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全师的三万人马被打散,这些士卒逃入食人山的密林中。我相信他们当中有人能够活下来,但是他们当中的大多数,确实很难在那样危机四伏的环境下生存下来。
小叶城的包围已经解开,这里的讯息恐怕很难在第一时间传到对面的连城和十里外的烈阳城。所以,我需要一鼓作气,击退连城的包围,进而杀透烈阳城的外围仓阳军,彻底解开三城之围。
毕竟,这里才是王朝的根!这里才是王朝反攻的根据地!
小叶城的士卒已经十分疲劳,但是虎贲军的精神就是舍我取义。虽然我是王朝的叛党,但武者的精神不是为了某一个王朝,而是自身的精神。我们的出击,是为了维护那一抹虚名:“天下无敌!”
人这一辈子,所图为何?这个问题曾经困惑过我很久,最终我想到答案:人与其他生灵的区别就是人有虚荣心、有名利的思想。
我率领一万人,向着几里外围困连城的仓阳军发动冲击。远远地,我看见陈平的身影。他曾经健壮的身躯此刻变得虚弱无比,昨夜的一战已经耗尽了他的精力,受了重伤的武林高手,此刻和常人无异,在乱哄哄的人群里显得那么的孤立无援。
围困连城的仓阳军也是三万人,在我率部奋勇向前冲杀之下,已经显示出兵败如山倒的颓势。这样的局势我所见太多,胜败之间往往也就是一念之差而已,取得胜势时的一鼓作气,往往会变成两军决战胜负的决定因素。迎战我军的仓阳军前部在虎贲军势如破竹的冲击下开始溃败,连城里的虎贲军守军也打开城门杀出,守卫连城的万夫长张望平一马当先,手舞长矛,率领一千骑兵和五千步兵冲击仓阳军的后部。一片混乱中,陈平被夹在中间,随着乱军往烈阳城方向退去。
我所领的数百骑兵已经切入仓阳军的阵型,很快接近陈平,在距离他一丈时,我将手里的长矛狠狠刺向他的后背。陈平只来得及扭一扭身躯,右侧的后背就被我的长矛刺穿,然后被高高挑在空中。我瞟了一眼空中他尚在颤抖的躯体,叹了口气,这样的一位高手,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斩杀,真的令人痛心。
烈阳城方向的仓阳军已经得到这里的消息,一支救援的数万人骑兵出现在我面前。我大声呼喝,摇着手里的长矛向对方杀去,一名黑硕的壮汉仗矛拦住我。
他一声大喝:“对方来将,报上名来!”
我乐了,根本没有理会他,纵马就冲了上去。如果他只是象金全师那样的六品武士,在猝不及防之下可能被我杀了。但是他只是轻挥手里的长矛就将我的攻击化解,然后探手向我的领口一抓。
我一夹马背,躲开他的手掌,反手用矛尖去砍他的手。他翻动手腕,手掌化为一片幻影,稳稳抓住我的毛尖。我拔出佩剑奋力向他砍去,他依旧用手里的长矛一拨,然后发力抢夺我的长矛。
我和他同时用力,接着他就把我从马背上掀起来!
这壮汉一声大喝:“死去吧!”接着就把我狠狠往地上扔去。他握着长矛的手已经发力,准备在我落地的一瞬间刺过来。我扔掉佩剑,双手紧紧握住自己的长矛用力一挑,壮汉脸色微变,在马上坐立不稳也往马下坠落。他没想到我还有点武技,情急之中却也毫不慌乱,在空中调整好身体,在落地的一瞬间飞起一腿狠狠踢向我的胸口。
我侧身连躲带撞,用身体撞击在这具魁梧的身躯上。壮汉和我一起倒在地上。他那一脚擦着我的胸口划过,劲力透过盔甲,撞得我隐隐生痛。
这时两边的人马各自救起自己的主将。我跃上马,开始正视起这位看起来无比粗豪的将军。他也翻身上马,将长矛架在马背上,沉声说道:“你是何人?”
我身后只有两城合在一起的万余人,他身后却有三万之众。如果不能一鼓作气击败他,我就只能撤回连城。但是,如果被他率众围住,加上部分骑兵手里还有火枪,怎么看我们也会凶多吉少。如果他知道我就是欧国云,必定会不惜代价将我斩杀。
所以我高声回答:“我乃虎贲军万夫长冯志勇!你是何人?”壮汉一声冷笑:“区区万夫长,不配和我对话!我是仓阳国大都统金鹏,堂堂七品武士,你如能降我,我可保你一辈子荣华富贵。”
我听得他自称是七品武士,心里有些打鼓,壮汉忽然一声长笑,高声说道:“堂堂虎贲军元帅欧国云居然自降身份,是怕我留下你吧?”他终于认出我了!
我知道十余日前挑死卞京,让很多的仓阳军都认识了我。眼见不能隐瞒,我也笑起来:“金大都统,没想到仓阳国有你这样的英才,若是你能降我,我可以封你为我的副将,岂不比你现在的成就高得多。将来我大事一成,封侯拜相也只是举手之劳。”
金鹏眉头皱了皱,到底是七品武士,气势和沉着比起战死的金全师要高出不少。他沉声说道:“尚玄心大司马已率部围困了你国中重镇,灭中平国不过是时间问题,你还在痴想做王,也不怕大风闪了舌头。”
眼见双方实力悬殊,我激他道:“金全师号称六品武士,已经死于我的长矛之下,现在又见到你这位七品武士,我倒想见识一下,仓阳国的七品武士有多厉害,你可敢与我单打独斗?”
金鹏摇摇头,说道:“若是你有我这么多的人马,我倒是不介意与你比试一番。但此刻只要我率部一冲,你根本就没有机会逃生。”我高声笑道:“围困我两城的六万人不也是被我这一万人击溃,陈平也在乱军中被我杀了。你以为就凭你这几万人就能挡住我?”
金鹏听得我炫耀战绩,终于还是恼了,将手中长矛一举,身后三万铁骑缓缓向我逼来。我所率万人中,骑兵不过三千人,其余都是步兵。不同兵种的巨大差异令我只有将重心放在金鹏本人身上,因为前面击溃围困两城的仓阳军,都是仗着击败金全师的初胜一鼓作气奔袭而为,现在却是气势被阻,加上士卒疲惫,恐怕两军一对冲,虎贲军就会被打垮。
我将长矛摇动三次,身后的骑兵开始向我的身边聚集,而步兵则分散成十人一组的阵势。我用力一夹胯下战马,高呼一声,向金鹏冲去。我的意图很明显,就是集中骑兵的力量冲击金鹏的中军,把他的战线切开一个口子。步兵则列好阵势,以弓箭、长枪与对方的骑兵周旋以求自保。只要我能冲垮金鹏这边的防御,他的三万铁骑就会混乱溃败。
实际上这一仗就是比我和他这两位主将谁能先打败对方。
我们相距不过十余丈,转瞬之间,我就冲到他的跟前。忽然,我看见他残忍的一笑,立刻有种危险的感觉油然而生,本能的将头一低。只听得一声巨响,一道火光从我的背上划过,随后是密集的巨响,战场上一股硝烟的味道。我身后数十名虎贲军骑兵从战马上摔下来。
他们的骑兵使用了火枪。火枪比起弓箭,虽然射程不够,但胜在隐秘、快捷,不用像射箭需要那么大的一个架势。而且速度太快,根本就无从躲避。
我一咬牙,已经杀到金鹏面前。金鹏的实力明显比金全师高出许多,虽然我恢复了部分武功,却根本挡不住他势大力沉的攻击。后背上被金全师刺透的伤口再次崩裂,而金鹏的长矛又在我的手臂和大腿上扎开新的伤口。
我强撑着,力气却愈发不支,双手几乎握不住长矛。随着大量的失血,我的双眼开始发花。金鹏倒是不急不躁,称得上是一个人物,他看出我已是强弩之末。此时已近黄昏,从我迎击金全师到现在已经整整一个白天过去,连续的恶战,加上本身的实力就不足以抵挡他这样的七品武士,死在他手里不过是时间问题。
连城的长官、万夫长张望平连挑数人,纵马过来相救。我们两人合击依旧不是金鹏的对手,他将手里的长矛舞得水泼不进,我在眼花之下,只觉得一片幻影晃得我差点摔下马。张望平高呼道:“大帅,你先退,我来挡住他。”我摇摇头,只要一退,我们这万余人中的大部分就会永远的留在这里。
因为他们全部是骑兵,而我们大部分是步兵,退,只有死路一条。是我带他们出来的,我就要带他们回去!否则,两城解围后,就不必冒险趁胜追击了。
我还有潜力没有激发呢。
金鹏手里的长矛如同毒蛇一般忽然一抖,张望平大叫一声,手里的长矛被击飞,金鹏的长矛趁势直入,狠狠向他的胸口刺去。眼见着张望平即将丧生在那条长矛之下,我肝胆俱裂,浑身炸出冷汗。我和他相距三丈,纵马过去必然来不及救援。焦虑中,我忽然觉得身躯一震,久违的力量陡然回到丹田处,身体仿佛回到十多年前的年轻状态。
我双足一踩马镫,身体腾空而起,右手长矛向金鹏的咽喉处猛刺,左手隔空击出一掌。金鹏有些惊讶我的突然发力,他刺出的长矛略一停顿,再次伸手抓向我的长矛。只是此时我刺出的长矛在力量和速度上已经远远超过上一次的出击,他一把没有抓住,仅仅只是握住长矛的幻影!
真不愧是仓阳国的七品武士,在最危急之时,金鹏一低头避开我刺去的长矛。矛尖擦过他的身躯刺了个空,我只有将手里的长矛顺势一横,矛杆撞在他的肩头上。他被撞击得腾在半空,壮硕的身躯像座小山一般,一连撞倒两名骑兵,然后重重摔在地上。我纵马向他坠落处驰去,手起矛落就要取他性命,金鹏抓起被他撞倒在地的士卒在胸前一挡。长矛贯穿了那名倒霉的仓阳军骑兵,长矛透体而出,依旧刺穿了金鹏的肩膀。金鹏一拧身躯,疾如闪电般向后退去。
此时的虎贲军见到自己的大帅刺倒对方的主将,立时精神大振,高呼声中掩杀而去。金鹏的三万铁骑虽然拼死抵挡,但在我和张望平的奋勇冲击下,又没有一合之将可以匹敌,立时化作了土崩瓦解。
可惜杀不了金鹏。我只是在那一瞬间爆发出以往的实力,几息过后,恢复的武功再次消失大半。眼见着金鹏跃上一匹失去主人的战马,恶狠狠看我一眼,随后一声高呼,率部往烈阳城方向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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