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依旧静,很难让人接受,这样的大动作后,警卫仍然乖乖地龟缩着未出来巡视。(本章节由网友上传&nb)
身上的伤不重,应该不重,也就被打了那么几下而已么,但,顾臣忍着一股从小腹深处涌上来的恶心感,紧紧闭着嘴,要是张开就完了,要丢丑,喉头甜甜的,尝一尝倒也应该可以吧。
清风抚过,多少抹了一些脸庞灼热感。周围的树影在月光下斑驳不整,风吹过树梢间响起幽远的清啸,路两旁影影幢幢的灌木丛显得有些恐怖,周遭静悄悄的,唯有风声,夹杂了些许间断性响起来的咳嗽声。
顾臣感到有些冷,脚步虚浮得不成样子,他厌恶自己这个样子——尤其还是在一个女孩子的面前——一般来说只在蹲厕所时看过大半本书反应回来后刚刚起来那会儿才有的感觉。
腿软而已,顾臣安慰自己,但身上其它地方的痛处自出现后便只增未减,这让他有些担心。
从洁的身体上传来异样的温暖,顾臣很享受这股温暖,女孩抱着他有些不听使的右臂,扶着少年一步步行走。隔着厚实的外套,顾臣也能感觉到洁胸部的柔软。
少年瞥了眼身后,背后细若游丝的脚步声依旧还在。
“咳咳,”顾臣收住脚步,洁随着他停下步伐,顾臣抽出躺在少女怀里的右手,无力地垂落下来,他转身,向后看去。
“两位,还要送几里呢?”
月光下,闲月与娜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
“哟,小子,可不是我要送你的,倒也不是担心你,你,”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下顾臣,嘴角浮着哂笑,“大概要躺几天了吧?”
“哪里,不过是刚才酒喝得快了多了些,现在后劲上来而已。”
“呵呵,”闲月摇了摇头,“可惜了我喝不了酒,任何酒。”
这既不喝酒也不像会是抽烟又没表现出好色的无趣男人自言自语说着的时候,娜安安静静地独自走近顾臣。
靠近了,就是狠狠一拳,抡在少年的小腹上。
洁静静地睁大眼睛看着顾臣痛苦地俯下身,咳出一口鲜血,落雨般洒在地面上,月光下,泛着黑色的光芒。
“看来你喝的不是酒,”娜伸出手,扶住顾臣的下巴,如戏美人,慢慢托起他的脑袋,顾臣努力想凭自己的力量挺直腰板,但浑身上下每块肌肉都在痉挛悲鸣,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想要蜷缩起来,缓了许久,最终却还是屈从于娜的纤纤玉指。少年抬眼,对上这女孩绝美的眼睛。
和洁一样的气息,但味道,又截然不同。
娜的手指在顾臣的下巴上慢慢滑过,悄然移到少年的嘴角,雪白的指尖抹去了一段顾臣嘴角的血渍,她收回手,伸出舌头舔了舔沾了鲜血的指尖,目光一直紧盯着顾臣,少年看着她的动作,眼神颤抖了一下。
“你的血液里有力量,但,还不够强大。”
“哼,是嘛?”顾臣冷冷地一笑,微低下头,慢慢直起身体,洁走近要扶他一帮,却被少年推开。
顾臣站直身体,凝视面前的冷艳的少女,忽地,他微微一笑,整个人向着娜倒去。少女睁了睁眼睛,正准备后退一步,眼前,出乎她意料地闪过一个黑影。
“你的味道,很诱惑人,但,倒还不致命。”顾臣的声音,静悄悄地在她耳边响起。
娜怔了怔,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异,不过片刻,在那黑影掠过身侧带来的轻风之中,她闻着淡淡的血腥味,微微一笑。
顾臣出现在她身后不过一**离的地方,两人几乎背贴着背,一同沐浴在月光下,像是彼此呕气的情侣。
“洁,”娜的心思似乎又放在了眼前的少女身上,“跟我走,或者,我带你回天宫,”
洁安静地看着娜,目光闪烁,顾臣背对着两人,可以听到洁忽然变得沉重起来的呼吸,他沉默着,想听听洁的回答。
“洁,”娜在呼唤她的名字。
许久,顾臣未听到洁的声音。
“抱歉呢,她不能跟你走,”顾臣转过身,绕过娜来到洁的身旁,背对着娜站立着。
“你是想留住她?怎么,还想着得陇望蜀的美事?”娜冷冷地笑着,言语中有些愤怒,她身后,闲月在远处像在看戏一般观望着。
“嗯,是啊,刚才你不也看到了,我女朋友有个青梅竹马已经来求婚,我若不给自己留条后路,往后的日子不是无聊地——”
月光下突然闪过一抹寒光,顾臣感到一股寒气陡然逼近,脖颈上传来一阵刺痛,随即泛起灼热的感觉。
少年住了嘴,眼睛向下瞥了瞥横在下巴下边的锋利匕首。
“匕首虽然精致,但却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
“娜,”洁在一边,喊出声,意图制止她的动作。
娜平伸着右手,搭在顾臣的肩头,掌中横握着一把匕首,锋利的刀刃抵住少年的喉头,皮肤上,已见一条淡淡的血痕,正渗出血丝来。
顾臣沉默着,似乎无言以对。
“你心里已经有了人,还能全心全意地照顾好洁?而且,这些统统都是其次,若是,组织里派出的人找到了洁,你还能留住她?她可没有理由留下来的,”
“那就不让他们找到好了,”顾臣顶嘴。
“哼,幼稚,”娜笑了笑,顾臣感觉到她手上的匕首在慢慢割进脖颈的皮肉里,“我和洁并列情劫之手,又是情副的私从,现在洁被强行带走的事情她亲眼所见。她俩从小一起长大,她要是找到你这里,你能为自己找到继续存在的理由?”
顾臣感到脖颈上传来的疼痛越来越甚,这个女人是真得要我的命啊,他咬着牙,可就是没后退。
一只白皙的小手,替他拔开了喉间的刀刃。
“洁,”顾臣转过头,看了眼少女,猛地,一阵眩晕袭上脑海,他眨了眨眼睛,眼前洁的容貌有些恍惚起来,顾臣感到自己的双腿越来越无力,他对着洁微微一笑,双膝一弯,整个人倒向洁的怀里。
闭上眼睛,无穷无尽的黑暗涌来,吞没了意识。
“你去看看他,我没事,待会我就去医院看看,”
“可是,臣——”
“不要冷落了朋友们啊,我们的时间还有很多的,”
奇怪了,我还在这里?没有风的复道,月光还在。周围那些影影幢幢的人影都望过来。一双手,扶起了沉重的身体,是洁,是她,还有那个凶巴巴的女孩子,闲月,他们跟着走来。
“喂喂妈妈,我们去哪?”
浴血的身体压住了视线,那双一直睁着的眼睛,那双眼睛,是个男人的脸,一瞬间又变成一张墨绿色的宽大可怖的脸孔,狰狞凶恶。世界在摇晃,云气在身边飘荡,大桥在摇晃,许许多多墨绿色的怪物身影,四条长相奇特的狗拉着一辆很好看的木车,铁索断裂,弹飞而去,耳边有风,我在下落。
风儿的模样还真是好看呢,伸出手的时候人脸如雾散去,黑暗再临。
顾臣恍恍惚惚地陷入梦境,梦到一座永世沉沦在阴暗中的城堡……
“喂,我们,该走了,”男孩伸出手,视野里还有其它人影,墙壁粉白,一旁的电视机叽叽喳喳地报道着什么。
“那明天中午,不,傍晚在十二复道上见,报酬从优喔,”
啊,还有这档子事情,我给忘了。
“……你要留下她?……”
垃圾筒里放着一个纸盒子,有瓶深色的香水在里面。还有围巾,我在飞,对面的墙壁撞过来,窗户里探出一个少女的脸孔。
视野的边沿突然开始消融,顾臣深深喘息,伸出手往眼睛上摸索,抓住了一只柔软带着凉意的手,小小的。
是谁?他恍惚地想着,听到有呼吸声在靠近,淡淡的香味飘进呼吸,他伸出手,抱住了一个身体,柔软安静,有淡淡的香味,长发擦过脸庞,有些痒,顾臣抱着梦镜入怀,怀里的人安安静静。
他顺着呼吸凑近过去,嘴唇踫到一片柔软光滑的温暖。
于混沌中,少年安然睡去。蜷缩在他怀里的身体,一动未动。
此后,他再未有梦。
不知道是一天之中哪个时候的阳光将他唤醒,顾臣睁开眼睛,看到宁风儿安睡的脸,就在身边,他屏住呼吸,不想惊醒身旁的女孩安详的睡容。
白皙饱满的额头上沾着几缕发丝,眉毛清秀,闭着交叠在一起的眼睫毛在微微抖动,小巧精致的鼻翼上干干净净,微微翕合安静呼吸着,粉嫩单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细线,下巴精细圆润,阳光正落在她的肩头,隐约可以看见风儿脸上细微的毫毛。
顾臣的嘴角浮起微笑,动了动双手,左臂上传来酥麻酸痛的感觉,他低头看了一眼,风儿的身体就枕在自己的左臂上。顾臣笑了笑,意识到自己的右手还环在风儿的腰肢上,他凑近少女的脸庞,嘴唇贴近她的呼吸。
快要吻到的时候,风儿睁开了眼睛。
“臣,”
顾臣一怔,动作停滞下来,他望进女孩的眼睛里,默默凝视。风儿静静地看着他,不久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凑上前主动分享了这最后的半**离,轻轻地吻了吻顾臣的嘴唇,如晴蜓点水一般随即离开,顾臣错愕地看着她,还没反应过来时风儿又是凑上前像小鸡啄米一样吻了好几下,最终把头埋进他的胸怀里。
“醒过来,怎么不叫我。”
顾臣终于清醒过来,笑了笑,抬手抚上女孩颈后的柔顺发丝。
“你以前不是说,女孩子洗澡和睡觉的时候,是只能偷看不能打断的嘛?”
“嘻,”风儿在他怀里左右转动,额头摩挲着顾臣的下巴,“臣,你的,顶到我啦。”
“呃,嗯?”
“都不老实一天了,解决掉吧。”
顾臣还没反应过来,宁风儿的手已经顺着小腹摸索下去。
“等——”
“我来帮你,”风儿抬起头,看着顾臣微笑。
顾臣紧抱住宁风儿。
“要出来的时候可要说一下喔。”
顾臣吻上风儿的秀眉,“你真好,”他移到她的耳边呢喃。
风儿的手掌触感很好,柔软细腻,不过手法却生疏得让顾臣想笑,他吻上她的嘴唇。她在抚摸我,但光是想至此处少年的心情便激动不已。
快结束的时候,顾臣再难自持,紧紧地抱住风儿的身体,浑身颤栗。
风儿用随身带的手帕擦干净双手后,抬头对顾臣轻声说:“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嗯,”
于是她掀开被子下床,顾臣看她上半身穿着灰褐色的格子衬衫,下边是长裙。
“把外套穿上,”
“知道啦,”风儿回头一笑,从椅背上取下厚实的外套罩在身上,打开门走了出去。
目送风儿的身影消失在门后,顾臣终于得以舒展一下左臂,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让肌肉僵硬酸痛,他在床上坐起身,看了眼四周。
自己身下的床,纯白的墙壁,角落有台电视机,自己的微机轻身匕什么都放在床头柜上。这是医院,单人病房,顾臣弄明白自己身在何处,他掀开被子看了看身体上下,不知道是谁替自己换上了暗蓝色的病服,右手的袖子下可以看到绷带的影子,他挪了挪屁股,浑身上下的肌肉却是突然悲鸣起来,许久未有经历过的酸痛困乏瞬间满溢全身,尤其是右手臂上,传来的阵痛与无力还在提醒他,自己倒底是托大了些。
顾臣躺回床上,仰面安睡,眼睛怔怔地盯着头顶的天花板。
第一次,顾臣心想,风儿的小手抚摸着的时候感觉好奇异。他闭上眼睛,身体表面似乎还有她手上冰凉在。顾臣睁开眼睛,过了那么一会儿后阳光已经移到床边的地板上,他偏头看向窗外,云朵稀疏,天空湛蓝,明媚别致。
我受伤,记得在那里,对,离开复道之后,就有些模糊了,是谁把我送到这里的,洁?对了,洁呢?顾臣下意识地坐起来环视整个房间。
了无人影。
他失望地躺回床上。
那个凶巴巴的女孩要带她走,带她回去,顾臣回忆起来,还有闲月,他那时也在一起,那她,是走了嘛?在把我送到这里之后。那个女孩说我终究留不住——
“哟,你醒过来了啊,敲门怎么不应呢?”门突然被打开,一个爽朗的男声传进来,打断了顾臣的思绪。少年从床头微微起身,看向门口。
是杜宾,呀,那档事,来了。
“你,你怎么在这里?”
“因为你在这里的缘故,”杜宾说着,大大咧咧地推门走了进来,背后背着一个大包,比他那身板要宽大给人安心许多。
“唉?你知道我在这里?”
“你受了点伤的事情我当然知道,不过住院嘛,是风儿告诉我的,”
切,没看出你和风儿有多熟。顾臣撇了撇嘴。
“真是抱歉呢,上次我违约了,那么,你这次来——。”
杜宾伸出手制止了顾臣的话,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把身后的包轻轻放到一侧的地板上,抬头看向顾臣。
“你来得太晚了,不过赶上了我的时间,”
“嗯?我赶上了,我们不是约好傍晚在十二复道见面么?你——”
“我就是在复道上边啊,和你一起,”
刹那间,顾臣有些怀疑自己,他说得好肯定,那天陪着我上复道的不是洁,难道是他?咦不对不对,那是洁,是那个沉默的女孩,我没看到杜宾。
“你,你认错人了吧,那时,或是现在,我叫顾臣,我们是在游泳馆认识的。”
杜宾盯住顾臣,皱起了眉头。
“唉,我那时就在复道上啊,你,不是和单琪好好地打了一架嘛,就是那个抢亲的,你难道忘了?”
顾臣惊异地回视他的目光,那时他在?我怎么,一点都没有印象。
门再度被悄然打开,是风儿,顾臣抬头看到。
“杜宾,你来了。”
“啊,嗯,”他对着宁风儿点点头,随意地笑了笑。风儿走到床的另一边,坐到顾臣身边,牵住他的手,对着他咧嘴笑了笑。顾臣感到风儿的手凉凉的还带着水份,大概是把洗了那块手帕的缘故。
“嗯,我把那时的一些场景画了下来,你们打斗的过程,还真是给我不少灵感呢,”他说着,从大包里取出一沓可以裹住他的身体绕两圈的画纸,一块单薄质地却很坚韧的宽大木板,一同递给了顾臣。
少年在床上一骨碌地坐起来,靠上床头,接过杜宾的画,但没急着去看,而是转头先看向了风儿。
“风儿,那天在复道上,他——”
“他在的,就和我们在一起,就在角落里。他们还做过他的模特呢,”顾臣自然知道风儿口中“他们”意思,他默默地点头。
大概那个时候,自己注意力骤然变得狭小起来的缘故吧。
顾臣呼出一口气,将木板平放在膝头,将那一沓画纸平铺开来。
一个少年转身的瞬间,月光高悬在他头顶,只露出一半的身子,画面正中央是他的眼睛,特写的部分也就是这双眼睛,选取的范围虽然很小,却简洁有力地将画中人物的桀骜英姿表现得淋漓尽致。
他哪有这么帅,顾臣意识到画得是单琪,等等,这个位置的话,他回忆起来,啊,那个时候风儿他们一群人站一起,面朝的就是这个方向。他那时就在他们之间,一起谈笑风生?
顾臣心生起一丝嫉妒。
他撇撇嘴,撤下这张,抽出第二张。
从天而降的黑影,月光笼罩在他头顶,褶皱得有些夸张的衣衫让人耳边似乎回响起盘旋在身边的狂风,黯淡折面孔上只有一双恶魔般的眼睛,带着邪意俯视下方。
画得是他自己,顾臣意识到,只是不知道杜宾有没有加入过想像的部分,有点把真人神化了的错觉。
“嗯,这张不错,把我那时的样子画出来了,”顾臣笑嘻嘻地道,他感到风儿的手在自己手掌上扭了一把。
“你有这么帅?”她凑近少年的耳畔,咬了咬他的耳垂。
“唉!”顾臣笑着,默不作声地继续翻看下去。
接下来的几张画的都是与单琪打斗时的场景,顾臣一一翻过,直到有个眼熟而却是第一次出现的身影出现在画里时,顾臣停下了动作。
“咦,是她,”风儿在一边看着,见到画时也有些惊讶。
唯有在这张画里,月光被动用了工笔,格外真实夺目,清辉洒下来,抚在复道上,一个略显得有些清瘦的少女安静地直立在月光下,只有双腿及其以上的身体部分。画里的风正好将她的发丝吹到颈后的一边,露出大半张清丽动人的白皙脸孔,一缕细碎的发丝从右鬓飘过沾在右眼下面,令她显得有些柔弱,只是,少女在月光下呈现出来的眼睛里,那平静得近乎于死亡,让人倍感窒息的目光,却为这整幅画添了份阴森之感。
是洁,画得真漂亮,顾臣心底叹服,他仔细地观察画面,一股刺眼的光映入他的眼帘,顾臣顿下视线,在洁垂下的右手指尖处,闪动着一抹银光。
那是她的匕首,对了,是那个时候,顾臣想起来,洁要出手的时候,是自己劝退了她,那时候她身上的杀气……
匕首,他也注意到了?
顾臣皱了皱眉,轻声笑了笑,继续翻看下去。
“我说过的,报酬从优,”
“嗯嗯,让我想想,”
顾臣一边应付着,一边继续翻看下去。
末了几张的内容明显改变,是风儿和她几个朋友的几幅画。
顾臣快翻到末尾的时候,已无心再看下去,不过既然已经看到这个地位,不把它看完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他又翻过一张,手顿半空没再落下来。
风儿在一旁静看着,脸色突然变得难看,目光颤抖起来,有些害怕。
女孩闭着眼睛,嘴角挂着微笑,少年双手托着她的脸庞,将唇印在少女的额头,月光就在头顶见证这一切。
好美,顾臣惊叹,转念又是在心底骂了一句:***。
“看来有必要再去跟他客套一下。”顾臣说着就要起身,却被宁风儿伸手压了回去。
“风儿你别管,”顾臣想再度起来,风儿沉默着,抿了抿嘴,又是将他压回床上。
少年抬起头,惊疑地看向女孩。风儿一言不发地凝视着他,顾臣望进那双眼睛里,顿下了动作。
“风儿,”他有些委屈地喊了句。
“臣,好好躺着,”
“可这——”画上的两人,分明就是单琪和宁风儿。
“相信我,待会就解释给你听,好吗?”
顾臣看着满盈在风儿眼睛里的诚恳目光,沉默了会终是点了点头。他靠上床头,闷闷不乐地把接下来的几张一一看完,再无甚新奇的内容出现。
“怎样,我画得怎么样?”
“你是特意拿给当事人来看的?”
“嗯,是了是了,”
顾臣理了理手上的画纸,撇撇嘴。
“怎样了?”杜宾一脸的期待。
“呃——”顾臣一阵长吟,开始吊他的胃口,杜宾一脸期待地盯着顾臣,就盼着他呃出什么东西来。
“我本来还以为是哪个败家子一时兴起要搞这样那样的呢,不过,”不过之前的都是废话,“画得还真不错,”比起我偷过的那些大师级的名画可就还远了,顾臣心想。
杜宾听着微微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至于报酬嘛,”说到不得不谈的正事,杜宾又是抬起头,听顾臣的条件。
“就这幅画,留给我。”顾臣说着从画纸之中抽出一张基调暗淡的画。
“这,这不行,”杜宾抬头看向那幅画,眉头紧皱起来。
“怎么不行,她可没答应你让你画,”顾臣已经将画卷了起来,洁可能都已经走了,留着还有什么用呢?
杜宾被说得没了话,脸上的失意是显而易见。顾臣见他失落,忍不住又出口安慰:“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你既然能作这一张,不用担心没第二张的。”
“可,可是——”
“好了好了,人生肯定有得有失的嘛,少了这张,我的英姿不也还留给你了嘛,”
“嗯,不行不行,”杜宾还是摇了摇头。
还真倔强,顾臣心想。
“下次我找个加倍棒的女孩给你当模特好了?”
“你去哪里找这样的女孩,啊?”风儿不悦的声音传进耳畔,“嗯,”
“唉,风儿,这不是,嘿——”
“嗯,不行不行,还是不行,她身上有不同于常人的东西,也许错过这次就再也遇不到了,我要留着它,”
的确呢,你也许不会再有下次画她的机会了。
“那,那我就让风儿让你画一次,”
“唉,臣,你说什么?”
“不行不行,风儿身上没有那个女孩的气质,”
“嗯?你说什么,我少了什么,”顾臣正忙呼着招架风儿,杜宾的话却是给他解了围,风儿一声吼出来,立即把两人都唬住了。
“呃,咦,那个,那个,那,我,我不是那个意——”
“嗒嗒,”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解了杜宾的燃眉窘境。
“风儿,听见你的声音了,我们来了,现在要进来了啊,”是一个男生的声音,隐约还夹杂了另一个女孩叽叽喳喳的说话声。
“啊,他们来了,”风儿转头看向门口,笑了起来,“等等,我出来了,”说着她便转身跑了出去,打开门后又是立即把门给关上。开门的瞬间顾臣向外望了一眼,是那晚上风儿的朋友们,其中的那个女孩对着里边抛了个媚眼。
“顾臣,我不能把它作为报酬给你,”杜宾仍在讨价还价。
“那就作为朋友间的礼物送给我好了,报酬可以另外说,”
“我,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杜宾急忙解释。
“好了,这幅画我一定要留下,这样,如果你非常要想留下它,我要问过我的朋友,如果她同意你对她作的事,这幅画我再还给你,强人所难的事情,你还不至于乐章吧?”
“不不,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可——”
“总之呢,这幅画我一定要留下来,我也可以给我朋友看看这幅画让没让她满意,不是?”
“这——”
“放心,我定会好好保管它的,”
要命啊,顾臣看着杜宾犹犹豫豫地点了点头,他满意地一笑,未料片刻间杜宾又是喜笑颜开起来。
“对了对了,我怎么这么笨,不如你拜托请那个女孩也来帮帮我的忙吧?”
真要命了,顾臣一怔,困窘地看着杜宾的笑脸。
“好吧,”他疲惫地点了点头,将手里那一沓画纸连同木板都递了过去,留下来那一张他小心地卷起来放在了床头。
等我下次见到她——也许要隔很久,也许永远没有也许。
“那你可要好好保管啊,”杜宾接过画纸与木板,小心地放进大背包里。
“嗯嗯,”
“既然如此,事了,我就先走了,”
“不送,”
杜宾走出房间后,过了好一会儿风儿才领着朋友们开门走进来,顾臣等地几乎有些耐烦起来。
这副样子见他们还真是太逊了。
顾臣首先尴尬地笑了笑,他终于有时间与精力观察那两人——男俊女俏,真是不可多得的一对璧人。
“哟帅哥,你受伤了,严不严重啊,风儿的小心肝,这丫头目光还不错呢,挑了个身子板这么结实的男朋友,抱歉刚才敲门还吵着你们了,既然风儿在我们就可以直接进来了,都是这个家伙扭扭捏捏地像个贼一样还要敲什么门。”
进来的一男一女之中,那名女孩当先大大咧咧地说了一大通话,时不时对顾臣媚笑一下,倒让旁边的男生有些吃不消了。
她是在暗讽我么?
“唉唉,还是敲个门稳妥一些,”不然要是刚才我和风儿做那事的时候你们进来了那不窘得无地自容。
“怎么,难道你们还会做什么秘密的事情?”女孩扑到风儿身上捉住了她,笑嘻嘻地说。
“倩倩——”风儿脸一红,推开像是八爪章鱼一样附在身上的苏倩倩。
“臣,我来介绍一下,”风儿跑到一边,挽起进门后就被晾在一边的男生身边,挽起了他的手臂,“他是一城安,”
“前不久才从莫国进口回来的,”苏倩倩在一边补充,“我呢,就是象州特产的美女,怎样,百苍本地产的小帅哥,是不是很有天涯何处无知己的同感呢?”
嗯,顾臣憋着一口气,说不出话。
“啊,呵呵,臣,这是倩倩,苏倩倩,嗯,她可是国都象州首富苏氏家族的千金喔,”
“唉,没什么没什么了只是家里钱多了些而已,首富什么的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喔!”顾臣有些惊讶。
你脖子上听你爷爷说是传家宝的玉还在不在啦,我可还一直心痒痒的呢,他差点没冲口说出心里的话。
“唉唉,不用那么惊讶了,有钱也没有风儿那么幸运交上这么好的一个男朋友啊,”苏倩倩挥手甚是豪气地拍了拍风儿的肩膀,顾臣应和着无奈地傻笑了几声。
“你好,冒昧打搅了,那天晚上的事情,对不住了啊,”一城安走上前来到床头,伸出手说道,“身体受的伤严重么?”
“啊,”顾臣伸出手,两人握了握彼此的手,算是招呼,“没什么大碍。”
“我们都是风儿一起玩到大的朋友,这次来百苍看看她,希望你不要介意,另外也请你原谅我同伴的冲动与无视,他就是那个样子啦,不必跟他一般计较,可不要怨恨他啊。”
“嗯不会,没有这种事情。”顾臣摇了摇头,“只要不是每天都嚷着要向那丫头求婚就行了。”
言罢,一城安和顾臣两人都是笑了起来。
“我是从来就没那个心的啦,不过嘛,”一城安敛下笑容,有些为难地撇撇嘴,“要让一个人对于憧憬了好多年的梦说抛弃就抛弃,这种事,怕是你也不忍心地吧?”
顾臣别开头,看向窗外,嘴角撇了撇,露出苦涩的一丝弧度。
“你们在谈什么深沉的男生话题呢?”苏倩倩突然从旁杀进来,好奇地在顾臣和一城安脸上来回张望着。
“女孩子听了会脸红的话题,你在明年八月十七号之前是不会懂得啦,一边玩去,”一城安朝她挥了挥手,推开了苏倩倩。
“切,有什么了不起嘛,装模作样,”苏倩倩撇了撇嘴,嘟起小嘴来,她看着一城安的背影,伸出手狠狠地拍上他的后背,“装、模、作、样,”一边极响亮地拍着,一边伴上喊冤似的配音。
“很痛啊,”一城安回过头,无奈地撇了撇嘴。苏倩倩瞪着他,满脸的不悦。
“所以嘛,你们在说什么都要告诉我啊,”
“我……”
他们忘我地闹起来,一时间房间甚是热闹,趁着无人注意,风儿摸到顾臣身边,一脸歉意地说:“臣,别介意啊,他们从小就这个样子了,”
“呃,呵呵,活力一直保持到现在呢,”顾臣对着风儿温柔地一笑。
这就是从小时候起就立下的羁绊嘛?可以为一件无聊的事情扯个天南地北。
“喂喂,一城,倩倩,你们好了没啊,”风儿起身,对着一城安与苏倩倩无奈地喊道。顾臣听见风儿叫他们的名字时目光惊异地一并看了过去。
一城?不是姓一?这么巧?
“嗯?”两人的交响乐一经打断,再难续曲,彼此瞪了眼后就都转过身面向宁风儿。
“我还没有正式介绍呢,”风儿微微笑着,转头看了眼床上的顾臣,“这家伙叫顾臣,”
“是我第一任并且也将是最后一任男朋友,未来孩子他爸,”苏倩倩笑嘻嘻地帮宁风儿补充完整。
“倩倩,讨厌,”风儿的脸色窘迫起来,顾臣抬手牵住了她,稳下她的呼吸。
“风儿,我想问一下,一城,”顾臣注视着微笑着的一城安,有些不确定地喃喃,“莫非是——”
“对了,被你猜对了,顾臣小帅哥,”苏倩倩露出神秘兮兮的表情,伸出一指在空气里扣击着他的心跳,“这小子的祖父就是二十年前在国难时期突然如异军崛起,一手扶持住整个国家的经济大动脉,为当时的人形容为‘城在国安,城倾国坍’的一城家族创始人,我们苏家在他眼前跟本算不了什么,而他的名字,也同样是一城安,不过被这个没怎么有出息的孙子继承后会怎么样,可就不知道了喔。”
“你好啰嗦,”
果然,一城,这个姓的确在哪里听到过,顾臣心想,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国难之前曾有嫌走私军火与毒品,后以无证据了结,在采矿、医药、地产各大领域都有他们的存在,国难时期最大范围地聚拢资本支持政府运作,对国对民都有过很大贡献。
那位一城安先生,“是个有所作为的——人物,”闲伯是这么评价。
“喔,”顾臣没再让自己表现出再多的惊讶,倒也不是好不好意思的问题,只是纯粹的,他不想再有什么失态行为。都是些很有背景的人,顾臣意识到,不自觉地,心底忽地生起一股连他自己也未发觉的失落。
那么那个人呢?
“那么那个——”
“单琪是名将之后,”一城安似乎是猜到了顾臣心思,微微一笑续下他的话。
名将?单,顾臣目光闪烁着避开一城安的视线。
“咦?这是——”苏倩倩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溜烟地小跑到床边,一把抓起床头柜台上卷成筒状的纸。
“啊,”顾臣被惊醒,风儿和一城安也是看向苏倩倩,“是那个女孩子嗯,那位卡夫卡派的侦探毕加索把它忘了啊,嗯嗯,再看还是有说不出的感觉呢,”苏倩倩展开画纸,看着上面的画说,“他画得不错,不过关键还是里面的人啊,”女孩自言自语地评价起来。
“是我把它留下来的,”顾臣回应道,卡夫卡派的侦探毕加索?是说杜宾吧。
“嗯?”苏倩倩面露疑惑,“你留——”她忽地好像知道了什么秘密一般,收束住了话势,一脸坏笑地看向顾臣,“这个女孩子是谁啊,嗯?”
“她,”擅长匕首与隐匿,速度可与狱龙队队长媲美,武力值不弱于穹队队长,号称情劫之手——什么东西我也不清楚——是一个冷酷无情,杀人如呼吸一般轻易而又稀松平常的杀手,因为连我也不知道的什么原因我把她带出了情人的天宫,“是我朋友,怎么?”
“哦?”苏倩倩脸上的表情显示出她根本不满意于这个回答,“是嘛?”
顾臣瞥了她一眼,心里忽地生出些许厌恶。
“还会怎样?”顾臣的声音透着不耐烦,他转头对上风儿认真的目光时却是一怔。
她也等着我回答这个问题,原来,顾臣想,心里有些慌乱,他担心起刚才自己的口气。她肯定也不会满意我刚才的草率回答,算了算了,私下跟她讲清楚好了。
“切切切,”听得出床上这位略有些不悦的口气,苏倩倩嘟起嘴,斜睨起顾臣,“哼,”她夸张地把手中的画纸抛在被子上,转身拉起风儿的手,“风儿走,我还没吃早饭呢,今天你请客。”
“为什么啊?倩倩,等等啊,”风儿被苏倩倩拉着向外走去,直至离开房间后风儿的声音又飘了进来,“我会带一些回来的!”
说起吃,顾臣才感到全身无力得很,肚子里落荡荡的,像是抱着读书无用而来教室睡觉的学生的课桌。他看了看两边的床头柜,左手边的柜台上放着一袋看起来挺诱人的香蕉,他收起被子上的画纸卷好放在一边,又是爬到另一边掰下几根香蕉。
“要来一根么?”他问一边的一城安,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而已了。
“不必,我吃过早饭了,”
“就当饭后甜点么,”顾臣说着,抛了一根过去,“坐一坐吧,”他说的甚是自如,像是在应付客人。
一城安抬手一把接住空中飞过来的香蕉,笑了笑,移步坐到身边的椅子上,却是没有吃香蕉的意思。
他只是,微笑地注视着顾臣,看他吃。
“怎么?”顾臣感觉到一城安久未在他脸上散去的目光,抬头看向他问道。
“你又一次从我身边偷去了一样珍宝。”一城安凝视顾臣,微笑着说。
嗯?顾臣心头一跳,预感似乎有什么不好事情将会发生。
“呵,我,睡了几天了?在这里。”
“前天深夜的战斗之后你开始昏迷,现在是第二天,”
“那就是前天,前天已经是过去,那么我不能说过去没有见过你,但,”顾臣看着一城安,微微一笑,“我的记忆里似乎只限于前天见到过你。”
一城安看着顾臣,别过头忽地掩嘴一笑,他又是看向他,“我们的关系不止于此,我的目光已经关注你的身影好多年了,影臣,”
话语飘进顾臣耳朵里,立即如雷击一般落在少年心头,胸腔里陡然响起有力的心脏跳动,令他立即警觉紧张起来,顿时停了停吃香蕉的动作。
“不用紧张,虽然对你的特赦没有公布,但军部部队宁权——也就是风儿的父亲已经知会了警界高层,但是碍于你还有全球通缉的身份在,要想正式分布是不可能的了。那么,这样说,你总明白了吧,我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一城安笑着注视顾臣,少年对视他的目光,寻觅不出试探与危险的影子。
看来他是真的知道,还有,他说的话,是——顾臣心底长叹一声,偷了两样珍宝?
“是风儿告诉你们的?”
“她只字未提你的身份,”
顾臣沉默着,又是看了眼一城安。
“那本书不错,是上好的赝品,但诗人当时并未——,”
“不必解释,里面的事情我都知道,我不是来听你的分析的。”一城安盯着顾臣,目光闪动不知名的光彩,“你回忆起来得倒挺快,”
“这事情没有过去很久,”
“但你令我的家族蒙上的羞耻却已经根深蒂固,并最终导致我爷爷的去世,他,真的很喜欢那本书,”一城安什么也没有的表情里透着极淡的愤恨,他睁大眼睛,瞪着顾臣。
少年沉默下来。
“我很抱歉,但我没有伤害任何人的意思,你祖父的死,我也很抱歉,但那不是我造成的。”
一城安意外地保持着平静,他依旧盯着顾臣,脸上那一丝淡怒似乎已经随着言语而去,剩下来的目光里可以寻觅出些许阴沉的淡笑。
“我不是来听你的忏悔的,而且,我对你说这些话,心里并没有怨恨的意思,”
顾臣再度心生震惊,沉默着,不知眼前这位少年心里真实的意思是如何的,一股颤栗,瞬间游走全身——他感到害怕,害怕眼前这个不知是何目的少年。
“Thewoodcutter`saxebeggedforitshandlefromthetree.Thetreegaveit.”一城安流利自然地吟道,完全没有他讲母语时的口音掺杂在里面。
“被引用并且是被叽叽喳喳争议地相当多的一句话,曾经——”
“曾经,某人以它为一生的遗言,”一城安打断了顾臣的话,他看到少年脸上带着微笑的表情凝固下来,显然是意识到了自己的真正意思。
“爷爷的这句话,看似好像是原谅了你的所作所为,”
“哼,呵,”顾臣苦笑一声。
“那本书——”
“我一直好好保管着,”
“希望你用十倍的心思对待风儿,那么,那本书,不打算还给我这个当事人?”一城安像是在开玩笑,微笑地注视着顾臣。
这个人可能比单琪更危险,顾臣心头生出厌烦与疲倦,肚子的饥饿感越来越甚了,但他又不得不提起精力应付一城安。
“不了,”顾臣简短地回应道,但片刻后他大概又觉得不太妥当,又补了一句,“你过来是专程为了要回那本书的么?”
一城安静静地看着他,却是未有表态自己的意图。
“果然啊,”一城安像是突然茅塞顿开般地大声醒悟道,吓了顾臣一跳,“小偷这样的人,归根究底,只不过是一群以窃取他人心爱之物为乐的人啊,”
他并未如他所说的那样未有把仇恨记挂在心上——他直接说出来了。
“别介意,我没有恶意的。不过,我仍旧希望,你可以将书归还,或者,至少请让我再看一眼它的样子,”说到最后,一城安的声音里充满诚恳,让人不忍回绝,顾臣瞥了他一眼,心里忽地
感到好笑。
他没有决心要收回那本书,他的目的,还在其它地方。
“哼,呵呵,”顾臣不置一词,他沉默着微笑,仰着头盯视头顶的天花板,空气中飘荡着随言语而去温度渐渐冷却下来的尴尬味道,直到房间外的走廊传来顾臣期盼已久的声音。
“有何不可呢?”
“那下次,”
“嗯,”
顾臣的话音刚刚落下,门被打开。
“我们回来了,”风儿牵着苏倩倩的手,一前一后,笑嘻嘻地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两袋成果。
小笼包的香味瞬间弥漫整个房间,顾臣暗暗吞下一大口口水,一边还在担心嘴巴里发出来的咕噜声音被旁边的人听了去。
“臣,你一定饿了。”风儿笑嘻嘻,将一袋包子提到顾臣面前,“小心烫,”
顾臣一把接过,真得有些烫,他松开手,手指提住袋子,感觉袋子里腾腾冒出来的热气敷上手指表面,也是热得消受不了,他干脆将一袋包子放在了被子上。
“唉,臣,怎么能放在被子上呢,”风儿说着走近床头,俯身打开床头柜,抽出下边的几层抽屉,在第三层找到了一个四角折叠起来的小桌子。
“一样一样啦,”顾臣说着还是接过小折桌,打开四角撑在被子上,放上热气腾腾的包子。
“那么,我们打扰得这么久,现在也该走了,”一城安从椅子上起身,微笑地对着风儿说。
“啊,明明什么也还没做呢,”苏倩倩面露不悦。
一城安未理采她,他转头看向顾臣,“顾臣,你会在我们离开前恢复过来,那时我们几人一定聚一聚,也许以后真的就是一家人啦,”
“什么啊,一城你也会这样开玩笑啦,”风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说。
顾臣从包子之中抬起头,看向业已转身走到门口的一城安。
“一城,”他开口叫道,一城安听到声音,转过头看向顾臣。
“方便的话我就这样称呼你了,”顾臣对着他微微一笑,得到一城安嘴角一抹相似的微笑作答,“另外就是,关于那本书,你可以再去请教一下你们家那位因打碎了一个花瓶而自己辞职的老管家,他还健在,就住在西来。”
一城安听着顾臣的话,皱了皱眉头,他想了想,片刻后什么话也没有说就是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身后,跟着忙不迭地凑上前的苏倩倩,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房间的门口,风儿跑到门旁,招呼着:“再见,别迷路啊,慢走。”
“你以为是你啊,”苏倩倩远远的声音传来,风儿作了个鬼脸。
顾臣低下头吃起自己的包子,听声音他们已经走远,风儿转身回来,关上门。
“臣,”听她这个口气不对头,顾臣心头一跳,果然他抬起头看向风儿的时候,正对上她那一双似嗔非嗔的眼睛。
糟糕。
“那个女孩子,到底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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