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外面的阳光也许很耀眼,外面的风声也许很温柔。
坐在宁静的诊室内,阳光照不到我的身体,风声也吹不进我的耳朵。
“这几天你一定没有休息好吧?”穿着白色大褂的大夫,是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男人。大夫圆脸小眼,戴着一副小眼镜,典型的知识分子形象。他微笑着看我的眼睛,对我下了第一个结论:“看你眼眶发黑,双目无神,我猜你最近没有睡好。”
“是的,我没有睡好。”我叹了一口气:“我开始和梦里的一个女孩约会,我请她吃饭,我请她看电影,一切都像真的一样,每次睡醒我都会更加疲劳”
“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大夫脸色一变,严肃地看着我:“梦是可以受你潜意识控制的,你必须使自己忘记这个梦里的人物——你真正需要的,是活在真正的自己的世界里。”
“可是,我已经在梦里爱上了她。”我不再掩饰内心的激动,说道:“你能告诉我,社会既然都接受了同性恋,为什么吗不可以接受梦中恋?”
“你太疯狂了!”白衣大夫可怜地看着我:“根本没有什么接受与不接受,你梦中的爱情全是你大脑里的皮层反映,说白了,你是在自恋。”
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
我爱你。
metoo!
首尔的夜生活,即使是在我的梦中,依旧也是五彩迷离。
在一家奇怪的、没有人的咖啡店里,我陪着李美花重新过她十八岁的生日。这个捉弄我的小丫头,在梦中被我一再宠爱着,她想要的东西,我都可以让她得到。
有送我的生日玫瑰花吗?李美花趴在我面前的桌子前,瞪着水亮亮的在眼睛看我。
你想要什么?我轻声地笑笑:你要什么我有什么!那个魔术师大卫也没有我牛叉。
你吻我一下吧。李美花把一张小脸凑到我面前,闭上了双眼,一双长睫毛轻轻地颤动着。
啊?你不会又耍我吧,上次说给你个吻,差点没把我舌头咬断了。
李美花闭上眼睛,轻轻咬着下唇:今晚,我会老老实实地让你亲,谢谢你这段时间给我这么多快乐。
嗨,你们老师没告诉过你呀,男生女生不能乱玩亲亲的,容易出事。我看着脸红的李美花,不禁脸上发烧起来——虽然平时看那种“嘿咻”影片时,专心的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胆小鬼,你敢不敢?李美花刚要睁开眼睛,便被我抱着她的脸,在她的唇上狠狠地亲了一下,湿乎乎的,感觉不是很爽。
谢谢你的吻。李美花脸色红润:我也回送你一个礼物吧。
好哇。我立刻把眼睛闭上,把脑袋一伸,舌头来回在自己的唇上舔着:来吧,大河马叔叔准备好了。
等了半天,却是音乐声响了起来,我睁开一只眼睛,看到李美花手拿着麦克风,站在咖啡屋的小舞台上轻轻摇摆。
随着音乐声渐大起来,我听到李美花唱起了一首英文歌曲。
这是一首由黑人女歌手布拉克斯顿演唱的《un-breakmyheart》,被李美花大唱特唱起来,这是首伤心欲绝的爱情歌曲,李美花这个丫头更是唱的声嘶力竭、热泪盈眶。
这是什么狗屁梦,连满足自己打啵的愿望都满足不了。好不容易这次两个人刚有些温柔缠绵,可这个多变的丫头却唱起了伤心的歌,
当我看着她深情地唱到那句“sweetdarlin,withoutyouijustcan‘tgoon(甜蜜的爱人,没有你我已经活不下去了!)”时,我猜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已经不能解决什么问题了。
音乐声中,李美花的歌声一直没有停下来。
don‘tleavemeinallthispain
don‘tleavemeoutintherain
ebackandbringbackmysmile
eandtakethesetearsaway
ineedyourarmstoholdmenow
thenightsaresounkind
Bringbackthosenightswheniheldyoubesideme
un-breakmyheart
sayyou‘lllovemeagain……
新的一天是被手机的闹铃声叫醒的,相信很多为生活奔波的人,都和我一样。从生理健康学上来说,人类最好的晨起的方式是自然睡醒——晨曦、朝阳、早露、微凉的风、欢唱的鸟儿,这些都是最美好的一天开始,自然地睁开眼睛,才能真正地拥有着一个舒服的清晨。不过这种美好,除了人猿泰山外,估计现代社会已经没有谁能拥有了。
韩国的手机网段不同于国内,所以我带来的“中国电信”手机,从今天起,只能当成闹铃用了。闹铃的曲子,我选用了电影《谍中谍》的主题插曲,紧张刺激,突发猛烈,枉你再懒再贪床,也会从睡梦中瞬间惊醒,有如新婚洞房之夜发现新娘是人妖一样惊骇。
在手机闹铃曲的爆发下,我和小宝同时弹坐了起来。小宝睡眼腥腥,满脸口涎,整个一个白痴少年的模样,难怪梦里的李美花不再喜欢他,原来年轻已经不再爱情的资本了。
梦毕竟是梦,如果李美花这种猴精的女孩,生活里真有她的存在,她难道真的会喜欢一个又肥又胖、大她十岁的叔叔型人物吗?而那些会花言巧语又家财万贯的年轻帅哥也不是吃干饭的,嗨,还是在梦里好哇。。
说心里话,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个真正的帅哥,我的智慧、我的语言、我肚子上的水缸腰、我鼓起的后脑勺,这些都一个最成熟的帅哥标志。不行,我不能让李美花在梦中在忽远忽近的,呵呵,如果今晚再做梦,我就来个霸王硬上弓,把我的小美花给上……
“上、我要上!”小宝嚷嚷道。
“什么?你怎么知道我想上……”我一阵冷汗,不禁暗骂自己无耻下流,居然把A片里的情节**于梦中。
“上,我要上、上厕所。”小宝闭着眼睛往床下摸,枕头边的苹果ipod被刮掉在地上,一声清脆的着地声,这个昂贵的mp3立马一分为二,里面的液晶板都看得一清二楚了。见ipod报销了,小宝这才精神大振,心疼的眼泪差点没掉下来。
真是举头三尺有神明,恶有恶报应呀。不过这“神明”眼神差了点,刚动了淫念的是我,他老人家却把一尺之隔的小宝给报应了。
我浑身四肢无力,双眼发黑,这几天总在梦里和“李美花”打情骂俏,睡觉休息的时间成了恋爱场,身体似乎有点吃不消了。好在昨晚在梦中我居然吻了她,呵呵。
我承认自己李美花这种机灵古怪的女孩,但我不承认自己爱上的小女人只是幻想,我相信,生活中,一定有李美花的存在。
但有一个念头,却让我一头是汗——不会有鬼魂做祟吧?就像蒲老先生的《聊斋》一样,我是被什么狐仙靓鬼盯上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再找时间看一下心理医生,或者在首尔的哪个高山深庙里求神拜佛弄张平安符。
妈呀,救命呀。
韩国时间早晨六点整,我一边惊恐是否真的有鬼魂,一边穿着大哥送给我的店服走了出来。
我来首尔已经一个多月了,天天在东北食府里做着“帐房先生”工作,工作虽然不累,但每周崔大姐都发给我十万韩元薪水。
我内心有数,这都是因为我是何大牛弟弟的原因。
东北食府早已经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金姐在后厨摘洗着早上购买的蔬菜肉鱼,韩国这里的蔬菜特产是冬菇,味道鲜美,一年四季都有生长。但冬菇浸泡摘洗极为费事,看金姐已经摘洗了一大盆,时间没有一个小时是摘不完的。而赌鬼胖子刘,正边打呵欠擦着桌椅,看这老小子眼珠通红,估计他昨晚又赌了一晚的牌。
“大马,你小子咋搞的,比俺眼圈还黑,不是也摸牌去了吧?”胖子刘一边擦桌子,一边对我嘿嘿乐:“你们长春人都喜欢整晚打吉林红十,那种牌,桌前彼此朋友,牌后彼此算计,算是一绝。”
有没有搞错,一大早就就说打牌?我白了他一眼,点了一支烟便站到了收银台后。
小黑鬼戈罗布斯和北京留学生罗小天二人,分别是迎宾员、传菜员。
“何叔叔!早上嚎!”迎宾员戈罗布斯突然用生涩的中文向我大声问候,估计是向小宝学的,还怕我没听清,更得意地重复了一遍不知跟谁学的中文:
“何叔叔,早上嚎!”
“我靠,那叫早上好,不是早上嚎,嚎你老母呀,真丧。”我惊吓过后,心里不由拧了一个劲,忙喊了莫小天一声:“嘿,小天,你白白净净的,由你来当迎宾吧。”
莫小天显然不喜欢类似于门童的迎宾员工作,但看在我是何大牛弟弟这个特殊身份上,很识相地站在饭店门前。
戈罗布斯则被我支到了后厨去,和金姐的工作对调了一下,由金姐来当点菜下单员。看着戈罗布斯困惑地走去后厨,我心里默默地sorry一声,难怪美国几百年消除不了黑人的种族歧视,原来一个皮肤特黑特糙的人站你眼前,很难让人有最基本的用餐的胃口。
大哥把东北食府的早餐安排得极其丰富,可以用中西混合来形容,既有大哥拿手的中国面饼点心,还有韩国当地流行的韩式热狗、早餐酸奶、意大利空心粗面,更绝的是有家乡长春的油炸大果子和黄花菜豆腐脑。
不过像往天一样,来吃早餐的客人依旧是稀稀落落,客人大多是一些来本地区找工作的华人,他们轻车熟路地点了最便宜的几种早餐。中国人对早餐通常都是应付了事,不会花很多钱。
东北食府酒水菜价全是大哥订的,虽然要比其它饭店低很多,但却没有赚到太多当地首尔人的钱。我站在店门前看,找早餐吃的韩国人,他们宁可选择街边更昂贵的简易速食品,也不愿意来尝一下我们中国的特色早餐。
“这是怎么回事,韩国人这么讨厌吃中国早餐吗?”我和莫小天站在门前,一肚子问号。
“我也不太清楚,我来这工作只比你早几天。”莫小天看了一眼隔壁的自选超市:“不只是中国饭店生意难做,隔壁的这家自选超市也是中国人开的,生意也是很差。”
“难道韩国人不抵制日货了,开始抵制中国货了?”我有点不明白。
“那倒不是。隔壁超市最开始时,生意倒也不错,因为后来发生了几起食物中毒事件。”莫小天仿佛看到了当场的那一幕一样,把鼻梁上的眼镜推了一下,说:“超市当时出售的所有真空熟食都是中国制造的,有一种真空牛蹄筋,为了保持色泽好,里面渗了过多的非食用钾,你可以想像一下,当时一百多韩国人吃中了毒,再加上新闻的负面渲染报道,这件事对整个首尔的中国商业都受了影响。”
我心里一阵恶心,因为那种色泽鲜艳的牛蹄筋,我在国内超市也经常购买,并且是大吃特吃。
“嗨,发生了中国食物中毒事件后,受影响最大的就是整个首尔的中国饭店。你想想,韩国人本来对就中国制造的东西有廉价次品的感觉,像咱们东北食府这么便宜的中国饭店,哪个韩国人还敢来吃饭?”
整个上午,东北食府的生意都很差,只来了两桌客人,成了这个月的历史新低。我一直笼罩在莫小天描述的食物中毒事件中,来首尔大展拳脚干一番事业的雄心受了很大的打击。难怪昨天我搅了饭店的生意,崔大姐这种胖人也会生气到与人动手的地步。
“大马,怎么了,一脸的踌躇?”大哥与我闲聊了起来。
“你怎么想到和那个大胸韩国女人合伙开饭店的?”我看着大哥依旧一脸的笑容,便将莫小天早晨对我说的超市故事又讲了一遍。“现在韩国饭店生意如此差,你不后悔吗?”
“你在国内买过股票吗?”大哥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倒问起我来。
“股票?”我一楞,恶狠狠地把烟掐灭:“,他奶奶的,这玩艺一提我就生气,我辛辛苦苦存的三万元,都是让它给我赔的。”
“咱们国家的股票和韩国的饭店生意有着相同处。”大哥自己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说:“当所有人都失去信心放弃它时,它反而会升得很高——因为那次中国食品中毒事件后,很多的中国饭店都先后倒闭。
“你是说咱们东北食府如果像股票一样,一直紧紧握在手里苦撑下去,难道就有它暴涨的一天?”
“没错,中国的美食,在任何国家,都不会有人拒绝。”大哥轻松地吐了一口烟雾。
我被大哥说的有些心动:“你对咱们国家的饮食这么有信心?”
“当然。”大哥得意地说:“我年轻的时候曾经走遍了整个中国,你知道为什么吗?”
“你不是吃遍了中国吧?”我看一脸的回味,似乎找到了他信心的答案。
“没错,为了尝到不同的地区的风味特色,我花光了自己所有的钱。”他无限地回味着:“要说咱们国家的饮食,在整个世界上如果排名第二的话,就没有哪个国家的饮食可以排位第一。”
想不到这位大哥原来同我一样,是个食痴,我不禁对他再次肃然起敬。
“中国的饮食特色,南甜北咸,东辣西酸。而韩国的饮食自古多受中国的东北方影响,才形成以咸辣为主的韩国特色饮食。”大哥肯定地说:“所以我相信,什么也阻挡不了韩国人对东北美食的诱惑,咱们的东北食府,几乎都是我亲手制作的正宗东北菜,过不了多久,等那些在首尔冒牌的中国饭店全都倒闭后,咱们便会生意好转起来。”
他眼神里跳动着自信的神采,看来大哥对中国东北菜有着绝对的信心。
很快,又发生了一件事情,坚定了我对中国饭店的信心——在我来东北食府的第二个月,隔壁的那家中国超市,因为当地政府的打压便整店关闭。但那个不认输的中国老板,并没有全身而退,超市又以一家全新中国火锅城的新面貌出现了,那家中国老板信誓旦旦,决心继续在盆堂地区的饮食业中分得一杯羹。
“这下更好了!”
一直是自信的大哥,对隔壁这家新生的生意对手,显出满面兴奋:“饭店生意在乎于集中,这条街上正宗的中国饭店越多越好,人们才会集中到这里来吃中国菜。”
有一点,我却没有大哥那么兴奋。因为听着隔壁中国火锅城全天二十四小时的装修改建声,几乎让人整夜都睡不好。一心想再到梦中找李美花快活快活的愿望也无法实现了。
就这样,李美花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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