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说帝尧清理完朝廷财产,放回帝挚时的美人,送走各地诸侯,安排好晓琴与玄元母子。(全文字小说更新最快)此时平阳各项建筑尚未完成,一时还不能迁都,他只有静下心来,统筹朝廷大政。他深知自己初登帝位,百废待兴,有很多事情要做,但忧心的是人才不足。驩兜、康任和鲧虽有些才干,却与自己意见不合,难于指挥。火正祝融、木正重及司马衡羿等忠良又告病在家。
他正在为此发愁时,忽然闻报门外有两位将军求见。尧一听就猜想是羿带着他的弟子逢蒙来了,心中高兴,亲自出门迎接,果然是羿师徒二人。见尧亲自出迎,都跪拜于地。尧慌忙上前扶起二人道:“将军乃是前辈,不必行此大礼。”说完与羿师徒二人一同入宫。
尧一边走一边打量他们,见衡羿身体强健,虎背熊腰,精神抖擞,一派大将风貌,与前托病在家大不相同。他高兴道:“放勋在先父朝时,便久闻将军大名,非常佩服。本想向将军学些武艺,只因住在伊耆,故一直未见尊颜。后来虽来到亳邑,将军却带着夫人求仙去了。还听说将军夫人真的成了神仙,回到了月宫。我也从内心为将军高兴,还以为将军也从此入仙界,不再回人间。这次被众诸侯推举来朝,才知将军已回亳邑。才匆匆忙忙去拜见了一次,不意后来将军又贵体不安,所以也不敢多去打扰。今天喜见将军临门,真是我朝之福。”
衡羿道:“某受先帝厚恩,本一心报国,只是我那妻子嫦娥一心向道,追求仙术。我与嫦娥都是月支氏人,我们部落祖祖辈辈崇拜月亮。传说我们祖先是来自月中的仙子,是月中仙人的一支,所以称为月支氏。因全部落的人都尊崇月亮,天天晚上礼拜月亮,故又称拜月氏。我们部落中的人死了,也要在月亮最圆最亮的时候祭祀安葬,这样灵魂就回月宫去了。他们把回到月宫作为最终归宿和崇高理想,还认为真正有仙骨的人,只要经过修炼,道行圆满后就可以不死而飞行到月宫中去,月宫是最美好的地方。
我妻嫦娥生来美丽,整个拜月氏的人都知道她的美,有不少人喜爱她,说她是月中仙子下界,这一点连她自己也深信不疑。于是总想求仙访道,再加修炼后奔回月宫。由于她美名传遍月支氏部落内外,向她求婚的人很多,连她的父亲也应接不暇。她自己也常为此感到烦恼,甚至时常担心坏人乘机侵犯她。
她父亲是整个拜月氏的共主,他决心要找一个武艺高强的人来保护她。而我的父亲却是拜月氏部落中一个小部落的酋长。那时我已向师傅扬夷父学得一些武艺,勇武与骑射都小有名气。一日我父亲派我去向大酋长进献贡品,她父亲见我生得方头大耳,蜂腰猿臂,认为可以算得上是一表人才了;又见我一身好武艺,就有意将嫦娥嫁我。”
他说到这里,看了看尧道:“臣尽说这些陈年旧事,实在有烦主上尊听。”
尧见他拘束,笑着道:“将军接着说吧,我很喜欢听你的故事。”
于是衡羿接着道:“在他父亲的促成下,不久我们便结成了夫妻。后来师傅扬夷父想来华夏,并对我们说华夏乃天下大国,礼仪之邦。我们夫妻听了都很向往,就随师傅来到了中原,并由师傅推荐做了你父亲的臣子。后来在征战中立了微功,受到了先帝的重视,官至司马。我本有心立功报国,只因当时天下太平,一时无用武之地。嫦娥又求仙心切,一心只要我陪她去求仙访道。
我对她说,成仙之事我只听说过,却从未见过,不可轻信。而她却总是缠着我要去,说那昆仑山上有一峰叫玉山,上面住着西王母④,她是与天地同寿的神仙。她不但与天地同寿,而且炼有一种仙丹,只要得到一粒,一般人吃了可以长生不老,有仙骨的人吃了就可以白日飞升。我说我是凡夫俗子,飞升不得。她说只要心诚就能感动上天,说我如果实在不愿意去,她一个人也要去。我说这昆仑山千里迢迢,你一个弱女子如何去得。那知我这个痴心的妻子却说不管千山万水,不怕豺狼虎豹,宁可葬身虎腹,不可老死家中。我说即使去了,也不一定见得到西王母。她说我们都是拜月氏人,仙人的后代,一定有缘见到她。
我见她如此心诚,实在拗不过她,担心她一人出行,万一遇上虎狼或匪徒,那时后悔就迟了。再说她父亲将她许配给我,就是希望我可以保护她。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怎好向他父亲交代,想来想去只好陪她走一趟。
我们经过千辛万苦,她虽然是个弱女子,在求仙的诚意驱使下,咬紧牙关而行,终于到达了昆仑山。可是四处寻问,却谁也不知西王母住在那里,也不知那里叫玉山,于是无功而返。
回来后,我又闲着无事,心想天下太平,不如学个神农尝百草,去山上采药为民治病,故常不在家中。一次我采药回来,嫦娥告诉我说她做了一梦,梦见西王母为我们求仙的诚意所感动,来到我们家中。见她孤身独卧,便将带来的侍女与她作伴。她见西王母将一枚丹丸交给侍女,便问这是什么药。西王母答道这就是长生不老药。
一日,西王母说她要去蓬莱仙岛探望东王公⑤,便命侍女将丹丸交给我妻保管。我妻接在手中,见那药金光闪闪,香气袭人,果然与普通丹丸不同。西王母走后,她便在月色下将丹药服了,果然身轻如燕,飘飘然飞入云中,遂往月宫奔去。忽然间我赶去紧揽她的衣角,欲随之而行。快到月宫时,我却一时失手,跌了下来,堕入月宫的水沟中,于是她被惊醒了。便问我此梦主何吉凶?我说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不相信,便又去问左邻右舍。
事情真巧,不久她果然结识了一个女道士,真在我家住了下来,告诉她炼丹。她便心疑那女道士是西王母化身来点化她的,要我也与她一起向那女道士学炼丹。我却不以为然,还是每天外出采药,也不去管她。
一日我回到家中,却不见了妻子,家中空空然,只留下那女道士的丹葫芦和她们吃丹药剩下的水。我等了很久不见她回来,心中疑惑,第二天就到处寻找。从早到晚跑了几十里路,找了很多地方,仍不见她的踪迹。我更是放心不下,认为只有二种可能,一是回了娘家,一是与那女道士继续求仙去了。她们两个女子在外云游,山高水长,跋涉不易,于是我又想夫妻一场,应该将她找回来。
我沿着原来求仙的路找去,一直走到昆仑,还没有找到她。就决定再到她娘家去看看,她却没有回去。我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娘家人,他们见她如此心诚,便认定她一定是飞升到月宫去了。这事不久便在拜月氏传开了,从此议论纷纷。嫦娥奔月的故事越传越广,越传越神,说得似乎比我还清楚。”
嫦娥奔月,这个充满浪漫色彩的故事很受人们欢迎,在我国流传很广。诗人们还为此写下了不少华章,唐代的杜甫就这样写道:
四更山吐月,残夜水明楼;
尘镜无开匣,风帘自上钩。
兔应疑鹤发,蟾亦恋貂裘;
斟酌嫦娥寡,天寒奈九秋。
李商隐亦有诗云:
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晚星沉;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作者心血来潮,亦有诗叹曰:
求仙昆仑不寻常,梦里王母赐丹尝;
纵然飞升登月去,寡居广寒也凄凉。
言归正传,再说羿谈了很久后,看了看尧,见尧似乎听得有点不耐烦了,便有些尴尬地道:“啊,我说得太多了。”
尧笑答道:“不,你说得很好。你是个有情人,有情才有义,有情有义的人才是真好汉。”
羿道:“谢谢主上夸奖,臣不敢当啊。臣自昆仑回来后,才知先帝已仙逝,心中非常难过,真没想到这一去再也见不到他老人家了。当时臣认为唯一的办法就是好好辅佐帝挚,为他助一臂之力。谁知挚却不听良言,只听信几个佞臣的话,天天寻欢作乐。臣等实在看不下去,不得已才告病在家。其实老臣一直心系朝廷,后来帝挚被杀,臣心中更加难过。主上登位,本应早来朝见。只因挚帝还未安葬,我等原是他的臣子,在他未安葬之前,怎能就投新主。故直到今天,才与逢蒙一起来见主上。”
尧高兴地道:“放勋早知将军忠义,又久闻将军神射天下无双,十分敬佩。今日师徒一起来归,真是万民之福,朝廷之幸啊。”
他们正谈之间,忽有三苗使臣来到,传三苗君之言道:“臣苗伯再拜圣天子,因洞庭多猛兽,伤害人畜庄稼,人人见之害怕。小国之民难以对付,唯求天子速派能人前来捕杀,救万民于危难之中。”
尧心系受难百姓,马上召集群臣会议,商议派人去洞庭除兽害。
注解:
1.旸谷——传说为东方太阳升起的地方,其地理位置说法不一。有人认为在山西东部,有人认为在山东西部,也有人认为在山东东部海边的岛屿上,作者认为后者之说较为合理。
2.禺谷——传说为西方日落之处,其地理位置无法考证。
3.瀚海——古代我国西部湖泊,传说在今雁门山北面,方圆千里,其水取之不尽,但今已不存在。
4.西王母——传说中的一位女神,常住在昆仑山上,俗称王母娘娘。
5.东王公——与西王母同为道教尊神,有传说与西王母是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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