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网游竞技 > 爱情飞翔于夜晚的都市 > 第二十八章 问卦

?    走到山腰,发现一奇人,一个双目失明的算命先生。我奇怪着他是怎么每天跑到这半山中间放摊的。尤丽娜跑过去问这命怎么算的,先生五指一张,抖擞着颔下稀疏的山羊胡子说:“面相五块,手相五块,生辰八字推算命运前程亦五块。”

    我笑了,学着他文绉绉地说:“这位老先生当真不厚道,尊眼有恙,怎能看面相手相?”

    先生捋着胡子,说:“老夫靠摸的。”

    “那你改行去摸骨得了!尤丽娜,走!他会算命,我还会算呢!”

    算命先生涵养功夫很不错,手一挥,说:“老朽虽愚钝,却也熟读《周易》,略窥奇门遁甲五行八卦,推算命理皆有依有据。不知小哥算命有否凭据?”

    得,这还是位夫子型的骗家老手,我不知道他双目失明是怎么“读”和“窥”的。尤丽娜很有兴致,似乎很乐意算命先生色迷迷的大手在她脸上摸来摸去,蹲下身问他:“你算命很准了?”这句显然是废话,我要是算命的,就是把死人算成活人了也会咬紧牙关死不承认:最多是他死错了时间,咱绝对不会算错。

    算命先生摇头晃脑道:“那是自然。上至天文,下讫地理,前后一甲子内,应该是十拿九稳!”

    我笑着说:“那你算算,我们这是上山呢,还是下山?”话一出口我就骂自己愚蠢:第一、这个时候自然是下山时间,谁会小黄昏地上小翠山?山上就一尼姑庵,就算趁夜寻花问柳也得另觅佳处;第二、我们刚才的脚步声明显暴露出了去向,他是瞎子却不是聋子。

    “下山!”老先生毫不犹豫,又说,“适才老夫闲极无聊,自卜一卦:谋望一般音信好,高人自从岭头来。这高人嘛,自然是指两位,我听二位谈吐不凡,可谓是字字珠玑,当得是高人。因此得知。”

    我被他捧为高人,飘飘然身体失去了重量不知处在何方,转过念来发现险中“糖衣炮弹”,他妈的我真是服了他了,不甘心地再问:“高人克不敢当,只请老先生赐教,我现在是要往前行呢,还是望后退?”

    算命的迟疑了一下,说:“趋前亦可,避后亦可,此是玄妙入微妙。进,是福是祸?退,是福是祸?天机不可泄也。”

    “既然天机不可泄,那还算什么命?”我终于抓住他话中一处纰漏,喜不自禁。

    “非也,你欲戏弄老朽,老朽自然不泄天机。我言向前,你必然往后;我道向后,你定会朝前。祸福此刻业已注定,再算又何为?”

    尤丽娜笑着拿起签筒说:“好啦,争什么呢?也就是玩玩嘛!我只是奇怪你,该认真时你总嘻嘻哈哈的不当回事,不该当真的你却又锱铢必较。嗨,被你们搅得我说话也一股斯文酸味。”

    我正想跟她解释,算命先生听声辨位一把抓住她的手,尤丽娜不知怎么回事,怔怔不动。只见他沉吟一会说:“有劫,有劫。”

    尤丽娜原本没当真,这下被他唬得脸色苍白,手中的签筒抖抖索索地折腾出一枝签来。我上前准备拾起,老夫子已拿在手中,上下一撸,吟道:“朝朝暮暮恰如蜂,飞来飞去西复东。春去花残无觅处,此身不恋旧丛中。”

    我拿过对照面前的签书一看,确实不错,这位老先生是如何知道这签所对应的谶语的?唯一的解释是他记性好得惊人,可他又怎么知道这是几号签?尤丽娜听到“不恋旧丛中”连忙问什么意思,他哈哈一笑,说:“忙碌如蜂却一事无成,役役终朝,暗雨不清,无栖息处,无休停时,此为下签。姑娘莫惊怕,尚有转机。”尤丽娜急待下文,他却嘿嘿摆手,似乎失明之外又加上了失声,于是在他掌心摊了一张钞票。金钱的魔力果然非同凡响,立马医好了他的嗓子,亮得可以做润喉片的广告:“修身养性,行善积德或可弥补,此外惟跳出樊笼,另辟新天地,可望重振乾坤。”

    尤丽娜一边点头,一边对我说:“还挺灵的。你来试试?”

    “没兴趣。”我把签掷回签筒,刚才在签柄上摸到几个凹槽我已经知道了他的伎俩,心里只想着怎么来揭穿这老骗子。

    尤丽娜捉住我的手,连同她的手一起伸到算命的手边,笑着说:“看看我们有没夫妻相?”

    算命的装模作样摸了半天,摸得我手心奇痒难当,又问生辰八字。尤丽娜说:“八六年农历十月初三。”

    “八六年,丙寅年,建亥月……这位小哥呢?”

    “我?八一年冬月。”

    先生掐着手指,像在虚空中捻几根头发丝,良久才说:“孤星沉沉月与共,春华年年只相同。此缘只应天上有,倘若错失水月中。”

    我算是听明白了,他是在打迷糊仗,成也算得,败也算得,最后只落得双手捞钱,于是故作惊讶道:“老先生神机妙算,可惜算差了一步,我是她兄长,她是我小妹,何来佳缘?简直放屁,臭不可闻!”

    老家伙楞住了,思索良久终于下注,说:“我再看看,我再看看。唔,果真如此,老夫适才疏忽了。圣人尚有过错,何况老朽乎?看两位手相,日后必当大富大贵福满盈门逢凶化吉,只是小姑娘目前有一劫,如听老夫言,可当化解。”

    “怎么解?”

    “老夫有灵钰一块,每日佩带于身,夜间戍时取下温水浸之,三月即可。”老先生正襟危坐。

    “玉呢?我看看。”

    “在此。”他从身边包袱囊中摸索出一块玉来。

    我接过对光看了看,在手中细细把玩着,玉倒是玉,只是做工也太粗糙,所谓好玉的匀、阳、浓、正半点影子也瞧不见,摆在地摊上也就那么三五十块钱。此人狮子大开口,仗着眼瞎漫天要价,五指又箕张出来,说:“五百!”

    “五百?这破玉?”

    “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灵钰灵性不在其皮囊。这玉形式朴拙,古语:大巧不工……”

    “行了行了,收好你的宝玉,我们没闲工夫陪你嗑了。走。”我拉拉尤丽娜。

    “那钱呢,看手相的钱还没给。”

    “多少?”

    “十块。我们也算有缘,这样,我收八块好了。”他又伸出五指。原来他的五根手指变化无方,可以代表五,也可算是八,“半斤八两”的典故大概出自于他了。

    我掏出一枚硬币,放到他掌上,说:“省着点用,啊?”

    “这,你这是……”

    “我告诉你,我和她既不是兄妹,也不是情侣,你拿着块破玉招摇撞骗,没把你扭到局子里你就安分点吧!”

    尤丽娜吐吐舌头,顽皮地笑着:“就是!”

    我们撇下他,一路笑嘻嘻地跑下山。

    “别说,老天还算有眼,早上没让你看成日出,这日落总让你赶上了。”

    “日落有什么好看的?”

    “好看啊!你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

    “你看那夕阳真他妈的像个煎蛋!”

    “你真是个混蛋!”

    夕阳在我们一步步走下石阶的时候跌入了地平线,在西边的天际留下了紫红色的浪漫。路上行人越来越稀少,走过静谧昏暗的林荫道,路旁已搭不到车了,于是我们步行回城,一路说说笑笑,路途也似乎并不遥远。

    回家后简单弄了顿晚饭,吃饭时尤丽娜好像想说些什么,吞吞吐吐了几次又没说出口。我问她,她说忘记了,我笑她得了老年失忆症,她生气的时候真像个小老太婆。吃完了洗了个热水澡,痛快极了。白天积累下的劳累入夜便连本带利地追加起来,我往沙发上一跃,很快就睡得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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