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玄幻奇幻 > 创世剑踪 > 二十四章 夜夜等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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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女。

    好剑。

    好剑法。

    他是莫归途。

    人称“不归路上不归人”的莫归途。

    他曾经孤身独破“九常盟”,一剑诛杀**巨擎西门留芳,三招退“西域刀魔”沙天赤,一夜间连败“孤寒七绝”五人联手,并在与“夺命三剑”任雨浓的决战中一战成名:

    “夺命三剑”任雨浓的剑法,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他的剑招只有三剑,但一剑比一剑快,普通高手能接下一剑已是不易,到他出第二剑时,天下人能接下者已经寥寥无几,而第三剑却无人能接得下,等到看见剑光,人头已经落地,嘴里还在说着“怎会。。。。。”,可见此人剑法之快之绝,当年被誉为江湖第一快剑的“惊虹剑”叶飞,曾四次要破这第三剑而惨败,每一次失败就要留下一只手脚,结果四次挑战之后,叶飞也变成了“人棍”,死不瞑目。

    ——从此任雨浓的第三剑也被认为是武林中最快的剑。

    但“夺命三剑”终被莫归途所破。

    他躲过了任雨浓的第一剑,然后在第二剑刚出之时,揉身上前,用胸膛接下了这第二剑,这时他的剑才出鞘,一出就插在任雨浓的胸口上,那时任雨浓刚要出至绝的第三剑,却再也发不出了。

    两人都是重伤,都是胸口中剑。

    结果这场决战之后的第三天,莫归途就来到任雨浓的府邸门前。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一群。

    有戏班子,丫鬟,当然还有美女。

    他就在任雨浓的家门口搭起戏台,听戏喝酒,与美人调笑,昼夜不休,嚣闹终日。

    那时任雨浓尚躺卧在床,动弹不得。

    到了第五天的早晨,莫归途这一帮人依然乐不思寐,喧嚣不停,任雨浓仰天大呼,吐血数升,殁亡。

    这一战,令莫归途名扬天下。

    人们终于知晓,这个默默无名的人原来有如此强悍的实力,如此顽强的生命力。

    一直以来,人们以为只有他的师兄童不老才勉强算得上是个人物。

    童不老和莫归途同时拜在“不修门”上任门主墨悬衣的门下,童不老年长,为师兄,莫归途便是师弟。

    但两人并未在一起学武。

    据说当时“不修门”武功最高的并非门主墨悬衣,而是“血战狂徒”战黄泉。

    童不老入门之后,就被墨悬衣安排在战黄泉身边,而看起来天资愚钝的莫归途则自愿跟随了墨悬衣学武,之后墨悬衣也甚少管理插手帮派事务,都交由战黄泉打点一切,带着莫归途离开了“不修门”,在一处僻静隐蔽的场所默默修习。

    “血战狂徒”战黄泉主掌帮务时期,就是“不修门”最全盛之时,童不老也跟着战黄泉威风八面,春风得意,战黄泉去世之后,墨悬衣便理所当然的把门主的位子传给了当时武功最高的童不老,自己也退隐江湖,而莫归途则是早就被人忘记了。

    直到莫归途接连击败了众多高手,并且连“夺命三剑”任雨浓也败在他手中时,人们才明白为什么当初墨悬衣要为了这个弟子而淡出江湖,不问世事了。

    ——莫归途分明是个有大毅力,大决心的武学奇才,才能让墨悬衣辞去帮职,潜心教导。

    没有人会去惹他,不是因为他师兄是“不修门”的门主,而是因为他动起手来不要命,不怕死,打不过也要拼个同归于尽,于是得了一个“不归路上不归人”的绰号,他本来武功就高,更没人愿意和他动手,他也乐得做个闲云野鹤,美酒相伴,成了名副其实的不羁浪子。

    可是今天则不然。

    他在逃亡。

    他终于遇上令他也感到麻烦棘手的对手。

    对手当然不止一个,而是很多。

    无处不在。

    他在客栈要喝水的时候,就发现茶水里似乎有一层不易觉察的淡蓝色,要就着阳光在特别的角度才看得出来,若不是那天运气特别好,刚好让他坐在一个向阳的位置,他几乎就要着了道儿。他走在山口上,迎面吹来一阵凉风,可就算是天气黯淡得如同乞丐破烂的衫衣般灰扑扑的,他依然目光如炬,看见这阵风吹来之时在树叶上有几只小花收起了花瓣,他立即闭住了呼吸。他走在街上,人群中随时都会有一只蓝汪汪的匕首朝他背后刺来。

    他倒掉了茶水,躲过了毒风,杀死了暗算他的人,可是他依然很头痛。

    任何人被“杀派”盯上都会头痛的。

    他还知道杀手中有“四海武宫”的人。

    真的要把我逼绝了?莫归途愤愤的想。

    他知道是谁要他的命。

    童不老,你为了杀我,手段尽出,请了“杀派”还不算,连“四海武宫”的人都被你请动了,“杀戮王”雷暴岂是如此容易帮人做事的?人人都知道雷暴是老虎,你敢与虎谋皮,你可知道要付出相当的代价,就为了杀你的同门师弟?

    莫归途下定了决心,他不要再逃。

    他要回去找童不老问清楚,为何非要逼他于绝路,陷他于死地不可。

    必要时,他也不惜死战。

    他向来就不怕受伤,更不怕死。

    他只怕亲人朋友受他所累,因为他也听说了玉蝶的事。

    童不老为了逼他露面,着人去“怡心院”找他的相好玉蝶,那些如狼似虎的禽兽又怎么可能放过清新可人的她?

    所以他去“不修门”了结事情之前,他还要走一趟“怡心院”,他要把玉蝶救出来才行。

    但他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确实晚了一点,等到他匆匆忙忙往回赶,已经过了好几天了。

    对于玉蝶来说,这几天便是足够漫长了。

    她还是小女孩的时候,就已经给养父奸污了,她娘只能在门外哭着,却什么也做不了,养父就这样霸占了她两三年,后来为了偿还赌债,才把她卖去“怡心院”,等到三四个债主从她身上心满意足离去的时候,东方已经翻起了鱼肚白,老妈子进来拿了一套衣裳让她换上,告诉她再也不叫巫小静,从此以后她就叫玉蝶。

    她是个烟花女子,堕落风尘,就像树梢上落下的花瓣再也无法回头,她觉得这样也好,至少以后再也不用为生计发愁,还可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每天都有她最喜欢的胭脂水粉用,她记得以前为了一盒兰花香的眼粉,她足足攒了三个月的零碎铜板,才欢天喜地的将那盒“西风庄”的眼粉带回家,她小心翼翼的花了一个时辰来打扮自己,输了钱又醉了酒的养父回来眼睛都在发出饥饿的光,也就是那一晚,他对她做出了天理不容的事。

    但她依然喜欢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现出来给人看到,她就是这样的性子,她就希望自己能风华得绝了代,风采照得了其他的女子,风情得让所有的男人都有一千个回头的理由。

    这时候,她却遇上了一个醉汉。

    在“怡心院”后门的小巷里,她遇到了烂醉如泥瘫睡在地的他。

    “你是谁?怎么睡在这里?”她狠狠的问,提着灯笼去照他,若是心怀不轨的人,一定不喜欢这光亮。

    “我。。。。。。。。只是一个酒客。”对方答,似乎对光亮和黑暗没什么感觉。

    “酒客为什么要睡在这里?为什么不进去房间?”她依然不依不饶。

    “你。。。。又是。。。。。谁?为。。。。什么。。。。要问我?”对方居然要反守为攻了。

    她把灯笼收回来,不想看到他眯着眼盯着自己的样子:

    “我是谁你看不出来呀?这里是怡心院,你睡在怡心院的后院子里,你还问我是谁!”

    “哦。。。。你很美。。。。。。我真喜欢。。。。”那醉汉忽然这样说道。

    “呵!”她没料到醉汉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倒觉得挺有意思的:“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刚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哦?”

    醉汉抬起头看着她:“你刚才。。。。。。不是说。。。。。。。了吗,这里。。。。。。是。。。。‘怡心院’,你。。。这么。。。漂亮的。。。。姑娘。。。。还能是。。。。。干嘛的。”

    玉蝶不禁笑了:“你这个醉鬼倒还蛮清醒的嘛,看你还蛮会说话的,怎么样,别坐在这里吹风了,去我那儿坐坐吧?”

    “贵吗?”醉汉还真是挺清醒的。

    “噗嗤”,玉蝶捂嘴一笑,连声道:“不贵不贵,才二两银子,明天还有人给你做早饭呢。”

    醉汉把头缩了缩,喉咙里“胡胡”的响:“我。。。两个。。。铜板。。。都没。。。。”

    “真没有了?”玉蝶饶有兴趣的打量这个醉汉:“那有没有什么宝贝可以抵账的呀?拿出来让我瞧瞧?”

    “没。。。。。没有了。”醉汉生怕玉蝶会来搜索一番,连忙抱起了身边的一把剑。

    “咦?有把剑呢。”

    玉蝶这才发现醉汉身边原来有把灰色陈旧的剑,倒看不出是什么好东西。

    玉蝶没想到这醉汉不仅是个酒客,还是个剑客。

    不过看他的样子,应该也是个落魄的剑客。

    “这剑。。。。。。不卖的。。。”醉汉紧紧抱着这把剑,生怕玉蝶会拿走了它。

    “拿来看看嘛,若是老妈子喜欢,说不定让你抵扣银帐呢,呵呵”

    醉汉沉下了脸,说话也不打结了:“我的剑是杀人的,不是用来看的。”

    “好吧,那你只好就呆在这啦,等你有钱了再来找我吧,我走了。”玉蝶提着灯笼,不打算再浪费时间,今晚她是打算要去娘家看看的,她进来“怡心院”两三年了,一直都不知道娘过得怎么样了,不知道那个禽兽对她可好呢?

    她匆匆雇了一辆小马车,赶往几十里地之外的乡下家中。

    那里有她仅存的亲情,也是她的噩梦。

    乡下的路崎岖难行,马车颠簸,玉蝶却似无所觉,她想起小时候病重的爹去世,临走时拉着她的手,那样不舍的神情,就和禽兽把她卖进“怡心院”时她娘看着她的眼神一摸一样。

    娘为了给爹办理后事,为了养活她这个唯一的女儿,迫于无奈改嫁给那个禽兽,而她的纯真,她的纯洁,也随着她爹的逝去而消逝了。

    她恨死了禽兽,对她来说,去“怡心院”反而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她终于又回来了,以一个这样的身份。

    但是那禽兽却再也不敢把她怎么样了,“怡心院”是属于“四海武宫”的势力范围。

    “杀戮王”雷暴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惹得起的。

    她推开门走进来的时候,她看见禽兽的眼里依然闪动着**的邪光,但只要她不乐意,就算他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乱来了。

    “我娘呢?”

    她不想和禽兽多说废话,她只想尽快见到娘。

    禽兽的眼色一瞬间有些躲闪,她心里一紧。

    “她。。。。。已经。。。。。。。。”

    “我娘怎么了?”玉蝶急了,扯着禽兽的袖子追问:“你把她怎么了?快说啊!!”

    “别。。。别拉我啊。”禽兽一个劲的躲闪。

    “你还不说?!”玉蝶已经有些预感,心头火烧火燎的,几乎是大吼:“我娘到底在哪?!!”

    “别吵了!”禽兽狠狠挣脱玉蝶的拉扯:“她。。。。。。。。她早就。。。。。死了!”

    “死了?!你说什么疯话?!她到底在哪?”

    玉蝶不可置信,眼泪一霎间簌簌而落。

    “死了!死了!”

    禽兽指着后山脚:“埋在那,你自己去看!”

    玉蝶大叫,猛地推开禽兽,直奔后山去。

    身后传来禽兽的咒骂:“你***咕噜肉,两个都是疯婆子。”

    她管不得那么多,一路狂奔,鞋子也跑掉了一个,她来不及捡,只想快点找到娘。

    她慌慌张张的在黑暗的山脚边一顿乱摸,身上的衣服被荆棘花刺挂得稀烂,终于让她在一两个土包形成的小沟中找到她娘的墓碑。

    说是墓碑,不过是一块路边顺手捡来的腐烂的木板才对。

    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她娘的名字,并且名字写错了一个字。

    墓碑前杂草丛生,还有几堆狗屎。

    玉蝶也管不得那么多了,“扑通”就跪了下去,。

    就算禽兽凌辱她的时候也好,三五个嫖客把她弄得哭天惨地也好,这一生玉蝶从未向现在这样流过如此多的泪。

    泪水湿了满脸,湿了衣袖,又沾湿她膝盖的裤子。

    她想嚎啕大哭,却哭不出声来。

    她痛得要死,却找不到哪怕一丝丝能让她感到安慰的事物,这竟就像这个世间,压得人喘不过气的痛苦却叫不出声音。

    几年没见到娘,这个时候记忆中的面容却居然清晰起来。

    她趴在娘的坟上,透过泥土,希望最后感受一下娘的气息。

    两个时辰。

    她终于站起身,那一刻,她已经一无所有。

    原本,这里有娘在,就还有她的半个家。

    现在只有泪。

    她一边流泪,一边往回走。

    走到村口,早起的林大嫂叫住了她。

    “静儿啊,苦命的闺女嘞,听你在坟上哭,我都跟你哭了好几回了。”

    “是林大嫂,让您担心了,这么久没回来,想不到娘竟然。。。。。。。。。。我一时忍不住。。。。。。。。”

    玉蝶仍是眼泪不停,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眼泪竟然这么多。

    “唉,咱女人的命就是苦哇。”林大嫂感叹:“你娘过世的时候,也不知道你在哪,都没法通知你,唉,可怜哪。”

    玉蝶双手抹泪:“本来娘的身体好好的,想不到这就。。。。。。。。。。”

    林大嫂欲言又止。

    玉蝶看在眼里,心中一动,追问道:“林大嫂,我娘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林大嫂满脸为难,但看着玉蝶伤心欲绝的样子,又颇为不忍,想了半天,终于下了决心,毅然道:“其实这事告诉你对你没啥好处,所谓人死灯灭,过去了就算了,你真要弄明白,也是自己苦了自己哇。”

    玉蝶哭道:“我巫小静虽不是个孝女,但血脉亲情哪一天也不会放下,若是我娘死得不明不白,将来我去到九泉,如何面对我爹我娘啊,林大嫂你知道什么就请直说吧,我绝不透露是你说的。”

    林大嫂长叹:“唉,既然如此,我就告诉你吧,那天我和你娘挑了一些红薯去卖,正遇到你养父被人追讨赌债,你养父便抢了你娘好不容易卖红薯的几十文钱,你娘气愤不过,骂了他几句,他发起疯来,顺手拿起秤砣就砸在你娘头上,顿时鲜血直流啊,我给吓死了。后来晚上就听说你娘死了,被你养父葬在后面山坡上,谁也不敢多问,一问他就要打要杀的。。。。。。。。。。”

    玉蝶只觉脑门“轰”的一声,后面林大嫂滔滔不绝说了些什么她都听不见了,只是恍恍惚惚的上了马车。

    她一上车,眼泪就干了。

    她不再痛,不再苦,取而代之的是恨。

    浓烈的恨意。

    她恨不得立刻就把那个禽兽活活撕了。

    她紧紧握着拳,指甲全陷进肉里,血从指缝中滴落。

    她完全察觉不到痛楚,因为她承受着比这大得多的痛楚。

    她恨得发狂。

    拉车的老马也感受到她的恨意,极不情愿的嘶叫了一声。

    她发誓,一定要杀了这个禽兽。

    她当然打不过他,但她想起了一个人。

    那个在后巷中的醉剑客。

    她要车夫拼命往回赶,可是赶回来的时候,那个醉汉已经不见了。

    他去了哪里?

    她要找他。

    她每天临睡之前,都例必要去后巷看一看。

    她恨死了那个禽兽。

    但她已经下定决心要报仇。

    她披着发,嘴里喃喃诅咒,

    ——她经常梦见那禽兽在火光中,痛苦的哀嚎,惨叫,求饶,磕头,但一道剑光仍然暴动而起,斩下了他的头颅。

    她知道凭自己之力,杀不了那个禽兽。

    ——正如那禽兽对她的凌辱,对她母亲的所作所为,她也挣不过,拦不住。

    但她决心要用任何方法,手段来试一试。

    她想起那个醉汉。

    他看上她,却不愿用剑来交换。

    他那么在意他的剑,他一定是个不错的剑客。

    ——至少他能忠于他的剑。

    她要找他去对付那个禽兽,哪怕让她付出任何代价。

    他在哪?

    于是她每晚都要去后巷看一看,那里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到他的地方。

    她相信,他一定还会再去那儿的。

    虽然每次都遇不到他,但是晚上在梦中,她就总会梦见那禽兽倒在他的剑光下。

    早上醒来,脸上还留着珍珠般的泪。

    她是个夜夜等他的女人。

    她始终记得他说过的那句话:

    ——我的剑是杀人的,不是用来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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