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事情的解决并不像我想的那样。这本是世事发展的常理,从理性的角度考虑这也是好的,但我还是觉得遗憾。
盆子不想把事情闹大,他竭力阻止强子和瘦子的过激行为。但是对于强子这种情况,言传身教是不起作用的。强子从医院探望盆子出来的当天就纠集了一伙人马,操着各种长短不一的工具,把整个学校都围了起来。据喜欢看热闹的卖面大叔说强子一下子带来三百多人,这还只是站在校门外广场上的数目,据说学校的后门、侧门、还有相当一部分人。据说当时的场面相当壮观。我没亲眼见到,也想象不出当时当地出现这种情况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大叔的话让我听的一愣又一愣。据说当时强子的人马还喊了口号“姜攀**的滚出来!”几百人一起喊肯定是地动山摇。即便是这样极具震撼的召唤,姜盘也没有露面。据知情的人讲,他被胖华藏起来了。当时学校正赶上下午放学,没有一个人敢从那大门里出来,同样出来的也没人敢再进去。据说胖华开着他的车送出了两箱子中华烟,给强子。并且还让李权来当说客,说了很多非常丰厚的条件,只要强子把人马撤走,以前他们宿舍的哥们可以再搬回来,住最好的寝室,生意上的事回归以前的分配。我想象不到此时胖华和李权是怎样让人啼笑的嘴脸。两箱子中华烟被踩碎揉烂扔了遍地。胖华的爱车也被砸碎了玻璃,拆下了车门和机盖,扒下了轮胎皮,成了破车。据说当时胖华是拿着方向盘和车钥匙极其狼狈的逃回去的。
据说强子的人马守在校外,一直持续到晚上八点。后来市公安局来了人,把强子和几个校外混社会的头头全都带走了。据说是姜攀的父亲得知儿子的事情之后亲自报的警。没了首领,几百人马就散了。卖面大叔说到此处时脸上多少有那么一点遗憾,如同我的感受。他说他在这一带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这样大的场面。我十分好奇强子为何能召集这么多人马。盆子说他也没有想到,他还以为强子会一个人拎一把刀去找姜攀算帐。卖面大叔告诉了我们一个关于强子的秘密。这是件属于传说之类的事情,关于一个英雄,并且这英雄是强子的父亲。
传说十年前,本地有一个县长,是个贪官。这人神通广大,擅长欺上瞒下和大量的搜刮钱财。某日此县官心血来潮私自扣押了某个施工工地的钱款,准备在合适的时间大捞一把。后果就是在工程完工的那天工人们没有领到工资。当时强子的父亲就是其中一个工头。由于气愤他砸县长的办公室并且把贪官打进了医院。因为行为恶劣被判刑三年。后来因为工人们的联名请愿减刑了两年。贪官因为坏事败露被摘了乌纱帽。
在我和盆子听来这比传说还要传说。并且我们有一个疑问,就是假如我们砸了校长和胖华的办公室并且把他们打进了医院,而被判入狱,会不会有受过欺压的伟大同学们为我们请愿,减个一年半载的?
说到兴奋的时候大叔竖起了大拇指。夸强子的父亲是条汉子。之后又叹气摇头一脸的惋惜。他说强子的父亲出来之后经常跟当地的一些地痞流氓混在一起,干些遭世人唾骂的勾当。前几年因为故意伤害罪被判了十年,现在还在里面,没有出来。大叔说这人完了,没救了。强子之所以能带这么多人来,全仰仗他父亲在道上的影响力。此时大叔用极其无奈的语气说了句“唉!上梁不正下梁歪啊。”强子虽然做的比较过火,但是他并没有错。这是我和盆子的想法。用些道貌岸然的家伙的话说就是“出发点是好的。”
学校如果能像我和盆子这样想就好了。或者说学校如果和我跟盆子这样想就不是个令人讨厌的地方了。
事情没有出乎我们的意料,强子被开除了。
在此之前强子因为影响社会治安在拘留所里呆了十五天,听说是整天从沙子里挑石子,每顿吃馒头喝菜汤。日子过的还算清闲。这是比较乐观的想法。盆子担心强子今后会经常过这种日子,并且带人到处影响社会治安,无法自拔。
我和盆子来找李权给强子求情,希望他看在往日的兄弟情分上帮强子托托关系,取消这个开除学籍的处分。我们的想法比较单纯,觉得学校就是一个托关系走后门的地方,任何事情,无论多复杂多重大,都可以托关系。但是强子的事情似乎是前所未有的重大前所未有的复杂。李权说无论是谁都没有这么大的面子,学校领导是动真格的了。他说强子这种人是害群之马,不好听的话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就是我这个认识强子没几天的人听了这话也要痛恨李权。而我不明白盆子这个跟强子做了多年朋友的人此时怎能忍住心底的愤怒。如果是我肯定在李全那张脸上揍一拳。盆子是个理智的人,他不会因为困境或是逆境随意爆发自己的情绪。几乎要被李权赶出门外的时候还用无比温和的语气求李全想想办法。
之后我们去了强子家,带着从面店买的饺子。我们觉得强子此时应该很失落,需要朋友的安慰。
到了强子家门口的时候,听见里面有争吵的声音。从声音上判断,那个跟强子争吵的破锣一样的声音应该属于瘦子,“这算什么事,还一口一个兄弟的叫呢?遇到这种事连个屁也不敢放,你就老老实实呆着吧,我现在就去找胖华算帐。我看他管还是不管!”“之后又能怎么样,你也想进局子吗!”“老子才不管那么多呢!”“那天也没见你这么勇,藏哪去了?”“强子!你别看不起人,老子打架从来不带人!”“我带人怎么了?”强子坐在院子里一个石凳上,用手指指着站在一边的瘦子正要大骂,看到我们进来,脸上的怒意马上退去,泛起了笑意。准确的说是看到盆子之后才带了一点微笑。
盆子问是怎么回事。强子指了指瘦子说:“你问他吧。”盆子说,瘦子!怎么会事?瘦子说,找胖华算帐啊。盆子说,去吧!大家都别拦他,让他去吧。瘦子也找了一个石凳坐下,说,你们不去我一个人去有什么意思。之后气氛趋于缓和,我们吃着热气腾腾的水饺闲聊着一些除“家庭”“监狱”“学校”之外的任何事情。我觉得盆子的想法应该跟我一样,有意的避免说一些可能会让强子伤心的话。强子的表现比较让人放心,他似乎像一个没事人一样说说笑笑。只是瘦子比较让人心烦,老是惦记着要找胖华算帐。
之后盆子接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的兔子说李权今晚要请大家吃饭,约在老地方,人一个也不能少,都得来。瘦子夹起一个饺子狠狠的咬了一口,鼓着腮帮子嚷嚷“都别去,不去!”盆子让他别瞎咋呼,又问强子是什么意思。强子笑了笑说:“有人请吃饭,不去是傻子。”
我们四人先到了那家饭店,在门口等了十几分钟李全才驱车缓缓赶来。兔子也在车里,一见到我们非常激动,呲着两个兔子牙说要和强子喝个痛快,把过去的事统统忘掉。瘦子推了一把兔子,嘀咕了一句“跟他走的这么近,你是他的一条狗啊?”强子拉开瘦子,笑了笑说好。李权用一个十分潇洒动作关上车门,还没走近就用一种夸张的笑容大声的叫强子的名字,说:“强子,我因为你特意买了盒好烟,来,先抽上一根。”说着在我们每个人手里塞了一根烟。兔子迅速的掏出火机给我们点上了火。我觉得瘦子要把李全给的烟扔掉,可是看看烟屁股上的商标,似乎是动摇了,没有扔出手。李权对强子说:“其实,今天除了吃饭还有第二件事情。老哥要向你道歉。”强子说李权不需要对他这样客气,事情发生了,谁也管不了。李权叹了口气,说:“不谈这些让人心烦的事情了。”说着招呼我们进去吃饭。瘦子一直品味着名贵烟种的味道,没有看到我们正朝饭店里走,被我拉了一把,才一同走去,并且说了句,“操,进口的烟就是好,抽了一口就让老子晕了。”
刚开始,大家都非常清醒,都尽量避免引起令人苦闷的话题。但是酒这东西并不只是表白爱情用的。瘦子贪杯自己喝了一瓶洋酒,最终泡醉了自己的舌头。他歪歪撞撞的站起来一只手纂着酒瓶子另一只手指着李权的鼻子骂道:“你他妈还装个屁兄弟,我问你,强子被开除是不是胖华挑拨的,是不是也给了你什么好处!”我觉得李权跟他们早就不是兄弟了或者说从来都不是兄弟。瘦子骂的很突然,大家没什么准备。骂的李权十分茫然,可能他刚才和我们一样觉得瘦子站起来是要去厕所排尿。强子一把把瘦子拽回到座位上,过程中瘦子乱扑腾的胳膊掀下了几个盘子和酒杯,掉在了地上,摔出一阵刺耳的碎响。靠在椅子上的瘦子还不安分,张牙舞爪大有跟李权拼命之势。此时我看到盆子将一只手重重的拍在自己的盆子头上,一脸的无奈和苦闷。他或许意识到自己错误性的多饮了几杯闷酒,眼下已经没有了足以控制局势的平衡力。
事实上,这一晚发生的事情并没有让李权太过于难堪。强子足可以控制住瘦子的过激行为,表现的过于理智和冷静。就像他说的那样,大学没了,毕业证没了,可生活还得继续。对于我们来说,所谓生活,并不是去选择怎样的生活,而是怎样才能生活下去。强子说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首先要有钱吃饭。看的出瘦子和盆子很厌恶强子的这话。但是强子说的是最实在的话,没有哪一句话在这种情况下将其驳倒。
在饭店散场之前,李权说要跟我们谈谈心里话并且在说了两次对不起强子之后痛哭流涕。我觉得这是他装出来的。即便他承诺今后盆子他们照旧跟着他干,照旧有饭吃。
瘦子因为看不惯兔子跟胖华走的近,从学校里搬了出来,在强子家里住了几天,不知道又为了什么事大吵了一架,被赶了出来。来我们这里投靠了盆子。来得当天因为私自动猪腚的食盆,被猪腚咬了一口。接种狂犬疫苗花了几百元。我作为猪腚的监护人出了二百,盆子作为瘦子的朋友出了一百。
每到忙的时候,盆子和瘦子基本上不会回来。据说胖华在校外的一条街上租了套不错的房子,购了些比较高档的设备,闲暇的时候对外作一些打印、印刷之类的买卖。通常情况下还干老本行。盆子他们不回来就住在那里。
听瘦子说,生意作的比较大,经常会有外校的人来联络业务。
盆子说,以后要向外地发展。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方子奇迹般的回来了。
当时,盆子瘦子都不在。我正在潜心编造我的武侠故事,正写到“在一次武林大会的酒席上,我的爱狗‘猪腚’因为护食张口咬了武林盟主的小姨子。”在我努力想象我是在怎样的气愤与环境下跟武林盟主的女儿相遇,并且一见钟情时我听到了两只狗的叫声。并且激动的听出其中一只狗叫应该发自猪头。
我冲出门外,眼下的情景是这个样子:猪腚咬着猪头的项圈,猪头因为前肢矮小,基本上整个身体被吊在半空中,只好用两只爪子拼命的蹬猪腚的胸部。方子叼着一根雪茄手里拿一把扫帚准备要对猪腚下毒手。我大喝一声:“怎么?两个欺负一个啊?”方子说:“这是谁家的狗啊,怎么这么小气,吃你点狗食还不行吗?”我拍了拍猪腚的脑袋,把它的食盆踢到墙角,它才松了口,扑到墙角,用两只前爪紧紧的按住自己的饭碗,龇牙咧嘴的盯着猪头和方子。我说:“它叫猪腚。你说是谁养的狗。”方子扔下扫帚说:“这家伙,欺负它哥。”
方子问我,这猪腚是不是传说中的藏獒。我说不是。他不信,前后打量着抱着食盆呼呼大睡的猪腚说,这么大的个头,这么强悍,这么有攻击力,不是藏獒,是什么?我说猪腚就是一般的土狗。方子问什么是土狗。我想了想说,不知道,反正大家都这么叫。
我问方子,怎么又回来了,这次回来是探亲啊,还是离家出走。方子说,这次回来可以算做休假。我问他什么时候休完假回去。他说,想休到什么时候就修到什么时候。我不信说,你爷爷不派人来抓你了。他说,放心吧,他再也不会对我有兴趣了。我问为什么。他说原因是他父亲被抓回去了。我点了点头说,儿子总会比孙子重要。方子说,是儿子的自由比自己的重要。
方子埋怨我为什么没给他打电话,发短信也好。我说我一直都没用电话。方子问他给我买的手机呢。我说,无论用哪种电话卡都很昂贵,一直没舍得用。方子说,你不是说你已经发达了吗?我说,这件事很复杂,一时半会说不清楚。
方子问我他不在的时间有没有发生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我想了想觉得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就说等盆子回来的时候让他来说。方子说,盆子?我打开他房间的门说,现在他住这儿。方子有些吃惊,又指着自己房间里的第二张床问那是谁的。我说,瘦子的。他一脸困惑。我说,别急,等盆子回来之后让他给你一讲,你马上就会明白的。
方子指着满墙挂的破玩意问,这是盆子弄的吧。我说,除了他还会有谁。
晚上,盆子没回来。估计又要加班了。
当我写完“小姨子得了狂犬病,练成了某一种以爪为手段的疯狂神功正要预谋篡夺武林盟主之位”后,觉得是该上床睡觉的时间了,却无奈的发现方子和猪头已经霸占了我的床,并且正睡的不亦乐乎。我只好裹了一条盆子的毛巾被睡在了瘦子的床上,呼吸着类似于宿舍的气味,体会着类似于宿舍的湿度。
跟我想象的一样,方子在第二天就去了那学校,他想见的第一个人就是何倩。我马上跑到楼下,用公用电话给盆子打了个电话。简短的说方子回来了,并且他去了学校。我觉得这样做是有必要的,毕竟上次是姜攀打错了人。
我担心方子会遭遇什么不测。去的地方毕竟不是什么好地方,要见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人。
大约在夜幕开始降临的时候,方子跟着盆子和瘦子安然无恙的回来了。从他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来,他今天的收获颇丰,应该得到了充分的满足,何倩肯定在他的怀里偎依过。我觉得我的担心或许是多余的,毕竟强子进行过那次声势浩大的行动。就算姜攀亲眼见到何倩和方子抱在一起也不敢怎么样。
瘦子和盆子一进门就说今天累的要命,让我出去买晚饭。我说:“怎么又是我?”盆子说,我们要累死了,肯定是出不去了。瘦子说,方子人家是大少爷,还能让大少爷出去给咱们买饭吗。我提议盆子和瘦子休息一会,半个小时以后大家去下馆子,算是庆祝方子归队。盆子和瘦子问谁出钱。我说我们三个人AA制。他们说,不去不去。我说,我出一半。他们说,去。并且不用休息,马上就出发。
这晚的饭,他们吃了很多,估计是真的累坏了,需要补充。我也吃了很多,真的要撑坏了。我觉得我不吃就亏了。最后结帐的时候盆子一个人付的钱。我要把我的一半给他,他不肯收。他说最近生意不少,发了。我觉得是件好事,就问他能不能让我赚点。瘦子让我别想这样的好事,胖华同意他们留下来继续做事已经是最大程度的给李权面子了。盆子说,对不起,不用担心,有咱们一口吃的肯定不会让你饿肚子。
我并不担心,就算没有杂志社肯发表我的故事,我身边还有一个阔少爷,估计想饿死也不可能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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