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丹朱被流放,母亲散宜氏那里放心得下。他日日思念,夜夜啼哭,常背着尧对天跪拜,求上天保佑她的儿子在外平安无事。
一日她跪在地上轻声对苍天祈祷道:“帝为民操劳一生,现在已是风烛残年,就只留下朱儿这点骨肉。因朱儿不争气,年过三十未婚,现在又流放他乡。若有个三长两短,使帝断了后代,祖庙不保,我死后如何向帝的祖宗交代?“她说完又拜,拜完又哭道:“若是朱儿造了什么孽,皇天要惩罚他,就请以老身代罪。只要上天能保佑朱儿平安无事,老妇愿受天之罚,就是电击雷劈亦无怨言。”说完又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她正哭得伤心,后面忽然有脚步声,使她吃了一惊。因为怕帝知道她这样婆婆妈妈,又来责怪。慌忙转过脸来一看,原来是她的侍女巧临,才放下心来。
说起巧临,也有一段很长的故事。几年前尧出外巡视,见洪水横流,田土荒废,百姓饥饿,心中不安,晚上不能入睡,便借着月色一人来到野外解闷。走了一程,忽然听得远处有女子哭声,甚是凄凉。尧心仁慈,便迎声赶去察看,发现一女子爬在树上。她见有人来更加恐惧,缩成一团,哭得也更伤心,口里还不停地叫着:“你是什么人,请不要过来。“
尧语气平和地答道:“我是过路客商,因天色已晚,就在此地住下。夜来一时不能入睡,又见天空晴朗,明月当空,便出来走走。却听得你的哭声,甚觉凄惨。”他边说边走了过去。那女子见来者是个男人,不但不敢下树,反而又往上爬了几步,躲在树上不敢做声。
尧又心平气和地解释道:“不要怕,我不是坏人,要是我是坏人,你在树上还躲得过我吗?但不知你一个姑娘,为何如此晚了还只身在此?”
那女子见他说得有理,才在树上轻声答道:“我家本住在离此百里的地方,以渔猎为生。前几天因山洪暴发,不少人落难。父母在外捕鱼未归,连他们的小船也不知冲往何处。我因留在家中才未遇险。洪水稍退后,我就沿河而下,冒死寻找父母。一共找了五六天,来回行了几百里,却未见父母踪迹。今天天晚时,我再也走不动了,因无处安身,又怕毒虫猛兽,只好爬在树上过夜。因一时想起父母不知死活,自己孤苦无依,十分凄惨,故一时哭了起来,不知野外有人,惊动了长者,请长者见谅。”
尧见她一人凄凄惨惨在树上,万一深夜瞌睡,从树上掉下来,岂不危险,便又说道:“我虽是过路客商,却离此不远有一住处,而且有一帮伙计,都是正人君子。你若信得过我,请下树来到我处安宿一夜,明日也好有精力去找亲人。”
那女子将尧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又见他谈吐大方,举止文雅,不像坏人,而且是个老者。再说他要真的是个坏人,在树上也躲不脱,若真在树上宿一晚也实在难受,于是壮着胆子从树上下来。尧在月光下一眼看去,见她身着灰色上衣,下身穿着青色长裤,年龄约莫十五、六岁。她低着头站在树边,双手搓着衣角,却不敢前行,显得有些拘束。尧再仔细一看,虽然一头青丝有些散乱,但却脸蛋秀丽,身段苗条,虽是一民女,倒有几分姿色。心想这点年纪的小孩,就被水灾逼得无家可归,在外流浪,万一遇上毒虫猛兽真的会丢了性命。我身为一国之君,怎能不救。于是便对她道:“姑娘既然信得过我,就跟我来吧。”她又将尧打量了一番,见尧举止庄重,果然是个长者,才放心随他而行。
因与尧一起来的都是男子,除帝尧外,谁也没有单独的房间,故对女子来说实在不好安排。尧只好将自己的房间让她,自己却与皋陶等睡在一起,并向皋陶说了救那女孩的事。次日尧又亲自派人给她送去食物,还特地在那儿多住了几日,派人跟随他到处寻找亲人。一连找了好几天,只找到了她父母打渔的小船,已被水冲得破烂不堪,却没找到人,也没见到尸首。尧对她百般安慰,又见她无家可归,心想若让她一人去流浪,实在放心不下,就建议她留在自己身边,以后慢慢为他寻找亲人。
她见尧如此和善仁慈,就如同自己的父亲一样,又是救命恩人,对尧非常感激,不但表示愿意留在他身边,还向尧谢了恩,行了跪拜礼。尧正要将她扶起时,她却长跪不起道:“长辈是小女子的救命恩人,今日小女子已无家可归,好在遇上长辈将我留下。我无以为报,若长辈不弃,小女子就认长辈为父,愿孝敬长辈一辈子。以报大恩大德。”说完又向尧叩头。
尧虽然很喜欢她,而且两个女儿都已出嫁,身边正缺人,收个义女也是好事。但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人家父母遭受洪灾,虽然一时未找到,也未必就死了。人家遭难,我救了他们女儿,若把他们女儿占为己有,人家万一找来,却不好交代。还是先把她带在身边,让她慢慢再找亲人,若是找到了就让他们团聚。若实在找不到再做计议。于是尧扶起她,并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她。那女子听了更加感激,又再次请求尧收她为义女。
皋陶平生不喜欢阿谀奉承,今天见这小女孩才来不久,就要认尧为父,心中很不高兴,便在旁插话道:“你这女子不知高低,天子收留了你,你却不去找你父母,而在这里纠缠想为帝女,为何如此不孝?”
这女子本是乡下人,非常纯真,此时听了皋陶这番话,才知眼前这位自称客商的老者竟是普天同敬的天子。如今受到皋陶的指责,他觉得实在委屈,便站了起来,满脸通红地哭着,一个劲儿地往外跑。口里不停地念着:“我那里敢高攀,你们要这样冤枉我,还不如死了好。”
皋陶见她羞愧成这个样子,也后悔自己言语鲁莽,又怕她真的出什么意外,忙跟着跑了出去。皋陶是个身强体壮的男子汉,很快便追上了她,并将她拦住,用好言抚慰。见她仍不听,只好屈尊承认自己错了,谁知她还是不听,怎么也不肯回来。尧见状,只好亲自去一起劝说,并亲口答应认她做女儿。
女子见天子亲自来劝说,又是自己的恩人,才勉强跟着他回来,回来后却当众申明道:“小女子愿跟在恩人身边服侍恩人,但愿做奴仆,却不为帝女。”给了尧一个没趣。
不少人认为她可笑,开始自己提出要认尧为父,现在尧真的答应收她为义女,她却反而说只愿为奴。这帝女多贵重,奴仆又有什么好当的。看来她虽然长得漂亮,却是一个大傻瓜。谁知尧反而喜欢她这个倔性儿,也不与她争论做奴仆还是做女儿,只是把她带回家中,暂时交给散宜氏教养,并根据她提供的线索再次派人为她寻找亲人,找了很久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这女子在尧家一住就是五、六年,不觉已是二十出头的人了。不但长成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而且经过尧与散宜氏的调教,已是通情达理。散宜氏好不喜欢,那里是待她为奴,就比亲生女儿还要疼三分,常出则同行,入则同宿。当时乡下女子本无姓名。散宜氏还给她取名巧临,意即尧与她巧遇,他们才得了这个女儿。
尽管尧与散宜氏早已把她看成了女儿,但她却自认为是奴仆。除了像女儿一样孝敬尧夫妇外,还真的如奴仆一样什么事都做。她非常聪明,善解人意,能察言观色。只要尧及散宜氏想干什么,不等他们开口,她就察觉到了,常把事情办得非常出色,只是性情倔强了些。尧夫妇见她到了女大当嫁的年龄,便开始为她择婿。她虽然自称奴仆,可谁都知道尧早已把她看成女儿。向她求婚的人不少,且都是有身份的人,她却都不同意,还重申愿做一辈子奴仆,服侍尧夫妇一辈子。
一日散宜氏对她笑道:“我们是离天远,离地近的人了,你还那么年轻,却不肯嫁人。现在跟着我们,我们百年后,你怎么办?”
她却斩钉截铁地答道:“帝夫妇百年之后,奴仆就为你们守墓。”
尧夫妇早就知道她的性格,也不敢违拗她。但散宜氏心中却想,那有女儿不嫁人的,是不是她要求高,对那些求婚者都不满意。于是暗中嘱咐皋陶为她找个婆家,但务必要找个使她如意的。皋陶开始误会了姑娘,后来见她倔强得可爱,也如尧夫妇一样喜欢她,自然乐意领命。
再说那丹朱已三十多岁了,还未娶妻,见了巧临这般人物,怎不动心。且两个妹妹早已出嫁,自己是兄长,却还是单身一人,于是就打起了巧临的主意。
一日巧临正在劈柴生火,累得满头大汗,乌黑的秀发也松散了。她仍然不停的干活,汗越出越多,便脱掉外衣。薄薄的红绸子下微微露出白玉般的丰胸,两个Ru房随着劈柴的动作上下颤动。
丹朱趁她一心劈柴没注意,便躲在后面左看右看。见她如此风姿卓越,真是如痴如醉,顿起淫心,欲要挑逗,又怕她那倔强的性格,始终不敢动手。迟疑了一会,却遇母亲散宜氏走了进来,与巧临一起继续劈柴,虽则没有发现他的行为,倒是打断了他的美梦。但丹朱并没有死心,从此更加思想不集中,平时不修学业,一心只贪玩耍,只想得到巧临。当尧与散宜氏不在时,他就把自己打扮得风流雅致,去巧临那里显小聪明,献殷勤。巧临却视而不见,毫不动心,加上散宜氏常在她身边,使丹朱欲近而不能。这次散宜氏去洛水又把巧临带了去,为的就是不让丹朱出事。那知不争气的丹朱虽然没在巧临身上闹出事来,却又干出役使百姓陆上行舟的事。今日被流放,作为母亲的散宜氏又那有不伤心的,于是只好暗暗祈祷上天,请求保佑她的儿子。
她正在哭拜时,正好巧临走了进来,她向后一看知是巧临,才放了心。巧临与散宜氏早已情同母女,她见散宜氏自丹朱流放后,瘦了一身肉,这么晚了还在那里又哭又拜,非常伤心,便去劝解。
散宜氏却对巧临诉说心事道:“帝一生为国为民,却很少管家。他把两个女儿嫁给了舜,舜又要他们实践妇道,去沩汭孝敬公婆。我身边只有朱儿和你,朱儿又不争气,常使他父亲生气。现在他走了,我身边就只有你了,你是我最心爱的人,所以有事只有对你说。我倒不是偏爱儿子,只因我与帝一世夫妻,就只留下这点骨肉,他若有个三长两短,我死了那有脸去见先帝及婆母陈锋氏于地下。现在朱儿那个只知玩乐的人一人流放在外,生活尚不能自理,我如何放得心下?”她对巧临说话也如刚才求神一样,说了又哭,过了很久才又道:“现在就只有你成了我的心头肉,我真的一直想认你为女儿。你却老是不依,老是记着皋陶的话,说自己是奴仆,这使我听了非常难过。如果你认了我这个母亲,那你就是朱儿的妹妹,我就让你到朱儿那里去管管这个不争气的哥哥,那么我夫妻就放心了,就永远感谢你,就是死也可以放心去了。”
巧临听她这么一说,也是一阵心酸,激动得流着泪道:“夫人,你不要这么说,我不是还记怨皋陶,而是自己说的话要算数。以前我当着很多大臣的面说了,一生只做你们的奴仆,现在又改为做你们的女儿,岂不是说话不算数。我多次听天子说,人要言而有信,我岂能做言而无信的人,其实做奴仆还好使唤些。如果你们把我派去照料公子,我是不会使你们失望的。”
巧临答应去丹渊,这是散宜氏最希望的。但知子莫如母,她有个顾虑,就是丹朱不争气,却又喜爱巧临,而巧临并不喜欢他。如果让她以侍女的身份去,则应听丹朱的使唤,万一丹朱无礼而巧临又不依,就会闹出事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认巧临做女儿,使她成了丹朱的妹妹,丹朱就是再糊涂也不敢对自己的妹妹无礼。可是巧临就是不依,而她的脾气又那么倔强,就是帝尧也常常依着她,所以散宜氏也只好依着她,再不提做女儿的事。好在丹朱平时很听她的话,也是什么都依着她,加上巧临善于处理复杂的事情,看来只有她去最合适,于是散宜氏拉着她的手道:“孩子,看来还得请你去走一趟,因为只有你才管得住他。”
(https://www.tbxsvv.cc/html/30/30079/8593112.html)
1秒记住官术网网:www.tbxsw.com.tbxsvv.cc.tbxsvv.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