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五代时,词人韦庄卜居四川,娶了一个娇媚多姿、能歌善舞的少女,名叫缘姬。韦庄填词,缘姬歌舞,丝竹后堂,其乐无穷。
前蜀主王建知道以后,假托请缘姬教内廷宫妃歌舞为名,把缘姬骗入宫中,强占为己有。
韦庄失去缘姬后,终日怏怏不乐,填了一首《小重山》词,表述相思之苦:一闭昭阳春又春,夜寒宫漏永,梦君恩。卧思陈事暗**,罗衣湿,红袖有啼痕。歌吹隔黄昏,绕庭芳草绿,倚长门,万般惆怅向谁论?凝情立,宫殿欲黄昏。
缘姬听到以后,悲伤逾恒,绝食而死。
宣蕊大摇其头:看看,看看,这就是男人,自己无法为爱情奉献什么,就唧唧歪歪地弄出一大堆道理或是抒情来,让你自己了断自己、自己没办法原谅自己,就算脸皮厚点、求生欲旺盛点你活了下来,从此也得承受着内心的折磨、良心的谴责,从而生不如死。
面前的话梅在迅速减少,我的疑问在不断增多。于是我忍不住开口说:宣蕊,我怎么觉得你女权主义最近一直在膨胀?对男人的看法是不是太偏激一点了?要知道,今天齐飞和小春可是都在啊。
宣蕊嘿嘿地笑:你把他们当男人哦?
我想了想,也嘿嘿笑了:没有。
小春捶了宣蕊一下,装成一副羞涩的模样,顺便还扭了扭身子,拖着长声说:讨厌啦讨厌啦,你们两个讨厌啦。说完,不动声色地继续吃话梅。
我和宣蕊见怪不怪,孙可慧已经途经齐飞的膝盖,笑得一头栽到桌子底下去了。
齐飞吓了一跳,磁性十足的声音骤然间爆发:不是吧?你。
电台和电视台一样,永远是个不缺乏女人尤其美女的地方,但唯一不同的是,电台的男人尤其是帅哥资源相对匮乏,所以齐飞和小春两个帅哥能同时存在于我们办公室,不能说不是我们的福气。虽然大家是好姐妹、好兄弟,不会在感情上对他们垂涎三尺,但他们收到的花我们也分瓶闻香,他们收到的玩具工艺品我们也连搂带抱,就连零食饮料也统统充公来米西米西,受人滴水之恩,尚当涌泉相报,何况是如此享受?
坦白的说,小春和齐飞与大多数电台的男主持相比,几乎是没有女性化倾向的,既不会没事拿着带卡通人物的杯子满世界发嗲,也不会对着镜子大惊小怪地说哎呀最近紫外线太厉害了,不过他们同样是细高挑的身材,肤色白皙,穿紧身的裤子或着布满口袋的休闲裤,手机上贴满内容最新的自制大头贴。
齐飞人显得傲气,脸上多半时候没什么表情,但接触时间久了,还是觉得为人实在,讲究朋友义气,而小春则是一脸诚实,其实小的作弄人也好,大的对台里的意思抗旨不遵也好,多数时候是他的主意,然后由宣蕊或者齐飞前往执行,在他自己来说,没任何损失和付出就能实现自己的想法——毕竟,宣蕊和齐飞这两个人,任是台里哪个领导也要多给几分面子。
另一个男人——王林则很少在办公室,即使在,也不大和我们几个人参合在一起,最多拿点吃的就自己坐在那边看书,有时听我们聊什么他也感兴趣的话题了,他才会眉头皱着抬起头来,插一两句话。
他在的唯一的好处就是商家提供一些优惠券、贵宾卡时,能保证我们第一时间并且是大批量地拿到,不过这也是有来有往的,台里组织的一些大型演出,只要不是纯粹商业性质的,他总能从齐飞那里拿到几张或者十几张演出的票子,不过这些票子他从来不是为自己或者为朋友拿的,而是交给电台大大小小的广告客户,当然,顺序是从大到小。在这点上来说,王林是我们中间真正为集体利益着想、每一步都是塌实地为工作铺路的典型,与我和宣蕊之流不可同日而语。这点也是在这样一个办公室里,每个人都不会轻视只有初中学历的他的原因。
几个人正在胡扯着,四平突然一脸严肃地走进来,说:十五分钟以后到会议室开会。遇到一些重大事件时,她从不离手的黑色文件夹此刻正在她的手中。
孙可慧没经历过类似情况,有些疑惑地问:今天星期三,又不是机器停检,开什么会啊?
小春揉了揉她的头说:小毛丫头,让开会就开会,多什么嘴,拿上工作日记。
不能不说,和声色并茂的电视媒体相比,广播电台正逐渐由数十年前的近似垄断的地位走向低谷,走向弱势。节目的单一化和雷同化,再加上本身播出形式的局限性,使广告大批量地流向电视台、报刊杂志,甚至是新兴的网络载体,而自从广电集团成立之后,这种差距就更加的明朗化、突出化。
绿城2004年年初的统计结果显示,03年绿城电视台的广告收入为2亿8千万,而绿城广播电台的广告收入不过是9千5百万,只比电视台的零头多出了一点,这在广电集团成立之前是不曾有过的明显差距。
按理说,两家媒体合并之后,广告业务都由集团的广告中心负责,本着手心手背都是肉的原则,也应该是不偏不向的,但问题是,你把手翻来翻去地看看,肉是肉,可一样厚吗?
作为一个集团下属的两家媒体,主要的矛盾就在于,电视台价格和电台价格相差不多时,商家是更倾向于电视广告的,毕竟是声情并茂,而且覆盖率和受众的购买力都明显优于电台传播。
但电台依然不会被代替的原因非常简单,它的灵活性和及时性实在是强于电视媒体,在一些重大新闻尤其是地方性重大新闻面前,再灵活前卫的电视台也不敢贸然采取电视直播的方式,新闻需要剪辑、画面需要编辑、内容需要审批,而电台则可以在有关领导现场批示后随时开始直播,只要大方向不出问题,允许不完美,而这种不完美,恰恰是新闻最需要的简洁和真实。
商家依然选择电台的原因也很简单,一些活动宣传可以随时插入随时撤换,内容也可以在买断时间内随时变更,电视台谁给你重新制作啊,那需要多大的人力物力,所以一些不是长期投入的广告,首选依然是电台。
在媒体传播上,电台输给电视台是不争的事实,但这也就促使了电台的上上下下在对待突发事件时,往往比电视台反应更为快速、挖掘更为深入。每逢新闻事件,比电视台快,甚至比晚报快报快,就成了我们的目标。
为什么要听你?不是为了听你的广告,是因为音乐你好听,新闻你快。
用四平一贯很爱用的一句话:遇到事件,只要你做这行,第一反应就应该是马上给主管编辑或者资深记者打电话,看是否有新闻价值,如果有,马上请示部门领导,进行现场报道。
每行都有每行的职业病,我们部门的人经常遇到的条件反射就是在某某地一遇到堵车、撞车,马上掏出手机想打值班热线,手里的数码录音笔也准备开始工作,之后才猛然醒悟是在千里之外甚至万里之外。
但尽管出门在外,几乎每个做采访的人都不会忘记带自己的几件宝:手机不能少,录音笔准备好,记者证先掏。上至地方政策举措,下到市井新闻故事,只要看起来听起来有价值,一概不许有漏网之鱼。
导致这样要求的原因是前年夏天,绿城一起导致12人受伤3人死亡的重大公交事故率先被省城水城电台驻绿城记者站的记者第一时间报道,绿城电台居然是值班人员在水城的电台听到之后,才知道本地发生这样的恶**通事故。等到派出记者时,现场基本清理完毕,交通早已恢复正常。第一手的声音资料是一个老记者从水城的同学那里拷贝过来的。
业务出身的林台长痛心疾首地在新闻中心的会议上批评和自我批评,那时我和宣蕊还是实习生的身份,由于都是非新闻专业毕业,所以第一次听到新闻敏感和新闻良知这样的词语。
当时的感觉很震撼,也很触动内心,只可惜林台长这样优秀的新闻人只给我们主持过一次这样的业务研讨会,否则我和宣蕊两个很可能就不是现在这样做完自己的事就得过且过地过日子了。
我是做编辑,给新闻稿件按照轻重缓急排排顺序,修改一下在节目中根本体现不出来的标点符号,在一些模糊词句上斟酌一下,然后就可以直接给主持人或者播音员了,觉得不适合发的稿子也是拿给主任去看,不敢贸然扣发,所以也不存在什么职业良知啊职业道德啊之类的问题,
宣蕊则不同,她做的是外采,而且灵性够、悟性高,也就做了满天飞的记者。
和报社杂志社一样,电台的编辑记者也是按行业按部门划分很详细的,重要部门多几个记者,其他方面少几个记者,各司其职,各管一片,发生漏报误报很容易追究到人,跑不出新闻一样清查到户。满天飞的记者不一样,可以跨行跨业,不过看起来可寻找的新闻线索很多,其实却很难,因为你必须确保不和已经主抓这个行业的记者撞车,人家蹲点蹲出来的新闻你凭什么说拿去就拿去?所以往往要比那些记者投入更大的心血和精力。这也就意味着你的新闻嗅觉要更灵敏,要比其他的记者更会深入。
深入意味着什么?一年365天,不可能每天碰到的都是好事光彩事,有时挖着挖着就挖出一些连你自己都没想到的东西。宣蕊说:妈妈的,要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也就算了,偏偏是粘在手上的烫山芋,扔了对不起良心,不扔可能又自身难保。
这样的事几乎哪个做新闻采访的人都遇到过,但坦率地说,并不是哪个人事后都能拍拍胸脯说对得起记者这两个字。至少我认识的几个老记者都有不肯深入或者在别人讲情之后不能深入的情况。
听过林台长的讲话后,当时宣蕊说她要永远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后来就发生了那件让宣蕊灰心丧气的往事。
这件事并没有使宣蕊丧失职业良心,但却使她再不愿意面对需要拷问职业良心的情况。
说起来情况并不复杂,在去年春节前,也就是2003年1月份的时候,由于绿城重点市政工程之一的绿水广场和周边的4个过街隧道都面临最后完工,为了抢在春节前完工,建筑工人加班加点到几乎24小时不眠不休,一个民工疲惫到极点,休息时蹲在施工围墙外的马路边抽烟,结果被一辆飞驰的小车当场撞成重伤,后来不治身亡。
本来相比于众多交通事故,这只是司空见惯的一桩。这话说起来残忍,但事实如此。连环撞车事故时有发生的时候,只有一人死伤的事故是很可能被马上处理的。
后来很偶然的情况下,宣蕊从处理现场的交警嘴里得知,那车主颇有来头,而民工的死亡,居然是由于肇事者拖延送救时间。她莫名愤怒,也不敢相信,径直到第四医院脑外科采访,由于那天很多民工来医院,主治医师对当时的情况记得很清楚,他不断惋惜地说:只要早到5分钟啊。
宣蕊把采访到的素材交给四平,四平说会考虑会研究。结果第二天没了下文。
宣蕊去追问,四平却意味深长地说:我们要注意影响。
宣蕊不顾自己转正没多久的身份,质问四平:有什么影响?会有什么影响?能有多大的影响?
四平说:他的出事到底是因为车撞到他的还是他太累了自己栽过去撞到车的,这已经很难鉴定,当时几乎没在场的证人。
宣蕊大怒:在场有十几个民工,再加上从高空看过去的民工,我能给你找到20个证人,他们不是人吗?
四平又点了一句:这个民工出事是因为市政建设加班加点,再加上春节快到了,你不要和大环境不协调,你要讲职业素质。看宣蕊又要说话,四平补充说:你从事的职业是新闻监督,不是新闻执行。
这句话让宣蕊顿时没了言语,但那天,是她最后一次和我提职业良心这四个字。
在鼓楼的“享”酒吧里,宣蕊一脸愤恨:妈妈的,职业素质,有了职业素质就可以不要职业良心,老子看着那么多拿老子当青天大老爷一样的民工又帮不了忙,要职业素质有屁用?一条人命啊,够不上新闻,是不是?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那时,我们刚从走入新闻行业的自豪感中脱离出来,直接面临的,就是有权监督而无力执行的尴尬而痛苦的局面。
宣蕊喝多了,酒醒之后,她脑子里爱情那根弦就搭错了,她从一个单纯的社会经验妖精,蜕变成一个嬉笑人生调侃爱情的全能妖精。
段位很高,疯狂而冷酷。
四平一脸严肃地坐在会议室的长桌前,看了看包括我们几个在内的所有采编播人员,问:3月12日到17日,谁接了有贝商城、有贝迪吧和有贝咖啡厅的开业场子?
所谓接场子,就是主持商业活动。主持公开场所的商业活动,尤其是有偿商业活动,在主持人圈子里是很司空见惯的事情,每个月收入和写字楼白领相差不多的主持人多数靠这个来成为跟随甚至引领时尚的活跃一族,按照入行年数、主持水平和知名度分为不同档次,差别很大,既有每小时千元算的,也有每场500起的,甚至有个别的还会挑剔演出场所和活动时间,不屑于接那些和自己本身水平相差太多的小场子,属于只有朋友介绍才会请得动的小腕儿。
但这也一向是行业规矩所禁止的,电台电视台主持人尤其是新闻节目主持人不允许随便接商业演出和商业活动,这是明文规定必须禁止的。除非特殊情况由台里批准,比如一些广告客户或者关系单位的活动。
即使是这样,依然有人明里暗里在接,只不过很多时候,台里碍于人员收入或者其他原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谁都知道,一旦追查,这是一条绝对的高压线。所以大家在接的时候,往往会问清所在场所,不太会接市中心或者某个大广场上的活动。
显然,这个有贝系列并不属于台里会睁只眼闭只眼的。
事实如此,人家商家请你外出,多半并不了解你的主持水平,不过因为你是某某台某某栏目的主持人而已,那么你的外出就不是私人的,而是靠着单位的牌子的,一旦亮出来造成不好的影响,台里几乎是脱不了干系的。
难道,这个有贝系列有什么问题?
大家面面相觑,但没人说话。不过我清楚地记得是宣蕊接的活,三场五千块,部分还是我陪她消费的呢。
四平提高嗓门:我再说一次,谁接了这三个开业活动?
依然没人说话。我有点担心地看看她,她还是笑嘻嘻的,看不出一点慌乱。
四平挨个看脸,看到宣蕊时停了好一会儿,看她一副没心没肺、事不关己的样子,不甘心地说:人家告状电话打到台长办公室,说就是我们电台的人,主持了这个扰民的不合格的系列商城的开业活动,林台长很生气,到底是谁,赶快承认。
宣蕊笑嘻嘻地说:是啊是啊,人家商城有问题,当然是因为主持人做了虚假广告才产生的,肯定要追查到底,主任你一定要查,不过你别看我,我不是主持人不是嘛?
一句话噎得四平没了气焰。
我也看出来了,四平哪里是不知道是谁,而是根本就知道是宣蕊,只不过想借机打击一下宣蕊素来的狂妄而已,可宣蕊的话也很明白:我不是主持人,我是记者,没规定记者不可以外出主持商业活动不是吗?那我犯哪条了?说不定四平多心的话,还会觉得宣蕊有警告她别多管闲事的意思。
本身就只是想吓唬一下宣蕊的四平可能又联想到廖局了,也就不再多说,马马乎乎地强调了一下新闻从业人员的职业纪律,并宣布下周二重点学习采编人员工作道德守则,之后,草草散场。
回到办公室,不明就里的孙可慧莫名其妙地说:怎么查着查着就不查了呢?主任怎么回事?
宣蕊大笑,飞扬跋扈地媚眼乱飞:这是无头公案,越查越乱。
齐飞关了办公室的门,很认真地看了宣蕊一眼:你不要这样和四平作对。
宣蕊笑得顿时有点恶狠狠:我和她作对?哪次不是她追着抓我把柄?可惜段位太低,抓也抓不到。
我也觉得宣蕊做的很解气,台里除了林台长,还真的没有能象宣蕊这样,不动声色就能把四平给制住的。
小春这次居然没有一句刻薄话,他在坐下时对宣蕊说:宣蕊,今天你不应该和四平这样的。
宣蕊有些不解,却笑着没问,这时,她手机响了,她拿起来听了听,稍微有点嗲嗲地说:那好嘛,晚上你在垭口餐厅等我,吃过饭我们一起去喝茶。挂了电话,她冲我一个媚眼:晚上有空嘛?和老子一起去泡帅哥。
我问她:哪个哦?我认识不?
宣蕊眉目间又透着妖妖调调:晚报那个新毕业的小帅哥嘛。
我感叹着说:才两天就沉不住气打电话给你,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帅哥。
小春探头问了个和我当初一样的问题:成年了吗?
宣蕊笑骂着说:日,把老子当成什么样的人了……不过他是挺小,你没发觉老子和他讲电话都不吐脏字嘛。转眼看到孙可慧皱起来的眉头,继续笑骂:小丫头装什么纯情,和老子出去逛逛,三天就把你这纯情的奶味给去掉。
孙可慧还没言语,齐飞接上一句:得了,狐狸奶奶,你饶了这小丫头吧,别把人家的初恋奉献给你那不知名的情人。
宣蕊嘿嘿地说:总比奉献给你强吧?黄鼠狼奶奶。
我说:晚上我约了个编辑谈稿子,倒也是晚报的,不过就不和你参合了。
宣蕊半信半疑地看着我:老子总觉得你最近不太对,干什么都不去,说,是不是做妖精做不下去了?
我一边整理大牛仔包一边淡然地说:我从来就不是妖精。
宣蕊一脸暧昧地来揭我的裙子:嘿嘿,是嘛?让我看看尾巴藏好了没有?
谈完稿子回到家,泡在温暖的水里,我往身上涂抹着水蜜桃味的去角质霜,不知为什么,呆呆地想着宣蕊所讲述的那个故事,心里在替古时那个叫做缘姬的女孩暗暗不平,也很不齿她的那个男人。
天地亲君师,亲是在君前的,这个男人连骂一个地方小主的胆量都没有,可见,缘姬不是在他的亲中的。
杀父夺妻,不共戴天,这男人不但共戴天,甚至连骂也不敢骂,可见他是不把她当作妻的。
那么,缘姬为什么要去死?为什么花一样的命就这么为一个如此懦弱的男人而献上?王建虽然只是一方小主,但毕竟对她已有宠爱,冒着夺人所爱的骂名换得她在身侧,她又何苦不珍惜这男人对她的情愫,哪怕只是一朝的情素,也胜过那懦弱男人的无动于衷啊……
正在胡思乱想,眼见要想到我自己,电话突然响了。
我抖抖手抬手接了,还没说话就听见宣蕊在咆哮:快到享酒吧,那个小王八蛋被老子灌多了,老子弄不动他。
享酒吧是电视台一个姓郭的记者和人投资合开的,内部设施相当不错,而且地方大,单个房间的私密性都很好,特别喜欢个人**第一的人都喜欢到这家来。
不过宣蕊喜欢到这家来是因为店名,她说人生就是一大享,能享则享,兆头好,不来可惜了。
我到宣蕊最喜欢的芙蓉间时,看见她一脸郁闷地坐在那里喝酒,手里抓着两个色子转啊转的,旁边的沙发上躺着一个男孩子,相当清瘦修长,可惜脸朝下,看不清模样。
我忍不住笑了:怎么弄的?
宣蕊说:管那么多,先弄到你那里再说。
出到外间算帐时,一群喝多的人冲着宣蕊打着惊奇的口哨,等到宣蕊转过头来和我一起扶住那个摇晃不停的小帅哥时,一个男人喊:小姐,玩3p哦?那群人哄地一阵**的笑。
估计宣蕊是真的憋了一肚子气,转过头来破口大骂:日你妈妈的,再多话老子阉了你下酒。
江南一带女孩子本来就泼辣得不多,那群人当场就被骂得讪讪的,看不出宣蕊是什么来头,扭过头去不再说话。
出租车上宣蕊一句话都没有,把那男孩的头抱在怀里,不时地抚摩一下他的额头。
到我家,宣蕊把那男孩子径直扶到我床边,让他躺下。
我抗议说:不是说好不带男人到我这里的嘛?你这次干嘛带到我这里?
宣蕊喝得有点多了,但头脑还清醒,她一脸懊恼:男人?他妈的是个孩子,还男人呢,我洗澡去了。
她摇晃着进了卫生间,我好奇地把那男孩子的头转过来。
真的是眉清目秀的一个男孩子,二十出头的样子,皮肤光滑润泽,简直比我的还好,眉毛弯黑,睫毛很长,鼻子高高的,很薄的嘴唇紧紧地抿着,酣睡时嘴角还似笑非笑的,孩子气的英俊——难怪宣蕊在他第一次约她就肯出来,以前宣蕊不到对方三番五次地约是不会赏脸的。
我对这孩子也有了些怜爱,脱了他的鞋,给他盖上一层毯子。
当夜我和宣蕊在平时我躺着看vcd的大海绵垫子上睡了一夜,宣蕊不停地抽烟,她说:以为他是真能喝呢,给他多少喝多少,后来老子以为他要装醉占老子便宜,以前不是没遇到过这个年龄却经验老道的,没想到真醉了,叫都叫不醒。
我嘿嘿地笑:那今天你不是寂寞了?没关系,反正他人在,你怎么着他也不会醒,我当没听见。
宣蕊也笑了,却不象平日里那样疯话连篇,她抓起牛奶瓶子咕咚咕咚喝了几口,然后说:这孩子老子不能碰,要出事的。
我说:他是不是装的?
宣蕊爬起来,趴到床边看看那男孩子,突然把自己睡衣脱了,之后爬上去,我吓了一跳说:宣蕊,你不是吧?真的啊?
她转了转身子,心满意足地爬了下来:妈妈的,不是装的,要是看到老子身体还没反应,神人。
那男孩子睡得很沉也很安静,直到凌晨我和宣蕊聊累了睡觉,他的位置还没动过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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