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女生频道 > 毕业前传 > 第十章

?    杜永康说刘彦超的春天来了,徐子鸣的春天还会远吗?当时我就在想我的春天真的不远了吗?决定给杨依打电话是件很突然的事情。

    我很少给杨依打电话,还是大一的时候,她在给我的回信中说她现在只想多读点书,简单而快乐的生活,不想活得太复杂。我当时就想对她说:“请你简单而快乐地生活,你的快乐就是我的快乐。”可是我不敢,我怕给她压力,从此快乐离她而去。这是我最不希望见到的,在我心中她永远是个快乐的天使。大学的前两年里我想做的就是给她的生活增添一丝快乐,而尽可能不去打扰她生活的宁静。大三了,她把寝室里已经有人开始去相亲了的事当新闻讲给我听的时候,我才有了向她表白的打算。但我们还是很少联系,她不常上网,但我上网时不自觉地挂上qq,希望看到她那灰暗的头像突然鲜亮起来,在我的qq里跳动。那时我的心就有一种触电的感觉,我知道我的心里有她在跳动。

    接通电话,我还是一如既往的词不达意。心里有很多话想对杨依说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仿佛茶壶里的饺子倒也倒不出。记起要问她什么时候来南大玩,以前说过要来南大的话可不能不算数。她说最近比较忙,快考试了,要准备考试,以后有时间就过来。挂了电话有点失望,我不知道杨依是真的忙还是在逃避,在大学里是不可能忙到想见一个人的时间都没有的。我有点担心,可是杨依说了以后的,以后就有希望,在希望来临之前我能做得只有等待。也许等待的是一次错过,但至少等待还有希望。或许我习惯了等待,习惯了用无数次的失望换取偶尔的微薄的幸福。还好,我也要准备考试,因为期末来了。

    考试在期末的时候如期而至,就像收获季节的农忙时候,农忙收获的是丰硕的果实,而大多数同学都知道这个学期又是颗粒无收了。

    南大的考试有多种形式,如写论文,开卷考试,闭卷考试。考试的形式和难度都由任课教师自己决定,就好像学校给准备了老师多种靴子任他们挑选,至于老师是否愿意给学生穿小鞋那就是老师的事了。当然一般大学老师都还是淳厚君子,至少从外表看来如此,题目不会出得像高考题目一样变态。老师心情好的时候,题目就出得容易一点,或者直接拿往年的试题出来拷贝一份,改改数据让我们来考。当然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专业课了嘛,可以当题目出的内容本来就不多,就那么几个考点,要是年年都出新题老师肯定会大伤脑筋,头发脱落严重。那肯定划不来,院里好不容易提拔一个教授、博导上来,想靠他申报项目拉点科研经费下来,结果出考试题目出得英年早逝,这是说不过去的。要是老师心情不好了呢,他就会把几个考点的内容综合一下出题,大有谁让我心情不好我就让学生心情不好的势头。也许那时老师被领导批评没地方撒气,回家找妻子说不定又是个“妻管严”,于是老师就把学生当替罪羊了,开始出难题。当然,这种情况并不多见。

    无论哪种形式、哪种难度的考试,一般都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般情况下,只要稍微读了点书就不会挂科的。当然,学校在专业必修课上为了保证一定程度的挂科率,总要抓几只完全不读书的死老鼠,就像有的学校为了保证英语专业四级过级率而给学生加分一样。这样保证挂科率和过级率都是一样的,都是学校为学校的面子着想,过级率高了学校有面子,适当的挂科率也可以在本科教学评估万一出问题的时候说他是成绩差的极少数,面子上也说得过去。对于面子问题,老师是这样解释的:学校有了面子,学生才有面子。仿佛我们一进校园就连面子都卖给了学校,可是又是我们交的学费,这是完全有悖于商品经济原理的事,我不是经济学家,我想不明白。

    还是大一的时候,挂科的比例还是很高的,因为学生挂科要交重修费,每个学分要六十元,一门课就好几个学分,挂科的越多重修费就越多,这也是学校创收的一种手段。后来教育部规定不准收重修费了,挂科的也就少了。可是郭磊还是继续挂科,他说:“现在挂科不要钱,机会难得,不挂白不挂。要是明年教育部又规定可以收重修费了,那我不是赚了吗?”这理论我也听说过,一个小伙子从汽车站跑出来对他父亲说:“爸爸,今天我赚钱了,我本来要搭车回来的,可是我走回来了,我赚了一趟车费钱。”他的父亲很高兴地要他明天从飞机场跑回来,那赚的就不只车费钱了。不过那是一个笑话,所以我也更倾向于把郭磊的这话当笑话听。

    最后统考的前两个星期,各科的任课老师就把考试的有关事项布置好了,我们七门专业课有两门是闭卷考试,四门是开卷考试,还有一门写论文,情况还算理想。唯一写论文的科目是智能控制,老师要精英们给我们传话,要我们去上最后一次课,顺便交代一下有关考试的事。当然那次去的人还是蛮多的,老师没有点名,也没有用英语讲课。只是他脸上还是没有多少笑容,可能是受了那次打击之后面部神经麻木了。老师很平静也很无奈地说:“我也知道这门课难,实用性不大,我也知道你们不想学,可是既然开了这门课,最后也得有个成绩。考试就不考了,回去写一篇有关智能控制的论文,字数不少于三千字,下周各班学习委员收齐了交上来。”下面欢呼好啊好啊,还是老师为我们着想,一点也没有想起曾经那让老师难堪的哄堂大笑。或许当时是笑者无心,听者有意,老师完全没有必要为之难堪。教室里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声音,不过很小,几个精英在嘀咕:“又是写论文,那我们的课不是白上了吗?一点也分不出个高下。”

    给我们上plc课的老师在第一次课上说课上得很成功,要我们持之以恒,可我们并没有坚持多久,当老师不再对我们侃的时候,就有同学开始不来上课了。它至少说明一个问题:大学的课程远没有听老师侃大山有吸引力。最后一次课绝大多数人还是去上了,老师说这门课是开卷考试,还说闭卷考试题目容易也容易出高分,而开卷考试题目难往往得高分难,要我们好好准备。可是又相当一部分同学有自知之明,并不向往高分,他的目的就是不挂科。在这种情况下,老师讲的话就像往深海里丢个石头,连泡都没起一个。大三了,谁都知道要是开卷考试还挂科那需要相当的有能耐,非常人能及。我有一同学大二的时候把体育给挂了,我们都说他是南大第一人,创学校体育挂科新记录。他体育课选修的是交谊舞,所以他还在乐:“那是我交谊舞跳得太好了,老师留我下来给学弟学妹们做榜样的。再说了,能搂着不同的美女跳交谊舞,多爽啊,你们就别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了啊。”

    两门闭卷考试的科目都是专业必修课。这些课都是一些比较重要的课,考的内容比较广,所以你还得看书。当然也是有捷径的,那可以省很多工夫。考试之前,一般老师都要进行一次答疑,所谓答疑就是哪里有疑问就提出来,老师给你解决。考试之前最大的疑问不说大家也知道,就是老师会考哪些内容呢?于是就有女同学去问老师:“老师,哪里是考试的重点?”“老师,这题会不会考呀?”这任务男生一般是完成不了的,怕挨老师骂,而骂女生的老师毕竟是少数。一起上课的几个班女生加起来才有五六个,老师也舍不得骂。于是每次答疑之后只要去问女生,考试的题目也就**不离十了。剩下来你需要做的就是记题目的答案,如果这点工夫都舍不得花,那就没办法了。可以说在大学挂科不是学不学的问题,而是你对待考试的态度问题。

    考试之前的几天,就连郭磊都开始上自习了。当然,刘彦超并不和我们一起去自习。但我们也没人说他重色轻友。我们都知道和尚庙里思凡的和尚想反俗也不容易,我们都支持他说:“现在有点眉目了,就要乘胜追击,不能给她以任何喘息的机会,抓紧时间把孩子生出来。生个男孩叫沉香,生个女孩就叫含香。我们决定不当叔叔了,我们要做干爹。”刘彦超说:“去你们的,我和她还只是纯洁的老乡关系。”我们就说:“知道了,知道了,纯洁的男女老乡关系,哈哈。”

    杜永康去自习室的时间比较早,我和郭磊就叫他给我们占位子。等他占好了位子,我们才慢悠悠地往教室走。郭磊上自习不是看这个学期的教材,而是看上个学期的。他上学期挂了两门必修课,快要补考了。他说:“与其第一次拼死拼命,还不如第二次轻松搞定。”我才记起他这个学期两门必修课教材还没买,直佩服他有远见,深谋远虑。

    这时我们上自习已经称不上打猎了,因为没了打猎的心情。就像本来是去打兔子的结果遇上老虎了,想躲都来不及。郭磊显然很久没有看过书了,坐在我旁边使劲地翻书,我猜是看不懂书上的内容了。翻了一会书他停下来说:“我都想睡了,跟看天书一样。”可是教室里又闷又热,风扇又很吵,郭磊倒也没睡着,他说了一句令人喷血的话,气量不好的人听了肯定会吐血数升而亡,他说:“好久没出寝室了,原来夏天来了,女生开始暴露了,难怪这么多男生来上自习。”我很小声地对他说:“说话小心点,别人听见了不扁你才怪,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郭磊说:“哦,忘了,你也上自习的。丫的,还不知道你们,满脑子翻滚着黄色思想还要冒充正人君子,鄙视你们。”我无语。

    先考的是几门专业选修课,开卷考试,监考也不是很严,又可以查找相关资料,再不行就给同学发条短信:“哥们,第四题在书上的多少页?”,然后可以轻松搞定。有同学考完来寝室问郭磊感觉怎么样,他拿着手机晃一晃说:“一切尽在掌握中。”

    考专业必修课是在几天之后,那时候我们考试的那个考场戒备森严,光监考老师就来了五六个。一般在统考的时候,学校的老师就不够用了,于是他们请来一大批外援,老的有七十多岁的退休老教师,少的有刚读一年级的研究生,说是“群贤毕至,少长咸集。”请他们来的老师或许是这么认为的:老的远视,少的近视,如果配合得当的话,整个教室就可以形成一个立体交叉网,学生的一切小动作都尽收眼底,而有同学想要作弊的话那是比登天还难。可让老师感到遗憾,我们感到幸运的是他们老少组合配合得并不好。考试开始之后,退休老教师远远地看到教室的另一边有同学好像在课桌里面翻书,走过去一看,却没看见书而看到几页空白草稿纸。等他走开,那同学又开始抄了,因为草稿纸上面都是用铅笔写的公式,远视眼不仔细是看不出来的。所以一场考试下来,只见退休老教师在教室里来回奔波,衣衫尽湿,也算舒活筋骨,练了一回太极拳。而此时研究生呢,他们只会呆在一个地方东看看西看看,远的看不清楚,近的地方又没看见动静。后来他们就会搬一条椅子过来,坐在某个地方发会呆或者打个盹。当然如果他在你旁边发呆或者打盹,那情况对你就不一样了。要知道老虎就算打盹了,老虎屁股还是没几个人敢去摸的,郭磊就不敢。

    考试的时候郭磊坐在我的右前方,我一抬头就能看到他。监考的研究生站在郭磊的右前方,他低着头也能看到郭磊。才开始考试不久,研究生还没有打盹,或许只是在发呆,呆呆地看着郭磊那个方向,我想那时郭磊肯定心里都发毛了。对看过书的人来说这题目出得不是很难,题型也有好几种,有选择题、填空题、简答题和计算题,我有一个任务那就是把选择题和填空题的答案用手机发给郭磊。做完选择题和填空题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下我的旁边并没有监考老师,我还看到郭磊在研究生的眼皮底下趴在座位上做出一个正在做题的样子,还不时地拿出笔在草稿纸上划一划。我正在课桌的掩护下把答案一个一个输入手机里,一个身影从我的旁边闪过,一个老太太在我身边停了下来,说:“这位同学,在干嘛呢?”还好我早有准备,伸手去课桌里掏计算器说:“老师,我在算个数。”谁知我把手机掏了出来,当时头皮都麻了,那老太太拿过手机放到眼皮底下瞧一瞧,说:“同学,你这不是计算器吧?”我很快清醒过来说:“老师,刚才我是看个时间。”“快点做题,不要老看时间。”她又把手机还给我说,然后走开了,全权没发现我手机里的一堆ABcd。

    我把答案发给郭磊,看见他的手正往裤兜里伸,知道他的手机震动了。可是研究生还立在他前面,郭磊也不敢把手机拿出来抄,他只是迅速地把头伸进课桌底下,又迅速地抬头看一眼研究生。这种举动用一个词形容那叫“做贼心虚”,这无异于告诉那研究生他在抄答案。果然研究生靠拢来看郭磊的试卷,很惊讶地发现这位同学在自己眼皮底下做了这么久题目,试卷上竟然除了几个选择题之外是一片空白。他说:“同学,在干嘛呢?是不是在等人发答案过来呀?”到底是刚本科毕业的研究生,一眼就看了出来。那种情况他一定也经历过,只是他也像大多数人一样,好了伤疤忘了痛,就连见着别人痛他还在心里发笑。郭磊被人拆穿很是气愤地说:“我想上厕所了还不行吗?肚子疼。拉肚子不行吗?”说完就走出教室,我还以为是去厕所记答案去了,谁知一直拉到考试结束也没有再回来,有人笑着说怕是连肠子都拉出来了。

    考试完问郭磊为什么不回来了,他说:“我就看不惯丫的,是个研究生就以为自己了不起了,狐假虎威,拿着鸡毛当令箭使。再说我本来就没打算过的,下学期补考就是了,那时候没丫的研究生监考,题目也不难,随便写点东西上去就会过的。”后来成绩出来了,填了四个选择题答案的他打了四十多分,那时他还是有点后悔了,说:“当初要是回来把填空题答案填上说不定就过了,谁知道老师给分给得这么大方。”

    郭磊刚补考完去年的两门课,英语四六级考试就接着来了。还是大二的时候,我们在考试之前见面会问:“四级过了没?六级过了没?”现在大三下学期了,我们见到还没过四级的是这么问的:“这次你买了没?”

    “买了。”

    “多少钱?”

    “两百。”

    “那价钱是贵了点,可能质量有保证吧。”

    我们见到过了四级的就会问:“六级还打算考吗?”

    “当然,考六级便宜,比考计算机等级考试便宜。”

    郭磊上午考完的四级他回来说:“妈的,这次又不行了,发答案的人发慢了,我答案还没抄完,就要交试卷和答题纸了。”我们安慰他说:“没关系的,你最后没填的都是单项选择题吧,那没多少分的。说不定前面全对了呢,那不是就有五六百分了。”下午,我、刘彦超和杜永康去考六级,考得头晕脑胀,一点感觉都没有,也不敢有。我一直不知道自己学了这么多年英语是越学越好,还是越学越差了。以前高中的时候考试完英语感觉好的话成绩就会好,现在感觉好的话成绩一定不好,这是我多次考试失利后总结出来的经验教训。当然,我感觉不好的时候成绩也肯定不好。这说明不是我的感觉出问题了,而是我的英语出问题了。

    晚上,杨依打来电话,她问我六级考得怎么样,还说过两天有空,她准备来南大玩,问我是不是欢迎。我几乎忘记了自己是今天考的英语六级,连说考得好,还兴奋地说你来我怎么能不欢迎呢?是不是要我雇一批小学生来列队欢迎,大喊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才算欢迎呀。杨依说:“那我后天就过来了啊,到了你们学校再给你打电话,小学生就不必了啦。但是你一定要出来接我呀。”后来我们又聊了什么我都忘了,因为那时我的头脑里在思考这样一个问题:那天我得怎么准备准备呢?我既要让她玩得开心,又能在适当的时候向她表白而不被拒绝。挂了电话我依然很兴奋,郭磊问我:“是不是杨依要来了?看把你乐成这样。”我说:“是啊,给我出点主意,我该带她去哪里玩呢?”郭磊笑着说:“从前有两只熊去河里捕鱼,一只熊说捕到鱼要烤着吃香,一只熊说要煮着吃甜,结果鱼还没开始捕两只熊就打起来了。现在只有一只熊还出现这样的问题。”

    第二天早晨八点,班长来寝室里通知我们说:“昨天晚上接到紧急通知,我们将作为第一批去实习的学生,今天晚上出发。火车票学院里联系好了,到时候交钱就行。一个小时之后在学院礼堂里开动员大会,一个都不能少。”我只好打电话告诉杨依说刚才接到通知,今天晚上就要出发去实习了,以后有时间再来南大玩吧。杨依说:“好啊,实习应该蛮好玩的,真羡慕你们。”一种失望的感觉笼罩着我,我倒希望杨依不是说好啊,而是对不能见面表示遗憾,可是她没有。刘彦超拍拍我的肩膀说:“没事了,机会以后有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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