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网游竞技 > 背着期望的流浪 >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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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盆子问我这半天去哪了,大家都在找我。我说没去哪,有事?盆子说有。我问是什么事。他笑着说是好事。我说在这个地方能有什么好事。盆子问我还记不记得我那五十块的投资。我说如果他不说我或许能忘了,是不是要还我本钱了。盆子笑着说今天日子不一般,分红。直到自己手里拿着盆子给的两千块钱我才明白过来是怎么会事,他们的生意赚了,不是一般的赚。我觉得以前我的目光太短浅了,要知道这里有多少个二百块钱啊。所今晚我给方子打电话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发达了,我飞黄腾达了”。

    盆子说大家有晚饭吃了,李全要请客,叫我也一起去。瘦子悄悄的给盆子说李全吩咐过了说不让我去。盆子问为什么。瘦子说可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盆子说他们可能有生意上的事情要谈,不方便让我知道,叫我理解不要介意。我说怎么会介意,他给我两千块钱我已经很高兴了,再说我还得给方子打个电话。他们走的时候很开心,就像是去参加亲人的婚礼。我猜他们在最近的生意场上肯定是一日千里。

    在这个地方,第三个压抑的夜。

    我说我发达了,是真正的飞黄腾达。方子说我能飞黄腾达他很高兴。我问他的口音怎么变了。他笑着说这几天没人跟他讲普通话他自己也不会说了。我问他去哪了。他说他在香港。我说我不信,我问他是不是也发达了,比我还飞黄腾达?不然哪里来得那么多钱,他肯定流落到某个山间茅店里给人家刷盘子了,赚回来的路费了。我问他用不用我给他寄路费过去,好早点回来。方子笑着说,如果他愿意的话没准比我现在还发达。

    我没把今天发生的事告诉方子,我也担心方子会问我何倩过的好不好,担心我不会用仅知的词语来充分描绘他的这个女朋友在怎样的生活。在今天以前我只想着方子能早点回来,可拿起电话的现在我却突然希望他能永远留在某个美丽的山间小店里,给老板当倒插门的女婿也是好的。因为对于这个混乱的地方来说这无疑也是一种心灵的解脱。

    方子说从我的声音里能知道我过的很开心。他说:“这样我也觉得高兴,其实在学校里点不点名是无所谓的,我感觉在交了学费之后就没有人在乎你的存在了。遇到哪个想减肥的领导走样子的时候,李全会帮我搞定。”方子的意思是说有没有人替他上课是无所谓的。我问他为什么还要我在这里受罪。他说是为了帮我散心。“一个人经常闷在一处狭小的角落里是要得病的。”这时我还不知道方子的这句话是在说他自己。方子开导我说让我闲着没事多跟着上上课,多跟着盆子他们逛逛玩玩,就算是换一下环境,放松一下心情。我说我不习惯一个男人对我这么好。方子说他也不习惯对一个男人好,他问何倩最近怎么样了。终于,我最头痛的问题还是从方子嘴里说了出来。我说:“还行吧,你没跟她联系?”“没什么好说的。”方子这句短话的失落感里带着男人独有的失败感。我问他们是不是吵架了。方子说:“没有,我们本来就很少说话。”“不是真的吧?”我用暗示的语气提醒方子有那些个他和何倩吵我的夜晚。方子说:“虽然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挺多,但是我们谈心的机会却很少。”我想在这时是不是应该给方子一点安慰,比如说,给他编一个“爱情这东西只需要交合不需要交流”的谎话,或者说何倩这女人只会做不会说,比较实业,跟其他几个男朋友也是一样,你不要嫉妒。“出来的前几天,试着跟她谈过一次,她说我变了,变了很多,我只是觉得要走了总得说几句话,她说我这样她不习惯了。”方子讲的仔细了详细了,我也听不懂了。我只好含糊起来说:感情这东西越是细小琐碎的地方越是让人难以琢磨。我能感觉到他像是在找什么东西,而且这东西似乎已经丢了很长时间,是最近突然记起来是丢了。现在沉浸在深深的失落当中。方子说:“你说的或许对吧,我现在也有点想明白了。可能是年纪大了潜意识里开始想着早点结婚,开始安定的生活了。”我想方子开始厌倦和何倩的那种离结婚还有很远的恋情了。这是件好事。我问方子猪头怎么样了。方子说小家伙长大了不少,晚上不起来叫唤了,也不吃奶粉了,还偷偷去跟邻居家的小母狗约会,那八婆敢让我把它送宠物医院做截扎,我先阉了她男人!我说:我放心,你一定会照顾好它的,不说了,再说咱俩要变娘们儿了,你快去刷你的盘子去吧,我也要留下给话吧老板当倒插门女婿抵债了。

    挂了电话我发现话吧老板身边有个女孩正红着脸怔怔的看着我。我想我的最后一句话的声音肯定是太高了。

    盆子他们回来的很晚。脸上没有了去时的欢笑,只有些难以琢磨的沉默。没有人愿意说话,也没有人愿意理我。我记得他们出去的时候不是这样子的。最先打破这沉默的是瘦子。他质问我为什么没第一时间告诉他。我问他所指的是什么。他愤愤的说我不够哥们不讲义气。我还是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他说我对不起红海。我有点明白瘦子的话了。瘦子的质问让我在此时很想知道他是不是红海的亲戚。盆子让瘦子别说了,这事不能怪我。我觉得瘦子的话不全是错的,我是对不起红海,我的理想就是要像佛祖那样点化这个迷途的傻子。可红海是不是真的变聪明了?知道自己的方向了?不傻了?不知道。这就是我的错了。

    瘦子的情绪越说越激动,从他的话里我听的出来得罪他的人不止有我一个。他说:“我就是不明白,一个姜攀有什么好怕的,找几个兄弟好好的收拾他一顿,保证让他屁毛病没有了。”盆子说:“这也不能怪李全,你想校长都得买姜攀的帐,李全一个普通小老师能怎么着。”瘦子说:“他娘的,老子要是有一个上边的老子,现在肯定让校长吃屎。”瘦子说吃屎的时候腮帮子咬的一跳一跳的,像是咬着一口屎一样恶心,同时还在生这个给他屎吃的人的气。我猜这就叫气的牙痒痒。盆子说:“如果你有个当大官的爹,现在或许就不会和我们住在这种地方了,没准打红海的那人就是你。”瘦不理盆子的话,还是咬着屎一样的说他想到了好主意,就是不告诉李全咱们自己把姜攀揍了,到时候就算李全知道了也跟他没有半点关系,大不了老子们不在这里混毕业证了。盆子说瘦子智商低,咱们这群人整天跟李全在一起,学校里有谁不知道我们是一伙的。瘦子说就算别人都知道也没人敢说。盆子说有。瘦子问谁敢。盆子说胖华敢。瘦子拍着桌子说要把胖华一起揍了。

    盆子和瘦子围绕着是不是要越级揍姜攀争论着。另外两个人,兔子和强子,一直沉默着,又像在紧绷的精神里瞥着无尽的想法,或好或坏。他俩的表情就像这个夜晚般沉重,压抑写在脸上。

    后来我倾听观察的累了,就躺在油腻的床上靠着发霉的枕头在极其放松的状态下继续浏览盆子他们这些似曾相识的表情和口水,放松到我散步般到了梦境的边缘上,并且徘徊。后来,瘦子和强子打了起来。他们首先是互相推着挠着,就像两个女人,之后在强子的一记重拳之后他们便开始在潮湿满是污垢的地面上滚了起来,滚的很慢,很像两个女人。这和我预想的似乎有点不一样了,我感觉和瘦子打架的应该是盆子。只是我没想到在这个地方,这个夜晚,和我曾经般压抑的强子错误的爆发了。

    瘦子和强子呼呼大睡,都累了。兔子没能像强子那样在压抑中迸发出来,但也在精神的劳累之后睡着了。不知道拉架之后的盆子想到了什么,而且越想越精神。他跟我要了一根烟,坐在床上摸着脸上刚生的青春痘让我跟他聊天。我说没有什么好聊的,让他想一个话题。他把点着的烟靠在窗台上,拿过镜子来用两个食指奋力的挤着那个已经被他反反复复的摸红了的青春豆说:“你觉的上大学什么最重要?”盆子把我问蒙了,从睡意中迅速的苏醒过来。我没有想到闲聊的时候盆子会问这种沉重的问题。他接着说:“我忘记了,你不是大学生,你是来顶替方子的。唉!这种问题你不会知道。”我说:“挤起来很爽,挤完之后是会留下疤的。”他用右手的食指粘起那块被他奋力挤出来的在昏暗的灯光下略显灰色的东西,凑到眼前看了会,加上大拇指捻了捻,满脸鄙夷的涂在暖气片上说:“哎,你知道吗?”我说我不知道。他拿起烟卷带着十分令人恶心的表情说:“我现在有点明白大学里边什么东西最重要了。”我说,什么?他的眼睛开始在我的视线里模糊起来,过会肯定会变的更加虚幻起来。深陷在尼古丁紫色烟雾里边的盆子说:“钱最重要。”尼古丁在盆子的周围慢慢的增多,让他的身影更加模糊起来。在我的眼里只有一团紫色的烟雾鬼影般的悬浮在那里,映衬着窗外夜幕的颜色。盆子接着说:“什么你打我然后我再打你,什么女朋友跟别人跑了之后暴饮暴食,这些是只有傻子才做的事!李全做的对,先赚钱才是正经事。你说对不对。”我拿过盆子的火机来点了根烟,看着白茫茫的烟雾说不知道。盆子正正的坐起来看着我说:“这很容易理解。比如说没有钱你吃什么,吃学校食堂吗?没钱就连食堂的烂菜也吃不到。再说,上大学是为了什么?还不是混个毕业证找工作拿工资?说到头还是为了钱。总之都是为了钱,现在不赚就是亏了自己,便宜了别人。”我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盆子才肯软坐下去,不在郑重的看我。

    我问盆子是不是赚了很多钱。他刚开始还不想透露,只是让我难以琢磨的笑着。在我满怀好奇与崇敬的求教式的询问下,他含糊的纂起拳头伸出大拇指往身后指了指。我朝他背后的墙上看了看只发现了一张腐烂掉的海报。他神秘的说:“见过李全的那辆车吧?”我说我不只见过还做过呢,怎么了。盆子又指了指背后并且令人难以琢磨的笑着说:“那车好吧,哼哼,几十万元的价钱,全是这生意赚的。”我说:“几十万啊!不一般不一般。”盆子说:“只用一年就赚了辆车钱。”我说:“一年啊!真不一般。”盆子得意的笑着,他说钱就是这么重要,不然也不会让你这样惊奇。我问盆子是不是也赚了不少。盆子说他们只是伙计,没老板赚的多,但是往小了说,吃饭啊,买衣服啊,买碟啊,找女人啊,交学费书费电费供暖费住宿费啊,花钱是够用的。

    盆子说过几天又会有赚钱的机会,问我有没有兴趣。我问他说的是不是投资的事。他笑着说是。我问他现在距期末考试还早,怎么又来生意了。盆子说:“期终考试过了,还有补考,补考过了,还有学位考试,学位考试过了,还有四六级。在这个地方只要想赚钱,机会总是有的。”他用手指在半空中比画了一个很大的面积接着说:“而且学校有多少机会我们就有多少机会。”我十分爽快的说这次我要入两千块钱的股。盆子说不行,最多让我出二百块钱。我问为什么。盆子说这种生意一本万利,根本不需要太多投入,如果我出的钱太多,他们就成了给我打工了。他说他们必须掌控好股权,叫我别着急,以后还有很多机会。

    自从我认识了盆子,我开始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就是我正在变的飞黄腾达起来。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我的生活里突然多些东西,这东西让我兴奋,让我兴奋的想大喊着让所有人知道,知道我已经飞黄腾达了。飞黄腾达!不可否认这就是我想要得到的东西。也正是因为这些东西,让我感觉到胸膛里面突然变的空荡荡的,这不是孤独是前所未有的空虚。我问自己。我忘记了什么。然而我却记起了让我觉得自己可笑的东西。如果没有盆给的那两千块钱,我不知道还有没有学校食堂的那些破菜吃。

    夜幕走到尽头的时候盆子开始打起了呼噜。我把最后一枚烟屁股丢在了桌腿旁的一堆垃圾上。它从垃圾堆的顶端滚落下来,溅着紫红的暗光,一直滚落到桌腿的油垢上,发出窒息的吱吱声便不再有光亮。我怕它又重新燃起来,就上去用趟着拖鞋的脚根恨得踩着,直到踩的脚肿了自己放心了为止。

    我像方子说的那样尝试着躲在某个空荡的教室的阴暗角落里忐忑不安的散心。偶尔会听见一对用语言互相强奸的男女,偷偷摸摸的说着情话。偶尔会看到讲台上的老家伙用发黄的灰手绢捂着嘴巴买力的咳嗽,或者在那上面有个读研究生的姑娘用一堂课的时间来埋怨来得人少走的人多。不管是听到什么还是看到什么都会使我往角落里缩的更厉害。另一次连让我蜷缩的地方都没有,据说那次是一个德国人来讲的课。是不是德国人我不知道,因为没看到,去的人特别多,走道上窗子外面桌子上全是人,平视着看过去,除了脚就是脑袋密密麻麻的,德国人长什么样根本看不到。只能听到他说的不是我能听懂的人话。我发现老外讲的课是有吸引力的。还有一次来讲课的是个东洋女人,来听课的人还是特别多,时不时还会有个笨蛋嘿嘿的傻笑,于是就会引起所有人会心的合笑。就想有一个人领唱,大家就开始合唱那样,非常有节奏。唱到精彩的地方我也会跟着大家一起浮想联翩的傻笑。因为当你闭上眼睛再听那女人说话真的的很像看从哪个小地方买来得便宜碟。我也觉得老外的课总会那么赋有新意。我跟着人群时断时续的笑着,直到我觉得自己要去上厕所了。我才想到要从座位上站起来,挤出去。当我从挤在地上的两个傻子脑袋上跨过的时候,他们表现的很不情愿,一边傻笑一边用看傻子的眼神打量着我,仿佛再互相说:“这么精彩的课不上,肯定是个傻子!”当我尿完了尿提着裤子从厕所里走出来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我没了再挤进那间教室的理由。从这以后,我再也不愿去任何一间教室。因为我不想再跟着那群笨蛋傻笑。我知道即便有哪个肥的不成样子的家伙心血来潮要减肥,方子的事情也会有李全去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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