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书接上回。你猜那个在黑影里和二姐卿卿我我的大胆狂徒是哪一个兵?我凑上前借着电影银幕反出来的微弱白光才看清,原来是陈庆,他正在和二姐拉着手嘻嘻哈哈低声说笑,也不顾旁边有村子里的乡亲。我觉得这个场面确实不好,一是有伤风化,二是违反了纪律。但是我也不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大声训斥他,只好对身边那个小伙子说:“你等一下,我来处理。”
我来到他们俩跟前说:“陈庆、二姐,你们俩在这儿嘻嘻哈哈说什么开心事呢,连电影都顾不上看?”
二姐见是我,笑笑说:“张班长,我们正在说电影《少林寺》里的僧人,他们生活很有趣,每天练一练武,个个都挺强壮。陈庆就动心了,说是要退伍后,也去河南嵩山的少林寺落发为僧,练一身硬功夫。”
我对陈庆说:“你的功夫还差吗,你看你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也不注意解放军的形象,说说笑笑倒也无妨,你看你跟二姐凑这么近,还拉着手,像个啥样子。你要是当和尚,也是一个花和尚。”
陈庆说:“班长,你也不了解情况,怎么就乱批评人?我哪儿跟二姐拉手了?”
我一指他们的手说:“瞧瞧,你瞪眼不承认,当着我的面还在拉手呢,还说什么?”
陈庆委屈地说:“我这是给她按摩呢。”
二姐也说:“班长,你可不要乱批评他,是我让他给按摩的。那天咱们去县城,我和我爸爸买化肥,我扛了几袋,结果用力气太猛,大拇指就伤了筋骨,这几天又红又肿,都拿不动锄头了。这不是,晚上我和陈庆哥说闲话,他说他跟一个中医学过几手按摩手艺,要帮我治疗手,我这才让他帮忙。我们真没有趁着看电影黑咕隆咚拉拉扯扯,我住在这个村子里,哪能不检点,让村里人说闲话,我这大姑娘以后可就不好嫁人了。”
二姐一番为陈庆辩白,我也不好说什么了,但是她哪里知道我们解放军住在村子里要想行得正,走得端,就要防微杜渐,事事小心。
我只好向二姐解释说:“治病我不反对,陈庆会按摩,我也知道。但是咱们最好回家在没人的地方按摩,人言可畏呀,咱可不能太招风惹眼。”
这时,站在我身后的那个小伙子顿时不满了,他说:“好呀,你还是当班长的呢,不制止他们伤风败俗的丑事,还给他们出主意,回家在没人的地方按摩,这要是在没人的地方按摩,指不定要顺着手就按摩到了胳膊肘,顺着胳膊肘就按摩到了胸口。我的妈呀,连我都不好意思说了。这要是没人瞧见,顺着胸口还不就按摩下去了。”
二姐这才看见我身后跟着的人,她顿时怒从心起,斥责道:“李来福,你给我闭上你的臭嘴!”
李来福说:“呀,你怎么知道我是臭嘴?我也没跟你亲嘴。”
二姐说:“你敢,小心我把你的嘴咬成兔唇!”
李来福说:“怕我揭露你们干的丑事了?我偏要说!”
二姐说:“原来是你在这儿搅屎棍子,我说张班长怎么会跑来,没想到你还去告密!无耻的小人!告诉你,你死了心吧,少打我的主意,我根本看不起你。”
李来福说:“你当然看不起我,你早就想往山外边嫁了。这山里的丫头,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这心思,以为我还不知道吗,一群攀高的小人。远来的和尚念经好是吧?可你要小心,远来的和尚念经虽然好,心眼儿可不一定好,倒不如咱们山里的小伙子对你是一心一意的实心眼子,拿你当你当一朵野菊花戴在头上。可他们呐,路边的野花,不采白不采,你还一心一意当个真事呢,人家恐怕又采下一朵了。”
二姐说:“李来福,你少在这里满嘴喷粪胡说八道,谁不知道你是个二流子,还敢说自己心眼好,你好不要脸!”
他们还要继续吵,这时候已经引来了村民许多目光。我急忙制止他们说:“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吧。李来福同志,吵吵闹闹也解决不了问题。我做为班长,决不会纵容士兵干出违反军纪的事情。至于他们俩治病的事,我还要了解一下情况,如果真有越轨行为,我决不袒护。如果是正当治病,那就另当别论。你们不要再吵了,影响大家看电影,这样不好。二姐,这样吧,我和陈庆先回去休息,你看吧。小心别受凉。”
说着,我和陈庆要走。二姐也气冲冲地站起来说:“班长哥,我也不看了,跟你们回家去。”
然后他朝李来福狠狠地“呸”了一声,跟我们走了。
李来福在后边干瞪眼,说:“这个小妮子,看有解放军给她撑腰,把她狂的。不跟我说‘拜拜’也就算了,却给我来了一个单字,弄得我脸上湿乎乎的。”
回到家里,我批评陈庆说:“你太不像话了,你看你干的这事情,对咱们在村子里的形象多不好。看电影之前我是怎么叮嘱你的?让你们一定要注意纪律,没想到你又出了作风问题。”
陈庆委屈地说:“班长,我真的没干什么呀。那个李来福,他对二姐是单相思。我们刚坐在那里看电影,他就来了,跟了二姐搭话说。二姐不爱理他。后来他看二姐只跟我说话,就妒嫉了,于是在一边生气。没想到过了一会儿,他就走了,我们还以为他不看了,没想到他出了这么个坏主意,把你叫来了。”
这时候,二姐忽然不一掀门帘子进来了。她坐在炕上说:“你们不了解这个李来福,他跟我是姑表亲,她的妈妈是我的姑姑。这小子打小就是个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人,整天打扮的油头粉面,讲究吃穿。他家里并不富裕,可是他却总叼过滤嘴儿的香烟。还跟不认识的人吹牛说,他爸爸是一个解放前的地下工作者。别人来问我,他爸爸是地下工作者吗?我说,你们别听他瞎吹,他爸爸只不过是一个解放前在大同煤矿地下挖煤的工人。去年他爸爸在井里干活,不幸发生了透水事故,他爸爸为了抢救工友,死了。于是被评为烈士,矿里给了他们家一笔抚恤金。于是他就牛起来了,见了姑娘就想爱。班长你想一想,他人品不好,又跟我是姑表亲,我哪能接受他。没想到他却迷上我了,一有空闲就来纠缠,我早烦他了。”
我说:“既然是这样,最好你们的事情通过家长来解决。可是陈庆我告诉你,你以后别再去看电影了。”
他吃了一惊,说:“班长,就为这个二流子,我连电影都不能看啦?”
我说:“你别叫他二流子,这不是该你叫的,会影响军民团结。你要是看电影也行,能保证遵守纪律吗?”
二姐这时说:“班长,你放心吧,我也明白你的难处。这样好啦,以后我再看电影,陈庆哥你坐在东边,我坐在西边,咱们就假装不认识,别让班长为难。”
我释然说:“看看,还是二姐理解我的苦衷。”
第二天一早,我们和李大叔一家一起向村外走去干活。李大叔对我说:“张班长,昨天夜里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那个外甥李来福是一个不懂事的浑小子,他要是有什么言语不到,你千万看在我的面子上,别跟他计较。”
我说:“大叔,看您说到哪儿去了,是我的责任,没有管好士兵,这样对二姐的名声不好。”
大叔不以为然地说:“哪里的话,我这个外甥是一个小畜生,这村子谁不知道他。至于二兰和那个陈庆同志,年轻人在一起说说笑笑,是很正常的。别听我了外甥栽赃,你就批评小陈同志,我挺喜欢这小伙子的,长得也俊,脾气很好,人也很勤快。要说你们四个兵,我和你大婶都是很喜欢的,说句心里话,哪个当了我们家的女婿,都是我李家的福气,我烧香磕头都求不来呢。”
我说:“大叔,两位妹妹都是能干又漂亮,将来还愁嫁不上个好姑爷吗?”
他说:“看她们的造化吧。回头我去找我妹妹说一说那个李来福,让他老实一点,别对二兰子打主意,也不要招惹你们解放军。”
我说:“大叔,你千万不要说他太苦了,都是自家的孩子,犯个错误也免不了,说深了让我们解放军在村子里也不好呆下去。”
他说:“你放心吧,村子里的人对你们的印象都好着呢。”
话说这李家三姐妹,大姐叫李大兰,二姐叫李二兰,只是到了三妹这里,就没了名字。为什么呢?就因为她生的人鬼难辨,于是李大叔懒得给她取名字,又因为她排行老三,于是大家顺嘴干脆就叫她三妹妹了。
上午,天津市的工人师傅把我们要用的活动房材料拉来了,五栋房子的材料,装了满满十几卡车。吊车帮我们卸下来后,我握住一位师傅的手说:“太谢谢了,老远的还给我们送到工地上来。”
他说:‘应该感谢的解放军同志呀,你们辛辛苦苦在这荒山野地为我们挖渠引水,天津市的父老乡亲们都盼着滦河的甜水喝呢。张同志,你不知道我们天津有一个顺口溜——天津一大怪,自来水腌咸菜。你听听我们每天喝的那是什么水,碱性很大,要是用肥皂洗手,那手上老是滑溜溜的。”
工人师傅们走了。我们下午盖好了第一栋漂亮的木板房。
黄昏到来的时候,我们四个人疲惫地踏着落日余晖,朝村子里走去。刚到了村口,就听见三妹妹在跟谁吵闹。我上前一看,你猜那是谁?且看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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