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众人边谈边吃,美人倒成了下酒菜,只有常牵自始至终一动未动,眼看众人都酒足饭足了,他依然未动。沉醉的人总是让人难以理解的,而真正的沉醉也不过如此了。似乎世间所有的人都有令其沉醉的东西,一醉其中,不能自拔,生死难猜,这不知是人的优点,还是缺点。因为沉醉既成就了成功者的辉煌,也铸就了失败者的颓丧。
如今常牵醉了,酩酊大醉,难以自拔的大醉。
关岛拍了拍圆鼓鼓的肚皮向常牵道:“喂,老三,我已经饱了,你呢,饱了没?”
常牵一摇手道:“别打岔!”接着又自言自语道,“太美了,太美了。”
“唉,这就叫色不迷人人自迷啊?”南祖捷装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摸样叹息道。结果,常牵无动于衷。
李延升道:“老三,够了,我们还有事,得走了,何况她们可不好惹。”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为色生。”常牵立刻答道。
平捷成笑道:“那你得先好好活着啊,快吃,要走了。”常牵无动于衷。
“有缘千里再相会,无缘相见不相识。”南祖捷似乎有点不耐烦了。常牵依旧无动于衷。
“天涯何处无芳草,单恋一枝难偕老。”关岛也不耐烦了。
常牵应了一句:“这是天尽头也寻不到的美人,错过是不可原谅的。”说完又无动于衷。
“美人依富贵,才子傍佳人。”李延升说完便后悔。暗道:怪了,自己怎么也念起诗来了。
常牵听了,却似死了真心一般,淡淡道:“美人依富贵,仙子随权位。多有罪,谈色总颓废。富贵权位至,美人仙子归。若问情何物,无言是沉醉。”说完道了声,“走吧,我也吃足了。”
众人听了听了都各自惊讶,曹胜阳尤是如此,谷中情,情将尽,有感之情,岂能不叹。常牵的“走吧”二字,他竟不曾听见。别人已动身,他却未动弹。关岛一拍桌子道:“走了!”曹胜阳才猛然醒觉,连忙起身,似是失魂已久,如今又复得了一般。
南祖捷见状似乎有无限感慨一般,道:“女人,女人,都是女人。情也,色也?色也,情也?”说着连连摇头。
李延升走在他身后,一愣,立马上前,一拍他的脑袋道:“走就走,乱发什么感慨?”
南祖捷立刻上前抢上两步,道:“明白!”说完又回头冲着李延升笑了笑。
众人下楼之际,常牵还依然是回头连连,依依不舍,也不知那七位仙子佳人可曾留意了这位多情公子,风流爷们呢?
离开梦楼,关岛便道:“是一路向南吧?”关岛吃饱喝足之后,人也显得很精神,一反之前焉弱鸟人之态。
李延升道:“你要是想向北回去,请便。”说着把手往北边一摆。
关岛笑嘻嘻地走到他身边,把李延升的手往南边一引,道:“好,出发。”说完当先而行。
众人皆微微一笑,紧随其后。南祖捷欺身常牵身旁,道:“三师兄,方才那几位姑娘,究竟美在何处啊?”
常牵正自沉醉呢,一听此言立马来了兴致,道:“老五,你也不小了,怎么老对女人不开窍啊?”
南祖捷呵呵一笑,并不言语。常牵接着道:“我就跟你从大至小一一道来。那七位相貌端庄,体态风流,声音甜美自是不必说了。那梅仙:口边堆笑,眼角留欢,虽嗔犹笑,便是无情也动人。纵然身死她手亦是含香带笑。竹仙:美貌不下月中精,风流更比蛇仙子,张扬之态,风流不尽。菊仙:身长修美之态不尽,娇小可人之情犹存,楚楚可人,惹人爱怜。茶仙:处子之静,尽显其身,佳人之柔,悉在其意。莲仙:弱柳扶风,温柔如玉,她绝对是所有恶魔的梦想,全部男人的归宿。桂仙:面貌娇美,身段风流数她第一。兰仙:风流却不风骚,妖艳却不妖媚。自然之情尽是风流,风流之情皆是自然。如果人生只有一次风流,我愿与她共度。我虽为色而生,却愿为他而死。”
南祖捷听完,大吃一惊,道:“哇,如此深奥,可我为什么没有看出来呢?”
常牵没有理会他的话,一副又复沉醉未醒的模样。南祖捷转头一看,见此情形暗道:“幸亏我没看出来。”
他们俩说着话,不觉已落后众人许多。李延升回头吆喝他们道:“你们两个,快点!”
两人齐声应道“来了”,便连忙赶上。赶上后,南祖捷发觉原来大家皆是同道中人,皆是好色之徒,只是后面好女色,前面好山色。南祖捷似有一得。
开阳城内,依然到处是山连水碧,碧水连山,城中有山,山中有城,水是道,山是路,美景留客,客增景致。满目小桥流水,依稀山林人家。真是诗一般的美景如梦一般的绚烂。
一行六人,一路评山论水,倒也逍遥自在。此时六人已然是行至山深处,步入林中间。正是口渴难耐之际,却不远便望见茶馆之地了。似是城中主人已然算好路程,此处口渴,此处便有茶馆,彼处疲累,彼处便有客栈。
店小二远远便迎了上来,满脸堆笑道:“六位侠士,一路风景可好,请坐,请坐。”
关岛应了声:“好是好,就是渴的紧,有甚好茶,赶紧给我们沏上一壶。”
店小二应道:“好唻,六位侠士,请稍坐。”
六人围桌而坐,瞧见茶馆名曰“真如幻”。不一会儿,店小二微笑着捧上茶来,道:“六位侠士,茶来了,这是本店名茶‘真如幻’。这茶可好喝的紧哪!”
关岛端起茶杯,道:“先尝尝再说。”一口饮尽,甘醇甜美,道,“好茶,店小二果然没吹牛。”其他几人饮了,也颇觉此茶甚美。
店小二离开后,平捷成忽然轻声道:“大家看,旁边那三位应该是万兽山的人吧?”
李延升目光一斜,果然旁边三人脚下皆卧着一匹白狼,沉沉睡去,便如死去一般,毫无声色。再瞧三人装束皆是万兽山青衣堂狼王手下青衣装扮。默默地点了点头,道:“前番遇花主,今次与狼王。看来大家都是为七刃而来。大家要小心谨慎些。”众人都领意吃茶。闲聊时也尽是些胡风山色,风土人情而已。
曹胜阳心道:“看来此次出谷,我是来对了,谷内谷外完全不同。”
茶毕。李延升道:“小二,结账。”小二应了声来了,便匆匆赶来。
李延升结完帐,向小二打听道:“小二,我们是北边来的游客,意在赏玩山水,此处可有什么好山好水?”
店小二道:“客官,开阳城内全是好山好水啊。你们穿过这树林向南走,远远就能看见一个叫‘银河’的大瀑布,千万层,一层连一层,煞是好看。真是,‘上有银河万点星,下有银河千层浪’啊。”
李延升道:“那可一定领略领略了。对了,此处可有什么楼台水榭,可供水上赏玩。”
店小二道:“这种地方真是多的数不胜数,多得了不得,刚刚的瀑布下面便有无数水榭楼台,一个连一个。而且也是城内最大的水榭呢。别处水榭?西边有‘琼瑶台’,那儿的酒美。酒泉酒瀑都在那儿。东边有‘龙榭凤阁’,南边就没有什么大的水榭了。不过城外还有,不过那都是少有人去的地方,我也不太清楚。”
李延升道:“多谢小二哥了,这点赏钱给你买点酒吃。”
“多谢客官。”那小二得了银子,便欢天喜地的去了。
李延升道:“好了,我们走吧。”
关岛应声起身,转头一看狼王弟子不知何时离开了,惊道:“他们何时离开的。”
“都走半日了。”南祖捷道。
“谁让你只顾吃茶。”曹胜阳笑道。
常牵刚起身,忽然又坐下,又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
平捷成慌忙道:“怎么了,老三?”
“大师兄,天色也晚了,大家也累了,我们还是在隔壁的客栈留宿一宿吧!”常牵不答平捷成,却拖住李延升。
李延升道:“你累了?西边还没红呢?”
平捷成笑道:“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南祖捷接着道:“师兄,你瞧!”说着把手顺着常牵的目光一指。
李延升转头一看,原来又是七位仙子驾到。忙道:“不行,跟她们一起,你必然误事。”
常牵道:“不会,不会,师兄你想,她们是七位女子,定然不会走夜路。”
“人家是学道之人。”李延升道。
“那也一样,所以她们定然会在隔壁留宿。而她们又是花主的人。”
“那又如何?”李延升可不愿意猜出他的歪论。
南祖捷接道:“那么,我们就可以监视她们的行踪,察觉她们此行的目的了。是吧,三师兄?”
“当然,前提是我们离她们很近。”常牵连忙接道。
李延升自然知道常牵别有用心。但是他所言有并非全无道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心念及此,也就答应了。常牵大喜过望,又是感谢师兄的恩德,又是夸赞师兄的聪慧,又是钦佩师兄的深明大义……似乎李延升答应了他,就成了古贤圣人了。
“真如幻”紧邻便是客栈,名曰“仙客来”。按说茶馆和客栈开在一起,实是大大不佳,但是“仙客来”无茶,真如幻不留宿。再加之“真如幻”是名茶佳茗,又是独树一帜,因此才得以红旗不倒。“仙客来”比起“真如幻”却是大大的不如,此处是鱼龙混杂之地,良莠不齐之所。毕竟方圆十里只此一家,你不住又何往呢?
曹胜阳一行人,入了客栈,要了三家客房,两人一间。李、常二人一间,意在看住常牵,不可造次。平、南二人一间,意在打探消息。关、曹二人一间,意在书信安全。
一夜难眠。第二日,众人围聚在李延升房内用餐。李延升问及打探的结果如何。
平捷成道:“一无所获。”
南祖捷接道:“想必她们真的是游山玩水的,也有可能是和我们一样隐藏了本来目的。”
常牵道:“你这不废话吗?”
关岛道:“他的意思是,我们再探也是无益,而且还有可能或暴露我们自己的行藏。”
“我的意思是,让我再探。”常牵立刻接道。
李延升道:“其实我本就没有抱多大希望,如今这个结果其实也在意料之中。好了,还是上路吧。”
常牵一听顿时闷闷不乐,心情抑郁起来。还不忘数落李延升的不是,什么愚钝、无知、独来独断……谁能奈何?
众人正自琢磨接下来该往何处寻找鬼相所言的水榭,忽听得楼下乒乒乓乓,似有打斗之声。几人连忙推门出去,一看却是那七位仙子被人团团围住,几个强盗恶贼模样的人物正围着她们淫笑呼喝。当先领头的却又蒙着面,不像强盗却像贼。
常牵见状,立马便欲冲下去帮忙,被平捷成一把拉住。李延升道:“花界七仙也不是浪得虚名,先看看再说。”
曹胜阳忽道:“她们好似都中了毒。”众人一看,果见七仙出手无力,脚步错乱,全无章法。
李延升道:“既如此,我们便下去帮忙,但我们……”
不待李延升说完,常牵已然跃在七仙之前,拔剑挽了个剑花,笑道:“何方朋友,客栈之中舞剑相亲?”语气轻蔑,颇为挑衅。
蒙面人道:“老子要着七位小娘子做我的压寨夫人……”
下面的话尚未出口,常牵剑若流星,中宫直进,径直蒙面人面门刺去。口中还不忘道:“回家做你的春秋大梦吧。七个?美死你!”
蒙面人武功倒也了得,常牵一剑袭来,他不退反进,把剑一挑,拨开了常牵的攻势。常牵一翻身,又回了一剑,蒙面人竟也招架住了,一时间竟然和常牵斗的难分难解。常牵见状怒极,手决一捏,便欲招兽。李延升见状连忙携众人跃下,口中喊道:“青华山紫阳真人众弟子在此,谁敢撒野?”常牵闻言连忙住手。蒙面人见常牵忽然来了帮手,也退在一旁。
蒙面人道:“兄弟们,管他什么青阳山、紫阳山,真人、假人的,把这几个废物统统干掉,好带着这几个娘们回去风流快活。”
此时七仙已然软到在地,气若游丝。听了这话,个个气得粉面通红,挣扎起身直欲将贼人碎尸万段。
李延升道:“小阳,你略懂些医术,看她们身中何毒,解得解不得?”
那蒙面人哈哈大笑,道:“不用看了,她们中的是七步断魂散。解药在此,有本事来拿呀?”说着把解药往空中一举,神情得意至极。
曹胜阳不理他,回身看了看七仙,道:“师兄,他所言非虚,果然是中了迷药。”蒙面人一听更为得意了,笑道:“哈哈……来拿解药啊?”
常牵早已怒极,道:“来就来,还怕你不成?”
李延升一伸手,挡住常牵道,向蒙面人道:“兄弟,何必呢?你把解药留下,此事就此结了。你看如何?”
蒙面人手一挥,完全不理会李延升,道:“兄弟们,上!”他身边的二十几个小喽啰立刻冲上来。
常牵早就不耐烦了,为解药又战蒙面人。常牵有术难施,拳脚又非他所长,几回下来,险象环生。李延升让曹胜阳照看七仙,自己和众人都加入战团。李延升等人一参战,形势顿时改变,区区几个毛贼山匪如何敌得过这几位顽劣不贤呢。几个回合下来,小喽啰个个披彩挂红,已无“完人”了。
常牵与蒙面人尚且周旋不止。常牵久战不下,心中也自焦急,此时李延升等人早已制服了对手,皆列一旁观战。蒙面人心知今日定然寡不敌众,纵身向后一退,道:“今日爷爷落了单,吃了亏。他日定当报仇。解药,接着。后会有期了。”说着手向常牵一挥,常牵伸手欲接,忽瞥见药瓶下有白光闪动,连忙一个翻身,倒悬与药瓶之上,轻轻取走了解药,避开了暗器。却不料暗器竟然径直射向了曹胜阳,此时曹胜阳正在照看七仙,无暇及他。
众人皆是一惊,齐呼:“小阳,小心。”曹胜阳一惊,连忙转身,却仍未躲过那轻如鸿毛,疾如飞燕的一击,一声低喝,已然中镖,爬在地上,咳出一滩鲜血,染红了梅仙洁白的衣裙。
众人见状连忙抢上,看时曹胜阳已然昏厥。
关岛连忙抱起曹胜阳至楼上躺下,关岛也随之上楼,平、南二人紧随蒙面人之后。常牵将解药分给众花仙后,袖了解药也跟上楼去。又给曹胜阳服下,却无甚效力。
众人正自愁眉不展,众花仙的毒已然解去,跟上楼来。那梅仙甚至已换去了那沾血的衣裳,依旧袭一身洁白衣裙,仍然掩不尽玉洁冰清。她手中端着个青瓷碗,走草曹胜阳身边,道:“我们姐妹七人是木华山的弟子,承蒙相救,不甚感激。”说着又向曹胜阳一指,道,“适才这位小兄弟所中之镖乃是‘羽剑门’的飞羽镖。小女子这里有几颗解毒良药已溶在水中,请让这为小兄弟服下吧?”
李延升接过解药,和关岛对视了一眼,稍作犹豫,便让曹胜阳服下。曹胜阳服了药果然醒来。关岛连忙道谢,常牵暗呼万岁。
李延升道:“多承姑娘相救。还未敢请教给位姑娘芳名。众仙便一一说了,李延升等也将自家姓名报了,尽皆是真名真姓。
云梅雪道:“羽剑门是暗器高手,然而施毒却是平常。幸喜曹兄弟无恙,不然我姐妹七人可罪过了。”
李延升道:“云姑娘却说哪里话,倒是你们女儿家行事倒要小心在意,你们虽然道行深湛,但是名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云梅雪微微一笑,道:“多谢李师兄提点,在下与众师妹定当铭记。那李师兄,我等还有要事在身,后会有期了。”
李延升道:“后会有期,请,不送。”
常牵一听忙道:“送,送,送,要送的。”说着引着七仙到门外。常牵一见曹胜阳无事,那风流本性早就收敛不住了,只送七仙一路好远。
关岛见七仙已走,向李延升道:“师兄,我见你怎么对七仙很冷漠啊,说话好似例行公事。”
李延升道:“你想我怎样啊,学老三,跟他们眉来眼去,暗送秋波?这样的傻瓜一个就够了。”
关岛笑道:“呵呵,那倒也是。可是道出我们的真名真姓,又是为何?”
李延升道:“理由和她们一样。我想她们可能早已知晓我们的真实身份和真正目的了,只是故作不知。何况就算此时她们不知,要查也岂非易如反掌?既如此,我们何不据实相告,倒也落得个光明磊落。”关岛应声道:“原来如此。”似乎明白了。
曹胜阳刚刚醒转,想说话,却浑身无力。
李延升道:“找到老鬼主后,我们还得回一趟鬼谷,见一下鬼医和鬼主。不过眼下还是得先寻得老鬼主。”
关岛道:“可是眼下这件事也不能不管啊?”
李延升道:“当然要管。”边说边拿出一张纸,用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拿起纸的一角,轻轻往纸上吹了一口气,纸上的自己便全部消失了。用手轻轻一晃,那纸渐渐变成了一只飞燕,在李延升手中不断振翅欲飞。李延升轻喝一声“去吧”,飞燕便消失了,直若飞入了虚无中一般。
李延升放飞了飞燕,接着转头向关岛道:“我已通知老二、老五,无论能否追上蒙面人,都去查一下‘羽剑门’,看有无异常。我估计楼下那群小喽啰差不多也该醒了。”
关岛道:“我去跟踪他们。“
李延升道:“我们在龙榭凤阁汇合。要仔细,小心。”
关岛刚出发,常牵也回来了,冲着曹胜阳道:“小师弟,没事了没?”曹胜阳微笑点点头。
李延升轻哼一声,道:“别废话,背小阳,我们去‘琼瑶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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