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原来的那对刀是被更厉害的兵器斩断的吧？搞不好是神器一级的兵器，是不是？”巴尔德斯瞪着休伯利安，仿佛能把少年身上发生的种种过往全部看穿。“当你拿起这对新的弯刀，手感虽然相同，但你已经不能信任那种感觉了。你追求的是可以匹敌斩断你原来弯刀的同等级的武器！”
我希望得到的是可以和“黑翼天使”一拼高下的弯刀吗？休伯利安自己问着自己。是啊，原来是这么回事。是我变得急功近利了！
看到亚麻色头发的少年神色间的变化，巴尔德斯知道自己说中了少年的心事。“看来我说得没错了。这对刀到了你手里也形同废铁，不如让给我。正巧，今天我过来可是特意杀人的呢！”
话音未落，巴尔德斯眼中凶光闪现。他身形一抖就闪到罗森面前，手中的赤铜色弯刀如火鸟啄向罗森的的心房。
“铛~”的一声脆响，新生的“风沙”弯刀兄弟相争。休伯利安在最后时刻替罗森挡下了攻击。“你干什么？”
“滚开！少管闲事！”
“妄想！”休伯利安和巴尔德斯对吼着。罗森伸手搭在亚麻色头发的少年肩膀上，安抚着他的怒气。“这事你别管。他叫巴尔德斯，是我亡妻的弟弟，确实有取我性命的理由！”
“那怎么能行！”休伯利安回头看着面色苍白的罗森，“不管你和妻子还有他之间发生过什么，你现在不是作为一个与世无争的人活着吗？为什么还要为了过去了那么久的事情怨恨自己。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杀死你。”
“是啊，‘蛟龙’，现在的你已经连活着的勇气的没有了吗？”听到银发少女喊出自己曾经的名号，原怒涛舰队的提督愣在当场，无以反驳。
巴尔德斯面色一沉，“如果你们非要管闲事，最好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他从怀中拿出骷髅金币，亮出币面。休伯利安和格林希尔一口同声道，“三层二！”
“看来你们对骷髅树了解得挺深，那还不快滚！”
“我说过了，那是妄想！”休伯利安坚定地挡在巴尔德斯面前，“我今天就要确认一下骷髅树的三层到底有多厉害。”
看着亚麻色头发的少年那张倔强的脸，巴尔德斯厌烦地奏起眉头。好不容易给了自己一个杀死罗森的理由，被休伯利安这么一搅和，那种冲动的念头已经开始便淡，那种渴望罗森鲜血去祭奠亡姐的快感来得没有刚才那么强烈了。不可原谅！这可是我一直以来化身为恶鬼的追求！
“小子，我告诉你！你所经历的那一点风风雨雨，还不足以磨砺出如利剑般的意志。而被仇恨的烈焰煅烧了十三年的我，已经凌驾于阿修罗之上了！”
巴尔德斯如鹰目般犀利的眼睛凶光大盛。休伯利安突然感到一股强烈的气势扑面而来，自己如同深陷于迷乱的漩涡之中，全身颤抖着有一种扭头就跑的冲动。强顶着这种莫名强大的压迫感，他下意思地撇开目光去查看格林希尔的情况。银发少女神色平静。她已经把罗森拉到一边，持剑护在他的前面。
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这么惧怕这个男人？大滴大滴的汗珠顺着休伯利安的脸颊淌下来，意识渐渐模糊。亚麻色头发的少年越是想与巴尔德斯的气势相对抗，精神上就越是疲倦。“扑通”一下栽倒在地上。
“休儿~！”在格林希尔看来，一切只在短短的一瞬。巴尔德斯不过是说了一句狠话，瞪了一下眼睛，休伯利安居然就莫名奇妙的倒下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再说一遍，滚开！”一脚将地上的休伯利安踹到一边，巴尔德斯对格林希尔下达了最后通牒。
“你到底对我的休儿做了什么？”格林希尔死死盯着巴尔德斯。她自信自己将干才发生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巴尔德斯绝对没有做出任何实际上的动作！可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更加担心休伯利安的情况。银发少女心急火燎地想去查看少年的伤势，但最后一丝理智阻止了她。她不能放弃身后的罗森。
“不知是该赞赏他还是该唾弃他！以他这样的年纪能够初窥武者的最高境界实属不易，不过他也因此才无法站立在我面前。我说过了，心中没有仇恨的人，不可能磨砺出坚强的意志！”
“你说的是瓦尔哈拉之域！”
这两个小鬼到底什么来头？居然知道瓦尔哈拉之域！巴尔德斯免不了惊讶。“你既然知道，就应该明白你在我面前是多么弱小！”
格林希尔心里一颤！经巴尔德斯这么一说，她已经想通是怎么一回事情了。瓦尔哈拉之域被誉为武者的最高境界，能够大幅度提高武者的感知能力。按照父亲的说法，休伯利安还只是个不成熟的域者，而巴尔德斯看上去已经能够控制这种神奇的力量了。两人的瓦尔哈拉之域相撞，休伯利安顶不住压力直接导致精神上受到伤害，而我反倒因为不是域者而不会感觉到任何异样。可是我能够对抗一个掌控了瓦尔哈拉之域的人吗？
“瓦尔哈拉之域不是万能的！”一咬牙，格林希尔率先出手。“北极星”化作一点寒光直刺巴尔德斯的面门。辫子男偏头躲过，挥刀去砍。刀刃贴着格林希尔的头发掠过。银发少女乘机矮身突入巴尔德斯的近前，却正遇到巴尔德斯起脚踢来。她避之不急，只好侧身用左肩去抗。可是巴尔德斯的力量太大，这一脚直接把格林希尔压到墙上，手中的弯刀更是紧接而来，割向格林希尔的喉咙。
危机之下，格林希尔心思电转，想到一个注意。她没有立刻闪躲，而是顿了一下，当刀刃几乎挨到她的肌肤时，才顺着墙根一个翻滚，堪堪躲开。如她所料，巴尔德斯收不住力道将“风沙”弯刀砍入了墙体之内。
好机会！巴尔德斯从墙中拔出弯刀必然会停顿一下。银发少女纵身跃起，再次出剑。这一剑即使不能伤到巴尔德斯，也可以逼他放弃弯刀。可是格林希尔却看到辫子男眼中的自负神彩！
找死！巴尔德斯手腕加力，新生的“风沙”弯刀破开墙体，直接砍向格林希尔。格林希尔已经跳在空中，没有回旋的余地，眼睁睁看着弯刀向自己砍来。刀刃已然划开了她肩头的衣衫，她却被一直强有力的手揽到一旁。休伯利安关键时刻终于回来了。
“小子，没想到你还能站起来！”巴尔德斯停止了攻击，重新审视起亚麻色头发的少年。他看到一双清澈中异常坚定的目光，完全没有刚才的迷茫。
“深仇大恨磨练出来的意志的确可怕，可我想要保护这女孩的心，绝对不会输给它！”
“以你那不成熟的域，也想与我对抗吗？”
“我不能退缩！”休伯利安抬手示意格林希尔退后，身形一飘分成两个，一左一右向巴尔德斯攻去。
傻瓜！明知对方的瓦尔哈拉之域比自己强，残像、虚像都应该是迷惑不到他的啊？连格林希尔都觉得休伯利安选择可最愚蠢的攻击手段，巴尔德斯更是不屑一顾。他挥刀砍向左边袭来的休伯利安，他有十足的把握这一个是真的。可是弯刀切入休伯利安身体时却感觉不到任何的切筋断肉的质感。
残像！不可能，我不可能判断错！巴尔德斯下意识地转身去攻击右边袭来的另个休伯利安，可斩杀的同样是一个幻象！就在此时，休伯利安突然从他后方杀出。巴尔德斯极速地转身回避，还是被割伤了右手。
跳开两步，重新摆开架势，辫子男看到休伯利安并没乘机追近，神色间反倒多了几分疲惫。“瞬移，厉害！小子，你越来越让我吃惊了！”
“你输了！走吧！”亚麻色头发的少年傲然道。
冷哼一声，巴尔德斯戏谑地看着休伯利安，“看来你还真是只天真的雏鸟啊！你以为武者的世界就像是城外那些无聊的比试一样单纯和蔼吗？不要再用这种幼稚的思想玷污这世间的战士了！”，突然变得很激动，“武技是杀戮之术！当你我亮出武器就必然要以死亡来让武者之魂升华！”
“你、我还有罗森之间没必要闹成这样啊！你的手已经伤了，不要再打了！”
“这些废话有意义吗？我的痛苦，你又了解多少？再说了!你真觉得自己能赢过我吗？我看是你支撑不下去了吧！”
糟了，被看穿了！休伯利安心里一惊。刚才那一击其实是他万般无奈之下故作强势。巴尔德斯最先的判断并没有错，只是在他的弯刀即将斩杀休伯利安时，休伯利安尽全力使出瞬移，闪到了他的身后。而巴尔德斯那一刹那没有想明白是怎么会事情，以为是自己判断错了，转而攻击另一残像，这才让休伯利安有机可趁。
瓦尔哈拉之域的确不是万能的，它虽然能够大幅度提高武者的感知能力，但武者的**却不一定跟得上思维与感知。因此对抗瓦尔哈拉之域最有效的办法便是用实打实的高速攻击去挑战对手**的极限。一但域者的**跟不上感官的反映，那么感知能力再强也无济于事。休伯利安的速度无疑是优秀的，但也仅仅能勉强完成一两次瞬移。刚才他攻击得手后没有追击巴尔德斯，并不完全出于大事化小的考虑，而是身体的附和已经到达极限了。
骷髅树的杀手在经验上何其老道。看到亚麻色头发少年神色间一闪即逝的慌张，巴尔德斯更加确定自己的判断。“再告诉你两件事情。第一，我是个左撇子。”
把弯刀换到左手，巴尔德斯隔着两步对着休伯利安挥出一刀。休伯利安的右肩居然“哗啦”一下被切开一条深深的伤口，鲜血喷涌。“第二，瓦尔哈拉之域除了可以提高感知能力外还有更高级的作用。可惜，你没有机会练到那个程度了。”
巴尔德斯抽身而上，对休伯利安发起猛攻。休伯利安自知不敌，只能一边抵挡一边掩护格林希尔和罗森往花店外逃跑。巴尔德斯挥出的刀锋削倒了椅子，砍破了桌子，破开了墙壁，大肆破坏着房间内的一切。休伯利安身上再次被割出两条伤口，才勉强逃出花店。他和格林希尔联手反身将门顶住，想为罗森的逃跑拖延一些时间。谁知花店的外墙“咔嚓”一下由右上到左下破开一条切痕，屋顶斜着倾倒。巴尔德斯居然砍开外墙跳了出来。不再理会休伯利安和格林希尔，他抢先一步将罗森拎在手里。
“十三年啊，十三年！你居然丢下姐姐一个人苟活在这个世界上。”望着颓废不堪的罗森，巴尔德斯的目光摇曳着，“我现在就，就送你去完成你作为一个丈夫的责任！”举起弯刀，刚刚还能掀起暴风骤雨的骷髅树杀手，整个人不能自已地颤抖起来，弯刀迟迟不能落下。“别怪我大哥。虽然记恨，但原本不打算杀你，这次也是就着一笔生意。”
“等等！”伤痕累累的休伯利安已经无力阻止巴尔德斯了。可格林希尔却不放弃。“你这个虚伪的家伙，明明是自己要复仇，却说是为了生意，想把负罪感推得一干二净！这样自己骗自己，就能够好过一些吗？”
“胡说！确实是有人要买他的脑袋，我才决心下手的。”
“也就是说，你会抛开私情，按照骷髅树在生意上的规矩处理这件事情咯？”赫伯家的大小姐鄙视着杀手，带着一种不容辩驳的气势。”
巴尔德斯想不出银发少女想干什么，但心中却莫名的有了动摇。“是的，那当然！”
“很好！按照骷髅树的规矩，我可以以双倍的价钱买下这个人的性命。（注）”理直气壮，格林希尔忍住休伯利安被巴尔德斯砍伤的怒火，要和杀手堂堂正正做一笔生意。“说，买家出了多少钱！”
“五千金币！我数三声，如果你们能够拿出一万金币，我，可以放过他！”一万枚金币可是天文数字，巴尔德斯还真不信格林希尔能够立刻掏得出来。“一！”
“不用数了！”休伯利安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抛给巴尔德斯，“这里面的宝石正好折合一万金币，你拿去吧！”
“不可能！没有那么巧的事情！”
“这笔钱原本就是我们打算做为弯刀的酬劳付给罗森的，现在用来救他一命也是合情合理。”格林希尔看着巴尔德斯脸上骑虎难下的尴尬和无奈，心里稍微平衡了一点。
“不要得意！”巴尔德斯在身上摸索了一会儿，又掏出骷髅金币，“我自己为这个人的性命再加上这枚骷髅金币。这么金币从含金亮上大概值五枚半普通金币。你们还能出得起跟多的钱吗？出不起的话，罗森的这条命我就收下了！”
休伯利安和格林希尔对望了一眼，都不约而同的摸索着自己的衣服，可是他们身上除了那一袋宝石就只有一枚金币十几枚银币。十枚金币可以供一个普通圣弗洛伊丁居民悠哉游哉过上一年，赫伯家族虽然是大贵族，可格林希尔也不至于闲得无事在身上揣这么多钱啊。怎么办？
“二！”
“等等！我们，我们现在就去拿钱，我再出一万金币！”
“不行！就现在！”巴尔德斯下了决心，“三！”
眉头一皱，弯刀挥下，巴尔德斯要亲眼看着金发美男子的血飞散出来，才能抚平心中对最亲爱姐姐郁郁而终的愤恨。就在这时，破空之声传来，几点寒星跃入视野。巴尔德斯不得不撤刀回避。“谁！”
“一个仇视骷髅树的人！”
休伯利安和格林希尔寻声望去，不远处“云之守望”拉斐尔持弓而立，他身边还站着欧瑞斯·赫伯公爵和皇家近卫骑士奥利弗·冈恩。
“休伯利安，把你手上的刀给我。”赫伯公爵走上前，拿过休伯利安手中的弯刀，递给巴尔德斯。“这对刀的价值绝对不止十一枚金币。你拿上它们，和罗森之间的恩怨就算两清了。”
在“云之领主”的威压下，巴尔德斯觉得浑身不自在。他接过弯刀，看了手中的罗森一眼，愤恨地松开手，头也不会地走了。
“爸爸，为什么要放走这么危险的人物？”格林希尔不解地问自己的父亲。
赫伯公爵和蔼地拍了拍女儿的脑袋，“我要杀他很容易，只是休伯利安他似乎咽不下这口气呢？我想还是留给他一个目标好了。”
这时候，奥利弗已经把有气无力的罗森搀扶过来。曾经的“蛟龙”此刻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霸气。他走到休伯利安面前，低声道，“谢谢你这样救我，虽然觉得自己并不值得你这么做。很抱歉没有完成和你的约定，我大概是要换个地方继续隐姓埋名过下去，也不可能再为你打一对刀。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换那对弯刀，这样以来，至少有梦可以留下。”
休伯利安看着金发美男子，惨然地笑了笑，“如今我才知道自己是那么弱小，以前那些豪言壮语似乎都是牛皮而已。可我还是答应你，如果我挥刀杀人，一定是为了让更多人活下去！”
***注：“骷髅树”对其成员只有三条硬性规定：1.可以杀任何的人包括“骷髅树”的成员，但不可以杀十二岁的女孩，如果有人要求“骷髅树”的成员杀死一位十二岁的女孩，那么“骷髅树”的成员要立刻杀死这个委托人。2.目标人物可以出比委托金额两倍的价钱使对自己的任务失效，此后“骷髅树”不再接手与这对委托人和目标人物相关的委托。3.发现冒充“骷髅树”成员的人一律杀死。在这里，格林希尔就是依照第二天规矩与巴尔德斯交涉。而巴尔德斯此前不杀爱丽丝，则是因为第一条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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