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玄幻奇幻 > 足球员的故事 > 第二十四话 再没有下次

?    艾美臣本来为青年军在飞往意大利前安排了两场热身赛,分别是对着以年青球员为主的甲组队黄蜂及球星如云的波士顿重工。只是他看出球队存在着的隐忧,因而取消了。直到出意大利前的两天,才踢一场练习赛,而对手竟然是……

    “没有错,对手是我!”随着艾和卡特的说话,从巴士上走下来的赫然是国家A队队长沙连斯,紧接着是卡尔狄、西度、杜拉格斯、比荷活、比路、哥伦布等国家队成员。而像对谭普及米拿等作出挑衅一般,最後下车的竟是卡尔轩斯及舒桦。

    舒桦的身型本来显得较单薄,现在更是瘦削,那当然是多余的脂肪被进一步燃烧,肌肉更结实的效果。

    “为甚麽舒桦会在这里?”列卡度忍不住叫了出来。艾美臣斥责道:“你怎可以这样没有礼貌?他现在是国家A队的成员!”

    艾和卡特摆了摆手:“没问题!你们应该知道舒桦是代表佛拉拿踢过两场国际赛的好球员,青年军不敢要他,我却用得着。”说到这里,环视了四周才又再说:“这次由我的球队来作为你们的对手,去到世青杯面对巴西、阿根廷等强队,虽然只是年青的球队,但实力绝不会比我们A队差,因此你们也应该有心理准备了。”

    “艾和卡特先生说得对极,”艾美臣说:“面对A队你们至少要显出能与之一拼的能力,否则即使在世青杯也只是任人鱼肉。”

    艾和卡特派出守门员1号斯诺,左後卫30号兰利,中坚26号杜美及12号沙连斯,右後卫27号舒桦,两名中场是11号西度及14号卡尔轩斯,左翼2号奈布仑,右翼21号杜拉格斯,前锋是15号比路及9号哥伦布,而卡尔狄、比荷活、维拉、莫斯比图、托维祖及和夫等人则先在一旁看着。

    艾美臣派出守门员梅斯,左闸希维斯、右闸高沙、中坚是列卡度及文尼路,中场由米拿及朗哲尼负责,队长早达移向右边,左路则是谭普,前锋是修罗夥拍派奥拿。这阵式有别於青年军平日惯常的阵式,因为早达及朗哲尼合作较好,因此右中场往往会由尼奥出任而米拿作为後补,即使他比尼奥可靠。

    国家A队身穿正式的主场白色球衣,而青年军则着蓝色练习卫衣,照旧由和达出任球证,哨子一响,比赛正式开始。

    “大家冷静,我们绝对有机会赢!”梅斯说道:“这国家队也不是最强,单看後防就知道了。”列卡度点头说:“只要小心对方的中场线……”

    就在他们说话间哥伦布扑向米拿,米拿想传球给早达,岂料中途被奈布仑伸脚改变了方向,并且弹到A队的右路,後上的舒桦从容检到皮球,眼见前面的杜拉格斯给希维斯盯着,竟持球闯入中路。

    “好够胆色!”列卡度上前拦截:“但太鲁莽了!”舒桦却在列卡度封位前把球拨横,比路冲前在文尼路跟前用脚踝一撞撞给无人看管的奈布仑,奈布仑这星队左翼杀入禁区拉弓射球,梅斯慌忙出迎封住射门角度,岂料皮球竟在半空划出弧形弯给跑至门前的比路,面对着空门这位上届甲组神射手自然轻易以头鎚破网。

    开赛仅两分钟多点青年军就给攻入一球,球员的心情自然不好受,谭普叫道:“好好比赛,别大意!”队长早达跑去拾起皮球说:“时间还多着呢。”

    说得没错,时间的确还早,只是往後的比赛却成了一面倒的攻防战。青年军是一支出色的球队,但对着佛拉拿顶尖的球员仍是一筹莫展。单看那A队的中前场已是本土最强,哥伦布是多产射手,配合卡尔轩斯及西度出色的助攻,还有杜拉格斯快速沉底传中,分别於八分钟及十五分钟顶入第二和第三球。

    被人以球鎚接二连三攻破自己的五指关,最不好受自然是梅斯了,而谭普更是心有不甘。本来他们是希望用出色的中场慢慢策划攻势,但後防被攻得太急,一有来球都大脚清走,和中场断了联系,再加上沙连斯指挥後防将防线进上,他们一过了中圈就遭受A队的围攻,根本没办法制造较像样的攻门。

    这一次早达的球又给杜美偷走,然後交给了右边的舒桦,而站在他前面的正是谭普:“真讽刺,看来今天左翼的我是和右闸的你对上了。你有种就过我吧!”

    舒桦当然不知道谭普心中所想何事,但他这次并没有传球。只见他推近谭普也不作任何假动作,企图从他和边线中间仅有的空隙穿过去。

    “你少看我!”一瞬间谭普已从舒桦脚下抢去了皮球:“我根本没把你放在眼内,我看到的只是在你身後那无人地带!”

    然而谭普并未能顺利盘球进攻,舒桦在失球的一刹那已回身拦截:“我早就知道过不了你!”

    谭普身後不断传来巨大的压力,舒桦紧守着位置不让他突围,那是被雷素训练出来而得到艾和卡特认同足以挑战世界的防守技术:“可恶!没有人支援我?”这一刻谭普第一次感受到不能凭一己之力越过敌卫,论力量他早已输得一败涂地,只是以技术勉强支撑。A队依然没人协助舒桦,而米拿则已走近。

    正当谭普打算交波给这球会的队友时,舒桦找到了破绽趁他分神之际以手臂将他弹开,抢过了皮球。这时米拿赶至,舒桦把心一横侧身以肩头再一次撞倒米拿,然後运球助攻。

    杜拉格斯再次被希维斯紧缠,但舒桦依然把球踢向他身前十码处。杜拉格斯以其惊人的速度起步抛离了希维斯,控住了皮球再一次吊入禁区。哥伦布在列卡度及高沙中间升了起来,眼看要以头鎚连中三元,不料他却将头轻点,顶回地面给西度起脚,上半场二十分钟,A队领先青年军四比零。

    站在场边的艾和卡特不禁皱眉:“这支球队真可以冲出世界吗?”艾美臣只有苦笑,却仍以坚决的语气说道:“论实力绝对可以。”

    修罗从中央强行突破,闯过了杜美,却有沙连斯拦在前面,正当他想转身横传给派奥拿,舒桦横身铲掉拖的脚下球,星队的左闸兰利将之轻易大脚勾消。

    难怪艾和卡特会如此忧虑,事实这支国家队在个别位置上只能算是二线而矣。中坚杜美在黄蜂表现不错,但入选了国家队踢过两场国家杯外围赛,表现强差人意;兰利更是未曾在国际赛上阵,只是以後补身份去充撑场面;舒桦亦只有两次经验。不过青年军仍难以撕破他们的防线,对此艾美臣也感到失望非常。

    舒桦作为右後卫助攻明显过多,只是艾和卡特及其他球员非但没有怨言,而且更多番替其补位让他安心进攻。这次西度把球交给了作叠瓦式进攻走至禁区顶的舒桦,朗哲尼和文尼路二人从两边包截:“让我陪你玩!看过你在球会的练习我不会被你骗到!”一下巨响三人碰在一起,朗哲尼和文尼路都给撞倒,舒桦强行起脚,梅斯仅仅以双手托出底线。

    但青年军守不了多久,就给A队的奈布仑以弧型罚球射成五比零。奈布仑是星队和佛拉拿的罚球专家,作为翼锋他的传中球非常准绳,而角球和罚球也很到家。除了他之外,威尔联的右翼高达也是另一名可以射出弧型球的人。

    才三十分钟多点,A队就以托维祖换出奈布仑,有着让赛的意味,青年军众人更不好受。但现实是残酷的,沙连斯及哥伦布分别替A队射入第六球和第七球。哥伦布更以帽子戏法结束上半场。

    艾美臣在半场只是将派奥拿换出,将谭普推上前线攻坚,以安拿斯达斯入替。而艾和卡特则让佛拉诺三将斯诺、西度和沙连斯休息,取而代之的是锡简蒙的守门员和夫、同队的防守中场莫斯比图及自卫队的巨人後卫洛特。但现时在甲组联赛射手榜遥遥领先的卡尔狄却连热身也没做。

    谭普再次被舒桦抢去了皮球,似乎他被力量型打法克制着。但企图出波的舒桦因为朗哲尼的纠缠而踢失了,只是上半场输了七球的青年军已如一盘散沙,并未能将球抢回来,又落在莫斯比图的脚下。他把球传给了走位的卡尔轩斯,朗哲尼仍然不肯放弃向着他扑过去,卡尔轩斯轻易地拐过这个被称为自己接班人的後辈,然後起脚射门,却撞中横眉弹出,文尼路慌忙大脚解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换出部分後备的A队亦放松了对青年军的压力,但青年军仍处於挨打状态,只是修罗、早达和朗哲尼加入防守後一时间倒没有再失球。

    另一名後备马乔域的比拿荻亦已入替比路,场边的A队後备只余下比荷活和卡尔狄两人而矣。但朗哲尼趁在场中A队阵容出现混乱之际,偷去了攻得性起的中坚洛特的球,推向球场的左边全速盘球前进,舒桦也跑得太前,想回身去追却早已被抛离。

    朗哲尼去到禁区角开外约十码处,斜传入中路交给与他同时杀至的修罗,修罗第一时间球不着地以脚面抽射,和夫正在出迎近距离双手将之打出,但不料皮球再次落到修罗面前,修罗不敢怠慢立即补射,青年军终於打破光蛋。

    继後朗哲尼在A队禁区内和兰利及洛特争取位置接应谭普的传中球,却给洛特轻易推跌,和达判罚十二码定点球,朗哲尼亲自操刀射成二比七。

    之後莫斯比图与比拿荻在青年军禁区外眉来眼去,然後三角短传摆脱了列卡度和高沙,莫斯比图和文尼路硬撼後勉强弹给比拿荻,高沙在比拿荻射球前伸尽右脚闩到皮球,但托维祖突然闪出加上一脚,梅斯不料有此一着目送皮球入网。

    比赛完结,国家A队以总比数八比二大胜十九岁以下国家队。

    艾美臣的脸色当然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艾和卡特拍了拍艾美臣的肩头说:“我们先走吧?”“不,”艾美臣摇头说:“你们就在一旁看着。”

    早达、朗哲尼、修罗等都是不敢随便说话,只是静待着领队的教训。过了好一会,艾美臣问道:“你们真是对舒桦有偏见吗?”梅斯第一个忍不住叫道:“这和舒桦没有关系!”米拿看了看其他人,也说道:“我们并不是输给他。”

    “你们知道自己输了甚麽吗?”艾美臣铁青着脸道:“你们是多麽的幼稚啊!竟看不见别人的优点。对於舒桦的偏见是出於不甘心和妒忌吧!没有错,单论技术你们好像都比舒桦出色,只是舒桦还有更重要的优点,而那优点国家队用得着。你们没有想过吗,有甚麽东西是舒桦拥有而你们没有的?相比找出舒桦的弱点你们不是更应该学习舒桦身上你们没有的东西?”

    “是奇蹟?”卡西亚冷笑道。

    艾美臣咬牙道:“你觉得虚无飘渺,但他所造出的奇蹟你们做得到吗?为甚麽舒桦能够造出奇蹟?”顿了一顿,望着修罗问:“是你在落後七球後破蛋的,为甚麽所有人也输得心灰意冷时你仍能取得入球?”修罗想了一想说:“那是朗哲尼的努力,再加上一点幸运守门员打出的皮球又落在我脚下……”

    “朗哲尼,你是一个中场但今天却全场奔走,回防时去到己方禁区,又不断争取机会射门,这可不像你以往的表现,为甚麽?”

    朗哲尼呆上一呆,才明白领队的用意,点头说道:“是舒桦教晓我的。”

    所有人包括舒桦也是不明所以,却听得朗哲尼继续说道:“我升上甲组的第一场比赛,阵容不整下对着星队,虽然我每一场比赛也会全力以赴,但心里总不免计算双方实力,那一场比赛我内心深处其实并没有想过要赢,只是希望能协助球队抢回一分。只是舒桦以行动和结果告诉我真正的比赛态度,就是无论任何环境都要赢。舒桦的确对球队起着决定性的作用,他让我知道无论形势有多恶劣,不断的付出最终总会有回报。”

    “因此,即使输了七球你仍想要赢比赛?”列卡度问道。朗哲尼点头:“刚才球场中和我有相同心意的,相信只有修罗和早达,我只好靠自己了。”

    “相信奇蹟,那就是奇蹟的真相!”艾和卡持朗声笑道:“不断创造,总会有奇蹟出现!”

    艾美臣点了点头,说:“舒桦有的是斗心、毅力、真正的比赛态度和体育精神,在劣势中挽回败局,优势中加强胜果。盲目地看不起人只是井底之蛙,决心有时可以弥补实力的不足,那是以弱胜强的道理!”

    列卡度、米拿、梅斯等人给艾美臣说得低下了头,艾和卡特说:“公平一些,你们没错是练就不俗的球技,只是作为一个後卫,舒桦的身位、铲球、盯人技巧其实已非常出色,再加上少有人能及的体力,单论防守在佛拉拿可说在前列的了。”

    沙连斯拍了拍谭普的肩头,笑着说:“看实际比赛最好,不是任何人都能在拉帕马球场上於佛拉拿杯决赛攻入佛拉诺两球的。”早达、简等相视而笑,那是舒桦在转会佛拉拿前协助黑洞夺得佛拉拿杯。那一战令舒桦声名大噪,并成为国家队最年轻出场球员。

    “你们务必要抛开一切……包括个人感情,”哥伦布望了望西度,说道:“这次很有机会在世青杯中有一番作为,你们无论如何也好,一定要为我们完成未完的梦想。”

    谭普想说点甚麽,但最後还是放弃了。两位当年带领佛拉拿首次打入世青杯的球员对自己如此拜托,还有甚麽话可以说?

    “最妒忌你的人是我吧!”就在一阵令人难以忍受的沉默後,一把声音突然在青年军中响起,却是黄蜂右闸高沙:“对不起,舒桦。创造奇蹟的男人,最年轻国脚,艾和卡特先生更曾在报纸赞扬你是同辈间最好的右後卫……”众人都诧异地望着高沙,高沙却像是如释重负般:“我永远不会有这些称号,是你的话我却不甘心。佛拉诺是培养年青球员的摇篮,我当初报考学徒时不被选用,但他们却少有地用五十万镑从黑洞处收购你……我是妒忌吧。搧风点火的一直是我,对不起。”

    列卡度站了起来,伸出手拍了拍舒桦说:“你早已是同辈间最好的後卫,这一点我们都必须承认了。”

    谭普哼了一声,米拿却点了点头,艾美臣紧崩着的脸缓和了,搭着高沙的肩膊,对舒桦笑道:“欢迎你回来。”

    “好热心呢。”卡尔轩斯望着走上了巴士的艾和卡特说。

    “咦?”艾和卡特有点不明所以,卡尔轩斯继续说道:“这一场比赛如果说是给青年军增加经验,倒不如说是协助舒桦归队……阁下记得我上年曾带舒桦参观国家队吗?那时阁下对他一点兴趣也没有。”

    “说起上来的确是有这麽一件事。嗯,那时我以为你在比赛输过给他因而小题大做,不过现在我知道你为甚麽对舒桦这麽执着了。”艾和卡特笑着说:“看过他的比赛,你就会知道甚麽叫做奇蹟。”

    “对於阁下挑选他参加在希腊举行的国际友谊赛,撇开种族因素不谈,也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意见吧。”卡尔轩斯变换了一下坐姿说,艾和卡特倒是嗤之以鼻:“总有些业余的人对领队工作诸多意见,但那是我的工作,并没必要向他们交待。”

    “听一下总是好的,”卡尔轩斯想了一想,认真地道:“有人赞同阁下的做法,觉得应该给舒桦这种年青球员一个机会;也有人认为舒桦不过是一时风头而已,年纪和经验太浅,难以维持这种水准,所以对你的决定也很不以为然,觉得只凭几场比赛就让他披上国家队球衣实在太过儿嬉。”

    “我已经说过了,这种意见实在业余。舒桦在新年前後那两个月的表现简直无懈可击,比很多所谓球星还要球星,那还不足够?你想要求些甚麽?最重要是在那一段时间他能够为国家队做到哪一个地步,致於能否一直维持高水平那是舒桦自己的事。谁人当打我就用谁,谁人态沉我立刻撵走──有为者上位,无能者退之,这就是现实。”

    “别人可不这样想,都说阁下太看重他,甚至在报章中撰文褒奖他,或者是受到列卡特和雷素的拜托?”卡尔轩斯突然转换话题。艾和卡特冷眼望着他,反问:“你也是这麽认为?”卡尔轩斯嘿的一声,说道:“当然不会。我大概是最早认同舒桦的人吧。只是自从舒桦入选了国家队之後,他的过去,尤其在荷兰的一段日子也给新闻界发掘出来,球星列卡特,名宿雷素的名字也给扯上了关系……不过话说回来,阁下完全没有受到影响吗?我同意阁下的选拔舒桦参加友谊赛的决定,只不过今日的事好像超出了领队的工作了吧。”

    “你想说甚麽?”艾和卡特摇头问道。

    “难道协助他加入青年军,也是阁下这个国家A队领队的责任吗?阁下对舒桦的照顾已经并不是领队这麽简单了。”

    “哼,妒忌吗?”

    “怎会?我可是佛拉拿的皇牌!”卡尔轩斯自信地说着,这个时候比路和沙连斯也上了巴士,这支国家队就要离开。卡尔轩斯继续说:“我只是想知道领队先生还要干些甚麽……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做点事。”

    “你想看见奇蹟?”艾和卡特笑了起来:“果然和我一样……虽然我只是和你们的足总签了两年合约,但做人也不能太过短视。佛拉拿的国家队成员已经老化,尤其在防线方面。我虽多番变阵仍不理想,而倚重年轻球员是事在必行。舒桦是现时佛拉拿年青一辈的後防球员中最有潜质的了,我看着他比赛时简直就像看见当年的雷素一样……”

    “当然了,他接受过雷素那着名的地狱式特训,虽然没有向人宣扬,但黑洞球会之内无人不知啊。”

    “我也知道,而更令我对他充满信心的原因,就是被喻为荷兰国家队未来十年中场希望的戴维斯正是雷素训练出来,大胆估计训练相同而舒桦和戴维斯同级的话……嘿嘿,就连卡尔也难以匹敌了吧?”

    “嘿,早在他未曾接受训练时我已经输了一仗啦。”卡尔轩斯苦笑道。

    “我可以大胆说句,我由意大利带回来的布罗迪和舒桦,将是掌握着佛拉拿後防未来的二人,虽然近年来佛拉拿有一些优秀的年青球员好像比亚路、比逊、朗哲尼、修罗和谭普等,但後防还未找出一个能和舒桦相比的。”艾和卡特语重深长的说道:“不过正如我之前说过,舒桦还需要不断的磨练和改进,现在加入青年军参加世青杯是一个极佳的机会,舒桦其实是一个遇强越强的球员,以他的潜力,面对世界强豪即使是十九岁以下的国家队,也足够他以几何级数去提升自己的能力了。”

    卡尔轩斯认真的点了点头:“因此,舒桦必须参加这次世青杯。”

    “你俩真是贪心,竟想催谷舒桦在欧洲国家杯外围赛里头助你一臂之力吗?”一直默默坐在一旁并不参与讨论的卡尔狄突然笑了起来:“我虽然也在一边期待着舒桦的进步,但还是比不上你们两人的野心呢。”

    出乎意料之外在圣伊士顿国际机场里头,有不少与足球有关的工作者和球迷聚集送行,人数竟有数百之众。舒桦等人穿着国家队的运动套装站在人群中,集中了所有人的视线,令到舒桦感受到与上一次代表A队去希腊时完全不同的另一种气氛。

    那时入选国家队去参加国际友谊赛,虽有一阵子虚荣的兴奋,披上国家队球衣总是有点与众不同,其实只是能力被认同的喜悦而矣,及後转会佛拉诺也有这种心情,所以到了最後自然没有甚麽大不了。可是这次他感到同一套球衣,不再只是身分的象徵,而是代表了整个国家,看在场的球迷那热切期待的眼神就会明白了。他们都为足球而疯狂,可以替他们实现梦想的就是自己。

    其实职业足球不再只是足球这麽简单,积达曾告诉他很多人对他充满期望,因此不能再为了兴趣而任性下去,舒桦终於明白他的意思。回想起来,加菲也曾说过羡慕他能能踏足世界舞台之类的说话,都是异典同工之妙,自己可谓後知後觉了。

    舒桦低头看了看胸前佛拉拿足总的徽章,心里想道:“我在这儿踢职业足球,佛拉拿足球代表了我,如今我也代表佛拉拿足球了。”

    四月,意大利的天空万里无云。

    随着佛拉拿搭乘的飞机降落意大利,最後一支参赛队伍亦已到达,世青杯决赛周终於开始了。

    卫冕冠军巴西;主办国意大利;南美洲三支出线队伍阿根廷、鸟拉圭、智利;五支欧洲球队荷兰、西班牙、葡萄牙、瑞典与及佛拉拿;非洲两国加纳、喀默隆;中北美洲两支队伍美国和墨西哥;还有亚洲区的中国及日本。十六支世界强队会师於意大利争夺两年一度的世青杯。

    较早前经过抽签,主办单位已决定了首圈分组赛的各支队伍。

    A组包括了种子队主办国意大利、拥有天才球员的葡萄牙、中北美洲霸主墨西哥和近年进步神速的日本。

    B组除了享受阿积士青训成果的种子队荷兰之外,其余各队包括整体实力平均的西班牙、技术不俗的智利及非洲球队加纳。

    c组有种子队传统劲旅阿根廷、北欧球队瑞典、初次进军世青杯的美国及非洲雄狮喀麦隆。

    d组的种子队是上届冠军巴西,其他球队分别是连续三届打入决赛周的佛拉拿、南美强队乌拉圭与及实力成谜的中国。

    d组的赛事会在佛罗伦斯(florence)的法兰基球场(Artemiofranchi)举行,这里亦是意大利甲组球会科伦天拿的主场。

    佛拉拿一众年青球员才在佛罗伦斯安顿好,预备四天後的世青杯分组赛第一场赛事,却传来了一个极坏的消息。

    在他们离开佛拉拿当日的晚上,有一辆载着廿三名乘客从意大利北部越过边境进入佛拉拿正驶往佛拉诺市中心的巴士,於派斯特浦的一段高速公路失控,冲落斜波并且翻侧,造成十死十三伤的严重交通事故。

    而这架巴士是甲组球会流浪的专用巴士。消息指出他们到意大利北部与一支低组别球队进行友谊赛,岂料在返回佛拉拿途中因天冷雨路滑而失事。

    这日是佛拉拿足球界的黑色星期三了,在国内可说是弥漫着一片愁云惨雾。流浪队中除了哥伦布因答应了替国家队和青年军练习而没有随军,与及新援南斯拉夫的斯锡克回国处理私人事务之外,其余主力悉数随队,而死难者名单已包括领队美尔和火之鸟艾朗西亚。

    这个消息对佛拉拿青年军所造成的震憾实在非同小可,尽管队中没有流浪的球员。对於他们来说,艾朗西亚等人是他们的前辈和偶像,这支甲组球队现在可说几乎全军覆没,令人生经验尚浅的年青人一时之间都觉得世事无常,不知如何自处。

    艾美臣逼不得已召集已经从传媒口中得知事情的球员,因为身在意大利的他们仍能从报纸和记者处听来各种报导和传闻,大大影响了球员的士气和情绪,更何况那些报章都是搧情的居多。

    “美尔是我最好的朋友,”艾美臣用沉重的语气对他的球员说:“当他在流浪里造出了机动足球时实在令我吓一跳。但那时他告诉我如果方法可行,那麽就能给我运用在你们身上去挑战世界。对你们来说世青杯可能只是一项盛事,但作为纯正、世代长居此处的佛拉拿人,美尔深切希望以佛拉拿的名义在世界足球写下历史。你们当中流着很多不同血液,列卡度有葡萄牙血统,舒桦是中国人……但你们应该明白佛拉拿这个名字的重要性,因为不论你们来自何处,现在都已是佛拉拿人!我希望你们能够完成美尔先生的遗愿──踏出世界!而一切就由世青杯开始。”

    “我们都知道,艾朗西亚就是佛拉拿当年第一次打入世青杯的功臣之一,我想他对我们有所期望的,”和达,作为教练鼓励球员:“就让我们为这位伟大的前辈做点事,好好的表现自己。”

    尽管领队和教练如此安慰他们,一班年青人内心深处仍是不安。就连和佛拉拿渊缘最浅,和艾朗西亚未说过一句说话的舒桦,眼前亦常浮现他在球场上的雄姿。

    艾美臣禁止青年军的球员们看报纸和接触传媒,一直到了比赛举行的星期日。

    揭幕战正是由上届盟主巴西於佛罗伦斯这个美丽的城市迎战没有世青杯经验的中国,佛拉拿亦在另一个球场和同组的乌拉圭对畾。

    在这日,世青杯决赛组全部共八场的分组赛事举行之前,球场都会进行一分钟的默哀,作为对佛拉拿甲组球会流浪在车祸中的死难者的一种哀悼。事实上这宗被佛拉拿国内称之为“黑色星期三”、“雨夜的悲剧”的车祸,亦因为佛拉拿有份参与世青杯而提高了新闻价值,震动了欧洲球坛。

    现实就是这麽残酷,一单惨剧的受注视程度只是取决於它的新闻价值而已。

    佛拉拿青年军在同市另一个容量较小的球场,佛兰治奥球场(flangio)和乌拉圭对战。

    一班年青人自发地要求在臂上缠上黑纱,艾美臣对於他们这份心意是明白的,而且这也是普遍的做法,便一口答应了他们,更再一次说:“你们都肩负着国人的期望。佛拉拿虽然只是一个小地方,没有自己的民族,但住在这儿的人都对这片土地有着自豪和光荣,独立快要五十年的我们早已有了对国家的爱护、尊严和执着,你们也要记着这点。”

    舒桦穿上7号的白色国家队球衣步出球场,映入眼帘的是数万名热情的球迷在欢呼大叫,挥舞着旗帜和彩带,纸碎、烟火随处可见,这种狂热在联赛是不曾看见的。

    在看台一角有人舞动着佛拉拿的国旗,令舒桦感到诧异不已:“竟然还有人从佛拉拿来看比赛?”虽然意大利就在佛拉拿隔邻,只是来到佛罗伦斯乘搭火车也是两日,乘飞机的话机票亦不便宜,这种支持实在和球会比赛不同。

    “始终是国际赛,那就是这个样子。”早达笑着说,这个十九岁的年青人参加国际赛的经验一点也不少,小童队、少年队以至现在的青年军,一直都是队中主力,由他来说更有信服力:“来到国际场上,足球所代表的更多。”“那是……”“那要你自己去摸索了。”

    舒桦在西班牙接触到足球这玩意,成为了在异地惊惶失措之时的最大乐趣。先後在比利时和荷兰踢过业余球会的舒桦当然知道自己的实力并不足以成为职业球员,因此才从英国来到佛拉拿。即是这样,当他意外地加盟黑洞成为职业球员时的感受并未太深。因为在面对外忧内患的黑洞里和一群年纪相约的朋友一起努力,舒桦很快找到自己的位置和信心。

    雷素的特训令舒桦瞥见了世界级的天空,使他对足球的执着在不知不觉间与实力昇华到另一个层次。复出後夺得佛拉拿杯,初次入选国家队成为最年轻的国脚和转会班霸佛拉诺,一切都是来得那麽的突然,却又这麽的自然。如今他又再第一次感受到完全不同的境界──世界舞台。

    “破网!”在佛拉拿甲组球会格兰迪魔鬼球员宿舍休息室内,电视传来了旁述员的响亮声音,但一点也不见得兴奋:“又是他!有‘黑豹’之称的乌拉圭前锋域多连劳再下一城!”

    格兰迪魔鬼的球员在这次世青杯举行期间无可避免地出现内哄,因为本土球员理所当然地拥护佛拉拿,但两位新加盟的外援,前锋蒙锡加及波拿却是来自今仗对手的国度,乌拉圭。此外还有巴西外援的中场罗拔图和中坚祖安奴,也必定会在较後第三场分组赛支持巴西。

    域多连劳(victorino)是乌拉圭队的灵魂人物和首席射手。今届世青杯有很多新星涌现,其中有不少是出色的前锋,域多连劳肯定榜上有名。

    “他的速度奇快,技术出众兼且射术精湛,作为前锋可说是无懈可击。”蒙锡加对这个同胞充满了信心:“更难得的是听说针对自己体型单薄的缺点,域多连劳强化了自己的体能,表现更是完美。”

    在比赛场地中,青年军领队艾美臣亦看出了这个强敌的特性,一时之间却想不出任何对策。飞影的速度应该可以及得上域多连劳,只是射术和脚法就差得远,况且那只是直线的跑法,因此他是不可能跟得上域多连劳。这位乌拉圭射手在上半场开球之後就率领攻击球员对佛拉拿防线不断施压,终於在狂攻接近十分钟之後由域多连劳亲自打开纪录,并在下半场廿二分钟趁着佛拉拿空群而出时把握单刀机会个人梅开二度。

    艾美臣在这场比赛派出了守门员1号梅斯,後卫2号希维斯、3号列卡度、5号文尼路和4号简,中场14号安拿斯达斯、11号早达、10号朗哲尼、8号尼奥,前锋则是16号谭普及9号修罗,可说是全力出击。艾美臣打从一开始就不理会乌拉圭,只以佛拉拿青年军最强阵容迎战以求打赢这场比赛。

    在这一组局势并不算明朗。巴西应该能以全胜姿态首名出线,中国被认为是取分对象,而佛拉拿和乌拉圭谁能以次名出线,则要看这场比赛,当然乌拉圭被外界看高一线。

    下半场过了一半,佛拉拿输至零比二的时候,任何人包括佛拉拿青年军一众球员都认为乌拉圭一定可以胜出这场重要的赛事。乌拉圭球员有他们南美式的个人技术,而佛拉拿阵中只有朗哲尼、谭普等几个人可以与之相比。

    艾美臣站了起身,示意教练和达去向第四旁证要求换人。而在这种劣势之下要反败为胜,可能只有奇蹟而已。

    “终於要出场了,”在看台的厢座里头,艾和卡特竟然坐着欣赏这场赛事:“但要打赢这场比赛,真的非要奇蹟不可,你可以证明给世人看吗?”

    “是甚麽令到你在欧洲国家杯外围赛前夕仍会抛开国家队跑到这里来?”佛拉拿足总会长布鲁斯也在一旁。

    “我经常说要令佛拉拿国家队年轻化……要注入新血的话当然要在这里找。”

    舒桦站在球场边,艾美臣就在他身旁指示道:“舒桦,虽然这要求是有点儿过份,但还是请你为我们反败为胜吧。”

    “阁下也知道是很过份吧?但我一定会赢。”舒桦嘿了一声说:“我在比赛的时候只会这样想。”

    今场负责右中场的尼奥被调离场,早达移向右边,由舒桦在中间与朗哲尼合拍,这种战术在联赛时经已由佛拉诺的领队连度试验过,并在佛拉诺对星队一役发挥功效,证明原来舒桦可以在中场防守,而雷素的特训其实亦是以这个为终极目标。

    “他最终还是出来了。”列卡度拍了拍後脑说道。舒桦和队友冰释前慊,艾美臣却始终担心会出现不协调,所以把舒桦先列作後备。梅斯哼了哼道:“虽然我不愿承认,但这次我真的希望可以看见奇蹟。”

    舒桦终於站到世青杯的舞台之上了!刚才他坐在後备席之上,如说留意战局,倒不如说是留意世界级足球的震撼。回想起第一次知道有机会参加国家队集训时,黑洞领队修顿曾说过国家队的气息,舒桦曾经以为自己找到了。谁不知那只是个人荣耀,而直到现在才明白那原来只是虚荣心作祟,自以为是。这个时候他明白了国家队的真正意义了──职业球员本来就有一种责任,到了国家这个层次时,责任已昇华为使命了,正是因为有这种使命,地位才会超然。

    感受着球场上的草,还有风,都在告诉你国人的寄望,这就是国家队:“被选入国家队并不是证明你的实力,而是要你为支持你的人出力。”

    舒桦跑到谭普身旁,看见他的精神似乎不太集中,因为他在这场比赛可说是给同是技术型前锋的域多连劳比下去。事实上他和其他球员都是一样想法,看来这场比赛要输。

    舒桦突然站住,对这个一向看不起他的队友说道:“再没有下次了。”

    “嗄?”谭普霍然转头望着他。舒桦笑了笑,边跑边说:“我是说,再没有下次了。”

    谭普一摔手,冷冷的道:“请不要对我胡乱说话。”

    “乌拉圭的球员太倚重个人技术,不重视组织踢得有点混乱,又太倚重域多连劳一人,也不是全无缺点,问题是如何撕破他们的防线。”艾美臣站在场边说道:“我们由中场开始已是输得一败涂地,如果可以打乱乌拉圭中场的组织和节奏.令到战场推到他们後半场,修罗和谭普并非没有破关能力。”

    乌拉圭的界外球给掷进球场,落到後卫比拉(Bira)脚下,刚入场的舒桦以一贯的作风立即扑向他。比拉用纯熟的脚法试图摆脱舒桦:“後备也是这麽幼稚,单凭蛮干就可以了吗?”

    那就是一般南美球员太高章的毛病吧。比拉并没有趁机将球解围,而是扭动腰支不断使出假动作,只是接受过特训的舒桦自然不会被轻易摆脱。当他知道舒桦并非一般的後卫之时,已经被完全压制住了,只好向後盘球。

    舒桦紧紧追缠着比拉,比拉给他逼得慌了,又不想太接近己方禁区,唯有勉强横传给另一名中坚维奥拿斯(reolas),修罗会意上前进行抢截,而朗哲尼和早达也在盯着其他乌拉圭球员,维奥拿斯不敢控球立即第一时间回传,这令到乌拉圭後防出现了混乱。

    比拉和舒桦一边抢着身位一边追向皮球,不知不觉已跑入了禁区,乌拉圭的守门员康尼斯达(cannesta)担心非常,又决定不了是否出迎。

    比拉不想回传给康尼斯达,更不想输掉角球,只希望占着有利的身位抢先一步控定皮球再伺机解围。康尼斯达跑出了两步预备在比拉回传时大脚勾消,不料比拉竟在犹豫,使场面又是尴尬又是危险,最後康尼斯达还是忍不住出迎。

    比拉见守门员向着他跑来,唯有挡着舒桦让康尼斯达从容解围。只是他料不到这个身材单薄的小子竟会突然发力,以手肘顶着他的腰间,几乎没把他推跌。比拉身位已失,眼见舒桦要抢先一步截去皮球,在失去平衡之际勉强伸出左脚把皮球踢向守门员。

    这一个回传的时间和角度实在大出康尼斯达的意料之外,因为他并没有看到舒桦在推比拉,还以为自己的队友应该可以成功压制对方,再者比拉在将跌未跌之时角度未能拿捏准确,出迎的康尼斯达在近距离之下反应不来,翻身也碰不到这个去势甚快的回传,皮球在手边滚过直溜向龙门,并在远柱位置滚进网里。

    在这一刹那球场爆起了观众的声音。佛拉拿的拥趸自然是欢呼不已,乌拉圭的球迷是十分的失望及抱怨,而中立的意大利观众却是嘲弄和喧哗。这些意大利人对同样来自欧洲,而且还曾属於意大利一部分的佛拉拿有着一份支持,令到他们都盼望佛拉拿能够一挫赛前扬言要夺标的乌拉圭。

    “我看到了!”听到这句说话简回头望去,发现站在後边的列卡度双眼睁得老大的望着前面,说道:“我现在亲眼看见了……这便是你们口中的奇蹟吧!原来真的只要相信,它就会出现!”

    简点了点头,会心微笑着:“只有和舒桦一同比赛,你才会清楚知道奇蹟是怎麽一回事。”

    舒桦并没有为追成接近比数而兴奋,低着头从球门里头拾起了足球,从还在为这球争执的康尼斯达和比拉身旁走过,跑向中圈。修罗和朗哲尼、早达半途迎上了他说着激励说话,舒桦和他们一一击掌,然後将球放到中圈,谭普就在那里。

    “再没有下一次的了,谭普。”舒桦正视着这个高傲的人。谭普一呆,再次问道:“你究竟在说甚麽话?”

    “我是在说,世青杯只会让十九岁以下的人参加,而我们都只有一次十九岁而已。这个杯赛是再也没有机会参加了。”舒桦缓缓的说道:“即使是要战死也好,我们都要赢──因为我们再没有下次世青杯了。”

    “哼!”谭普不屑的说:“我不会说刚才那一球不是你的功劳,但别想指挥人。”

    “怎会呢?”舒桦微笑着说:“因为你才是我们的主力……我是在请求你替我们努力呢,我们一定可以追成平手的。”

    谭普想不到这个最年轻国脚在替他们射入一球之後竟会如此说话,朗哲尼却笑道:“并不像你啊!舒桦。”

    “甚麽?”舒桦不解问。朗哲尼说:“你不是应该说,我们一定可以反败为胜吗?”舒桦不禁莞尔:“你说得对,我们一定可以反败为胜。”

    “这种事情不由你不相信,”艾和卡特开怀地笑道:“舒桦入场才三十秒而已,还没有碰过球一下子便为我们追回一球,但那的确只有他才可以做到。”

    “奇蹟出现时或许真的可以起死回生,但在国家队可以倚靠未知的力量吗?”足总会长布鲁斯有点犹疑的问道。

    “未知?你认为真的是这样吗?”艾和卡特叹了口气:“那即是你还看不清楚奇蹟的真面目了。”

    比赛重新展开,以域多连劳为首的乌拉圭攻击阵营力求拉开纪录,只是一众防守球员有点儿不能集中精神。本来就不算严密的防线露出了缺口,令到佛拉拿可以抢到反击机会。

    “比拉、维奥拿斯!不想被换出场的话就不要再失球!”域多连劳终於忍不住,对着他的队友大声吼叫。这当然是有原因的,因为比赛又进行了十分钟,防线越来越不像样。他们对舒桦好像都有点顾忌和害怕,尽量传球避开他,却令到防线出现混乱。

    “只一个人就可以对乌拉圭造成这样巨大的影响,”乌拉圭的领队咬牙说道:“是体力!走遍全场的体力!”当机立断地,换出了两个体力下降的中场球员,以新力军去应付舒桦。

    以两个人去紧贴舒桦,那已是对他的最高评价了。乌拉圭领队所不知道的是,舒烨体能上的优势并非只在於先後出场。

    就像在日本东京对着英格兰越级联赛球队车路士时一样,舒桦的演出令全场观众及新闻工作者十分诧异,因为他们根本预料不到一个连位置也不大清楚的欧洲小国竟会有一个机动力和拦截力如此强大的中场悍将,争相询问这支球队的来历。当然身在球场之中的佛拉拿一众年青球员只是急於追平,并没有想到其他。

    域多连劳原是要增添纪录,碍於佛拉拿的气势亦逼不得已暂时回防:“这种弱队往往会因为些小变化就认定是转机,只要让他们醒觉便会兵败如山倒!”域多连劳主动跑去盯着舒桦,因为他知道令到佛拉拿全队脱胎换骨的就是舒桦,只有打倒他,这股气势便会荡然无存。

    “实在想不到,域多连劳竟然看得如此通透,又如此大胆,作为一个前锋竟然反过去看管我们的防守中场。”艾美臣点头说。和达叹道:“但舒桦的而且确是今场比赛的关键所在……”艾美臣“嘿”的一声冷笑:“只是舒桦会如此容易被打倒吗?反过来的话域多连劳可能会阴沟里反船。”

    在场中域多连劳以其速度紧跟着舒桦,比拉大叫道:“队长!我们足够对付他了!你还是为我们多入一球吧!”域多连劳并未有就此放弃,时间只余下不足五分钟,只要成功钳制这个下半场入替的防守中场就可以保持胜果:“为了能打进八强,即使舍弃我们一贯主攻的打法也无可厚非!因为现在的佛拉拿绝对有力攻入我们!”

    舒桦的速度远远不及域多连劳,对方毕竟是有黑豹之称,於南美享负盛名的球员,再者域多连劳的体能极佳,全场奔跑九十分钟亦丝毫未见疲累。

    舒桦实在感到不耐烦。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离完场大概只有两三分钟,但自己可说完全被域多连劳封杀,其他队友和乌拉圭球员在中场激战,并没有甚麽甜头。这时候修罗好不容易接近禁区,立即起脚施射,给乌拉圭门将康尼斯达单手托出横眉,佛拉拿得到一个角球。

    旁证示意佛拉拿需要换人。在场边的领队艾美臣拍了拍身旁比自己还要高的卡西亚说:“这样说或许是委屈了你,但我还是要请你协助舒桦呢。”卡西亚重重地哼了一声:“舒桦并不需要别人协助。”说着和走出场外的列卡度击掌,步进球场,口中喃喃的说:“你不明白他……他只想我们好好把握而已。”

    艾美臣似乎是赌上了全部,不成功便成仁。的确输一球和输两球并无分别,如果能追和则还有机会,而至於得失球方面并不是艾美臣所要考虑的,因此以这个最高大的中锋换出後卫列卡度全力抢攻。

    “老实说,要凭技术渗入乌拉圭後防并不容易,尽管他们的防守并不严密。因为我们球员的脚法除了朗哲尼、谭普等人之外,和对手都有一段距离,但用体力冲破他们的缺口却是可能,只是现在才看出是太迟了。”艾美臣深深的叹气道。

    正选阵容中只有修罗是能强行冲刺的,但以一人之力并不能做到甚麽,所以当体能更强横的舒桦入替後情形就变得微妙起来。乌拉圭队长兼主力射手域多连劳第一时间察觉了这一点,放弃进攻转去盯着舒桦令到双方拉成均势,艾美臣自然要再行变阵,让破坏力更大,身高一米九四的巨大中锋卡西亚进场冲破对方防线。

    卡西亚果然有他的作用,虽然域多连劳指示两个後卫去看着他,但这个角球仍是给佛拉拿阵中头球最厉害的中锋顶到了,只可惜越过了横楣,场里场外的佛拉拿球员和工作人员都不禁顿足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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