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调曲·白头吟
卓文君
皑如山上雪,蛟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
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竹竿何袅袅,鱼尾何徙徙。
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据传说,司马相如发迹后,渐渐耽于逸乐、日日周旋在脂粉堆里,直至欲纳茂陵女子为妾。卓文君忍无可忍,因之作了这首《白头吟》,呈递相如。随诗并附书曰:“春华竞芳,五色凌素,琴尚在御,而新声代故!锦水有鸳,汉宫有水,彼物而新,嗟世之人兮,瞀于淫而不悟!朱弦断,明镜缺,朝露晞,芳时歇,白头吟,伤离别,努力加餐勿念妾,锦水汤汤,与君长诀!”
据传司马相如阅毕这一诗一书后,忆及当年恩爱,遂绝纳妾之念,夫妇和好如初。
我和宣蕊相依为命般地背靠在一起,她依旧是吸烟,贪婪地吸,我眼睛直直地看着窗上随风飘荡的风铃。两个人都在发呆。
好久,宣蕊突然说:老子从来没问过你过去的事情吧?
我小声说:是。之后说:好象我也从来没问过你的。
宣蕊笑了一下,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女人不能怀旧,一怀旧就老了。
我努力地仰起头,伸了个长长的懒腰:那我们就不怀旧吧。
宣蕊抓了块薯片填到嘴里,然后拍拍手拉过她的背包,从里面掏出几张纸,一边喀嚓喀嚓地嚼薯片一边含混不清地说:刚才去单位,四平给老子的材料,说是个民营企业家,明天上午去采访。
我说:又是软广告吧?不知道放了他多少血。
宣蕊笑:不是,是刚评上十大杰出青年的,有内容,说不定上半年的评奖指标就靠他这个访谈,老子得上点心,眼看6月份到了,四平又该天天撵着要东西了,不象你个龟孙,吃白饭,都不需要这个考核。
我也笑:你以为每月比我多拿300块没代价的?不过你也可以了,哪次不是熬个通宵就对付上去了?要说你的运气就是好,一连3次都递到省里,战绩不凡呢。
宣蕊不以为然地说:运气?老子最不相信的就是这个,那叫实力知道嘛?老子从来都是把那群专家的心理揣摩透了,要大的政策背景,要小的民生疾苦,要故事性,要引导性,要升华,要引申……哪个象老子这么用心过?老子不得奖,天地良心都说不过去。
那几页纸是传真过来的,宣蕊骂:妈妈的,看看这小子怎么自吹自擂的,一般这种从对方内部发过来的东西,简直没法看,一看鸡皮疙瘩长一身。
悉索的纸响中,我想着卓文君凄惨的那首诗,忍不住苦笑了一声。
这时,宣蕊突然哈哈大笑,笑得趴在地毯上,吊带裙的带子都掉了下来。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宣蕊朝我抖纸,眼泪都笑出来了:哈哈,笑死老子了……
我把传真纸拿过来,只见上面有几行很简单的介绍,中规中矩,没有什么可笑的,我问她:笑什么呢?
宣蕊啪啪地拿指头打纸:哈哈,这人叫田中基,哈哈,田中基,田鸡……
我也被她逗乐了:还没采访呢,你就有了这心理,会笑场哦。
宣蕊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哈哈,妈的,不知戴眼镜不戴,戴了的话就是四眼田鸡啦……
四平颇不放心地看着摇晃着身体的宣蕊说:新闻中心几个老记者下基层去了,你是第一次做经济方面的人物大访谈,而且是没有即定主题的,你千万要……
宣蕊把脸凑过去,嘿嘿地笑:要不,您给贴个纸条我好记着?
四平没话可说了,转头对孙可慧说:可慧,你跟着宣蕊去学习学习。
哎。孙可慧清亮地应了一嗓子。她今天穿着白衬衫、格子裙,身材怎么看怎么象刚从高中升大学的毛丫头,不过一张脸倒是完全成熟的女人样,一次闲聊时,宣蕊和我说那是一脸的风尘。我说人家还是孩子,你别乱说。宣蕊扫了我一眼,加重语气说:这丫头早晚是妖精里的极品,要是遇到个好男人,说不定直接升格为仙女。
宣蕊开车很稳,这点很难想象,她开车时身子前倾得厉害,几乎眼睛都要贴在玻璃上的感觉,她考驾照考得很早,在大多数人还没意识到会这个有什么用时,她已经拿到了。
抓紧一切机会充实自己。宣蕊的口号直接而鲜明。
我没什么事做,就也和她们两个一起去了。
宣蕊说:去看看田鸡。
孙可慧不明就里:什么田鸡?
我和宣蕊笑得前仰后合。
从非常简洁明了的资料上看,这个田中基是个毫无疑问的青年才俊,30出头,事业顺达,年轻有为,还顶着一个博士头衔,居然还是和经济毫无关系的历史方面的,名字太罗嗦,没记住,好象是主攻唐宋史方面的。
资料里对一般企业家都会大肆宣传的如何创业艰难,如何抓住机遇之类的内容丝毫没有涉及,反倒是罗列了一大堆他独立完成或者是参与创作的书本论文的名字。
我颇感佩服地说:儒商啊。
宣蕊斜着眼睛说:要么果然是个谦谦君子,要么是个华而不实吃软饭的。
我笑:太武断了吧?
宣蕊冷笑:嘿嘿,对于男人这种低级动物,老子比你有发言资格。
田中基31岁,个子很高,没戴眼睛,理着被称做it平头的干净发型,整个人看起来果然儒雅文气,说话的声音有点糯,思维很快,叙述很有逻辑,但对回答问题之外的东西,从不涉及。
孙可慧头不抬眼不睁地埋头记录,宣蕊除了发问之外,一直用简直是带着挑衅的目光打量着田中基——她那种冷得浸到骨子里的目光曾经让无数男人不知死活地想研究这个神秘的女人,然后基本都冻死在里面。
田中基居然没有一次躲闪开目光,而且他还有时间偶尔看看我或者孙可慧,这种绝对不冷落在场任何一个人而又不显得造作的眼神,让我对他的印象格外的好。
当然,大多数时候,他那双目光柔和的眼睛都盯着宣蕊。
我突然觉得他和宣蕊很般配。
这时宣蕊问了个问题:你是如何看待工作与家庭的关系的?
田中基一愣,然后笑了:我父母远在江苏,孤家寡人,谈何看待?
这个问题让我在刹那间肯定了刚才的想法:宣蕊啊,说不定这就是你的真命天子啊,如此博学又平和的钻石王老五,不抓住可惜了啊。
宣蕊合上采访本,关了采访机,脸上依然是深不可测的冷漠:差不多了,田董再会。
田中基微笑着说:不知三位可否赏脸,吃个便饭。
正是午饭时间,这样的邀请没理由不接受,谁知宣蕊看也不看他:要赶回去剪带子,下次吧。
开车回去的路上,我说:他人不错哦。
宣蕊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后视镜:他在说谎。
我和孙可慧惊诧地互相对望一眼:什么说谎?
宣蕊的脸上带着嘲讽的微笑:他手指上婚戒的印子清清楚楚,而且,他办公桌上有一个很不协调的空白处,大小,刚好够一个相框,他却告诉我们,他孤家寡人。
也许,离婚了?我猜测说。
宣蕊满脸不屑:在我们到之前刚离婚?那相框分明是我们到之前才拿开的,不然,文件之类的东西早就填充过去了,怎么会留那么明显的空白?
我依然试图去除宣蕊的想法:他有骗我们的必要吗?
宣蕊无声地笑了:只要是女人,就看看有没有机会,这种人,老子遇到过。
车子骤然加速,车内一片安静。
宣蕊的《历史博士的经济天空》的访谈还是成功的,林台长以专业的眼光肯定了这篇专访,同时把样稿和样带送到省里一个熟识的专家那里,看是不是能挖出更深层的东西。
那个田中基一直没有打宣蕊的电话,这让他在她心中的印象稍微好了那么一点。
宣蕊在电话里勾引我:来嘛,你要是过来,今天老子把箱底的东西都告诉给你,你不是很想了解老子这种妖精嘛?
我泡在浴缸里,没好气地说:不去,只要我想平心静气地泡个澡,你就找点事给我,今天老子哪里都不去。
宣蕊嘿嘿地笑:不来可惜哦,老子这里有大把大把的帅哥,你过来就分你两个。
我恶狠狠地说:不啦,都给你自己留着吧。
宣蕊说:有个长得特别象刘德华。
我没了底气,一叠声地问:真的真的?
宣蕊拿她家的马桶发誓:真的真的,尤其是鼻子……哎呀……
我迷刘德华迷得没心没肺,评价一个男人是否英俊是否有气质的唯一标准,就是看他和刘德华之间有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我哗啦一声从浴缸里站起来,兴奋得语无伦次:把他给我看住,马上就到。
结果我带着一身的kenzo味道赶到叫做鱼的咖啡厅最里面的包厢时,宣蕊正一脸天真地吊在秋千上晃悠,手里抱着一大瓶可乐,除了她,连个鬼影都没有。
我火大了:妈的,宣蕊,你不是第一次骗我了。
宣蕊笑:嘿嘿,谁让你老上当?就这一招老子百用百灵,低级色女狼。
我无语,狠狠坐下说:今天我要喝极品蓝山,要换杯,续杯的不要。
宣蕊眯着眼睛看我:好嘛,随便哦,反正你请客。
我叫:好啊,我请客,你掏钱。
宣蕊眼睛眯得更细了:好啊,你请客,我掏钱,掏谁钱?掏你钱。
我把包扔在旁边说:大半夜的叫我出来干什么?
宣蕊看看手机,说:第一,这个不是大半夜,才11点,绚烂迷人的夜生活刚刚开始;第二,老子没叫你,是骗你,性质截然不同;第三,一定要干什么才能找你?你看这么迷人的夜晚……
我看着宣蕊,知道她又有问题了,一遇到上心的男人她就讲一些不可理喻的逻辑,扯一堆不着边际的东西,我问她:谁?哪个?干什么的?
她嘿嘿地笑,一脸暧昧:很难遇到的哦。
我恼了:大半夜拉我起来就为了炫耀你的战利品哦?我可是还单身呢。
宣蕊说:要不要让给你一晚上?相当不错哦。
我反对。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扭头看。
从外面进来的,居然是——汤宁。
汤宁说:男人和牙刷是一个道理,再好的朋友也不能换着用。
他到底是把宣蕊给追到了?这么短的几天时间,未免太夸张了吧?
我口齿有点不伶俐了,问宣蕊:他啊?
宣蕊坐在秋千上直眉瞪眼地看着汤宁,脸上看不出高兴不高兴,嘴一扁:日,怎么摸到这儿来的?阴魂不散哈!
汤宁微微笑了笑,示意我往里坐坐,然后和我坐在一个秋千上,他看宣蕊:和几个朋友在外边,刚好看到郭盈进来,来打个招呼。他很大气地说完这句话,然后脸就红了。
我一时摸不清楚这两个人是怎么个意思,考虑是不是应该识相点拎包走人。我的手刚碰到包,宣蕊一个**裸的威胁眼神过来。我立刻明白她说的那个男人不是汤宁。
三个人都不说话,挺尴尬。其实是我一个人没事可做,挺尴尬,宣蕊抱着可乐瓶子喝得舒服,汤宁吧嗒吧嗒地玩他的仿古zippo,忙着低头脸红。
正沉默着,突然拉门哗啦一声又被拉开了,一个脸白白的男人走进来笑:哈,郭盈。我一看认识,原来是晚报社的杜编辑,就笑着和他打了个招呼。他自己在那里说得热闹:汤宁说有电台的朋友,我估计这么晚出来晃的肯定是你们频道的,单身小年轻,现在这时候刚好是约会休闲两相宜,没想到是你,前些天那个基层回访的稿子我今天还和同事研究呢,不错不错。他眼睛一扫看到宣蕊,惊为天人:哟哟哟,电视台的吧?
我知道宣蕊平生最腻歪的就是话多和爱大惊小怪的男人,眼见她确实脸上有那么点不耐烦的意思,赶紧说:这是我同事宣蕊,外采记者。
宣蕊?杜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拍着脑门说:哦哦哦,知道知道,你们电台最有人气的记者嘛,文字我看过,犀利,简练,你好你好。说着说着,就把他那双热情洋溢的手伸了过来。
宣蕊坐在那儿没动,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显得特无辜:这人谁呀?
杜编一双手伸也不是,收也不是,我急忙打圆场:怪我,忘了介绍了,这是晚报社社会版块的杜编辑,杜一风。
哦。宣蕊眼神更无辜了,也挺郑重地和他握手:哦哦哦,知道知道,晚报社最有人气的编辑嘛。说完就先笑了。
杜编本来挺尴尬的,可一看到宣蕊笑得和朵花似的,也跟着笑了,连她话里的揶揄都没听出来。
杜编转向汤宁说:就差你了,小孙走了,打双扣缺手。
宣蕊嘿嘿地笑:你们在咖啡厅里打双扣,挺有情调啊。
话里不动声色的挖苦让我差点冒汗,心想:宣蕊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和吃火药似的,一点情面不讲。好在杜编在听话听音这方面特别象小孩,真正的纯真无邪,还真是没听出来,他问宣蕊:宣小姐不过去玩一会儿?
宣蕊在玻璃桌上支着胳膊,两只手无比柔弱地握在一起,然后很轻柔很委屈地说:杜编辑,我刚打算和汤宁去开房间呢,你看,多不巧,那算了,你们打牌,汤宁,我们改下次吧。说完,还没等我们三个反应过来,她已经抓起包就一阵风一样地飘出包间。
宣蕊放人鸽子的本事绝对是一等一的,她有本事在任何场合任何时间以任何理由合情合理地放人家鸽子,但通常都会有个人帮她善后,帮她应付,这点非常之奇怪。加上我时常会成为这个帮她善后的人,对她的这个特异功能我就开始留心了。
但是思前想后,我都觉得每次成为这个帮她的人时,基本都是无法拒绝她的。换句话说,她总是给人一种除了你就没人能帮上她的感觉,再怎么样都无法推辞,只能赴汤蹈火。
我一个和她同龄同性的女人都只能这样,那些男人再怎么神魂颠倒我也就不奇怪了。
宣蕊特别喜欢穿我那件粉红色半透明的蕾丝睡衣,时常半夜敲门,到我那里要东西吃找床睡,吃东西和睡觉中间的时间就是拿我的植物香皂洗澡、穿着我的睡衣展示她凸凹有致的魔鬼身材。
有次一边给她煮面我一边唠叨:你在外面鬼混完了就到我这里过夜,半夜饥叫,不让我睡觉,你就不能睡到天亮再上班去?吃的东西宾馆又不是没有。
宣蕊小老鼠一样嚼我准备下到面里去的胡萝卜,挺坚决地说:老子才不呢。
我说:你找的男人基本都青春年少,估计没什么打呼噜说梦话的臭毛病,再说了,就我的了解,你一睡觉就和猪差不多,什么都听不见,以后你干脆就外面睡得了。
宣蕊说:老子和喜欢的男人只上床,睡觉是爱上了才有的事。
这句话哄地一声震得我耳朵发麻,我不敢相信地扭过头去看宣蕊:宣蕊?
我发誓,那一刹那我看到她眼睛深处有什么东西飞快地闪过,虽然只有一刹那,但那东西我看得清清楚楚。那真的是非常纯洁的认真。非常的纯洁。
宣蕊舒了舒筋骨,嬉皮笑脸地说:看什么看?不认识老子嗖?
那天的面煮得有点烂,宣蕊一边吃一边指责我的漫不经心。
她说:生菜块太大,胡萝卜放得太早,汤少了,盐多了……想虐待老子哦?下次注意哈。
我听她嘀嘀咕咕,忍不住问她:宣蕊,你爱过吗?
宣蕊神情专注、淅沥胡噜地吃面,然后把碗一扔:龟儿洗碗,老子悃了,睡觉。
周四我有早班,5点多天刚泛白就出门打车,街上晨练的人很多,老头老太占了大多数,我看到一个老头一边跑一边板着脸呵斥后面的老太:快跑,不跑阎王抓你后腿。他的口气就象在呵斥一个不懂事情的孩子,那老太挺委屈地说:跑不动了。老头转过身连说带骂、连拉带拽。
我的眼泪突然就下来了,然后蹲在路边抽噎起来。
看看时间实在是来不及了,我才抹了泪打车,在车上,一边看一天的工作安排一边伤感,不过等到到单位下车时,我已经恢复正常。
电梯上升时,我突然想到了卓文君,想到了当初她的风光无限和后来的人老珠黄,想到了让她憔悴心碎的司马相如。这么一想,不知道为什么,一个解不开的结反倒释然了。
宣蕊说我是慈母形的妖精,她说对了一半。我不是妖精,但我母性十足。
什么东西过了都不行。
电梯门打开,我狠狠地小声骂了句宣蕊式脏话:日你妈妈的。瞬间心情舒畅,精力充沛。
成都对爱吃东西的人来说,永远是天堂。
成都对爱找爱情或者**的人来说,更是天堂。
我想我要是心情再抑郁,就去成都逛逛,那里终日日来日去的环境,也比较适合舒展心情。妈的,原来怎么没发现,骂人这么痛快。
办公室门开着,我纳闷地进去,发现宣蕊居然正神情肃然地坐在电脑前噼里啪啦地打字,手指翻飞成一团花。我义正词严地骂:前天你拍屁股走人,害我在那里尴尬,宣蕊你真是没异性也没人性。
宣蕊心情很好地嘿嘿笑:那老子给你说对不起哈,下次老子一定不拍屁股,直接走人。
我一边翻值班日志签字一边说:今天这么早来干什么?
宣蕊给了我个媚眼又给了我个飞吻:亲爱的,昨天下午四平打电话过来,老子的那个专访要从省里直接送北京去啦。
我乐了:这次不请客说不过去了吧?
宣蕊说:还没到请客的份上,四平让老子重新编排一下,把杭州湾跨海大桥的建设与民营经济发展的大主题联系联系,拿奖准头能更大。
这么一说,我忍不住说:又要去补充采访那个田鸡了是吧?宣蕊,不是我事儿妈,我是觉得他和你是真合适,从外形到内在……
宣蕊全神贯注地打字:姓田的给你什么好处了?这么卖力。
我说:那我就不明白了,他哪里配不上大小姐你?我怎么觉得他比你勾搭上的那些小毛孩子优秀得多呢?
宣蕊答:有主的东西老子不碰,偷人这种下作事,老子不干。
半夜我醒过来想上趟厕所,却发现再次赖在我家的宣蕊却不在床上,我揉着眼睛东看西看,看到阳台的门虚掩着,我爬起来,睡眼惺忪地走过去,却看见宣蕊正躺在我晒太阳看小说的躺椅上吸烟,修长的腿蜷起来,露着她白色的内裤。
我看着她打哈欠:大半夜你不睡啊?明天你还要去补充采访,可睡不成懒觉。
宣蕊笑着把腿放下来,交叉在身体前面,斜着眼睛看外面:月亮真圆。
银白色的月光水一样柔曼,我转脸探出头去看月亮:是倒是是,不过你什么时候变酸了?
宣蕊笑而不语,用力地吸了一口烟,那火星明灭了一下,异常妖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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