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冬天来了,本来,广丁挺美,心里想着:“可下不用再担心下雨了。”
没有两天,广丁就发现,这不算是个好消息,因为老舅老舅妈在家的时间多了,他出去的时间就得缩短,次数也少了一半。
就拿今天来说吧,老舅妈在家,去山里是不可能了,广丁想了想,不准备找村里的小伙伴玩,这半年时间不长,经历的事情却不少,他的心理成熟许多,已经不大热衷孩童的玩耍。
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一本书没看,上炕坐好,从柜子里取出那本没封皮的书,翻开第一页看起来。
“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广丁猛地跳了起来,心里暗暗大叫:“这是老子的《道德经》。”
广丁没有看过《道德经》,不过老子的大名和《道德经》最著名的这段话他是知道的。
老子是谁啊!《文始真经》关尹子的老师啊!
广丁看了看外间,吐了吐舌头,重新坐下来。定了定神,神色虔诚的继续看下去。
《道德经》这本书,里面的话相对通俗,少有生僻古怪的字眼,广丁有《文始真经》的底子,读起来没觉得吃力。
除了中午吃饭,广丁就没有离开过自己的炕。整整一小天,才把《道德经》粗读粗想了一边。
这本《道德经》分上下篇,下篇的内容好懂,但广丁不感兴趣,上篇较难,却恰好合乎他的胃口,广丁觉得他们和《文始真经》有相通之处,不愧是老师徒弟。
广丁把两本经书相互印证一番,有了不少新的体会。
有一个问题,起初他没弄清楚。
要说《文始真经》流传不多,少有人读到,《道德经》只要有学问的人,大多看过,为什么这样好的书,没有人想着用它去修炼?
他思考了多时,让他想通了,就是看和懂是两回事,懂和做又是两回事。
大多的人,看却不懂,小少的人,懂却不做,只能修心养性,其他的无有大用。
说回来,不是书上讲的道理不好,而是人用的不对。
广丁决定把《道德经》尽快背下来,讲给参爷爷听,让爷爷帮自己。广丁用了一晚上时间,记住了一小部分,反复对比多次,直到准确无误才睡觉。
第二天,找了理由出门,直接奔山里。
现在,广丁的体质和一个多月前又不同,虽然下雪了,一点难不住他,他在雪地上飞奔,就像说书里可以踏雪无痕的侠客,雪地上只留下浅浅的痕迹。
这个新本事,是他前几天发现的,最初他进山,还是向以前一样,大步流星,像红毛一样发足狂奔。
虽然跑的飞快,难免灌一鞋壳雪,要是广丁不乱动,雪进到鞋里也不大紧,他要跑就得不停的动脚,雪很快就化成雪水,雪水在鞋里流的滋味可不好受。
再说,把鞋弄湿了,不仅麻烦,回去也不好交代。
一步步走倒是挺好,跟牛似的,不便利也太慢,广丁只得另想他途。
他专门用了半天时间,来琢磨怎么解决这种新情况。
一会慢,一会快,广丁尝试了无数次,他聪明,摸到门道了。
他发现,跑的快不一定要用力,而是要注意提气,只要提住气,即使不用力,一步迈出去,跨的也不比用力的短,而且全身像羽毛轻飘飘的,雪花不飞落地无声。
广丁气息悠长平缓,数倍于常人,提起一口气,可以半个钟头没问题,这半个钟头,足够他跑到松树爷爷那里。
广丁先去给松树爷爷问好。他这段时间来的不多,老黑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广丁继续向山里奔去,一个钟头不到已经到了小山谷,这速度比红毛还要略快。
到了大石头,参爷爷和娃娃都不在,广丁知道他们在附近,就大喊了几声坐下等,片刻,一个红影出现在北面远处的草丛边。
“广丁--”娃娃一边喊着,一边冲过来,拉着广丁的手又跳又蹦。这个娃娃,真够神的,大冬天的也不怕冷,还是那身打扮,光手光脚的。
两个人闹腾了一会,身后,传来参爷爷喜悦的声音:“广丁,你可有一阵子没来了!”
广丁转过身来,躬下身子对参爷爷说:爷爷好!”
别看天寒地冻,几个人全不在意,随意坐在大石头上,先聊了一会家常,广丁才把《道德经》的事情和参爷爷说了,参爷爷立时大喜,忙让广丁背出来。
广丁把记住的一部分背出来,参爷爷听了半天,重重吐了一口气说:“老子的学问果然非同凡想。”
又沉思片刻,才开始把自己对《道德经》的理解慢慢讲出来。
二人你来我往的,足足说了三个钟头,才在娃娃的催促下收了话题,参爷爷说了句:“你们两个玩一会吧。”独自离开。
广丁和娃娃打雪仗、堆雪人、摘松塔,玩的开心异常,后来娃娃提议跑比赛,他在前面跑广丁在后面追,别看娃娃人小腿短,真跑起来,有了新本事的广丁还不是对手。
一直跑到一座高山上,两个人疯够了,才停了脚步。
北方的山,夏天有夏天的风景,冬天有冬天的风致,远近白雪皑皑,银装素裹,起伏的群山像一条条盘伸的银龙,披着厚雪的树林是它的鳞甲。树木的枝条上常有些冰溜子垂下,如同玲珑剔透的水晶,在日头下映射出耀眼的光芒。
广丁一时间心旷神怡,只觉得自己和这片天地无比亲近,不由大喊:“大山你好,我喜欢你!”
他闭上双眼张开双臂,忽然,小溪边的那种感觉再次出现,而且这次更强烈许多。广丁清晰的感受到被某种东西拥抱着,像是一股无形的气团上下左右包围着自己,每一个汗毛孔都有气团在进出,自己像在老娘的怀里,无比亲切无比舒适,又如同成了这山这地的一部分,说不清哪是自己,哪是山林大地。
瞬间又似永远,广丁醒来,人不再站着,而是趴在地上。
他茫然的看着,冲他大喊大叫的娃娃:“广丁,你刚才怎么了,使劲叫你,你也不应。”
甩甩头,广丁心里不由苦笑,“这种感觉每次出现,都是自己和娃娃在一起,每次又是娃娃打断,成也娃娃败也娃娃,不知道,这是不是该着。”
他看了日头问:“我这样多久了?”娃娃看着他,惊讶的说:“你不记得啊,都有我们比赛那么久了。”广丁知道,娃娃对时间没有清晰的概念,估计应该有半个钟头。
广丁爬起来,刚想解释一下这件事,忽然,娃娃叫了一声:“不好。”就向山下跑,广丁忙跟上。
跑了几里路,看到前面一只不大的梅花鹿躺在雪地上。娃娃想把它扶起来可是不行,正束手无策急得围着梅花鹿直转圈。
广丁跑到跟前蹲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原来梅花鹿后面的右大腿伤了,就让娃娃去找草药,虽然是冬天娃娃准能找到。自己在旁边找了两块桦树皮,又扯了几把干草编草绳。
等了一会,娃娃回来了,不愧是山里通,怀了抱着一大堆草药,广丁把草药捣碎给梅花鹿敷上,用桦树皮夹好,再用草绳扎好。
这才对娃娃说:“它现在没事了,不过不能动,你最好去找它的家人,让他们在这里照顾它。娃娃点点头又跑去,半个钟头,娃娃回来了,后面跟着两只成年的梅花鹿。
广丁看看天,嘱咐娃娃说:“天已不早,这里离家很远,我得马上走了,你按照我做的那样,每天给梅花鹿换药,几天它就会好的。”娃娃虽然舍不得广丁,但知道事情有缓急,现在照顾小鹿要紧,无奈的对着广丁点点头。
广丁跑了十几步回头,又挥挥手,飞驰而去。
广丁足足跑了快两个钟头,才到小河边,虽然他与众不同,也有点发喘,过了河,他像正常孩子一样慢慢走回家,这点广丁一直很小心,顺便让自己的气喘平息下来。
北方的冬天,天黑的特别早,五点多钟天已经全黑了。
黑色的夜晚里,老舅家窗户中闪烁的金黄色灯光格外醒目,随着脚步的起落,在眼中跳动,像一团火照耀着,又像一直手轻轻抚摸着,广丁有种被召唤的温暖感觉。
见广丁回来,李青卫也没多问,广丁在村子的时间长了,不用担心跑丢了,而且,这孩子听话,不会出乱子。所以,他也不像以前那样看着。
杨冬北先把广丁抱过来,广丁这孩子嘴甜,知道疼人,她似乎忘了广丁是大姑姐的孩子,早就当成了自己的儿子,每天抱着广丁说会话,已经成了她的习惯,对于她这个习惯,李青卫从不反对,还乐见其成。
娘俩有说有笑的玩了半刻钟,杨冬北想起该吃饭了,忙把饭菜端上桌,三人围坐在饭桌前,广丁吃着香喷喷的酸菜粉条,听着老舅老舅妈说着村里村外的趣事,心里热乎乎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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