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永恒的天宫,永恒的天堂,永恒的充满阴暗与恐怖的天堂缩影。看小说最快更新)
“小子,没看出来,你还挺会怜香惜玉的么。”Vermoon口中调笑着道,半眯着眼睛,目光却中全无玩笑的意思,她的心意始终都集中的自己心里的某件事情上,说出的话无非只是为了应付时间而已。
“有女人会自己将自己比作香玉的么?”顾臣同样随意地踢回球,嘴角挂着微笑。
这就是情人之人么?虽然冷血,有时却也很有人情味啊。但也就是他们,她与约,屡次要伤害影,伤害一些原本就无碍于他们的人,随意地剥夺去他们的生命,情人之人,倒底是以怎样的心态存活于世的?能够将两种截然不同的生存状态交融于一身,难道就不会感到疲倦么?
Vermoon微微一撇嘴角,似乎不以顾臣的话为忤,她眯着眼睛,缩在顾臣的怀里,似乎很是享受的表情。
“你又在胡思乱想。”Vermoon随意地说道,脸上没有过分好奇的神色,她只是平淡的说,更接近于警告。
“放心,我想的都是正派人物应该想的东西,你看我像是坐怀不乱的人么?”顾臣只是随口问地,口气完全是开玩笑,但Vermoon却是抬起头,睁开眼睛,认真地凝神起顾臣的脸。
“喂喂,你,看什么。”
Vermoon收回目光,却是兀自暗暗一笑,恍若夜里昙花一般,绽放出万千姿色。
孩子她到这个年龄也还会有酒窝么?Vermoon幻想着。
“喂,你在笑什么。”
“我笑你到了二十岁左右还有孩子似的酒——”Vermoon嘴角的笑意倏然凝固,她偏头看向前方,皱起眉头。
“怎么?不说完?”
“前面有人。”Vermoon凝重地道。
“当然有人,是一起来救——”
“是组织的人,你再放低声速度,高度降下来。”Vermoon口气认真,命令不容抗拒。
顾臣思索片刻,看了眼Vermoon认真警戒的表情,终是照着她的话一一而作。二人的身影隐没于广场上万千的石雕塑像群中,来回穿梭着向前奔去。
广场中央处。
“呯!”一个身影重重地砸上了地板,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将人影口中发出的呻吟声都压了过去。幻颓然坐起,满脸的无奈,嘴角挂着血迹,一副困顿不得志的模样。
不行不行啊,不借助轻身匕的能量,在力量上倒底就逊了一筹,但是速度,怎么可能,这个少女借助轻身匕就可以跟上我的步伐,虽然勉强,但一旦攻击落下,我照样不得不躲避,这是什么情况?幻望着与穹周旋在一起的那份倩影,气势咄咄逼人,凌厉至极,甚至是穹,竟然也丝毫奈何不得她。情劫劫使,果然是一大劫难。
“呯!”又是一声金铁交击的重量级声音,清脆得有些刺耳了。
穹的身影从二人战圈中飞快地弹出,双脚紧贴在地面,掌中光剑斜指身后,抵着地板,摩擦出一缕一缕璀璨的火花,他的身体后退去十几米,前头的形迹上留下一道漆黑的剑痕,穹猛地提剑刺入地板之中,借这股力量身势才顿时停滞下来。
而那边的洁,优雅地向后飞去几步,依旧将冰冷的脸色面对穹幻二人,她的身体缓缓落下,轻若鸿毛一般,脚尖在地板上一点,身形又是飞掠过来。
“穹,可以闪了!别硬拼!”幻眼见着穹杀得满脸怒气,仿佛是压抑不住多时的颓势逆败而想行最后一击,脸上已经浮现出鱼死网破的表情,心时惊骇忍不住就大声喊了出来。
洁的身姿贴着地面一路迫近,她冷淡的面容上仿佛积了层白霜,凌厉锋锐之气游走在身前,包裹住她的身体,凝成一柄虚幻的匕首影子,笔直指穹,直刺向前,刺眼的破空声响彻整个空间,将整片空间的空气缓流震碎,万千杀意尽数凝结于刀影尖上,袭向穹珊。
连着少女本身,整片天地似乎都已经化为带着凌厉杀气的匕首刀刃,扑天盖地向着穹珊涌去,穹要面对的,已经不是洁一人,而是这整片时空的力量——时间在停滞,空间在扭曲,万千奔马般的磅礴的气势压过来,如若泰山压顶,千层巨浪,汹涌扑将而来。穹缓缓举起掌中光剑,动作平静,近乎于优雅随意,面对这浩然如天地的气势,他意识到自己缈小的存在,但却依旧挥剑上前,脸上的坚毅不能肤浅地说成视死如归,这表情是对生存的强烈的渴求,在这种平静而强烈激荡的渴求下激发出坦然接下这动天地之威,挟四宇之势的一击的信心。
穹听不进幻的喊声,微俯下身体,左腿微踏前,右手举起光剑,左手掌扣上右手,紧紧地握住,光剑之上泛起虚弱的光芒,闪烁不定,却再也不能刺眼夺目,粗粗看去,却是已经无可救药地显出悲哀的强弩末矢之态。
但他依旧举剑迎上,嘴角,似乎浮现出一抹微笑。
这,已经生死之拼。
幻眼睁睁地看着那柄巨大的匕首影子挟着雷霆之势撞向穹珊,散漫的气温已经沸腾得激动不安起来,漫天的石尘细灰愈渐遮蔽视线。
终于,一阵耀眼的光芒陡然闪现,淹没了幻的视野。
耳边,狂风呼啸,风劲,冰冷锋利,内心,愈渐下沉。
好险,顾臣心中叹了口气,终于赶上了。
烟尘散去,光芒退去。
幻从地面上跃起冲入乱流之中,脸上有股刀割的痛觉,他甫一现身视野清晰处,望眼看去,却见一个人影背对着自己,侧着身站立在穹跟前,右手支出,金黄色的光芒流转于手臂之上,指间,分明夹着一柄包裹住金黄光芒的匕首,硬生生抵下刀影刃口,与洁僵持对峙在两边,那个人影另一边的身体,左臂上还抱着一人,怀中人影,长发飘然,仅是侧脸就尽现清丽之姿。
“顾臣!”幻心中失声道,他瞥了眼他怀里的一人,“赛月!”
穹高举着掌中光剑,适才他刚要挥下时,突然感到剑下的空间变得前所未有的凝滞黏稠,剑势不得不缓下后,一个身影陡然出现在跟前,怀抱着一人,侧身出手,金黄光芒泛过手臂,硬是接下这惊天动地的绝杀一击。
一缕女子的发香飘入鼻息之中,穹珊低头,脸上感到如情人般的温柔抚摸,是发丝的触感,乱流将身前顾臣怀里人的长发吹起,撩向自己,狂风呼啸,不容得他睁大眼睛,隐约间,他意识到突然出现的人影是谁——顾臣。
但是他抱着的,是谁?这发香么?陈菲的不是这样的吧。穹珊心中恍惚地想道,掌中的光剑却是颓然地弯向一边,呯地一声砸上地板。他止不住身体的颤抖,仰头只一瞥,就看到胸口处的伤口又是裂开,鲜血汩汩地流出,在已经泛起黑色的早先血渍上又抹入一丝殷红。穹颓然跪倒,单膝双手,支撑身体。
顾臣,这一切,都要交给你了么?
穹心中迷糊地想,紊乱粗暴的气流抚过头发,吹得衣衫也猎猎,他的眼睛缓缓闭上,身体再不动作,安静地蜷缩在这个已经显得如此高大的人影身后。
Vermoon的长发飘扬在他头顶,仿佛是战旗。
“洁?”Vermoon眯着眼,望向眼前偌大刀影里的人影,那遮蔽半边的发式,冰冷平淡的目光,没有什么事情值得动容的表情,精致的容颜,无不在告诉她,一手缔造这浩然一击的人,竟是那个看去娇弱至极的女孩。
“快躲开,你接不下她的攻击的!”Vermoon贴近顾臣的耳边,大声喊道,气流的呼啸声过重,她不确信如此能不能让少年听到。
但顾臣听到了,听得清清楚楚。
却依旧不为所动,纵使身体颤栗不息,纵使脸色上有盖不住的惊骇,顾臣依旧笔直地站在原地,站在穹珊的前面,站在这挟天地之势的一击对面,手中的匕首,兀自颤抖不息,却绝没有犹豫退缩的意思。
“你想让我死么!”Vermoon声音颤抖地喊着。
许久顾臣没反应,但某时,他终是缓缓转过脸,嘴唇动了动。
“我会比你先死。”他根本发不出声音,但Vermoon依旧可以听得清清楚楚。她怔怔地看着顾臣,片刻后Vermoon忽地意识到他抱着自己的左手在慢慢松开,虽然手臂颤抖个不止,却依旧有力地妄图想把自己送出去他的怀抱。
Vermoon转身,闪出顾臣的臂湾,双脚完全沾上地面时整个人摇摇晃晃地抖了抖,终是再度无力地坐倒在地。Vermoon颓然地瘫痪下来,坐在顾臣脚边,她抬眼,向着少年看去,目光中闪着莫名的光彩。
这种倔强,和约好像。她心里苦笑一声,微微摇摇头,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额头枕上膝头,双臂紧紧环抱双膝,以抵御这漫无目的却又是凛冽如寒冬的乱流。
好冷,Vermoon不禁浑身一颤,冷静下来,冷静下来,好好想,调动起一切可以调动的力量。
顾臣送走Vermoon的身体,腾出的左手搭上右臂,金黄的光芒,又是盛了一些,可是相应的,前面的力量似乎也在慢慢增加,而且增长的幅度可以说气定神闲,显然底蕴依旧深厚,这显露出的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
我的确会比你先死,虽然你挺漂亮的,但毕竟不是我中意的人,而且我也肯定不是你所选择可以共赴生死的人选,但现在,死神的微笑面前,我们彼此都是悲哀的,由不得我们自己选择了。
“可恶啊,这人情,是不是还得过分了些。”顾臣咬紧牙关,全身的力量已经调动起来,全然用来抵御眼前磅礴滚滚而来的力量,但无处不在的吃力与勉强感都哂笑似地在告诉他,自己是怎样一个脆弱的存在,浓浓的无力感陡然涌进心意,瞬间占据整个心神,在这一生死的刹那间,他倏然意识到以前自己一直认为是满意精彩的人生完全可以说成是灰暗悲凉,自以为是的行动与机智背后,是他一直没有意识到的幼稚脆弱,自身的幼稚脆弱,无非是一场自欺欺人的梦而已,和影,两个人,一直都在做着明面上是共同的实质上却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幻梦,在过去整个记忆的天地之中,自己是多么可笑的一个存在,那场自编自导自演任何报酬或是出场费之类都不需要花费的二十年人生,竟然是场空洞浮泛的梦。
在这磅礴的力量面前,自己竟然显得如此渺小微弱,我的心跳和呼吸,真得能被天地感知到么?承受不了了啊!顾臣心里大吼着,他甫一张嘴,狂风乱流灌进嘴巴,刮得他的嘴巴隐隐生疼。
“嗞嗞嗞。”一阵阵微机的振动从上衣内口袋里传来,惊醒迷糊中的顾臣。他猛地睁开眼睛,低头看到自己的双脚在慢慢滑向后面,他憋足一口气,双臂用力,将黄金轻身匕的输出调到最大,双臂上的金黄色光芒陡然又闪了许多,但相应的,对面的力量也在慢慢地源源不断地涌上来,而且大大超出自己这边增加的幅度。
是微机,是闹钟么,这么快就已经到早上了,顾臣惊醒,他心里想起,今天一早还要去接风儿的,对了,风儿,她可还在那里等我。顾臣紧握着掌中匕首,不住地颤栗着,难道影一走,我就真得一事无成么,难道我要屈从于内心的懦弱么?
“你接不下这一击的!”
“你不要成为包袱。”
“怎么会!”顾臣大声吼了出来,他恍惚间记起闲伯说过的话:“世间之物,最是雍容华贵者,莫如黄金,也唯其雍容华贵,也注定了它独享不为人知的孤寂。”
黄金至尊,轻身匕皇,黄金已出,至尊蛰伏。
黄金已出,顾臣心中默念,我不会辱没你的。
刹那间,顾臣明悟,心意透彻,一片明亮,深重的无力感依旧存在,却已经带不来恐惧。最是雍容华贵,莫如黄金,他默念着,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顾臣松开手,放开掌间的匕首,锋利的刀刃在乱流之中不安地剧烈颤栗着,他悠悠地扬起手,金黄的光芒从掌心不断涌现,笼罩了半边身子,匕首包裹着一层厚厚的金黄光战甲,悬浮在顾臣的掌间,匕首的刀尖上生出浓郁的金黄光光芒,顺着刀刃渐渐延长成锋利的刀面,顾臣优雅地放下手,手掌握上刀柄,“叮!”一声清脆悦耳的利器嘶鸣声从匕首身上传出,如林中大钟,悠远飘荡而去。
“黄金轻身匕,解封!”顾臣有生第一次,喊出自己一直梦寐以求的命令。
一柱擎天的光光束从顾臣身上冲出,直贯天穹,耀眼璀璨的金色光芒笼罩住他全身,令人不能直视。
我不想,也不能承认,我先前的人生就是虚妄无痕的,它也许没有在天地间留下痕迹,但至少,在我的记忆里,它具有一切应该具有东西:欢乐痛苦,绝望期待。我抓得住,这所有的一切,就像我能抓住手中的剑一样!
冲天的金色光柱冲散了凝聚在天宫之上的乌云,光柱华丽丽地散开,像是一朵光的蘑菇云般,将天宫之上沉积了百年之久的愁云苦雨压碎,溃散个干干净净。
那片刻,那瞬间,晨曦的光芒穿透了云层,几乎是零角度地洒进天宫之中,照亮这里的每一个地方,真正得照亮这里的每一个地方。
锋利的匕首虚影里,洁侧着身,右手格挡在身前,精致的匕首横亘在敌手与自己这间,刀刃上散发出磅礴的能量,将周围的空气压缩、吹散、煽动、排斥,她看得风刀影前突然冒出的金黄色光芒,这光芒时的人影似乎置地光明与黑暗正中间,他身后挟着无垠的明亮,来对他面前的阴暗宣战。
而我,就是那片光明的对立。
洁抬头望向天边,她纤细的手臂颤抖着,却依旧倔强地挡在身前,虚幻的刀影已经开始变得不稳定,在金色的光芒冲击下,变得摇摇欲碎,洁望着天边的风景,浓密的乌云彻底散开了,晨曦中的蓝天好似画中海面一样,清澈怡人,半金半红的旭日光芒抚上脸庞,暖暖的,好似在妄图抚去洁脸上因为多年未见阳光的苍白柔弱感。
好美,洁努力睁着眼睛,凝注着天边炫丽得不容许人直视的天堂缩影。
她的嘴角,浮现起一丝隐约的微笑,这抹弧度太过渺小,以至于完全淹没在铺天盖地的金红色阳光里后,再难见到它那缥缈的孤鸿影。
洁的全部心思已经放在别处,提着匕首的纤手也不由自主地垂下来,周身那纯粹由轻身匕能量凝成的匕首幻影在金色光芒的冲击下立即土崩瓦解,洁孤立在漫天无边际的金色海洋之中,却是浑若未觉。
是浑然未觉,还是不再想理会。
随她去吧,都是些累人的东西。
顾臣紧握上金色光剑,优雅地斜挥向上,高扬而起,身侧两边,是呼啸而过的狂风,紊乱的气流躁动不安地如潮水涌过,带来彻骨的凉意。金色的光芒渐渐退去,露出他的全身:身披一袭纯正金黄的长袍,飘逸如仙,颈后的发丝原本已经显得略长,此刻却是恰到好处,轻扬在身后,愈有脱尘的味道。顾臣指剑于天,斜扬着手,磅礴的力量从身上散发出来。Vermoon,穹,幻纷纷抬眼看着他的背影侧脸,恍若看到画中之景的感觉油然涌现心头。
解封?黄金竟然解封了。
这真得是他么?
顾臣扬着手中金剑,轻飘飘近乎于温柔之态地斜斩而下,软绵绵地陷进了那锋利的匕首虚幻刀影之中,一击击溃它,刀影崩裂成碎片,朵朵飞舞向空中,眨眼湮灭,再难追寻。
下一刻,耀眼的阳光如潮水般泛滥而上,淹没了所有人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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