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有去过沙漠的人,不会了解沙漠的美丽。这样壮阔豁达的美丽,是属于最勇敢的旅行者,商人,还有在这片土地上世世代代生存下来的波斯人。那些追求实际、表现凶悍、甚至有些野蛮的民族都诞生在沙漠里。他们的血液像沙漠一样滚烫,他们的性情像沙漠一样粗旷而豁达,比起其他诞生在沙漠里的民族,在新月沃土里发迹的波斯人更多出一份智慧,多出一份理性。
仇恨在对于他们来说就像沙暴一样,暴烈而不长久,在沙漠里没有什么生存的法门比团结更加重要。一个花白胡子的老人骑着高大的白马经过巴比伦宏伟的门楼进入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帝国的都会,他身边带者两个穿着传统布衣的男子,三人身上都别着一把明晃晃的马刀,一看就知道是经历长年征战的勇士。一位衣着华贵的青年贵族,率领着二十个身披金甲的骑士,侍立在街道的两旁。当老人行进到离青年人还有十步的时候,一跃而起,矫捷的翻身下马,伏倒在地,洪亮又不失恭敬的说:“陛下,感谢您饶恕我的罪过。我将永远臣服在您的脚下。您的宽容将成为世间帝王的典范。我给波斯带来了灾难,我的罪孽已经无法宽恕。在击败希腊人之后,我将自尽来偿还我的罪过。”
这个年轻的贵族就是波斯的国王居鲁士,他也翻身下马拉起老人:“哦,菲尔将军,请不要这么说。您在先王在世时就镇守王国的北疆,您的功劳足以成为波斯的主人,我不过是依靠父王所给的身份才继承了王位,如果您需要我可以将王位拱手相让!”
老人一听又惶恐的跪下:“啊!陛下,请您不要这么说,我辜负了先王的信任受到利益的蒙蔽,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如果您再这么说,我一定会羞愧的当场自杀的。”
居鲁士越发的客气:“好了,您如果不愿意替我接过这个重任,我只好继续不称职的治理波斯了。不要再说自尽的话了,您的错误,也有我的责任。如果您要羞愧的自尽,那么我也只好随着您一起去了。”说着再次扶起老人。
“感谢,您的宽宏大量啊!感谢啊!”菲尔将军老泪纵横的战起身子。
“将军,你来的正是时候,希腊人今天有所行动了,早晨他们焚烧了帐篷向城北要塞前进了。我估计他们是想攻下城北的要塞并加以固守,等待援兵和补给,积蓄了力量再攻打巴比伦。我们是不是应该立即派骑兵在他们行军的路上进行突击,抓住机会消灭他们。这次他们的目的不再是控制小亚细亚,而是毁灭整个波斯王国,我们绝对不能手软!”
“陛下,我想的和您完全一样,不过希腊人未必会这么容易把自己的弱点暴露给我们,我们应该谨慎的进攻,请陛下允许我带一只军队从后方支援要塞,让要塞中的士兵全部安全撤离,等希腊军进驻要塞后,我们一南一北将要塞包围,切断他们的后路,围而不攻,消耗他们的补给和士气。在他们的援兵到来以前就把他们困死在我们的要塞里。”
“恩,是个好主意,不愧是帝国最著名的将军。不过我观察希腊人行军速度很慢,显然是不适应沙漠行军。而且得到消息他们刚刚陷入了一个沙暴中去,一定损失惨重。如果不抓住这个机会实在太可惜了。这样吧,我带领一只骆驼骑兵部队去突击他们,老将军你带兵去帮助要塞里的军队,如果我取得胜利,那你们就固守要塞让该死的希腊人尝尝波斯人的厉害。如果希腊人没有被我击溃,将军还可以帮助要塞里的士兵撤离。”
老将军明白年少的国王,对自己并不是那么放心,而且想在自己面前显示一下勇武,只好点了点头:“好吧,就按照陛下的安排办。祝陛下旗开得胜。
年轻的国王从侍从手上接过一个装着淡紫色液体的小玻璃瓶交到将军手上:“请将军带上这个,这是城里最有名的炼金术士炼制的毒药,请将军把它倒在要塞里的水井里,我一直封锁着希腊人到河边取水的路线。时间宝贵,请将军上马。我们在北方的要塞在碰面吧。”
老人听着打了一个寒战,心想:“新国王也太狠毒了,有一天我们攻入希腊人的土地希腊人会怎么对我们呢?年轻人总是热衷于竞争却容易遗忘规则。”想着苦笑起来“三十年前我何尝不是如此?”
他想到这里也就霍然了,翻身上马头也不回的向城外的沙漠奔去留下“陛下保重,祝陛下旗开得胜。”的话语在城墙间回荡着。
希腊人的阵地上,所有的战士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一个巨大的沙暴卷起的层层狂沙,翻滚着遮挡太阳,让所有人都陷入一片阴影中。透过黄色的沙云看到黯淡的太阳,随军祭司默默的念着经文,希望阿波罗能快点战胜沙漠里的魔鬼,恢复本来面目。西里斯的汗水顺着手指往下滴,他计算着时间,如果敌人再不来,他只好下令不惜一切代价攻打要塞了。那是他不愿意看到的结果。身后德翁率领的军队,攻打要塞时断时续,雷声大雨点小的战鼓声和呐喊声响成一片,催促要塞里的波斯士兵不断的发出求救的信号。
将军对着前方望眼欲穿,眼前只有一片恐怖的昏黄色,他焦虑的骑上一匹战马在早已经布置好的阵地前面来回踱着步。忽然风送来了一丝微弱的声音。他欣喜若狂,高声命令到,“喝水!3口!戒备,步兵,车兵准备战斗!骑兵左右分散!”
尖锐的长矛一动不动的指着前方,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从前面的沙尘中,传出的踢声越来越明显,终于一匹骆驼跃出了沙云,千军万马的呐喊声比巨大的沙暴带来的呼呼风声更加充满阳刚的气魄,骆驼奔驰的后腿扬起的沙尘,更显出压倒一切的气势。
“放箭!”希腊的指挥官们撕扯着嗓子喊着,唯恐命令被这惊天动地的巨响所掩盖。剑如暴雨一样的投向不顾一切向前的波斯人。整只波斯大军终于展现在希腊人面前,由东到西,大约半里长黑压压的一片,或许是因为长时间的在沙漠风暴中奔袭,他们的阵形略显散乱。最前排的一个波斯人抽出了马刀,那刀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冲锋开始了。“啊……啊……”惨叫声连连响起,排头的骑兵不是跌入陷阱,就是中箭倒地。波斯军酝酿已久的锐气一下折损三成,不过没有接到命令,没有一个波斯战士会停下,他们还是疯狂的冲击希腊军的阵地,每向前冲一米都要付出多名战士的代价,波斯人还是前赴后继的向前冲,久经训练已经有灵性的骆驼和在世界上最残酷的环境下长大的波斯骑士完全不知道什么叫恐惧。他们是只听从国王的命令,眼里只有战刀,心里只有杀敌的战争机器。居鲁士吃惊的看着眼前军容严整的希腊人,他们用战车和沙子垒起的阵地。他怎么也想不通希腊人怎么会有时间建起如此严密的防御阵地,甚至还有时间在阵地前布置大量的陷坑。他在战车上舞动军棋,“两边分散,冲击侧翼。”
训练有素的波斯骑兵迅速分成两股,避开坚实的正面防御向希腊军的侧翼扑去。
战争如西里斯预想的那样,如果有什么不同,就是波斯王国最精锐的禁卫骑兵的彪悍勇猛大大超出他的估计。在正面冲击受阻后阵形没有完全散乱,还能迅速的调度冲击,让这位希腊最优秀的将军大开眼界,即使取得了优势也不敢大意,迅速指挥两边早已待命的骑兵队冲出。波斯骑兵发现从希腊人的两翼杀出两只骑兵,大吃一惊,想改变方向避开锋芒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只有以冲击对抗冲击,以锋芒对抗锋芒!一时之间战场上喊声震天,刀来剑往,鲜血飞溅。
积蓄了一腔愤恨,在阵后压抑了许久的希腊骑兵怎么是长途奔袭后,又攻坚受挫的波斯骑兵所能抵挡?波斯军的两个箭头一触即溃。两支杀红了眼的希腊部队像两支长剑深深的插入波斯人的阵营中。波斯军被冲的四分五烈,可是波斯的战士还在顽强的各自为战,只有用鲜血染红沙漠,把身体最终留在沙漠里,才是战士的荣耀。没有一个波斯战士会在他们的国王面前选择吞咽退缩的羞辱。
希腊骑兵的数量毕竟只是波斯人的三份之一,深入敌阵以后,希腊的骑兵也算陷入波斯人的重围,被一下冲散的波斯人,很快又整理起队伍,把希腊的勇士们围在中间。希腊骑兵也毫不畏惧,在敌人的包围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
这时候,西里斯跨着战马跃出阵地,挥舞着长剑,高喊一声“向前冲,活捉居鲁士!”西里斯早已经发现对方所挂的是波斯的王旗。
希腊的步兵呐喊着像潮水一样涌出,波斯军队两面受敌,很快被冲散成几股,陷入四面受敌的境地。两只希腊骑兵此时虽然已经折损近半,还是顺势突围汇合成一把战场上的利剑,向着居鲁士所在高地发起冲击。
居鲁士仓惶失措的指挥着军队收紧阵形,可是陷入包围中的波斯战士根本无法执行他的命令。看着迎面而来的敌人,他身边的亲卫自动组成防御阵形把他们的国王拱卫在中央,所有的亲卫都淡淡的看着战场,似乎对眼前的景况早已熟识无睹,从他们冷漠的眼神里透露出可怕的自信。
居鲁士看着战场上一面面波斯的战棋倒下,高大的波斯骆驼军越来越少。他的脑子混乱的闪过一个个念头:“波斯的历史上从来没有如此被敌人逼近首都,国王的失败对于战士们代表着什么呢?这样的失败对于国王是怎样的羞辱呢?幼年时埃及发老匍匐在自己与父亲的面前,听大臣们说起巴比伦国王最后的命运,还有城市里那些受尽羞辱的俘虏……这样的羞辱我怎么可以忍受!”国王的恐惧完全被耻辱冲散了,他狂叫一声,拔出自己的黄金马刀。向着迎面而来的希腊人冲了过去。他的亲卫军又迅速转换成冲击阵形,随着他们的国王发起最后的冲击。波斯王的亲卫无不是身经百战的勇士,只在最惨烈的战斗中立下功勋的战士才有可能选入专门负责保卫国王的亲卫队。与希腊战士一脸仇恨相比,这些波斯的战士都面无表情,只是冷冷的盯着目标猛冲下去。
两只箭头相遇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一直所向披靡的希腊军的冲击,一下子被波斯的战士们挡住。一个照面就有几位希腊战士落马,那些波斯亲卫们只用一刀或者两刀,就极有效率的击中敌人的要害,他们依靠的是无数次战斗中磨练出来的技艺,而支持希腊人的勇气在可怕的杀人技艺面前就显得相形见拙。
原本已经被希腊人冲的七零八落的残余波斯军队,也燃起了新的斗志,疯狂的向国王的方向突围。
西里斯这才真正明白,与整个希腊对抗了数百年的是怎样的敌人。这样的敌人值得敬佩,这样的敌人才是希腊真正的朋友。他意识到继续战斗将付出更多的代价,即使捉住了波斯人的国王他们也不会屈服,他发出了回收军队的命令。波斯人趁机重整队形,严密的围绕在国王的周围。居鲁士明白,继续冲击收紧阵形的敌人无异于送死。挥了挥手,全军撤退。
西里斯,否决了追击的提议。他叹了一口气说了一句:“在沙漠中我们恐怕不是他们的对手。”微一停顿后又补上“在追击战中。”看着眼前一片狼藉的红色沙漠,希腊的战士们也劫后余生的放松下来。
“将军,你看那里。”一名战士惊呼的指着远方要塞的方向。
在远处一个红色的烟柱冉冉升起,那是德翁部队的最危险情况的求救信号。
“德翁的军队虽然无法攻克要塞,可是也绝对不会被要塞里的驻军打的快要全军覆没,何况德翁是希腊联盟里最有经验的指挥官。”西里斯不及细想,立即下达命令:“全军转向,向北方要塞进发!”
刚经历一场惨烈的战斗的希腊士兵,没有喘息的时间,又投入到新的战斗中去。如果不是在城邦里经历过近乎残酷的训练,每天承受着饥饿、或者疲劳、或者寒冷、或者酷热的折磨,他们根本无法在波斯人的土地上活到今天。
不远处的兄弟正处于危险中,战争没有教会他们犹豫,所有的战士立即行动了起来。以整齐的队伍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奔赴不远处的战场……
“战况怎么样了?陛下没有事情吧。”菲尔将军抚摸着花白的胡子,站在要塞的城楼上,看着远方沙尘滚滚的战场。他担心城里的士兵会慌忙弃城,于是他利用攻城的间隙带着十余骑骑兵冲入城内,先稳定住了要塞里波斯士兵的军心。
“战局对陛下似乎很不利,刚才主力军基本被击溃。”
“陛下,安全撤退了吗?”
“不,陛下带领亲卫军投入战斗。希腊人似乎有一些惧怕。”士兵报告。
“他很可能超过他的父亲,先王在这时候多半会手忙脚乱的逃跑。我该帮他一把了。”老人自言自语,他转过头来,你去命令下去后面的骑兵快速到达敌人两军之间,切段这只所谓攻城部队的后路。还有继续注意陛下那边的站况,派一队人马到战场周围待命,一旦发现陛下有危险,立即投入战场保护陛下。”
“是。”士兵得到了命令匆匆离开。
老人看着城墙下,打打停停的功城战,他一看到这样的情况就知道年轻的国王上当了。国王能支持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显出溃败的态势,已经让他佩服不已。他摇晃着手中的小玻璃瓶苦笑着感叹后生可畏,将瓶中的液体倒下城楼,他还是违抗了国王的命令。在老人的心里,往敌人的水里投毒,不是波斯的勇士应该做的。
这时候城下的希腊军已经完成了任务,开始有秩序的撤退。只见希腊士兵们井井有条的互相掩护的,相后移动,战车从正面冲锋变为保护侧翼,后排的士兵一边缓慢的后退一边设置各种障碍防止要塞里的士兵出城追击,受伤的步兵被保护再队伍的中央。德翁高超的指挥让这次佯攻要塞的部队只付出了十三人轻伤,无一重伤,无一死亡的微小代价,就制造了巨大的声势,迫使守城部队向巴比伦发出了告急信号。
“陛下,带领的亲卫队冲入敌阵,我军纷纷突围,重新回到陛下身边。现在陛下已经安全撤退了。”一个灰头土脸的士兵登上城墙说。
“命令骑兵加快速度,不要让他们跑了,城里的士兵听我的命令,带走所有能带走的东西,销毁一切不能带走的东西,全部撤离后放火把这里的一切烧了,不要给敌人留下燃料。把要塞里储存的粮食全部装车。将要塞里的部队分成两部分,年老体弱或者受伤的负责把东西运走。身强力壮的拿上武器跟我来!”
要塞的城门嘎嘎的打开了。士兵们高举着菲尔所带领的波斯北方军的狼旗。
老人看着希腊人帅旗上的狼头冷笑着:“现在就让他们看看谁才是真正的狼!”
一股像狼一般怪叫着的骑兵,忽然斜刺里冲了出来,切断了德翁部队的退路。对于狼的崇拜是所有沙漠民族的共性,这种崇拜也让他们成为了不折不扣的狼。机警的希腊老人,看见一面高高飘扬的狼旗下,一群饿狼正向自己扑来,他没有慌乱,因为他已经在战场上学会随时面对死亡,他要做的就是让这些跟随自己的战士有更多人能活下去。
“前队转后队!战车集中,准备冲击,点起红烟求援!”
士兵犹豫了一下,那是即将全军覆没所放出的求救信号。
“快点!”老人一把从士兵的手上抢过火把。
一团红色的浓烟冲天而起。
希腊军在变阵中也丝毫不露混乱,士兵们有条不紊的执行着演练过数百次的变阵。
“咦?”德翁发现波斯人的速度远远快于自己的想象。“停止变阵,结反冲击龟甲阵。”
在龟甲阵还没有完全结成的时候,波斯群狼已经冲入希腊人的队伍里。
波斯的骑兵在混乱的希腊人的队伍里真好像狼入羊群,马刀上下翻飞,向砍瓜切菜一样。德翁愤怒的抄起长矛在飞驰的战车上刺下了一名波斯骑兵。他完全没有想到波斯的叛军和王军会这么快的联合在一起,他的脑子里回想起西里斯的忠告:“我们最好认为他们现在已经联合起来了。”
身边的战士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不断有人被战马撞倒,被马刀劈下头颅,空气里鲜血的味道无处不在,波斯人的战马踩踏在他们的尸体上,手中挥舞着他们的头颅。“嗤。”的一声,一道温热的鲜血溅在老人的脸上,为他驾驭战车的驭手的脖颈喷出鲜血,身子一歪滚落战车。他是跟随德翁数十年的弟兄啊!
“啊!!!”老人悲吼着,抓起缰绳,完全忘记了自己已经年过七旬,愤怒点燃了他最后的力量。老人一手驾驭着战车,一手挥舞着长矛。片刻之间老人已经在战团里几进几出,挥动的长矛挑下了四名敌兵,一名被挑下马的波斯人,跃上他的战车挥刀就砍,老人灵活的一闪,一拉缰绳,将敌人甩出数米。无数的兵刃在他的四周挥舞着,他进入了一个梦,梦见他在斯巴达的战士学院里夺取了战车格斗冠军,梦见了他驾驶战车在雅典人的军队里如入无人之境的冲杀,梦到了……老人就在梦中完成着他战场上最后的杰作。
凶悍的波斯骑兵见到他狰狞的面目也纷纷退让。很快战车上的战马和老人都伤痕累累,老人的长矛上、皮甲上、头发上,都沾染了鲜血,也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退开放箭!”菲尔将军已经赶到了阵前,看到如此令人敬畏的对手。他知道只有让对手用战死的方法成全了的英名,才是对勇士最大的尊敬。他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位老人,曾经让他在二十年前首次入侵希腊时,在斯巴达郊外首尝败绩,而且是惨败到几乎全军覆没的对手。所有还能战斗的希腊战士都自决的围绕在他们的领袖周围,愿意用自己的身体,替他阻挡敌人的劲箭。
正当菲尔指挥弓箭手的手正要落下,无数的箭锋将要结束这些勇士的生命的时候。他的手在空中僵住了。只见远处的希腊大军正向这里飞奔而来,为首的正是骑着战马手举狼旗的西里斯。他的手轻轻落下,高声呼喊着:“快,后退,撤离战场。”
菲尔的军队纪律严明,来去如风,所有的骑士都放下手中的弓箭,没有一只箭射出。一拉马头,片刻功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留下了世间最悲壮的场景,在零乱的战场上,到处是战士的尸体,折断的刀剑,十余位伤口上淌着血,浑身血污的希腊战士们背与背紧贴着靠着自己的将军和插在战车上的破碎不堪的狼旗。看着远去的敌人和飞奔而来的援兵,向着敌人的背影发出一阵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当西里斯到他们面前的时候,一下子从马上跃下。径直向站立在中央的面带微笑的老人走去,战士们纷纷退开。最后一个战士退开的时候,只见老人微笑的注视着敌人退却的方向,手中握着长矛支撑着身体,衣襟完全被染成了红色。
“德翁,哈哈哈哈。”西里斯大笑着上前一把抱住他的老朋友。
他发现了什么。又喊了一声“德翁?”
“德翁!”他的口气变了。
“德翁!!”他的声音变了。
“德翁!!!”他撕心裂肺的喊。
所有的战士都围了上来,才发现老人已经气绝多时了,他的鲜血还不断的涌出染红了西里斯的战袍,染红了所有人的眼睛。
西里斯默默的抱起德翁的尸体,一只一只把老人紧握着长矛的手指掰开,取过老人的长矛放在一边,用手扒开沙子。城邦的法律战争篇中说将战士埋葬在他战死的地方,他们的灵魂将随着他们手中的武器回到故乡。
没有一个人哭泣,因为军中的纪律规定,无论遭受任何苦楚,哭泣者将被驱逐!
没有一个人没有哭泣,他们咬破了嘴唇,一动不动的盯着微笑的老人,即使没有流出眼泪,谁能说他们没有哭泣?
德翁带领的四百名战士只活来下了十七名,看着不远处不断传出坍塌声,冒着滚滚浓烟的要塞。在因为悲伤而陷入死寂的沙漠里,西里斯第一次迷失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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