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十分愤怒,这人阴魂不散的跟着我们,视我于无物。想来,象大管家这样神仙般的人物太少,对他来说是一种大补吧。我猛地窜出去,想用手抓住他,他向后移动一下,我抓了个空。
大管家有些惊恐,这位一直淡定从容的老人,第一次在我面前流露出这样的表情。我退回这个凹壁,一只手紧紧抓着大管家的手,想用自己的热量温暖他。实际上,我的手和他一样冰冷。
大雨下了五六个时辰后才慢慢停下来,但是天已经黑下来。天黑后再走山路无疑自寻死路,我们被困在了这里。我又累又饿,大管家正沉沉睡着,额头滚烫。我却没办法出去寻找食物,怕一旦离开,那人就取了大管家的性命。
但是,如果我不能生火取暖,我们一样会丧命此地。权衡了片刻,我咬咬牙,还是背起了大管家,与其被困死,还不如摔下山崖来得痛快。大管家如果身体尚好,山中的野味就能手到擒来,最不济也能摘下一些野果果腹。我却只能寻低矮处的野菜充饥。我把大管家绑在后背上,在逐渐黑暗的山路上艰难地前行,我双手各握着一截粗树枝,嘴里嚼着一把野草。
对于我来说,山里饿不死人。我看着斜上方那一片山坡,在那山坡的土里可以挖出山药,可惜我爬不上去。我继续慢慢往寒山的南面走去,那人一身白袍飘在后面,我知道他不会死心,一定在找一个机会,置我们于死地。
雨后的山路十分湿滑,我小心翼翼的走着,大管家身体魁梧,压得我气有些喘不过来。那一丝真气只能让我保持一点阳火,不会被鬼魂侵袭,但是对于体力几乎没有帮助。
我低着头,深怕一不小心踩滑了,两人摔下山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无法知道离这大山的出口还有多远,我只是埋头赶路。
我忽然警觉,停了下来。右上方一阵沉闷的重物滚落声,“轰隆隆”巨响传来,令人心惊肉跳。
我奋力后退,但发现退后的地方上方一样有巨响传来。我的左面就是山崖,右面上方的山坡上更多的巨响传来,我犹疑了一下,这人算死了我前进和退路的方位,现在进退不得。情急之中,我用力一撑双手的树枝,急速后退。人在下山时,遇到危险都会往前冲,因为后退不仅费力,而且慢,所以我猜测前面的大石会更多,而身后的石块不会太多。我就赌这一把了。
人在生死关头爆发的力量还是很大的,我往后一跃将近两丈,还没站稳,一块足有一人高的大石从我面前擦过,凸起的地方几乎撞到我的鼻子。当我站稳时,山坡上出现那人,白衣飘飘,正阴森森的看着我。
我站直身躯,丹田里的真气似乎又升腾出了一丝。恢复以往的武功,难道需要多次这样经历生死才能成功吗?再遇到这样的险境,还能死里逃生吗?
大石纷纷从我面前滚落,然后冲下山崖,不一会,山崖下传来“轰轰”的巨大撞击声。我咬着牙,脸色铁青的注视着那人。他应该是成精的魂魄,能够调动一部分的自然之力,那么大的石头,就算是力大无穷的壮汉也不可能一次能推下这么多块。这对于虚幻的魂魄来说,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却能够做到,这究竟是一位什么样的精怪呢?
我对阴界一无所知,即使我能看见他们,听见他们的声音,但从来就不认为他们具备与阳界人类抗衡的能力。我一直认为,虚幻的终归是虚幻,最后都会消散。
这人改变了我的看法。
忽然,我想到,这是不是虚幻的呢?也许我所看到的一切,都是他给我的幻觉?我定睛往上面看去,黑暗中能够模糊的看到巨石滚落后矮树被压倒了一片。那么,这就不是幻觉了。
我深吸一口气。我背着大管家黑夜里下山,稍微一个不慎就会丧命,现在再加上那人随时随地都可能设计偷袭,我们两人已经进退两难、陷入绝境。这位成精的魂魄没有施展昨夜的长袖勒脖直接要我的命,说明我的阳火可以伤害到他。既然他有所顾忌,如果能够抓住他,我们就能继续前进了。但是,这么一位有法力,同时智力很高的魂魄,又怎样才能抓住他呢?
如果是对付人类,我还有办法,对付这么一位狡诈的魂魄,却是无计可施。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思索着可能采取的办法。那人漂浮在山坡上,看起来他对我们没有被害死很不满意。我松开绑着大管家的布条,把他放在地上,自己也坐下。有舍才有得,看来我要对自己狠一点才行,否则没有一点机会。
我调整呼吸,丹田里可怜的一点真气给不了我太多力量,只是比武功全失时的虚浮无力略好一点。现在不说高手,就是一般的大汉,我也打不过。我需要把这一点真气用到极致,才能成功吧。
我在等,等那人下一次的主动攻击,我在猜测他下一步会用什么方式攻击,而我应该如何反击。不知道他是不是急性子,如果他一直不动,这漫漫长夜,又饥又冷,我们也很难撑过去。如果天亮了,我能够看清山路,就不会这么危险,他的机会也会变小。就这样的相互博一下吧。
过了一个时辰,那人终于忍不住了。他的手一指,山坡上被压断的树枝腾空而起,一阵阵的阴风呼呼作响,卷着树枝在我们身周旋转。我坐着没有动,这应该不是他的真正的攻击,树枝的杀伤力不够,他一定还有后招。
树枝击打在我的头上、脸上和身体上,阴风呼啸着穿过我的身体。我感觉很冷,不是那种陷入冰窖的刺骨寒冷,而是令灵魂颤栗的、痛彻到心的阴寒,我的心都抽起来。一些粗大的树枝把我的头砸破了,血流下来,迷住我的眼睛。树枝不断的堆积在我身上,渐渐把我和大管家掩埋,最后只留着我的头露在小山般的树枝堆外面。那人好象调动这么大的一次攻击后后劲不足,见树枝把我们困住,略停顿了一刻,手再次一指,一截粗壮的树枝对着我的头迅速撞击过来。
我在想,他为什么不直接用先前的巨石撞击呢?那一下,就能把我杀死。
他的力量不够了!看来调动这自然之力,对于这么厉害的魂魄,也是消耗很大的。
粗大的树枝重重撞在我的额头上,我眼冒金花,脑袋里“嗡”的一响,鲜血象泼水一样淌出来。撞击之后,这截树枝又往后退了数尺,然后再次撞击过来。我感觉额头都凹进去了。
一连撞击了五次,树枝上都沾满了血。我什么都看不见了,手脚被树枝压着动弹不得。阴风停下来,我的头还在晕眩,但是没有昏迷过去。
平三牙两次击中过我的头,这样一位顶尖高手也没能把我打死。这魂魄想用树枝就把我解决掉,看来还是小看了人类的坚韧。呵呵。我把残存的真气集中在左手上,是死是活就看这么一下了。
我努力感觉着四周的变化,一丝一息的空气流动都预示着杀机,过了一会,我感觉到那人靠近,他的脸对着我。我想到那灰白的眼珠就恶心。
我觉得眉心一凉,全身的精气不受控制的往眉心处冲去。这人开始吸取我的魂魄了。
就在这时,我身侧的树枝飞起来,我的左臂迅速扬起,抓向所感知的方向。我已经把这点真气用到了极致,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左手上,然后,我抓住一个冰凉滑腻的东西。
魂魄是虚无的,怎么会有抓到实物的感觉?这个冰凉滑腻的东西在我手上拼命挣扎,发出尖厉的叫声。我艰难的睁开眼睛,额头淌下的鲜血一部分流进眼睛里。我左手抓住的是这人的脖子,他的身体像蛇一样的剧烈扭动,灰白的眼珠怨毒的鼓出来,死死盯着我,脖子上不断腾起恶臭的青烟。
这样的机会就只有一次,如果他不消亡,我们就会丧生在这里。他的挣扎越来越剧烈,在和他的对抗中,我的力量正迅速消失。如果他继续挣扎,用不了多久我就会松开手了。
我只能咬着牙坚持,这样成精的魂魄,他的力量比昨天水潭里的浮尸大得多,能在我手掌的阳火下支持得更久。他的长袖再次勒住我的脖子,但是这次长袖很快变成一阵青烟消散,露出他的一截手骨。他显得更加恐慌,大叫:“放开本尊。”
我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只是不停的默默念着:不要松手,不要松手。在我昏迷前的那一刹那,他的身体变得虚幻、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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