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网游竞技 > 爱情妖精 > 第一章

?    晋代桓温攻下四川,纳李势之妹为妾。

    李女柔美秀丽,一头长发黑亮无比,长及至地,惹人怜爱。

    桓温大夫人为晋明帝之女南康长公主,起先不知夫君纳妾,得知后,立刻带着数十名婢女,人人身怀利刃,一路冲往李女所在宅院。

    此时,李女临窗梳头,见众人杀气腾腾,丝毫不慌乱,从容梳好长发,向长公主敛手施礼,神色凄婉地说:“国破家亡,无心至此,今日若能见杀,乃是本怀!”

    长公主愣了一会,把刀一丢,上前抱住李女道:“我见你尚又怜又爱,怎能怪他爱上你呢?”

    宣蕊和我说,这则故事最大的寓意是告诉我们:第一,男人找外面的女人不要紧,重要的是屏气凝神、不乱毫分,不能让老婆觉得威胁到了她的地位;第二,女人被男人当成外面的女人找也不要紧,重要的是乖顺本分,不要让男人的老婆觉得她威胁到了她的地位;第三,老婆要是发现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和老公撒娇打泼往往是没有用的,一定要先降服那小妖精,再转过头来和家里的死鬼算帐,寻个机会再了断那个小妖精。

    办公室里只有我们三个女人在,所以宣蕊的话没人反驳也没人接应。

    吃过了单位提供的下午点心酒酿圆子之后,盼盼突然来了一句:宣蕊,你那个第三点是从哪里推论出来的?

    有大脑的女人和没大脑的女人往往都会反应迟钝,只不过一个是装的,一个是真的。

    那时我和宣蕊都认为盼盼是属于后一种。

    宣蕊说:因为这个故事的结局我翻遍了正经野史也没找到,我不太相信这个李女有什么好下场,果然没有,就说明她八成是被长公主找个机会给喀嚓了。

    盼盼又问:那为什么当时长公主不当场把她喀嚓了?

    聪明如宣蕊连思考都不用就给出答案:刚拿下四川,多少要收服些民心,而且桓温对这个小妖精正在热情高涨时,要杀了她恐怕长公主也要吃哑巴亏,所以这个长公主是深知其中厉害,先博得一个宽大仁爱的评价,待到夫君热情消退时,一并和这个妖精算帐不迟。末了感叹道:妈妈的,这女人才叫厉害,一箭不知道射了几只雕。

    盼盼一脸呆滞:宣蕊,你说粗话。

    宣蕊笑得眉毛飞到天上去了:日,老子说粗话你又不是没听到过。

    盼盼无言以对,小脸粉红,满眼的敢怒不敢言。

    我顶顶不喜欢宣蕊这个妖精逗盼盼这个才出校门的小丫头,不过她这人是越说她越来劲,我就假装没听见,盯着面前的镜子看自己脸上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来侵袭的青春美丽痘。

    宣蕊也盯着我的脸看,然后感叹:眼看二十五六的人了,还是满脸的痘装清纯,这应该是虚火攻心,生活失调。说到后几个字,她加重语气,笑的妖妖调调。

    这时,主任四平站在我们办公室门口问:一会到市政府采访,哪个去?

    宣蕊跳起来,眉飞色舞:我去。

    四平点了点头,说:该带的东西带好了,到时候我没时间伺候你大小姐。说完扫了盼盼一眼,就走了。

    我有点诧异,拿起眉毛钳一边拔几根长错了位置的眉毛一边斜了眼睛看宣蕊:你不是对这种照本宣科的东西一向不感冒吗?今天怎么这么积极?

    宣蕊毫不避讳地说:晚报新来了一个摄影记者,刚从上海毕业过来的,有点酷毙了帅呆了,看起来觉得异常顺眼,简直顺眼到马上来电的地步,我得和他多碰碰面,培养培养感情,今天这种照本宣科挖不出什么东西,最多是广告上面一豆腐块,老记肯定不愿意去,我猜就是他去了。

    宣蕊在绿城做媒体的朋友挺多,从电视台各个频道到报业集团各家报纸,星罗棋布,所以她的消息不但快,而且准。我猜那个刚出道的小记者可能用不了多久就会来我们这儿来“坐坐”了。

    我继续斜她:刚毕业?有十八岁没有?别摧残了祖国的花朵,罪过啊,回头他要是被你折磨得身心俱疲、万念俱灰,遭殃的还是我们不知道哪个可怜的女同胞啊,你就不能手下留情去收拾几个贼眉鼠眼的色男替那些蒙在鼓里的姐妹们出出气?

    宣蕊咋嘴道:还是不了,我是妖精,正牌妖精,看过聊斋没?你见过哪个女鬼哪个狐狸精是去勾引有家有业的阔老爷?不都是勾引清瘦俊秀的穷书生嘛?作为继承人,我可不屑败坏先辈名声。说完了她就抓起我桌上长备不懈的化妆包翻找起来:你那个兰寇的纤长睫毛膏呢?今天我闪死他。

    我开了qq,一边琢磨着骚扰谁一边说:你这个做妖精的也不上心,连装备都不齐,要打起来不底气不足才怪呢。

    宣蕊忙着夹睫毛,好一会才回答:你装备齐全又不做妖精,这叫资源浪费,本大小姐要好好利用,顺便把你那份该尽的义务也尽了。

    等她扭着细腰一阵香风地出了办公室,盼盼突然来了一句:谁说聊斋里没有勾引有家男人的?多了去了。

    我吓了一跳,站起来隔着玻璃看她:丫头,打住,咱这儿有个妖精就够戗了,你可别好的不学坏的学,你今年可才20,花样的年华,要乖啊。

    盼盼小脸又红了,又委屈又生气:我又没说我要去勾引!!!

    妖精早就不是一个贬义词了。

    自打那帮首先倡导装淑女玩格调的小资们脸上的褶子拿粉再也遮不住了,这帮女人就摆出破罐子破摔的劲头,蹦迪跳舞,喝酒撒泼,调戏比她们小得多的男人们,不知道是想借人家的青春找回自己快走了的激情,还是想向脸上粉嫩水滑的后一代示威,反正脸皮一个比一个厚,行为一个比一个放肆。

    她们管自己叫妖精,一副勾引男人天经地义的痞子兮兮。

    私生活方面敢想敢做、主动出击是这群自诩为妖精的女人最大的特点。

    宣蕊也自称妖精,但很清高地和这些女人划清界限。

    在我家的浴室里,宣蕊揭开睡裙展示着自己曲线优美的身材,眉眼妩媚地摆了几个姿势,然后说:看见没?这才叫妖精,不要海绵不要铁圈连美乳贴都不用,和老子一样敢穿真空装上街的女人有几个?

    我泡在浴缸里,手枕在头下,看着她说:你和那些妖精相比,除了身材好点,好象没什么其他的区别嘛……

    宣蕊勃然大怒的样子,拍着自己的脸说:看见没?年轻,年轻就是本钱,知道嘛?老子不用sk-ii一样风华绝代,到现在脸上用的还是强生婴儿护肤露,平均每个月花费在脸上不过2块3毛,妈妈的,2块3毛,连斤黄瓜都买不来。

    单纯从理论上说,做一个时尚的真正妖精应该具备的基础本钱有如下:不是貌美如花就是个性十足的脸;身材,绝对玲珑有致的身材,尤其是腰和腿,腰这一项淘汰了一批,腿这一项则淘汰了相当一大批;个性装扮,别以为穿个宝姿喷点dior就算个性,在真正值得妖精去占领的男人的眼睛和鼻子里,这些不过是形态改变了的人民币而已,所以你身上至少得有一件朋友或者什么人从国外带回来的特色首饰;言谈举止,媚要媚到不着痕迹,热情也要热情得不着痕迹,总之一句话,能让对方从你挑逗的话里找出大家闺秀的痕迹或者从你大家闺秀的话里找出挑逗的痕迹……

    标准林林总总,上面是最基本的。

    对了,差点忘了脑子这一项。

    这点也挺重要,勾引男人最后反而被男人勾引到忘记勾引的最本初目的的妖精是失败的妖精,换句话说,真正的妖精应该是有理想有道德有目标有原则的四有新妖。

    做妖精的目的,是勾引男人,而不是把自己嫁掉。

    衡量一个妖精是不是纯粹妖精的一条就是看她会不会把自己稀里糊涂地嫁掉。

    这是妖精和伪妖精最大的区别。

    伪妖精看到一个能变成巨大饭票的男人马上晕菜。

    这也是宣蕊看不起那些在星巴克里假装很懂咖啡的伪妖精的原因。

    这帮女人败坏了妖精的名声。

    宣蕊如是说。

    我和宣蕊是同期进电台的,我做资料编辑,她是外采,由于刚来时遇到一个很不怎么样的老师带我们俩,结果我们俩都被带成了时间能混就混、本职外工作能推就推、每逢开会就迟到、开完会就找不到人的坏分子。

    四平说你们俩要再这样下去就把你们开了。

    宣蕊就嬉皮笑脸地仰着美丽的脸说:四平你要是把我开了,廖局能把你开了。她这话半是玩笑半带着真,说话时那双迷死人的大眼睛一阵忽闪。

    廖局是广播电视局新来的局长,刚从外地调过来的。

    四平就笑着说:宣蕊厉害啊。说完就转身走了。

    我问宣蕊:你和廖局什么关系?

    宣蕊漫不经心地打着俄罗斯方块:没关系,我在报纸上见过他照片。

    我一口雀巢差点都呛到鼻子里:宣蕊你胆子也忒大了点了,你就这么唬四平?小心以后对出来了被难堪掉。

    毛。这是宣蕊在我面前说的第一句粗话,她格外天真无邪地看着我说:她一个小部门主任会跑到廖局那里问我一个小实习生和廖局的关系?尤其我还这么漂亮,她活腻烦了还是怎么着?

    那时我们在单位不过待了三个月,合同还没签。宣蕊的伟大形象从那天开始就深入到我的心中,我时常看着她风风火火的身影,想着沙家浜里那个精瘦的参谋长对着一脸风骚的阿庆嫂唱:这个女人,不寻常……

    后来有一次,是春节还是中秋我忘了,廖局到我们单位吃饭,漂亮的宣蕊端着酒杯一顿花言巧语,荤的素的全端在桌上,一会儿飞扬跋扈,一会儿楚楚可怜,逗得一桌子大小领导都岔了气,廖局爽气地连喝了三杯红酒,一直对着林台长说:手下的小记者很厉害嘛……

    林台长似笑非笑地看着宣蕊,连连点头:恩恩,后生可畏。

    这事过后不久,宣蕊突然就成了台里的当红人物。

    宣蕊说:利用别人的错觉做利于自己的事情,天经地义,念书时我在成都待了两天就想明白了,失败的人才做条条框框允许的事情,象我这种生来就注定要成功的人,只要条条框框没禁止的,我什么都做。

    写到这儿我都觉得我快成宣蕊的忠实妖精迷了,满纸的“宣蕊说”。

    我们办公室在整个台里是比较特殊的,在我们办公室里,聚集着几个相当有分量的人。

    这个分量当然不仅仅是我们这一行的,简直可以延伸到社会的很多阶层,牵带出不少达官贵人。

    宣蕊当然是其中的一个。

    做广告创意和策划的王林手里捏着绝大部分客户的名单并保持着密切联系,经济主导的思想一直牢牢地在他脑子里盘旋,没事就翻看我等看不太懂的龙应台的文字;一脸冷峻的帅哥齐飞在广播电视这一行里早就名声在外了,已经有n家电台电视台来挖过墙角,是台里的大宝贝;不声不响的小春倒没什么关系,只是一支笔过硬,连领导的年度报告都能写得把人听哭又不惹人讨厌。

    就连刚毕业的盼盼也算一个——她爸爸是廖局上过对越自卫反击战战场的老战友,过命的交情。

    所以一到要详细划分办公室,就是主持归主持,编辑归编辑,记者和记者扎堆的时候,只要我们关系融洽地一起反对,领导也就假装没注意,过去就过去了。

    我们这个办公室就涵盖了除食堂后勤和政工外的所有分支。

    盼盼本名叫可慧,孙可慧。叫她盼盼还是颇有一段故事的。

    盼盼不比我们这些半路出家的,她可是北广播音主持专业根正苗红的出身,所以就连普通话和新闻采写也比我们正规得多。

    她刚来不久遇到一次大型演出,结果几个化妆师坐的中巴车在立交桥下被一酒后驾车的阔少爷给撞了,对方两三个人还醉醺醺地抓着司机跟他们要修车钱,一来二去就耽搁了。

    等他们到的时候,等着化妆的人呼啦一下围上来,化妆师忙不过来,吹头发的时候手都抖了。

    四平急得不得了,眼看着时间是哗啦哗啦地过,她牙一咬:你们几个科班出身的,都上过化妆课吧?快快快,一起上。

    孙可慧二话不说,拿起家伙什抓个人就往人脸上招呼。结果她心急火燎、稀里哗啦地招呼完了,旁边化妆师一看就晕了:妈呀,我说我的二妹子,你杂把人家眼圈化得贼黑,象跟熊猫盼盼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呢?这个化妆师是东北人,一张嘴满口的赵本山,特别有喜剧效果。当场哄地一声,连四平都笑了。

    盼盼这个名字就从这儿来的,叫了一遍又一遍,历久弥新,别出心裁。

    盼盼脾气好的出奇,也不拿她爸爸和廖局的关系压人,就是特别反感宣蕊说粗话,为这个还专门义正词严地和她谈过。

    宣蕊变本加厉,一点不给小姑娘留面子:老子在四川读了四年大学,改不掉,你能把老子杂个?你咬我嘛……

    当时盼盼脸就白了,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其实以前宣蕊说话一向是“我我”的,等盼盼提过之后,就一律改口“老子老子”的了。

    宣蕊做人做事就是透着这么一股邪气,一股妖气。

    宣蕊是狮子座的女人,这个星座的女人大多数热情大度,不过她再怎么和你眉开眼笑你都会觉得她眉目之上、言谈之间,带着咄咄逼人和居高临下。她从来不掩饰自己的这种王者风范,刚进单位没几天,部门开会时她常常把个人思路个人计划表达得淋漓尽致。虽然在情绪上不容易让人接受,但她的思路新颖清晰、计划详细明了,往往让人没办法反对,或者说,就是主抓新闻业务的四平也只不过是提个建设性的意见,修改些细节。

    日子久了,一直拿宣蕊当新鲜人培养的“老人儿”对她的锋芒毕露都私下里有了意见。有次在下面吃饭时我听到一个姓杜的老记者不咸不淡地和宣蕊打招呼:未来的宣主任也亲自来吃饭啊?宣蕊满不在乎地哈哈笑着说:是啊,那现在的杜记是不是连我亲自来吃饭也要“妒忌”啊?针尖对麦芒,当场噎得那个眼看奔四十的老记者闷头喝汤。不过宣蕊还是给他留了面子,不管怎么说,没说老子这个词。

    打好饭菜,我提醒宣蕊:论资历论业务,你还不到和台里的老人儿较真的时候,不要风头太健,小心节外生枝。

    宣蕊把脚搭在对面的椅子上,低头吃蟹粉小笼,顺便挑了我一眼:小丫头一个,你自己不给自己招牌做亮名声打响,你还等着人家慧眼识英雄来个伯乐智寻千里马啊?别说你不是千里马,就算你是,实话告诉你,伯乐还死得差不多了呢,闷头做事,做死做活你也做不到让别人说出一个好来。

    也是我多嘴,继续对她说:那你凡事抢在头里不知道稍微沉一沉,还是早晚要出问题出事情的。

    宣蕊笑得眉毛眼睛拥抱在一起:妈妈的,老子这么心思缜密计划周详都快赶上从古墓里爬出来的诸葛亮了,能出什么事情?而且郭盈老子告诉你,要真出了什么事情老子还开心死了。

    这番话听得我有点晕头转向:宣蕊,你没糊涂吧你?出了事情你还开心死了?你知不知道咱们这种单位不出问题则已,出了问题就是大问题,到时候恐怕你哭都哭不来,哎,你不是一辈子不想再做这行了吧?

    宣蕊意味深长地一笑,伸出还带着小笼味道的手指拧了拧我的脸:说你嫩你还真是嫩的出水,老子今天给你说,让你长长见识。现在他们不是都不服老子嘛?不是对老子意见多多嘛?不过,这是将来出问题时保护老子没事的法宝你知不知道?看着我一脸的愕然,她摇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人再谨慎也不可能不出错,其实办事麻利出错的几率也并不比谨慎时出错高多少,但给人印象绝对不一样,至少人家觉得你能干,不优柔寡断,做事唯唯诺诺的出了问题人家会说是水平有限,原来就没什么特别的好印象,现在是雪上加霜,到时候不赶你走你都不好意思不走,而老子这样雷厉风行让人家佩服或者嫉恨的,一旦出错这叫做马失前蹄,最多说一声年轻莽撞,也就过去了。

    我说她:下次改改你直接拿手抓东西吃的习惯。又忍不住问:你不怕那些嫉恨你的人到时候多踩一脚?

    宣蕊大眼睛瞪得我心里发虚:日,老子和你说到这份上你还不明白?老子现在打压他们的自尊心自信心,让他们无可奈何又怀恨在心,但郭盈你要知道,这之间没有根本的利害冲突,他们只不过是憋了一口气,觉得自己不被重视不被尊敬,一旦老子出了什么事情,他们肯定是要出这口气的。不过到时只要老子稍微服个软,叫几声老师一切都摆平你信不信?只要他们感觉被重视了、被尊重了,找回做前辈的尊严了,也就觉得自己要对得起这份尊重了,哪好意思再挤兑你一个后辈?说不定反倒要显示大度要给你说好话,这下子明白了吧?这和做生意时和买家翻脸说不卖了不卖了是异曲同工的,人就是这么犯贱你明白了吧?

    满食堂的人来人往人声鼎沸,可我的眼睛里只剩下不动声色狂吃小笼的宣蕊,事后想想,我当时的眼神肯定和掉队的红军战士在长征路上刚好见到了来自革命根据地的老乡差不多,透着高兴,带着惊奇。

    我想,这女人,是快成精了。

    没过几天就发生了上面“廖局事件”,我就把上面那句话去掉一个字,变成了:这女人,是成精了。

    宣蕊虽然满口川普地四处张扬,也没事就给我们讲点四川民俗和美食,也会煞有介事地讲讲四川或干脆是成都的历史故事,但很少听她说起她自己在成都四年读书的事情,即使说了,也是一带而过。顶多是一句:老子在成都读书时……这点让我多少有点好奇。

    “少不入川,老不离蜀”历来是流传很久也很广的一句民谚。但凡是民谚就多数土得掉渣,平铺直叙,没有波折,也就没甚滋味,但你又不能不承认,一句话能流传几十年甚或几百年,能流传在一个省或者一个国家的范围,它肯定就是生动的,有道理的,被接受的,有生命力的。

    成都对我来说是个遥远的地方,不过早知道成都的女人们是和上海的小姐们齐名的,如果说上海的小姐们是柔软中带着精明,那么成都的女人们就是温柔中带着泼辣。

    一个地方男人和女人的气度和容貌都是总量固定的,换句话说,女人若太出色了,男人就要被比下去,男人若是太出名,女人就是一副幕后影子了。所以,来说上海的话,那就不知道是体贴温柔的上海男人培养了娇气霸道的上海女人,还是娇气霸道的上海女人硬是把上海男人的脾气改成了体贴温柔——男人们想发展,先生存,于是在隐忍中世代相传,也就彻底改变了。

    上海如此,成都应该也是这样。成都女人身上的众多传统美德和时尚前卫使她们成为众多大都市漂亮妹妹中亮眼的一群,那么成都男人想来也不见得多么有脾气。

    我罗列这么一大堆只不过是想说明一件事情,那就是,我觉得宣蕊对这一段故事讳言不提,肯定不是因为成都的男人,她这种干脆果断厌恶暗昧的性格,注定她看不起拖泥带水、无甚真本事的男人。

    这样说或许有把成都男人统统得罪的可能,与事实大概也有偏颇,但于我来说确实是这样感觉。依旧是来自于上面那句民谚——连四川人自己也承认,这是一个能把人的霸气锐气三两年就能磨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拖着长腔喝茶打麻将、晒罕见的太阳的地方。而女人,尤其是宣蕊这样的妖精,注定是不会喜欢身上没有男人的狂妄和真本事的男人的。

    那么,她讳言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

    和她融洽相处的好长一段时间里,这始终是我心头的一个谜,但我也知道,不能问,大大咧咧如宣蕊也秘而不宣,这一定是她珍藏在心底的最宝贵的东西,或者,也可能是一道深深的伤痕。

    如果是伤痕,能让聪明到看透世事这样地步的宣蕊受伤的,到底会是什么事情呢?除了男人,还有其他的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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