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全师高大魁梧的身躯骑在马上,竟然衬得胯下雄骏的战马很瘦小。小叶城的西门前方圆一里,只有他和我两人。为了刺激他,我用的是不久前从他手里夺来的长矛。他的这支长矛比别人的更粗更沉,矛尖更为修长,在阳光下散发出点点寒光。
我们相距有二十丈的距离,我举起长矛,说道:“你的!”金全师此时反而镇定下来,没有了刚才的急火攻心,他缓缓积聚着真气,片刻后,魁梧的身躯溢出凌厉的杀气。他双腿用力一夹马腹,战马开始奔跑并逐渐加速,他将手中的长矛稳稳握紧,粗黑的双手因为用力而青筋暴起。
我也策马奔出,城上响起助威的鼓声。两人迎面间,金全师狠狠将手里的长矛捅向我的胸口。我举起长矛格挡,伴随着刺耳的撞击声,我的双手剧震,长矛几乎脱手。
我深深吸口气,迅速调息紊乱的真气。两匹战马刚一交错,金全师的第二次攻击转瞬即来,他象使用长鞭一样单手握着长矛扭转身躯狠狠向我抽来。我再次格挡,这次的撞击发出一声轰鸣,我连人带马被他抽得向一旁斜冲数尺。
我的真气更乱了,开始有些呼吸不畅。面对他排山倒海一般的攻击,我只能被动的招架,每一次格挡几乎都震得我吐血。原来六品武士有这么高的武功,我咬牙坚持着,只为了等他露出破绽。
两人相搏,未必力量大的就一定能获胜,技巧、勇气、反应,最重要的是判断,才是取得胜利的关键。经历过血与火的战斗后能够生存下来的人,比起没有这样经历的人,高出一筹的就是判断力。
而且,我需要这样的高手与我交手,这样能够促进我恢复以往的武功!
一柱香的时间后,我和金全师已经大战了将近五十回合,我的手臂酸胀、气息混乱,金全师看出我气力不济,双眼露出一丝蔑视。我知道他怀疑我这位战神是不是名不副实,本来我就不是什么战神,比起几乎一掌就杀了我的严大帅,我什么都不是。
金全师再一次驱马过来,挥舞长矛狠狠磕开我刺过去的长矛。这一次我再也握不住矛,双手一阵剧痛,长矛脱手高高飞起,城上的将士发出一声惊呼。
十多天前,我在南门前的乱军中杀了卞京,虎贲军将士已经把我当做神一般的存在,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一对一的战斗中我会落败。但是,我需要真正的恢复以往的实力,当日那样的透支不到万不得以我不会再用,就是不知道这次能否撑得过去。
金全师狞笑着,将手里的长矛狠狠扎向我的面门,长矛挟着风声,瞬间就到了我的面前,凌厉的气势刺得我的眉心不住颤抖。生死关头,我瞬时集中精力,混乱的气息略微平缓,一股真气从丹田里腾出。
我将头一偏让开长矛,正要拔出腰间佩剑,金全师早已料到一击不能成功,手腕一抖,长矛狠狠向我扫来。我躲闪不及,矛杆敲在我的头盔上,“哐”的一声,头盔被击扁后飞在空中,我一阵头晕目眩。西门打开,冯志勇手持长矛纵马奔出准备营救我。
我驱马让开数丈,远远冲着冯志勇摆摆手。冯志勇有些犹疑,驻马停在西门前的五千名虎贲军队伍里,十分紧张的注视着我。
我拔出佩剑,示意金全师再来。金全师瘪瘪嘴,一夹马腹持矛冲杀过来。我换了一种战法,以躲闪为主,再没有与他硬碰硬。短剑和长矛的马战,明显吃亏太多,我汗如雨下,极力的躲避如同毒蛇般的长矛,偶尔用佩剑反击一下。
丹田里的真气缓缓凝聚,这样的生死一线的搏杀,的确能够激发当初消失无踪的真气,使它们重新凝聚在丹田里。我的武功从来就没有人传授,为了从残酷的厮杀中生存下来,我从开始的时候凭借本能进行搏杀,再到运用身体潜藏的力量逐步提高,直至炼出真气进行战斗,经历了整整七年。这种真枪真刀、片刻生死的残酷,是任何武林宗派里的师徒们都很难经历的。也许天生的体质较好吧,加上一些天赋,我在武学上的造诣比起普通士卒要好一些。
紧张的搏杀并没有持续很久,金全师有些不耐,他开始用长矛攻击我的战马。这样一来我更加被动,好在这匹战马是冯志勇精心为我挑选的,反应十分敏捷。我不住纵马躲闪、跳跃,显得狼狈无比。
金全师把手里的长矛舞作一团,几无破绽。我被他追击着不住的绕着圈子。半里外的仓阳军齐声高呼,而虎贲军则鸦雀无声。
狼狈地兜了几圈后,一阵风声响起,金全师手起矛落,长矛刺破了我后背的护心镜,瞬间穿过衣衫刺入肌肉。我猛地催马向侧方疾驰,他的这一矛几乎把我扎透。
我调转马头,深吸了一口气。此时,死亡的气息已经笼罩住我。后心处的鲜血几乎在喷射,我扭头看了一眼,马鞍上都浸满了血。
我的右臂抬起来都有些费力,这位六品武士居然这么难缠,刚才这一下差点要了我的命。金全师驱马缓缓驰来,他将手里的长矛对准我,快到一丈距离时,他猛地一催马,长矛高高举起,然后发出巨大的呜呜声,疾若鬼魅般划出一道道残影向我胸口疾刺而来。
金全师已经将自己的武功发挥到极致,他很满意自己的这一击,如果在仓阳国,这一击的力量足以让他得到七品武士的头衔。
我也不能闪开他的这一击,刚刚让开胸口的要害,长矛就带着风声狠狠扎在我的右臂上。
鲜血飞溅,金全师狞笑着,将手里的长矛向上一挑。如果他挑实了,我的右臂就废了。身后的虎贲军发出一声惊呼。我将身体向着侧后一闪,金全师的长矛从我的右臂划出,带着鲜血高高扬起。
我咬咬牙,丹田里真气已经积聚到一定的程度。
这样的搏杀真的能够让我恢复以往的实力,因为我本来就是从激烈的搏杀中学会武功的。我忽然觉得自己清醒了许多,燥热的空气此刻变得冰凉,呼吸也变得平缓下来。此刻,我能够看清楚对方的每一个举动,原本迅捷无比的攻击,现在在我的眼里变得缓慢。我看着金全师的长矛缓缓地向天空举起,然后再次策马向我冲过来。黑沉沉的长矛在他手里略微挽了一个小圆圈,随即如同离弦之箭向我的胸口疾刺。
我死死盯着这条长矛,看着它刺破空气一寸一寸向我移动,我的右手紧了紧手里的佩剑。就在长矛即将刺入我的胸口时,我左手猛地抬起,一把抓住了长矛的矛杆,右手剑飞速的砍在长矛上。这条无比坚硬的长矛立刻断作两截。
金全师愣了一下,因为他的这次出手比刚才更为猛烈,几乎是必杀一击。就在他微微发愣时,我与他的两匹战马已经交错。我将左手的矛尖狠狠插进他的战马的脖子,右手佩剑刺向他的胸口。
金全师胸口的护心镜“啪”的碎裂,他勉强一侧身,避开了心脏部位,但是佩剑依然刺透他的胸口。
金全师的战马一声哀鸣前冲几步然后栽到地上,他的人重重摔在二丈开外,头盔也脱落了,露出硕大的头颅。他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不明白忽然之间局势怎么发生这么大的变化。他口里涌出鲜血,双眼瞪得溜圆,忽然间一声虎吼,拔出腰刀向我扑过来。
我和他一样浑身都是鲜血,他相信凭着自己强壮的身体,一定不会倒在我的前面。
只是我是无数次流着血最终能够活下来的人,而他可能从来就没有过这么大量的出血。金全师觉得浑身的力量正迅速的消散,他开始脚步虚浮,眼前的景物变得模糊。远处,仓阳军看出不妙,立时有四员大将纵马冲出营救,他们各自的部属也随之冲出阵列。
冯志勇高呼一声,同样指挥部下冲出。
我策马冲向金全师,他魁梧的身体有些摇晃,但仍然恶狠狠的举刀迎向我。刀剑相交发出“当”的一声,我的剑借着战马的冲击力,荡开他的腰刀。在他的门户大开的这一瞬,我手里的佩剑再次迅速地刺到他的胸口上。
金全师被我的战马带得打个转,他怔怔的低下头,看着胸口又多出来的一个血窟窿,不由得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然后,庞大的身体缓缓倒在地上,掀起一阵浮尘。
我捡起远处被他击落的长矛,再次跃上战马时,仓阳军过来救援的四员大将已经奔至十丈以内。我没有看见陈平,也许他昨夜受伤太重,今日没有出战。如果他在我就只有掉头逃跑了。
刚刚杀了金全师,趁着余勇,我挥舞长矛迎上去。四人中有三人围着我,另一人去抢金全师的躯体。冯志勇也率部杀到,双方陷入混战。
随着真气的回归,我出手的速度快上许多。而前来救援的三人武功与金全师相差甚远,几个回合过后,一人被挑落马下。另两人有些心惊胆颤,不敢继续纠缠,调转马头准备退回阵地。
破围就在今日了!我将手里的长矛迅速的摇动,冯志勇见状也是立刻呼应。虎贲军的五千人随着我紧追这两名大将,向半里外的敌阵冲去,那名抢夺金全师躯体的大将已经顾不得厮杀,带领部下全速往阵地奔去。
小叶城只有一千骑兵,此刻在我的身后迈着同一个节奏,由缓变急,速度越来越快。随着虎贲军骑兵不断射出箭矢,前方的仓阳军纷纷倒地。仓阳军的骑兵营开始出击救援,这些骑兵都配有火枪,只是火枪和弓箭的射程相近,加上溃败的士卒挡住了他们的视线,数千的骑兵还没有发挥出他们的威力,就被冲散了。
没有统帅的仓阳军已经乱了。三万人的部队被五千人一阵冲杀,已经兵败如山倒。随着虎贲军进入了营寨点燃帐篷,仓阳军更乱了。一刻后,虎贲军已经冲进营寨的腹地,伴随着一连串的巨大爆炸声,营寨中央的武器库变作一片火海。
我有些心疼,这些弹药正是我需要的。但是我的人太少,想夺得他们的武器弹药只能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需要的是尽快瓦解他们的信心。
小叶城西门外的这一处营寨已经成了一片火海,连带着将食人山的老林也烧毁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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