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朦胧中,有一片广大的天地。
在天地间,有一座冲天高塔,塔也有一个人昂首站着。
这人很高大,着一身紫色衫袍,戴一顶錾金束冠。紫发俊面,手持一把碧玉长尺,作剑指高塔状。
高塔开始摇晃,继而开裂,然后轰然崩蹋。
塔里有个女人,女人怀里有个婴孩。
女人被无数的铁链锁着,更有两条铁链自女人的肩胛穿过,然后铁链的两头死死钉在了地上。
女人的头上,有一柄幽蓝的大剑倒悬着,不时有一道儿臂粗的幽蓝电光,蹿下去击打在了女人的身上。
女人很美,美到让人眩目。
紫袍男子再进一步,手中的碧玉尺拉起一片绿光,猛然地砸向了女人头顶的大剑。
大剑一个抖晃,数道幽蓝的电光直奔紫袍男子而去。
紫袍男子不闪不退,宽大的袍袖往起一卷,数道幽蓝电光就被尽数卷进了袍袖之间。
趁着这个空档,女人将怀里的婴儿抛了出来。
紫袍男子接了婴儿,回身抖袖甩出一片紫色薄雾,然后整个人像幻影一样淡化、消失在了紫色薄雾里。
紫色薄雾消失,十道人影先后而至,这十人俱都披头散发、狼狈不堪,很显然他们刚刚经历一场生死之战。
这时,十人见塔倒了,婴孩也不在了,便一个个聚起掌心雷,朝女子身上疯狂的轰击了过去。
女子惨烈凄厉的叫声,终于将梦中的梅鹤影惊醒了。
天刚蒙蒙亮,东方才刚刚泛起了鱼肚白,他的四个师兄还幕天席地的睡着。
梦,无声的梦,只有最后的惨叫声刺耳入心。
梅鹤影搞不明白,他为何会做一个和自己毫无关联的梦。
梦里的紫袍男子他不认。
梦里的绝美女子他梅鹤影同样不认识。
梅鹤影几乎是被他的四个师兄架进彩衣楼的,因为是点花魁的日子,整个彩衣楼到处都是人。彩衣楼的大厅中,也已经搭起了一座高台子。
什么是点花魁呢?
就是各大处彩衣楼,每一月就要新进一位处子女使。凡想一亲芳泽者,都必须花灵石、修器、丹药、法诀等物来竞斗,价高者方才有资格与花魁红罗锦帐睡一晚。
梅鹤影的四位师兄,这次来是抱了志在必得的决心。
朱滚地说了:“咱不仅要争得头筹让小师弟睡一宿,还要给小师弟包他十年、二十年,不,索性来他一个甲子!”
“当!”的一声玉磬击响,本来噪杂的彩衣楼大厅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跟着,一声琴弦轻响。
再跟着,一朵三尺大小的白莲花,托着一位白衣女子凌空落在了彩衣楼大厅正中的那高台之上。
白衣女子端坐在白莲中,她的跟前就放着一张琴。
忽然,一个声音高唱道:“请花魁白莲为众仙爷奏上曲!”
泠然的琴声,便在纤纤玉指的抚动间流响了。
白莲蒙着薄纱,看不清脸,但只那一双灵动的双眸,就能轻易地让男人们联想到床这个字眼儿。
对于男人们来说,点花魁才是正事,至于抚琴什么的都是细枝末节的事情。
梅鹤影本不善音律,所以只觉得好听,却并末听出弹得是什么曲目。
一曲弹罢,刚才的声音又适时地响了起来:“请花魁白莲除去面纱!”
白莲站起身形,依着言语摘除了面纱。
面纱在素手间轻轻地摘下,整个彩衣楼大厅随着除下面纱的动作,齐齐吸了一口气。跟着,就如滚雷般的喝彩声滚荡了起来:“好!”
“好!是个妙人儿!”梅鹤影身旁的朱滚地有吞吸口水的声音:“咱活到如今也算是阅女无数了,似白莲这样的女子还真是头一次见着。不错,姿容、气质样样不落下乘!”
“老三你可想清楚了,今日这妙人儿是要归小师弟的女人。你若是再敢生龌龊心思,当心我拿花锄锄了你的本钱!”烂地钉说话间,还示威地将小花锄在朱滚地的眼前晃了晃。
朱滚地嘿嘿的笑:“老二你把我老朱看成什么了?我老朱虽然好色成痴,但却也是有底线的,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这时,高唱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花魁白莲,通音律、精丹青,修习的是合欢谱!”
“好!”如滚雷的喝彩声,再一次在彩衣楼的大厅里狂卷而起。来彩衣楼的男人,当然不是来听抚琴的,更不是来赏画的,他们的心思都在红罗锦帐内,雕花牙床中。(本章节由网友上传&nb)
所以女人床上的手段才是他们关心的大事。他们花了钱,到这彩衣楼就是来放纵、来享受的,能让他们放纵、享受的女人就是好女人,能让他们放纵、享受的手段就是好手段。
听说合欢谱很难修炼,修炼不足就会变成痴傻木讷之人。修炼过了头,就会成为真真的**荡妇,随时随地得与人交合才成。只有修炼到恰当好处,才会成为女人中的女人,才会该端庄的时候端庄,该疯狂的时候疯狂。
朱滚地又咽了好大一口口水。
“看到有几位面生的仙爷!”刚才的声音又适时的响了起来:“那就将彩衣楼里这点花魁的规矩再说一遍,底价三百灵石,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百灵石。半个时辰内,出价高者胜!修器、丹药、法诀等物按万宝楼品鉴师的折价为准!”
又是一声玉磬的击响,花魁白莲便复坐了下去,半个时辰里,她可不能一站到底。
花魁的坐下,就是点花魁开始的信号。
“我出四百灵石!”兴奋的声音在人群里最早炸响。
四百灵石,虽然办不成什么事情,但这话却似一滴冷水滴入了滚油里,整个彩衣楼的大厅瞬间被‘溅开’了花。
“我出五百灵石!”
“六百灵石!”
“八百灵石!”
“一千,我出一千!”
出手一千灵石,在天池山来说也算是豪阔之人了。梅鹤影数过养火宗拨付给他的那个灵石袋子,一个掌事一年的份例也就不到二百灵。
一年挣二百灵石的人,他绝对不会来此地一掷千金。
所以,能喊出一千灵石的黄衫男子,一下子就成了大厅里的焦点。
黄衫男子倒也享受这众人的注视,他脊背拔的更挺了,头扬的更高了。他的卖相还算不错,虽然没有到玉树临风的地步,却也是相貌堂堂了。
“乔宗面!”朱滚地低喃的话语尽是不屑:“老二,咱出不出手?”
“急什么!好戏永远都是压轴出场的,你难道认为台上的白莲只值千数灵石?”
“当然不会!”
“那不就结了,时间还早,让他们慢慢先玩着,多好!”烂地钉坐在凳子上,脚都挨不着地,所以他的短腿就晃啊晃的厉害。
“各位仙爷!一千灵石了各位仙爷!”在竞价短暂停下来的间隙,那个声音又适时的响了起来:“一千灵石能做什么?无非就是一件真级修器罢了。难道我们的花魁白莲,连一件真级的修器都比不了了吗?”
当然不,所以有人应声道:“我出一千一百灵石!”
乔宗南的嘴角微弯,且冲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嘲讽地看了一眼,然后淡然地说了一句:“我出一千五百灵!”
“我出一千六百灵石!”还是那个声音。
终于在竞价到了一半的时候,有人因为价钱的事情掐在了一起——但凡竞价出物者,最喜这样的场面了。
“咚咚咚!”有让人振奋的战鼓声,轻轻地在彩衣楼里响了起来。打鼓的肯定是个高手,每一个鼓点儿都似乎击打在了人们的心上,让浑身的血液,随着轻轻的鼓声缓缓地沸腾。
“程岚峰你听好了,我出二千灵石!”在轻轻的战鼓声里,乔宗南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威风十足的将军。
被叫作程岚峰的人,着一身宝蓝衣,就坐在离梅鹤影不远的一张桌子边。在其身后,有两个极清丽的丫头跟着,而环顾大厅之中,唯有这着宝蓝衣的程岚峰领着两个女人——领着女人逛窑子,特别,很特别,相当特别!
程岚峰没有准备退让的意思,他微挪了挪了身子,又来了一句:“那我就出二千一百灵石!”
“你!”乔宗南终于怒发冲冠了:“有本事大过我一千,我就让与你!”
“为什么要听你摆布?我程岚峰就喜欢这样子玩!”
“五千灵石!”又一个声音高叫着,当然,声音也将众人的目光,从乔宗南和程岚峰的身上拉了过去。
这是一个老人,同样也是一个丑人。丑到几乎脸面上能有的缺陷,全被他一个人霸占了,那碰门的额、扫帚的眉、阴阳的眼、塌陷的鼻、吹火的嘴、吃屎的牙——
这老人与台上的白莲正好是两个极致。
一个美到了极致。
一个丑到了极致。
而现在,丑到了极致的一个老人,准备花五千灵石,上一个美到极致的女子的床。如果成功的上了床,真就是猪拱大白菜,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这将是一场多么惨绝人寰的悲剧啊!
这是大厅里所有男人都不愿意看到的悲剧!
既然不愿意看到,那就得想办法去阻止。而阻止他的法子很简单,那就是灵石,多过他的灵石。乔宗南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如斗败的公鸡一般低下了头。他手里拥有的灵石,很显然没有让他在这个时候开口逞强的底气。
当然,在场很多人都做了乔宗南一样的动乍,包括刚才的程岚峰。
“这次该咱了!”朱滚地似乎早就等不及了:“这里出六千灵石!”朱滚地说着话,将坐着的梅鹤影抓肩提站了起来。
梅鹤影登时成了众‘矢’之的,就连白莲的目光也停留在了他的身上。
身着玄白衫袍的梅鹤影,有让女人美目顾盼的资本。
“七千!”丑老头听话音底气很足。
“他奶奶个熊!”朱滚地重拍桌案,虽然响声很大,桌案猛晃,但案上的茶盏、果盘儿却是纹丝儿没动:“这里一万了!”
什么叫挥金如土?
这才叫挥金如土?
乔宗南和程岚峰刚才的表现,在人家面前像足了玩闹的稚子。
“一万五千!”丑老头也是吃了称铊铁了心。
“好一个丑八怪,有点儿意思!”朱滚地抹了一把自己油光满面的脸:“这里两万了!”
‘咝!’阵阵抽吸冷气的声音四下里响起,接着,就是相互问询私语——
“上个月的花魁紫荷是多少灵石梳的拢?”
“八千八啊!不过说实心话,紫荷姑娘输人家两分姿色,紫荷那叫好,人家这叫‘妙’!”
“好又怎样?妙有怎样?关键是人家修成了合欢谱。你说说,彩衣楼开到如今,出过几个修成合欢谱的女使?”
“说的也是,光修成合欢谱这一项,就值万八的价钱!”
“有钱人!都他娘是有钱人啊!你们谁认识那丑老头是谁?那玄白衣的胖子又是谁?”
“那玄白衣的胖子少见,倒是这个丑老头我见过,上上个月的花魁春兰就是被他点了去的,听说这老头儿离开彩衣楼的第二天,春兰就死了,有传言说这丑老头修的是采补之术!”
“那他还敢来彩衣楼?”
“传言只是传言,彩衣楼没有证据能做什么?再说了,彩衣楼里的床就是擂台,死在擂台上怪不得别人,只能怪自己学艺不精了!”
“这人叫季师明!”烂地钉突然与梅鹤影说起了丑老头:“是三年前出现在养火宗地界儿里的散修,去年为了几朵花草与我动过手,让我烧了他半副衫子!”
“你不也让人家扫了一拐!”捅破天嘿嘿地笑着跟了一句。
“那是我大意了!”
且不管烂地钉当时大没大意,反正这个时候季师明又说话了:“两万五千灵石,朱滚地你加五千,老夫就不与你争了!”
朱滚地的名号一经叫出,整个彩衣楼又卷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这里可是养火宗的地界,而朱滚地那是吕三痴的四大弟子之一。若按辈份推算起来,大厅里有一半人是人家的徒子徒孙辈儿。
“难怪会觉的如此眼熟,原来是他老人家啊!”
“他老人家怎么会进彩衣楼?细算起来,至吕太祖十八年前回宗一次后,他老人家就再没有进过彩衣楼了!”
“咦!那不就是昨天刚领了乾坤岭掌事之职的小师叔祖吗?”
“没错,就是他老人家,看来,这次争花魁的主角是他了!”天底下总有这样后知后觉的人。
朱滚地才不在乎越来越高声的议论,他嘿嘿地笑着,脸上的肥肉跟着他的笑声颤晃:“这可是你说的,一会儿别捡回去吃了就成!”然后肥手习惯性的往大脸上一抹:“这里三万了!”
季师明果真没有再接着喊,只一转身就出了彩衣楼的门。
朱滚地继续大叫:“彩衣楼里出个作主管事儿的来,我老朱有大生意与你们谈!”
“哟!这是那路的香风,将朱爷给吹来了!”声音很软、很绵,然后一个身着彩衣的半老徐娘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呃!原来是你!”朱滚地有点儿小兴奋。
烂地钉跟着就悄声来了一句:“老三,得跟你老相好的手里讨些儿便宜才成!”
“那当然,必须的——”朱滚地又习惯性地抹了一把大肥脸:“我说楼主,今日这花魁若包与我这小师弟得多少花费?”
“包花魁?”整个彩衣楼又沸腾了。
在彩衣楼的历史里,只有送出去的花魁,却没有包出去的花魁。
但凡接受彩采楼以花魁馈赠的人物,都怕要答应彩衣楼的一个条件——那就是成为彩衣楼的一位供俸护法。
当年,也正因为不想做彩衣楼里的供俸护法,朱滚地才与眼前这个半老徐娘分开了。
“你那小师弟接了我彩衣楼的供俸职牌,白莲就白送与他,就连刚才三万灵石也可免了!”
朱滚地当年没有做彩衣楼的供俸护法,当然也不会让他的小师弟去做这样的事情,对养火宗的内门弟子来说,这并不是一件美事:“老朱我要是花灵石呢?”
“灵石有价,花魁无价!”半老徐娘直接拒绝。
“那可不一定!”朱滚地说着话,冲潘猴子一伸手,潘猴子也不多话,从怀里取出一本薄卷递进了朱滚地的手里,朱滚地将手里的薄卷一晃:“你说这一卷天女经换不换得了她?”
花魁无价,而这卷天女经更是无价。
天女经最适合女人修行,而彩衣楼里几乎全是女人。
天女经修行到最高境界,就能轻松突破成婴期。而现在彩衣楼里的半部彩衣谱,只能让她们的总楼主闯进凝元期,至于再往后是想也不用想的事情了。
现在的彩衣楼没有人敢惹动,完全是因为那些儿为色不要命的供俸护法团。
这个团体里,很多人都是外来的散修。这些儿人与天池山各宗各门都几乎没有交集,但彩衣楼想请动这些儿供俸护法办点儿事情,付出的代价也绝非小数。
所谓打铁还得自身硬,彩衣楼想要真真的强大起来,拥有一部属于自己的法诀才是正途。正如养火宗因为养火真诀而雄踞于这片天地。
“换了!”半老徐娘回手往花魁白莲的身上一招,一朵拳头大小的五彩莲荷自白莲的身体里招了出来:“从现在起,白莲与彩衣楼再无瓜葛!”
朱滚地把手里的天女经交给了彩衣楼,然后一伙人领着白莲浩浩荡荡地出了彩衣楼,转回了乾坤山。
时夜,梅鹤影就被四个为老不尊的师兄逼进了白莲的住处。
屋子里,白莲仅着贴身的素白短衣端坐在红烛之前。她的峰峦突起的胸前,是墨线空缕出的一朵莲花。那明亮的烛火,也给白莲本来白嫩的皮肤染上了一层好看的光泽。
对于男女床上的那点儿事情,梅鹤影是第一次,白莲也是第一次。但白莲是修习合欢谱的,所以,在初时的一点儿不自在过去后,梅鹤影被白莲灌了三杯酒,然后又被引上了床。
上了床的男人,就算是初哥,也会爆发出男人的本能来,梅鹤影很男人的爆发了。
一次、两次,两个人儿从初时的生涩到渐渐的驾轻就熟,梅鹤影从男孩成为了真真的男人,白莲从女孩成为了真真的女人。
然后,三次、四次,食髓开始知味儿,接着是五次、六次。
在儿臂粗的红烛烧尽,窗外开始泛起白光的时候,梅鹤影的身子才自白莲的身上滚了下来,
然而,白莲光洁如润玉的身子,却似一尾白鱼翻扣在了梅鹤影的身上。
她的身子紧紧地贴着他的胸膛。
她的红唇凑到了他的耳朵边低语。
“这是什么?”
“郎君记下了,这是合欢谱的双修之法!”白莲的声音很软、很腻、很消魂:“这方法对修习任何法诀都是有助益的,包括郎君修习的养火真诀!”
白莲光洁的身子,开始鱼一样的向下滑去,那肌肤与肌肤的厮磨,让梅鹤影舒爽的差点儿叫出声。
一个大男人**成何体统?
梅鹤影虽极力忍住了,但当白莲滑自他跨间的一刹那,梅鹤影终于闷哼出了声:原来女人还可以如此取悦男人!
这一次,白莲在上边,梅鹤影屈居人下。
这一次,不是为了发泄,而是为了修行。
白莲伏身在梅鹤影的身上,光洁的脊背上有汗珠在颗颗沁出来,然后在白莲欢快的动作里四下飞溅。
“咝!”梅鹤影长长的抽吸了一口气,他感觉他到了马上要爆发的边缘。
这时候,白莲的动作缓了下来:“郎君要沉心静气,按心法所说的慢慢来!这时候,你就把我看成是个丑八怪吧!”
“可你不是丑八怪!”梅鹤影还在忍着。
“那就捂住你的眼睛!”白莲说着话,两只纤纤玉手盖在了梅鹤影的脸上。
“不行,我还想,想得比见到的更真切!”躺在下边的梅鹤影猛地翻身,将白莲复压在了身下:“咱这次不练了!”说完话的梅鹤影,也不等白莲答话,就将身子沉沉地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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