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却说魏兵走后,一些诸侯见了挚的遗体,倒也有些怜惜。(全文字小说更新最快)因为他们的原意,只是通过兵谏迫使他改邪归正。那知性暴如雷的挚不但不听谏劝,反而刀兵相见,激怒了众人。双方一时失控,造成了挚的杀身之祸。但事已至此,后悔也来不及了,于是大家公推旸谷侯出来维持秩序。旸谷侯是个很有理智的人,他一面组织清理战场,一面议立新君。
大家商议的结果,一致主张拥立陶唐①侯。陶唐侯就是前面所说的陶侯尧。他于帝喾朝丁亥年十一月十一日生于丹陵,那时帝喾的母亲握哀才病逝不久,帝喾正在居丧,没有接他回亳邑,因此长期客居在外祖伊耆家。
当时还存在母系社会的遗风,儿女可以从父姓,也可以从母姓,甚至可以另立姓氏,故尧那时从外祖姓伊耆氏。后因高辛氏病重,才随母回到亳邑。父亲去世时,他才十一岁。
帝挚继位封他于陶地,十五岁就国。他选贤任能,勤政恤民,不到二年功夫就把陶地治理得井井有条。不但百姓拥戴,四方的诸侯也都很敬佩他。不少人见帝挚无道,便想拥立他为天子。帝挚却仍只知在宫中作乐,对朝政非常懈怠,把司马衡羿等忠臣都气坏了。
司马衡羿,又名平羿,帝喾时老臣。帝喾晚年天下太平,他陪同妻子嫦娥外出求仙,回来后帝喾已经去世,此时正是帝挚当政。他本想辅佐挚干一番事业,那知帝挚胡作非为,不听谏劝。他无可奈何,又不忍心看着挚失国,悲愤之下,告病回家。过了不久,木正重,火正祝融也气得相继辞官。
帝挚见老臣纷纷辞去,初时还有意挽留。即使他们告病不朝,也还时常上门看望,欲以诚意感化他们。但时日久了,不免又渐渐看得淡了。更经不起驩兜、康任等人的挑唆,他们说老臣辞职是看不起新君,以此要挟。如果接受他们的要挟,势必大权旁落,帝位也就不稳了。
挚听了他们这些话,便任老臣们离去。老臣一去,驩兜、康任在朝中便居首要地位了,于是他们更加骄横,目空一切。
尧去陶地后,驩兜以为可以放心了。一日,共工康任来见。叙礼必,便对驩兜道:“下官今日听得一个不好的消息。”
驩兜道:“什么不好的消息?你说说看。”
康任见四周无人,便放低声音道:“最近有人对我报告,说各地诸侯对天子选美不满,说天子无道。并有人暗中串联,欲改立陶侯。”
驩兜道:“这事早就有风声,原先我们认为尧只是个小儿,成不了气候。今诸侯有变,可不能不防。难怪近来朝天子者越来越少,莫说远方,就是近畿亦有人不朝,看来我们还得认真对付。”
康任道:“司徒有何良策?”
驩兜想了想道:“尧倒不可怕,怕的是别人利用他。我们可借辅佐朝政为由,将他调回朝中,然后设法除掉他。”
康任沉吟道:“尧巳不可小看。司徒原先建议主上把他调开,就是因为他在朝中多事,不好处置,意在调虎离山,如今又怎可纵虎归山呢?况且这尧年纪虽小,却办事稳健,从无大过,除掉他谈何容易?我们若无故对他下手,必然更激起一些人不满,甚至引起天下大乱。”
驩兜道:“以工师之见,当如何处置才好?”
康任道:“依下官看来,可奏明主上,说陶侯治陶有功,应对他进行加封,我们却从中做手脚。”
驩兜不解道:“你刚才还说他声名远扬,如今又再加封,岂不是为虎添翼,日后就更难制服了。”
康任道:“这个不然,下官听说尧并无野心,只是那些有野心的人想利用它。今日给他加封就是让他感主上之恩,暂时稳住他不被人利用。尧与主上本是兄弟,今主上又加封于他,他还好去帮助别人来对付自己的哥哥吗?就退一步说,如果他仍不知足,则他假仁假义之心便昭然若揭了。使人看出他是个贪得无厌的人,天下诸侯又还有谁会拥护他呢?那时再对付他就不难了。”
驩兜闻言点头道:“工师之见甚明,但不知将他加封何地为好,又如何做得手脚?”
康任道:“这个下官正要与司徒商量。现在人都说陶侯幼而神灵,把陶邑治理得很好,陶地的民众都很拥护他。故我想以加封为名,把他从陶地调开。不久前唐地有使来报,说年青的唐侯为一美人与下属发生争斗,被手下人暗杀。他却无子嗣,无人继承大业,引起内部争吵不休。那知祸不单行,如今又闹旱灾,那里一片混乱。我想让主上将他加封于唐,要他去安定那里的秩序。这样他身兼两地,而且这两地又不在一起,看他如何收拾这局面。我不相信他一个小儿能收拾好唐地这个烂摊子。只要他出了乱子,便可治他的罪。而且即使不治他的罪,他也自然威风扫地,又还有谁去拥立他?这叫欲擒故纵。”
驩兜道:“工师之计甚妙。”
于是两人一起向帝挚献策,几天后,帝挚果然降旨,加封陶侯尧于唐。自此尧就称为陶唐侯,于是历史上又称尧为陶唐氏。
再说尧接到帝挚的加封诏,说他不必回京谢恩,只要直接去唐地,将唐地治理好。陶邑的百姓听了这个消息,奔走相告,都来挽留。陶侯一一好言抚慰,并告诉他们这是君命,不可违背。
尧动身那天,陶邑百姓都赶来送行,送到十里之外尚不肯回。陶侯再三劝慰,百姓才再拜而别,有的甚至等到尧走得看不见了,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尧受封唐地后,已是大诸侯国的国君了。他深知肩上担子之重,更加注意修身养性,勤政爱民,不敢有一日懈怠。由于唐地人都知道尧贤,乐于听从他的指挥。他只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就使唐地恢复了秩序。于是他的名声越来越大,又出于康任意料之外。
一日,尧正在忙于公务,突然接到帝挚去世的消息,大为震惊。不禁放声大哭,非常悲恸,立即起程往亳邑奔丧。
众诸侯迎于郊外。大家见他离开亳邑几年,已长成一个身高十尺的伟男子了。他身材修长,脸色白净,高鼻梁,头上挽了个牛心髻,插一支骨钗,穿着黄色的粗葛布衣,哭得两眼红肿。
众诸侯见他到来,都非常礼貌,一起跪拜迎接。尧慌忙回礼,亲自将众人扶起,然后一起来到朝堂。
此时朝堂的正殿中央设立了帝挚的灵位,尧跪于灵前放声大哭,边哭边诉道:“臣弟曾多次谏劝主上洁身自爱,亲君子,远小人,以天下苍生为重。主上却听不进耳,至有今日之祸,尧为臣为弟怎能不感到痛心啊。”
他哭得非常伤心,众诸侯怕他伤了身体,一起上前将他扶起道:“公子莫怪我等直言,挚帝本来无道,今日之事纯属自取。公子曾多次进谏,已尽了自己的责任。今帝已身亡,请公子节哀保重。“
数日后,众诸侯见尧情绪稍安,便一起来拜见他道:“国不可一日无君,今帝挚已亡,吾等欲请公子速登大位,以正国事。”
尧闻言大惊,固辞道:“今日之事,虽是主上自己有错,但放勋为臣为弟亦有责任。众位不加罪于放勋已是有愧,那里还敢居大位。”
众诸侯见尧推让,又齐声道:“此非一人之见,实是众诸侯及大臣公举,并已卜告于天,我主不必太谦。”说完众人不由分说,扶尧登上帝位,满朝文武及诸侯一起跪拜,欢声雷动。
尧为稳定大局,只得暂居帝位,以安天下民心,但他清醒地认识到这个帝位并不那么好坐。由于帝挚失德,天下分心,朝廷内矛盾重重。加上有些地方洪水泛滥,疫疠横行,禽兽逼人,五谷不登,百姓还有饥饿。他实是受命于危难之中,感到诚惶诚恐,只怕有失众望。
社会发展到尧的时代,中华大地进入了原始社会晚期,已处于部落联盟向国家社会过渡的阶段。由于生产的发展,私有财产的增加,贫富分化越来越严重。虽然部落联盟共主的权利越来越大,但社会矛盾也越来越大。由此引起对土地和联盟共主的争夺也愈来愈激,使社会出现了大冲突,大动荡,大改组的局面。
在尧的父亲高辛氏时,各个部落争夺的结果是中原形成了以高辛氏为首的华夏集团。但与此同时,东方有九夷,南方有有苗、胥敖、大越等。其中以有苗最强大,不但不朝天子,还不断向外扩张,与华夏联盟争夺土地,甚至欲争夺共主。胥敖、大越在两大部落联盟的压力下,为了自身的利益,有时向华夏集团靠拢,有时却又倒向有苗,一直摇摆不定。此外在西戎各部落中,崇部落、共工氏、犬戎等大部落也在观望。他们有时甚至趁火打劫,扰乱边陲,抢劫民财民女,对华夏亦构成威胁。尤其是犬戎国闹得最凶,帝喾不得不先对犬夷用兵,并取得胜利。与此同时,为了团结一些较大的部落,孤立有苗,他采取了吸收相关部落的首领来联盟中央任职的办法。在南方起用胥敖的首领驩兜为司徒,西方起用崇部落的首领鲧为司空,共工氏的首领康任为共工。这三人在帝喾高辛氏时,由于帝喾精明,他们不但不敢胡来,还确实做了一些好事。帝喾对他们也很满意,并对他们进行了加封。但到了帝挚的时候,由于帝挚年幼无知,贪图享乐。他们便各怀鬼胎,不但不帮助挚纠正错误,还一味迎合,推波助澜,使挚变得越来越坏,引起了极大的民愤。尧登帝位后,众诸侯纷纷要求处置他们,但尧认为时机尚不成熟。
尧英明能干,极有政治远见。他知道自己初登帝位,根基未稳,若马上对他们动手,他们必然内外勾结,趁机作乱,危害天下,故决定先采取稳定大局的办法。一日早朝,帝尧便向众朝臣及诸侯果敢地宣布了五条稳定大局的措施。
一、所有朝廷官员一律官复原职,照章办事,有功必赏,有错必纠,有罪必罚。
二、因动乱期间财产管理混乱,故所有朝廷财产先进行封存,然后派人清点。
三、发现有人因帝挚去世,趁乱抢夺宫中美人。决定从宣布之日起,没有天子的旨意,任何男子不得擅自进入合宫。合宫中美人的饮食、衣物及其他用度,指定专人负责,外人不得干涉。
四、凡来京各路诸侯军一律驻扎城外,守护京都,不得扰民,不得乱杀无辜,妄杀者抵命!
五、厚葬帝挚,由羲叔、和叔择日办理,以尽君臣之义。说完便各自按章办事。
在朝堂上有的大臣提出魏侯弑君而逃逸,当起兵讨伐。但帝尧考虑到必须先稳定大局。若对魏侯动兵,有苗必然干扰,必然引起与有苗的战争,不利于天下稳定,决定暂缓此事。
散朝后,尧回到居所,诸侯及大臣来朝见者络绎不绝,只有火正祝融、木正重及司马衡羿未来。帝尧便问及三人,回答道:“此三人身体尚键却告病在家,不朝天子,常倚老卖老,请主上多加注意。”
尧听了自忖道:“此三人乃是父亲时的老臣,一直忠心耿耿为国出力,近年却因病不朝。人们都说他们体健无病,这次自己被众人推举为君,他们却不来见,其中必有缘故。我虽为天子,却是晚辈,理应亲自造访,求其出仕,方有利于国。”
尧来到亳邑多日,虽多次出城办事,但一则公务繁忙,二则由于其兄帝挚初死,非常悲伤,无心观景。今日心情稍微平静了些,才注意到此时帝都的风光比当年他在京时大不相同了。新增了无数房屋,并按方位涂上了五种颜色,在显眼的地方画上了各种图案。不少地方还用羽毛和兽皮装饰成各种鸟兽形态,活灵活现,美丽非常。各街道之间建了宽阔的道路,道路两旁种上了一行行树木,排列整齐。树虽不大,却郁郁葱葱。在帝挚的住房周围,很多房屋连成一片,还修建了花园,种上了各种奇花异草,这种紧密相连的建筑在当时称为合宫。
建合宫始于黄帝轩辕氏,轩辕氏是我国第一个住进合宫的帝王。轩辕氏虽然开创建合宫,但当时的合宫规模很小,而且他很少住在合宫中。因为当时神农氏衰微,各诸侯之间互相争斗。轩辕氏为了使国家重新统一,实现天下太平,常对制造混乱的诸侯进行征讨。故他的大半生都是在军营中度过的,很少住在合宫。由于黄帝以后经过颛琐、帝喾等多代人的努力,不但天下太平,而且比黄帝时更富足了,故一心追求享受的帝挚能把合宫建得非常宽大华丽。在建造合宫时,共工康任也确实发挥了他的才干,可惜的是诸侯来京后不少地方已遭破坏。
尧见了不觉叹道:“康任此人才智过人,只是心术不正。为了少数人的享受,花费了大量人力物力,但建造的合宫倒是美观大方。若他以此心为天下百姓谋福利,必能干出一番事业。”
随从便附和道:“我主圣明,他既有才干,主上以后可一边观察,一边使用他吧。”尧点头称是。
他们边说边走,不觉来到了司马衡羿家门口。派人通报进去,衡羿慌忙整衣出迎,并拜于道旁。尧亲自上前扶起,相伴来到衡羿家中,两人亲切交谈。
衡羿道:“某受朝恩,本应效命朝廷。奈何帝挚不听忠良之言,只听信驩兜、康任、鲧等几个亲信。臣实在看不惯,曾多次谏阻,他却全无悔改之心。臣无可奈何,悲愤之下,不得已告病在家。其实臣天天都想着国事,只是无可奈何,无可奈何啊!”
尧听他连说了几个无可奈何,非常理解他。便又问道:“似将军这样关心国事如今还闲居在家中的还有多少?”
衡羿答道:“老的有木正重,火正祝融等人。而年轻人中有才干的有羲氏、和氏兄弟等人,他们世代都研究天象历法。而帝挚却听信谗言,认为他们是九黎族的后人而不加重用,以致历法不修,使百姓连季节也不知道了。于是农业衰微,民众缺衣少食,惊恐不安,所以国家也就无宁日了,故臣请天子启用他们。”
尧道:“羲氏、和氏我已召来朝中,必当重用。”
他们正谈之见,忽然从外面进来一个少年将军,羿便令他拜见尧。少年见尧也是个年轻人,而且打扮与平常人一样,于是并不看重他。虽然听了羿的话勉强下拜,心中却有些不服。
尧见此情景,便问这小将是谁。羿道:“是臣的弟子逢蒙,因他有一身好武艺,骑射与臣不相上下,故臣将他留在身边,以便将来为国效力。”随后衡羿又向逢蒙介绍了尧的情况。
逢蒙方知这个青年人就是被众诸侯和大臣拥立的天子,于是在尧的面前又大献殷勤,极力讨好。尧见了顿觉此人心术不正,有些讨厌,便起身向羿告辞,。随后又亲自去拜访火正祝融,木正重。
他来到木正重家,木正告诉他一件大喜事,说帝挚的妻子晓琴和一名少女一起逃在祝融家中,晓琴还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孩。原来晓琴出逃的时候已有身孕,只是还不很明显,故外人不知。
尧虽早知晓琴住在祝融家中,却不知道她生了孩子,故特别高兴。于是他又再去祝融家,以兄嫂之礼拜见了晓琴,并把晓琴母子接回合宫,还为挚的孩子取名玄元。
晓琴虽然受到了尧的礼遇,但她由于在帝挚面前吃了亏,对尧尚不了解,仍心存芥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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