约有五万人。”

    居鲁士问“看到法老的王旗了吗?”

    “没有。”

    国王哈哈大笑:“埃及的法老,已经不是从前的强者了,他怯懦的本性注定了他们的失败。”

    “我们有多少人呢?”西里也聪明的用上了“我们”。

    “守卫王城的军队还有两万,菲尔将军的旧部还有八千人。你的手下还有多少人?”

    “能作战的还有两千人。我本来只是作为先锋部队来的,只带了一万人。”

    “什么!你们只有两千人了,我一直以为你们还有一万多人。你知道你给我们造成了多大的损失吗?”

    “时间不多了我们不要在这里互相吹捧了,开始行动吧。”相对于说话军人更喜欢的是行动。西里斯说完向国王微一躬身子带着他的随从和波斯的王子离开了王宫。

    外交是一个体面而不轻松的差事,国王取得了谈判的成功,他目送着对手从他的视线里消失,脸上礼貌的微笑也随之消失了。

    当西里斯回到军营的时候,战士们早已经得知了谈判得结果。只见要塞里到处丢弃着波斯王送来的食物和补给品,一些战士闹哄哄的想从要塞里出来,一些战士堵住了要塞的大门,双方都抽出了兵刃,不过还守着最后的一点理智,没有动起手。西里斯看见想往外冲的人中,带头的几个就是在德翁部队里的幸存者,已经猜到了大半。

    他纵马一跃,正好落在人群中。回头对那些忠于他的战士们喊“你们散开,让他们走吧。”守住门口的战士没有动,西里斯又重复了一遍:“让开吧,让他们过去。我私自与波斯人联盟,回去以后多半是要死的。你们随我留下来也一定会受到惩罚。”

    “将军,我们离开并不是因为害怕受到惩罚,我们无法与杀害德翁的仇敌联盟。”说话的人曾经是德翁的副将,他显然是这些人的首领。

    “这个我理解,你们连死都不怕,何况是城邦的惩罚。可是你们不能不畏惧你们心灵的谴责,你们不能不畏惧希腊的法律。”

    副将反问道:“难道您就不畏惧希腊的法律和您心灵的谴责吗?如果您现在杀了波斯人的狗崽子。我们一定会跟随您杀出去的。”

    “不,我和你们一样深深的畏惧。我犯了罪,这里的一切结束后我会回希腊接受惩罚。我所做的是为了希腊的利益。”

    “我们相信您,可是我们实在无法接受您的决定。”他们垂头丧气的向外走去,原来守在门口的人不情愿的向两旁让出通路。

    这时候,一个年轻人没有让开他站在城门的正中对着他面前的战士喊到:“你们是希腊的战士吗?希腊的战士有不服从主将,违背命令的吗?希腊的战士有抛弃战友独自逃命的吗?你们离开这里以后请不要自称是希腊的战士,那是我的羞耻。”说话的是奥兰比托。

    正要离开的战士停下了脚步,注视着面前的年轻人。

    奥兰比托单膝跪地向西里斯要求权力:“将军,请赐予我军中执法的权力。”

    在军中行使赏罚大权是一个将军很重要的权力,将军授予他人这样的权力是很大的冒险。不过西里斯相信年轻人的忠诚,于是他抽出了自己的宝剑递给了奥兰比托:“我将我的赏罚之权赐予你。”

    奥兰比托接过长剑以后,指着带头副官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剑刺穿了他的心脏,鲜血沿着长剑缓缓的流出。副官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他仰面倒下,惊恐的眼睛望着天空。在场的人都被奥兰比托的行为惊呆了。

    年轻人在震惊中保持着镇定:“他煽动战士,分裂军队,违抗命令,临阵脱逃。利用元帅的仁慈,企图逃避军法的制裁。谁还想逃跑的?”说着他用力的挥舞了一下带血的长剑,血沫子四处飞溅。

    想离开的战士全被他的魄力所震慑,没有人敢向前,也没有人后退。双方就这样僵持着过了一小会儿,这时候一点最轻微的动静都有可能引发最不堪设想的结局。终于一个战士放弃了离开的念头,离开了自己队伍。反对者迅速四分五裂,一场危机烟消云散。西里斯长舒了一口气,带着波斯王送来的各种补给品,还有王子和他的侍女们和几个工匠进入了要塞。工匠迅速修复了要塞中的许多房间。西里斯先让小王子和他的侍女们住下。又派了几个女兵负责守卫。

    这天晚上军营里又飘出了久违的肉香和歌声。大锅里煮着大块的羊肉,比起战马来,肥羊对希腊的战士们真是天上的美味。许久没有升起的篝火给每个人带来了温暖。波斯的侍女们委婉轻柔的歌声让从小在严酷与枯燥中长大的战士们如痴如醉。虽然有些人仍然无法接受波斯人的食物,摆出一幅抗拒的姿态。可是肉汤的香味还是无法阻挡钻进他们的鼻孔里,最终他们在食物面前全部投降了。只有波斯王送来的美酒还原封不动的放在一个角落里。为了避免在高度紧张后,因为享受而使军心涣散,西里斯禁止战士饮酒,说要把美酒留到胜利凯旋的那天。

    奥兰比托找到了西里斯,将军正在研究着波斯王送来的弯马刀,不时的挥舞两下,略有所思的点点头。

    他走到将军的身后问:“您看出了什么吗?”

    “他们的刀比我们的长剑更适合骑兵使用,不过对付我们的重装步兵就没什么用了。这刀更适合砍杀,在我看来,骑兵砍的机会比刺的机会要多得多。”

    “他们在马上只能砍到我们的头胸部分,如果我们的重装步兵用盾牌抵挡他们的砍击,同时结成密集队形抵抗马匹带来的冲击力。他们的弯刀就不会有什么实际的效果了。”

    “可惜的是我们的重装步兵无法深入沙漠作战。他们的行动太不方便了。”

    “我是来把剑还给您的,谢谢您对我的信任。”

    “谢谢应该由我来说。你的行为很果断,你比我要清醒。现在想想还有点后怕,如果他们走了,剩下的人多半也是要动摇的。”

    “是您自己的犹豫,才让您放他们走。如果您心中坚定,您多半会和我一样做。”

    “你说的很对,我已经和波斯人对抗了几十年。和他们联盟即使是对的,我也无法坚定。人多数时候并不完全理性。而智慧的人只是显得更理性一些。”

    “您说我们能活着回去吗?”

    “我不清楚,我们只能努力。你害怕死亡吗?”

    “如果死亡后只是去哈迪斯的统治下生活,我并不害怕。那只不过是换一个地方活着并没有什么可怕。如果死亡后我就完全的消失了,我很害怕,因为那样我就失去了一切。”

    “记得一位先哲说过死亡是世界失去了你,同时是你失去了世界。听起来的确让人害怕。懦夫害怕死亡的痛苦,智者害怕死亡的后果。”

    “如果人死了就失去了整个世界,而世界又失去了他。那么人的存在有什么意义呢?不过是建造后毁灭的过程而已。我们在这里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我们总有一天要失去整个世界。”思考有时候会走入灰色的迷雾。

    “我想事情不是这样的,这些或许只有先哲才能回答。”

    “生死是自己的,不要把事情推给别人。或许有一天我们也能明白这一切。迷信是一种愚蠢,推诿是一种不负责任。”

    “你的想法比我的要好些。可以说说你的过去吗?”将军很好奇是什么让一个青年人拥有如此的冷静与智慧。

    “我对你们的城邦很好奇,为什么每个人只能做一件事情呢?人有时候可以做很多的事情,有的人即是国王又是军队的统帅,有的人即是很好的诗人又是出色的农民。”年轻人故意岔开话题。

    西里斯隐约觉得他似乎因为什么原因不愿意谈起他的过去,也没有追问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我们认为,每个人都有它最适合做的职业,而每个人做他最擅长做的事情总是能做的最好。于是我们就为每个公民都选择了一份终生从事的职业。”

    “你们怎么知道哪些人适合做哪些事情呢?”

    “这个我不清楚,只有城邦里的大祭司们才了解人性的奥秘。”在西里斯的心里城邦的教育已经根深蒂固。

    年轻人微笑这说:“您知道我儿时最不喜欢的游戏是什么吗?”

    “什么?”

    “被别人推着荡秋千。”

    “为什么?”将军不明白这个小孩都喜欢的游戏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奥兰比托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我不喜欢命运掌握在别人的手里。”

    将军颇有感慨:“是啊,我们的命运不能掌握在别人的手里,不管是波斯人还是埃及人。”

    “听说您同意服从波斯人的指挥,这是那些人最不满的地方。”

    “一个战场不可能有两个统帅。他们承诺五十年不侵犯小亚细亚。为了这个,即使这里的人全部付出生命都值得。”用自己的生命作为谈判的条件需要付出多大的勇气?

    “您能保证波斯人信守承诺吗?”

    “我不能。不过他们即使守住了埃及人的进攻也元气大伤了,在二十年内难以有什么作为。如果埃及人攻克巴比伦,他们的实力就会超过我们,小亚细亚就危险了。或许消灭他们才是真正解决问题的办法。”

    奥兰比托似乎一直生活在危机中:“如果我们消灭了他们,我们就会陷入分裂。一个国家没有外患多半内部是要腐烂的。就好像人在没有危机的情况下多半变成废物。那些厉害的统帅总是给自己创造危机。”

    “可怜的是希腊有很多人在逃避危机,他们安逸现状,满足现在,害怕任何的改变,危机让他们惶惶不安,而不是充满热情。”

    “如果我们每个人都和您一样,我们的敌人早已经灭亡了。”

    将军笑着说:“或许我们的敌人也会变得更强大。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副官,这个是委任状,你还太年轻,一定会有人不服。必须用敌人的头颅来证明我没有用错人。”

    “是!”年轻人站了起来大声的回答。

    埃及人一天天逼近的消息不断的传来,战士们开始在盾牌和铠甲上绘上猫的图案。传说描绘上猫的图案就可以让埃及人畏手畏脚。经过之前的战斗,看着战友们一个个的倒下去,已经没有什么能让这些不把生死放在心上的希腊战士感到紧张或者不安了。他们抓紧最后的时间休息,把外围的防御都交给波斯人。

    在六天后的傍晚,一只浩浩荡荡的埃及军队终于出现在西里斯和他的战友面前。在巴比伦和要塞之间结起了相当壮观的营寨。西里斯面带兴奋的看着眼前的对手,战士的职业习惯让他对新的对手表示出浓厚的兴趣。他的战士们经过几天的修整,配上了波斯人送来的在沙漠中长大的骏马,个个摩拳擦掌。而埃及人的张牙舞爪令他反对与波斯联盟的声音几乎消失了,所有人都准备在埃及人身上舒发被围困一个多月所积累的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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