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也许是血统的缘故,杨冬北的性情开朗大方,做事利索,脑袋也没那么多拐弯,说话不会藏着掖着,有啥说啥。
她一边给广丁夹着菜,一边神秘兮兮的说:“当家的,村西头老李家的婶子,好像被迷上了,这两天闹的可凶了。”
李青卫是那种只信自己,眼见为实的人。他低头向嘴里扒拉着饭,毫不在意的沉声说:“别信那些,哪有什么狐仙黄仙。”
杨冬北脸上微微变色,连忙四下瞅瞅,压低话音,数落李青卫,就这音调,也是满屋子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你可别瞎说,老辈人都这么说,我从小就听,这么多人见,还能有假的,可不要乱说话,当心狐仙听到了。”
李青卫可不信这些,可他很疼杨冬北,要不也不会放着好好地城里不待,跟她跑进山,吃这个辛苦,他嘴里重重的“哼-”了一声,也不去反驳。
看到老舅吃瘪,广丁觉得挺好玩,心想:“狐仙黄仙?听大头他们说了不少,老李家不就是小花家吗,有时间去看看,看看被迷了是什么样的。”
第二天,李青卫小两口要去山外杨冬北的大哥家走走,广丁自己在家他们那里放心,就想让广丁和他们一起去。
广丁的《道德经》还没有背完,当然不想半途而废,就说:“外面好冷呀,我不想出门,还是自己在家呆着吧,不去了。”
李青卫想想,这大冬天的,死冷寒天,孩子出门是挺辛苦,再说,广丁从小身子弱,别冻出个好歹的,杨冬北也是这个意思,二人就另想法子,把广丁托付到房前刘老六家。
刘老六和老舅年纪相仿,家里就一个没满岁的娃娃,平时广丁见到,总是大叔长大叔短的,老六很得意他,李青卫两口上门一说,刘老六知道李青卫轻易不求人,又是房前房后住着,于是满口答应。
李青卫杨冬北走后,中午晚上,广丁都在老刘家吃,在睡觉别人家睡觉他不习惯,一定要回家睡。
老六拗不过,再想想前后院也没什么大事,就答应下来,跟着到了后院,叮嘱广丁关好门有事叫他,又不放心,回去把自己家的两条狗牵过一条来,在院子里拴好,这狗和广丁熟,不会咬他,来了别人会叫,自己在前院能听到。
从此,每天晚上,老六让媳妇过来把炕烧好,广丁一个人在家住。这样,连续几天,广丁自己过有滋有味,十分惬意。
这天,白天下了一天雪,晚上,广丁躺在被窝里没睡觉,他现在睡觉的时间,每天只要三个钟头就足够了。
虽然是夜里,外面却很亮,广丁想想原来到十五了,反正睡不着,干脆起来去外面转转。
要是别的小孩晚上一个人可不敢出门,广丁是大山里常转悠的主,他可不在乎。
广丁穿好衣服爬起来跑出门,天上的月亮又大又圆,加上雪地反光天亮的像白天似的,广丁关好屋门大门,沿着踩出来的小路走去。
村子里很安静,偶尔传来几声狗叫,剩下的就是广丁脚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脚步声,广丁感到天地间好像只有自己一样,神清气爽,他漫无目的的走着,忽然发现自己走到了村口。
北沟村的位置很偏僻,连一条像样的路也没有,只有西面一条跨河的崎岖山路曲折地通往山外,今天下雪没人出村子,路上被半尺后的雪盖满,完全看不出路来。
广丁暗想:“怎么走到村口了,自己这是想老舅老舅妈了。”
在村口站了一会,广丁转身想回去,忽然发现右面远处有东西。
小沟村村口右边不远有一颗大松树,没有松树爷爷那么粗也有两三抱。树根下垒着三块不大的石,石头前面有一个小供桌头,经常可以看到放着酒瓶小碗什么的。
这是东北这嘎达的风俗,不过不是供土地城隍,而是供大仙的。东北每个村都有,小沟村也不例外。
大树下那东西正站在那里,广丁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只白色的狐狸,这只狐狸全身雪白,毛发像银色的缎子,和雪地几乎融合在一起,也就广丁眼神好,今天晚上月亮又大又圆,要是别人基本不会看到。
广丁马上使出进山的本事,轻轻提气,尽量不让脚下发出声响,悄悄的靠上去,直到距离狐狸三丈远,静静的站住。
只见那白狐狸,全身站立有四尺高,身子挺得笔直,尾巴支着地,两只爪子合在胸前,头高高抬起,全身一动不动,眼睛定定的望着月亮。
这一幕神秘中带着诡异,仿佛四周也被包在这种圈子里,一切好像静止了一般,过了半刻钟,忽然,白狐狸张开嘴巴。
广丁一激灵,皎洁的月光,蓦然变得像水一样有形有质,像小瀑布一样从天上倒下来,那光比月亮还亮数倍,射向狐狸的嘴中,那个白狐狸,好像喝水一样,直接喝到了肚子里。
这时候,白狐狸全身都布满洁白的如胶似冻般的光华。
广丁呆呆的站着,现在,他总算知道什么叫月光如水了。
又过了一刻钟,那如水的光忽然不见了,白狐狸显得很满足的闭上嘴巴。
等了片刻,白狐狸放下身子,突然,转头向广丁看来,那目光很凶,广丁吃了一惊,但并不很怕。
笑话,红毛老黑那样的大家伙广丁都不怕,会害怕一只小小的狐狸?
一人一兽就这样对视着,慢慢的,白狐狸的身子重新收紧,目光出现了变化,先是露出畏惧的神色,转而又变成疑惑。
广丁看着它想:“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它认识我?”
这时候,一个幼嫩清脆话音,突然出现在脑中:“我们可能真的认识。”
这下,广丁比刚才白狐狸看自己那一眼还吃惊。
有了和松树爷爷说话的经历,广丁马上知道,那个声音是白狐狸发出来的,不过他心想:‘我没有说话啊,怎么它居然知道我的想法。”白狐狸的话音又传来:“你,你是不是叫广丁?”
广丁更吃惊了:“它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但是,还是答到:“我是叫广丁。”
“真是你啊”白狐狸话音立时高兴起来。
广丁对着白狐狸忙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白狐狸答非所问,清脆的回话:“你刚才不是说过这句话了吗,怎么又问一遍。”
“我刚才没说过这句话啊”广丁有点迷糊了。
白狐狸也是满眼纳闷的样子,看着他说:“你不知道,你不用像人一样张嘴,用脑袋想就可以和我说话吗?”
广丁更迷糊了傻傻的说:“我不知道啊!”
白狐狸忽然转变了话题问:“你身上怎么有一股我不认识的气味?挺怕人的。”
广丁还是迷糊啊,就顺着问:“是不是我身上有你认识的气味?”
“嗯,娃娃和红毛的气味。”白狐狸小声答到。
广丁这下明白了,原来白狐狸认识娃娃他们,既然是这样,也没有外人,他也没了小心的念头。
低头想了一下,他说:“你不认识的应该是老黑的,他是一只大黑猪,红毛也认识他。”
“是这样啊!”白狐狸好像终于放心了。
刚才因为紧张收紧的身子,马上放松下来,迈着纤细小巧的腿,走到了广丁身边。
他们两个,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半天,广丁知道她叫白白。也是住在老林里,常去小山谷玩,是娃娃的好朋友,来这里修,有好几个月了,所以没有遇见。
广丁以前听人说过,狐狸黄皮子,可以吸取日月的精华。忽然转念一想:“我是不是可以像他们一样?”
于是忙问:“你怎么知道月光能吃啊?怎么让月光像水一样,进到你的嘴里呢?”
白白倒很痛快马上回答:“我生下来就知道啊,只要我对着月亮放开心灵,想着让月光进来就行了。”
广丁又问:“是不是对着日头也这样?”
“是,不过日光不是从嘴里,是从头中间进来的。”白白回答。
广丁又仔细盘问到:“一定要十五的月亮吗?那日头呢?”
这次,白白好像理解了广丁要做什么,想了一下才说:“只要有月亮哪天都行,最好是十五十六的月亮。日头也每天都行,必须是早上刚刚出来的,中午的太毒,我受不了,月亮半夜的最好。”
广丁记下后,忽然又想到一个担心,就问:“你能知道的我想法,那不是说,我有什么心思,别人都可以知道啊,这可不是好事。”
白白的严谨弯弯的,一副笑眯眯的小样子说:“放心吧,你不想和别人说话,别人是不会知道的。
没有担心了,广丁把心放到了肚子里,想想没有其他事情,就准备和白白告别,白白又说:“以后我可以去找你玩吗?”
广丁想想说:“这段时间我一个人在家,可以的。过几天,老舅他们回来了,你来找我,我不一定能出来。”
白白有点失望,无奈的说:“这些天不行,我有大事,过几天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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