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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晗真是个好的医生,她长长的睫毛下忧郁的眼睛让我觉得自己相对快乐的多。
“那晚真不好意思。”她目光温和得像玻璃杯中的水。这样的温和很实质地说明她又把自己小心翼翼地包裹起来了。何必这么辛苦,让我们去做点疯狂的事。
迪厅振聋发聩的摇滚乐让我确信这个世界的所有生物都在渐渐疯狂。
人们在模仿野兽张牙舞爪地吼叫。
野兽温驯地舔舐甘露,食虫草饥饿地吞噬肉糜。
嗨,哥们,音乐!换个劲儿足的。人群中一个穿黑色夹克染着黄毛的小子冲着dj嚷嚷。dj打了个响指——顿时,耳朵里充斥着金属铿锵的撞击声、子弹脱膛的呼啸声、火药的爆炸声。震耳欲聋的噪音中大老爷们随着强烈的节奏摇头晃脑,捶胸顿足,姑娘们扭腰摆臀,披甩着头发。
释放灵魂,就在今夜。
我是一只破铁皮罐
我在一个叫狗屁的城市里制造混乱
美女对我看也不看
别盯着山姆口袋里的美圆
听听孤独铁皮罐发情时的呐喊!
苏晗被眼前的架势吓懵了,手脚无所适从。女孩跳到台上疯狂地抖着肩膀。我把苏晗拉进了疯狂的人群。对,什么都不要去想,音乐在敲打你的骨节。痛苦也是一种快乐。她的小脸绯红,鼻尖渗出汗来啦!今夜的我们没有灵魂。
我经常在深夜这样开车,我幻想着自己在飞翔。搂紧我,断了线的我漫无目的的飞行会折断翅膀。
你疯啦。你不折不扣地丧失了所有的理智。
没有理由不疯。我爱你爱了五年,你从来没有爱过我。我早就疯了。
你在说什么?我是苏晗。
我受不了,尤丽娅,杀死我吧,用锋利的瑞士军刀,来,对准心脏的位置。
同病相怜的人们疯狂地接吻,夜色中我狂乱不能自已。苏晗,苏晗。激情灼热地燃烧,我蓦地清醒,对不起,我送你回家。
谢谢。苏晗的语调冰冷。
2
公司改制的方案已经初步推出,员工和管理层的矛盾进一步激化。所谓的“三置换一保障”即置换国有、集体企业职工身份,置换国有、集体产权或股权,置换国有土地使用权,实行社会保障。这样的话,对于现今的靖远来说,万一效益上不去,联系不到业务,所有的工人无事可做,拿到的工资将无法维持家庭的生活,然而后勤部与管理层的薪水雷打不动。后勤部庞大臃肿,有两百多人,与工作组人数相当,他们大多是领导的亲戚朋友,这更激起了人们的愤怒:一个扫大院的比正式工人的待遇还高,工人们用自己的血汗养着这么大一个寄生虫群体,却连自己的生活也保障不了。
怒气冲冲的工人抓住公司拖欠一个月工资和半年福利的事,捅翻了在中曲委盘旋做不到半点实事的工会。殷其雷几个起事的人请了法律顾问,搬出了《劳动法》与《劳动法实施细则》直接与市总工会交涉。
第二天,一车间、二车间全体工人和三、四车间的部分工人在门卫刷了卡,就窝在车间打牌聊天。公司管理层得知这一情况紧急召开会议。会上杨自立斩钉截铁地表示:取消刷卡报到制暂行点名制,由各车间主任把做工的工人名单汇总报人事部记录,至于上月拖欠的工资,哼,他们越闹越不给发。
自始至终杨自立没有低头说一句软话,会议精神传达到各车间时,他的这种“铁腕”手段更给工人火上浇油。当时我在二车间,车间主任大刘捧着簿子,提着早已抓不利索的笔嗫嗫嚅嚅不知怎么向大家说。殷其雷敲着扳手坐在地上抽烟,一段长付卫国甩甩手腕,说:“大刘,大家知道你做中间人很为难,不知道的是婊子养的!你就看车间里谁做活了,谁做你就记谁。我看谁他妈的今天动一根小指头!”
大刘摊摊肥厚的手掌,苦笑着说:“我说兄弟们,总不能让我把这破表格空着交上去吧?要不大伙敷衍动一动?啊?好歹也能上个名字。”
“呸,二车间还真没谁是熊包!大刘,你也别撺掇了,让哥们瞧不起你!”付卫国在大家脸上扫视了一圈,得意地说。
“大刘,算了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晚上你就把空表格拍到人事部桌上,再不然你自己把活都接过去。”殷其雷掐灭了烟头。
“大刘,你看还能怎样?走吧。”我拉拉他的肩膀。
大刘知道再说下去也是白费口舌,说不定还把矛盾揽到自己头上,顺势在我这里找了个台阶。他说:“你不是后勤部的吗,小程?你掺和进来干什么?”
我一边送他往外走,一边说:“我可没掺进来。咱们也都一样,能做什么事就做什么事,犯不着瞎较什么劲,对吧?”
大刘不吱声,看着表格出神。表格上的条条框框仿佛一副枷锁套在他的头上。
我没再去车间,径直回了办公室。办公室几位同事悠闲地看报纸,似乎公司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俞松元是个例外,他还在不停地翻找文件,也许并不真的想找什么。我无事可做,便开始思考。思考真不是我这种肤浅的人该干的事,思考的结果是周围充满了危机感,而危机缘于哪里不得而知。
孟老夫子告诉我: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3
流泪的鱼儿:你又决定离开了?你选择的目标永远是那样不切实际,又何苦孜孜不倦地去追求。你总是这样?总是这样。
名字:朋友亲人都不愿意我对现状有所改变,可在着一年的时间里我已经不像我了。正如你所说,我离开不是为了逃避,而是为了追寻。
流泪的鱼儿:追寻什么呢?
名字:我自己也不很清楚。要么是极度的混乱,要么是永远的宁静,但现在身边无休止的纷斗让我心烦。现在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我又得让亲人伤一次心了。
流泪的鱼儿:你会后悔吗?
名字:也许,但不是现在。
流泪的鱼儿:那好,祝你成功。
名字:我突然觉得……
流泪的鱼儿:觉得什么?
名字:觉得你像一个人。你的ip地址告诉我你就在我身边,能告诉是谁吗?
流泪的鱼儿:你既然知道我和你同在一个城市,为什么以前从来不问?
名字:以前没有兴趣。
流泪的鱼儿:现在有兴趣了?
名字:嗯。
流泪的鱼儿:可是我不想说。你永远认为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所以我永远不会让你清楚知道。不过我想让你知道:我的qq曾为一个人而开,今天起将不为任何人而开。你发现我的时候,我离开不留半点痕迹。我曾经真的,很爱那个人。再见了,子扬。
这次聊天戏剧得出人意料,我半天没回过神来。如果真有人这么爱我的话,那么肯定是叶灵儿,可是对她我除了对不起还能说什么呢?
从此我好久没再见到鱼儿,她深深地潜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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