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舜送别众诸侯,处理好会后事宜。又过了几日,一天晚上,正想休息,却有门卫来报说有一老道求见。
舜出门迎接,见一白发长须老道,身穿九尾白狐图案道服,向他拱手作揖。两人客气了几句后,便笑嘻嘻地跟随舜来到房中。
来者是老涂山侯,舜为表示尊重,连忙让座。老道又一揖便坐了下来。
舜笑问道:“道长夜来到此,必有要事。”
老者开门见山地答道:“老道来见天子,是想为崇伯做媒。”
舜道:“道长所说为谁家女公子?”
老道道:“当今涂山侯之女,即贫道孙女。她为人孝道,一次贫道外出云游,她跟随贫道照料生活,不幸被有虎氏人所掳。正在危急之时,却得在彼考察的崇伯公子禹所救,禹却因此遇险,获救后便与老道一起来到这涂山。他们由于有此巧遇,便产生了爱慕之心,并在贫道主持下,早订有婚约。按照涂山国习俗,他们已经可以成为夫妻。但崇伯乃朝廷大臣,自然得依朝廷规矩,所以老道来与天子商议。
舜是一个非常有人情味的天子,早就在关心禹的婚事。此时听说他已与女娇订有婚约,便答道:“此是美事。”过了一会却又道:“重华未见过女公子,怎好为他们做主。”
老者笑道:“老道早知天子会有此问。”于是走到门外,把手一招道:“女攸,快叫你主人过来。”
过了一会,进来两个少女,一主一仆。帝舜举目一看。两人都眉清目秀,老涂山侯指着年长的道:“她便是老道孙女儿女娇。”舜仔细一看,见那女娇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一根玉叉横贯发中,右耳插一朵山花,穿着红色花裙,与中原女子相比虽不那么羞涩,却举止大方,别有一番风味。
舜见了倒也觉得可爱,便令她在其祖父身边坐下,这是舜对她的特别礼遇。女娇是个有教养的女子,她早知道按照中原的礼仪,男女要分开坐,更何况她与祖父的身份等级不同。祖父是涂山侯,故不能并排而作。舜虽然给了她这个礼遇,但她认为自己还得知趣,于是移到一侧坐下。(全文字小说更新最快)
舜见了非常惊喜,心想这女子难怪被禹看中。她不但貌美,还通情达理,举止大方,将来必是伯禹的贤内助。又听老涂山侯介绍了她与伯禹的奇遇,更觉得他们有缘份,于是对老涂山侯道:“听仙道说,贵孙女与崇伯侯乃是天缘,今又劳仙道亲来,实是崇伯之福。崇伯能结此良缘,必当兴旺。他现无父无母,只要他们真心相爱,朕就为他们做了这个主吧。”老涂山侯见天子答应作主,为让舜按时休息,便行礼告辞。舜嘱二女送老涂山侯回家,然后便派人传伯禹来见。
天子召见,禹自然是立即应命而往。经舜说明召见他的原因,心中自忖道:“自己三十未娶,女娇又与自己订有婚约,按理本当完婚。只是自己忙于治理水土,结了婚又多一份牵挂,还不如单身行动自由。”于是对舜跪下道:“承蒙老涂山君厚爱,欲将孙女妻禹,又经天子恩准,本应从命。只是天子对臣委以重任,今水土治理准备工作正在紧张进行,公务在急,那有时间办婚事,还是日后再说吧。”
帝舜道:“水土治理任重道远,非短期可成。你只有先办好婚事,然后一心一意治理水土,才能公私两不误。”禹见天子对他如此关爱,便跪下谢恩。
舜因离开京城已久,担心朝中有事。过了几天,便将准备好的礼物交给伯益,指定伯益代朝廷为禹办理婚事,又嘱咐禹手下的随从大章、竖亥、真窥、横革等人好好照顾伯禹,给禹婚期三月,然后准备回蒲坂。
禹听说天子给他的婚假如此之久,便来见帝道:“水土治理任务紧急,怎能在此逗留三月,臣想婚后几日就去赴任。”
舜道:“汝一旦赴任,就少有时间回家了,故三月不算长,朕成婚时先帝给婚期一年呢。只因当今水土治理紧急,朕才不敢多给,但婚姻乃人生大事,故也不能少于三月。”
舜停顿了一下又道:“朕因朝廷事多,要回蒲坂,不能为你主持婚礼。考虑到你婚后一时不能回都,现在还得请你说一说这水土治理从何处开始?婚后先往何地?日后好派人联系。”
禹道:“臣已说过,因工程大,任务重,故不能一处一处的治,必须九州同治,否则臣这一辈子也治理不完,但也不能没有重点,故臣打算先去冀州。一是冀州地处西北。西北地势高而少雨,涝灾一般较少,治理有可能先获得成功;二是前次治理时,臣父已在那里筑有不少堤防。如今不少地方尚保持完好,只要略加修复,便可利用。故臣欲先去那里,先在那里取得成功;三是冀州乃京畿所在,天子所居,人力物力都较集中,便于组织发动和管理,可先在那儿取得成功。且成功后影响也较大,可以树立其他各州之信心,鼓舞士气。”
舜听了满意地道:“好!就按你的办。现在这个重任就完全交给你了,治理水土连朕都听你的,但婚姻大事你还是听朕的好。你年纪不小了,还是先把婚姻大事处理好,然后再去治理水土吧。”
禹笑道:“请主上放心,臣必以国事为重,只等婚事办完,就将赶赴水土治理现场。”
舜道:“那你就赶快办喜事吧。”
禹告辞后,舜又找伯益、大章、竖亥、横革、真窥等人嘱咐再三,然后才带领群臣回蒲坂。
伯益代表朝廷向涂山国送了俪皮①等礼物。涂山国君很高兴,于是双方在一起议定婚姻日期。
伯益道:“崇伯侯身负重任,时间不能耽搁太久,天子之意是不超过三个月。”
老涂山侯笑道:“这个老道早已考虑过。自从圣天子同意小孙女的婚事,老道就已命下人开始准备。婚姻是大事,按中原之礼,要选良辰吉日。老道虽不是中原人,却稍通中原之礼,已选定辛日为期,这是大吉大利之日。只是时间短促,距今只有三日,不知崇伯之意如何?请伯益先生回去商议。”
伯益道:“崇伯的意思是越快越好,贵亲既已做好了安排,那就以辛日为期吧。崇伯已无父母,一切由朝廷做主,天子既已恩准,就一切好办了。因时间紧,下官就此告辞,回去告之崇伯,让他做些准备,如若崇伯还有别的想法,下官今晚立即回来禀告,再与贵亲家一起商议。若无改变,就请君侯辛日派人送贵亲女娇过门。”说完便与大章、竖亥拜谢而归,老涂山侯也不远送,各自办理相关事宜。
伯益回去后告之崇伯,伯禹异常高兴。他身在涂山,心系天下,需要的就是时间。伯益见禹近来总是闷闷不乐,今天听得马上就要成婚了,便异常兴奋,以为他是想老婆想疯了,自忖道:“真是色不迷人人自迷,就是崇伯这样的汉子,在美人面前也不例外,希望老婆来得越快越好,想起老婆就高兴。”其实他那里知道,伯禹天天闷闷不乐,正是怕在此耽搁太久,影响水土治理。今日见老涂山侯办事如此果断,使他过几天就可以离开这里去治理水土,所以感到高兴。
三日易过,不觉已到辛日,涂山侯很早便用华丽的车子将女娇和禹一对新人送往台桑新房。禹来涂山只是为了治理水土大会诸候,除此以外,并无他事,所以在此无住处,涂山侯便把台桑的房屋赠与了他。这里正好有三套房屋,各相距百步,屋后一片树林,尤以桑树为主,中间夹杂着一些修竹。前面曲径通幽,一直通往一个山冲。山冲两旁是青山,中间一片稻田。稻田往上有一山峪,一道清泉弯弯曲曲从山峪中流出,灌溉着下面的稻田,然后流向禹住的屋前,清澈见底。两旁的岸上垂柳如金,景致十分优美。
伯益代表朝廷,与大章、竖亥、真窥、横革等禹的随从一起,很早起来准备迎亲。辰时左右迎来了涂山国的送亲队伍。其中有三辆华丽的车子。经涂山人安排,崇伯与女娇坐第一辆车,伯益代表朝廷,坐第二辆,大章、竖亥、真窥、横革是禹的随从,坐最后一辆。前面舞队开道,男女各半,共十八人,排成九对。他们打扮成美丽的狐狸,后面跟着乐队。
禹本来很高兴,但见了那九对打扮成狐狸的男女,而且模仿狐狸的动作,跳着一种怪舞,反而心中不快。他坐在车上一边走,一边想起了小时候母亲及邻家奶奶说的一个个狐狸精迷人的故事。它们开始与人结为秘密夫妻,暗中吸人精血,最后把人迷死。而且他在各地考察江河时,也听过类似的故事,都说得活灵活现,简直把美人都说成了狐狸精,说成了以色迷人的代表。他越想越觉得这涂山国以狐狸为崇拜不是味儿,越想越对这九对由少男少女扮演的狐狸舞感到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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