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鲧既自尽,祝融只好将他就地安葬,然后回朝奏明天子。帝尧仍为他的死感到惋惜,并再次对众自责道:“这次治水失败,鲧固然有错,但朕亦有责任。鲧既流放,朕又岂能安居帝位?鲧治水九年,朕因体弱多病不能远行,失于明察,未能及时帮他纠正错误,以致造成巨大损失,朕亦愧对天下苍生。前次众卿推举舜来朝,朕对他进行了多方面考察。凡交给他办的事都能如期完成,凡经他谋划的事,都有绩可考。众卿都说他不错,朕也认为确实不错,现在就由他来接替帝位吧。”
众臣听了都感到突然,都舍不得他离开帝位。他以天下为公,将天下让贤,受到了天下人的尊敬。舜想起古代共工与女娲之战,炎黄阪泉之战,蚩尤与黄帝之战,九黎与颛琐之战,都杀得血流成河,就是为了这个帝位。而尧为了天下苍生,不以天下传子,而以天下让他,真是感于肺腑。慌忙跪下道:“圣天子仁德布于天下,自主上登位以来,百姓安享太平,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民众称颂天子的仁爱如天之涵养,智慧如神之微妙,民众向往帝就像葵花向太阳一样,对帝的期待如同五谷需要雨露。现在谁也舍不得帝离开,谁也不愿意离开帝。至于舜,本是一耕夫,得随帝之左右,已是万幸,又岂敢有他望。”
尧又道:“朕自即位之日起,就认定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帝位应让贤者居之。今天赐汝于朝廷,朕除用九男二女考察汝外,还已祭告天地,所得卦象都是大吉。看来汝已得天意,故以天下禅汝。”舜仍谦让不肯接受。
祝融、羲仲、羲和等人见尧诚心相让,而舜固辞不受,两人僵持不下,问题无法解决,于是与其他大臣商议,取得一致意见后由祝融发话道:“人心向帝,天下皆知,故帝禅让之心越诚,天下人就越敬重帝,就越舍不得帝离位。今舜固辞如此,也是顺民心,天下人都不忍心如此仁德的天子在世时就君居臣位。故依臣等愚见,请帝暂不言禅让,只是在龙体欠安之时由舜代理朝政。这样帝仍在大位,既不至于颠倒君臣之义,又可慰天下向帝德之心,也不妨碍帝的颐养休息,而舜亦可发挥他的才干。”
大家听了都觉得这个建议好,事情就这样定了。尧令人筑坛,决定在文庙举行盛大的典礼,让天下人都知道舜从此受命代理朝政。这事很快在平阳传为美谈,民众既对尧的德行非常敬佩,又对舜这样一位才德兼备的人继承尧的事业充满了信心。
时间就选在三月朔日,那时春暖花开,一轮红日从东方升起,照得平阳春意盎然。布置得五颜六色的都城显得格外美丽,人们穿上新装从四面八方赶来,齐集街头,到处人头攒动,人拥如蚁,使整个平阳都沸腾了,大家都想一睹两位伟人的风采。
帝尧带着群臣及四方来贺的诸侯缓缓而行,到处一片欢呼,人们向尧洒放鲜花,一时万花纷飞,热闹非常。尧在众臣的簇拥下来到文庙,庙里张灯结彩,庙外松柏枝繁叶茂,庙前已用香木烧起缕缕香烟,春风吹拂,遍地飘香。尧站在祭台上挺身直立,衣带飘飘,显得特别引人注目。
他先带领群臣祭拜了天地,再拜了祖庙,然后转过脸来面向群臣。舜及群臣一齐向尧跪下,尧开言道:“朕年已六十有余,登大位已四十余年。几十年来,洪灾、旱灾、虫灾、兽害不断,民众历经沧桑,众卿亦劳苦多年。现灾害未除而朕已老,想起因灾害流离在外,无家可归的百姓,常感惶恐不安,夜卧不宁。好在众卿推举舜来朝,他气度宏伟,才识过人,又能识大体,顾大局,甚得民意,是个栋梁之才。今朕将天下授他,望众卿共同辅佐,如朕在位之日一样。”说完欲走下台去。
众臣听到以天下授舜,知尧仍坚持让天下,于是再次跪下,周围的百姓也都跪了下来。舜百感交集,泪流满面,膝行而前向尧叩头道:“臣来朝不久,办些小事尚且捉襟见肘,怎敢登大位。还望帝为天下百姓多操劳几年,臣追随帝侧,勤谨办差,于心足矣。”
众大臣亦跪着不起,请求再三。尧见此情景,担心让舜继位过早,大臣不服,这才改口道:“好吧,众卿请起,朕依众议,暂居帝位。但一切朝政由舜代理,众卿必须同心协力,报效朝廷。”大家听了后才再拜而起,然后一起送尧回宫,从此帝尧就称病在家。
到了第二年春天,舜又代尧巡视天下,诸侯都很拥护,并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当他到达泰山时,按当时的规矩,必须去祭祀泰山。
舜带领大小臣工及东方诸侯向早已准备好的泰山祭坛走去,他一边走一边与诸侯交谈,了解各地情况。大家情感交融,忘了爬山之苦,不久就到了祭场。休息一日,并做好祭祀准备。
第二天,舜于寅时起床,香汤沐浴,穿上华丽的祭服。大小臣工及诸侯早已等候在那里。互相见礼毕,清点人数,按等级列成队伍,等到卯时,大家一起往祭台而来。
祭台设在泰山的半山腰,台后面有一排房子,共十三间。正中设有天帝神座,两边是住房,可供天子及随行人员休息。神座前方列着三个陶鼎,旁边放着罐、壶、缸、盆等各种各样的祭器。在祭台之前,堆积着很多香柴,高达丈余,中间夹杂着引火的香草。两旁站立着整齐的乐工,舜一行人到来时,各种乐器齐奏。
在乐声中,各人站到了指定的位置,乐停后舜按照公、侯、伯、子、男几种等级检验了他们所执瑞玉,然后供上由诸侯献来的祭品。祭品主要是牛、羊、猪、雁和野鸡,粮食则是装在陶罐里面的粟米,还有各色时令的鲜果,祭场上垫满了由淮河一带贡来的灵茅。
摆好祭品后,点燃香草,烧起熊熊烈火,紫红色的火焰冲上天空,故又称柴祭。舜先朝泰山主峰方向瞭望,然后跪下进行祈祷,保佑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五谷丰登、六畜兴旺……。
此时正值仲春,晨雾很浓,整个泰山雾气缭绕。直到快近午时,迷雾才在阳光的照射下慢慢变薄,薄雾环绕下的群峰若隐若现。雾气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五彩的流光,整个泰山宛如仙境,充满了神秘色彩。到了中午,威武雄壮的泰山主峰才在火球般的阳光下一露尊容,众人见了又再次下拜求福,似乎天神就在眼前。
祭祀直到日已西斜才算结束,舜带领随从下山,一些初到泰山的人还流连忘返,他们一边下山,一边观景,直到夜幕快要降临的时候才回到山下早已安排好的住所。
次日他们又到离泰山主峰不远的一座叫云云的小山祭地,那里祭台是方形的,用五色土砌成,中央黄色,象征着地。祭完地后,舜瞭望东方,然后再拜为东方诸侯祈福,以示对东方诸侯的关心,借此搞好与各诸侯的关系,叫做望祭。
祭泰山毕,表示东方巡视结束,舜又按照当时天子巡视的礼仪去其他各方巡视。南方属火,五月是仲夏,故五月到南方;西方属金,八月是仲秋,故八月去西方;北方属水,十一月为冬之月,,冬天在五行中属水,故十一月去北方巡视。所做的事如去东方巡视一样,故不一一赘述。
只说舜南巡的时候,三苗君又托病不到,只派人送来三个美女。舜一看那三个姑娘,都身材高挑,肤色细嫩,美丽动人。此时正是五月天气,南方很热,她们都穿着一色的丝绸衣裙,上衣为红色,绣着鸟头组成的图案,下身穿着天蓝色的裙子,绣着水浪纹,脚上穿的是青色葛布绣花鞋,头上还有一块十分秀丽的蝴蝶形玉牌。经了解她们不但是经过挑选的美人,而且是经过精心培训的舞蹈师,舜一看就知道三苗不怀好意。
三苗要谋反,只因时机还不成熟,所以在舜南巡时仍讨好舜,向舜贡献美人。他们知道舜的二个妻子是尧女,如果舜接受了苗女,则可能引起娥皇、女英的醋意,从而引发与尧的矛盾。
舜不贪女色,而且与娥皇、女英感情很好,自然不想接受美人,以保持自己的德行。但在南交居住多年的羲叔很了解有苗的风俗,便向舜说道:“三苗献的女子是不能不受的,因为三苗素有向天子或朝廷大臣献美人的习俗。他们送给你女人表示对你最大尊重,送来的女子你一定要接受,如果不接受则表示看不起苗民,是对三苗的侮辱,这可以激起三苗的民愤,甚至挑起战争。”
舜为了大局,只有厚待来使,把三个女子暂时收下,奏明天子。帝尧也不好怎么处理,虽然他也知道三苗是有目的的,因是猜想,又不便向舜明说,只好淡淡说道:“既然三苗是赠送给你的,你就留在身边吧。”
舜知道尧也不好处理,他也不便把矛盾上交,使人认为一件这样的事还处理不好,于是只好先把她们带回家中。
娥皇、女英都出门迎接,那女英见舜又带回三个美人儿,心中有些不快意。当时虽然不好做声,回到房中私下便对姐姐道:“世上的人富贵不得,富贵了就会变。当初父亲派我们随他去考察时,他虽然是代天子巡视,但论官职只是临时给了个太尉,论出身还是一介平民,所以对我们目不斜视,表现出一付正派的样子,所以我们才会看上他。不意事隔几年,由于地位的改变,他又带回三个美人,真是人心不知足啊。日后他真的登上了大位,还不知会把我们置于何地?”
娥皇虽然也有想法,但她是个懂礼教,守妇道的人,便正色斥责道:“你不要胡言乱语,他代行朝政,日理万机,身边不能没有人,有她们三人在他身边照料也是好事。”女英素来听姐姐的话,被姐姐训斥后,便不敢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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