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冲睁开了双眼，望着四角的天花板。
爸，非要杀人不可么？
季冲十岁时，父亲就将自己小时候的故事讲给两姐弟听，直到季蓉出生前，他杀死的第一个人——尤涛。
他现在离不开学校，但他完全可以接近刘邦玉，甚至杀了他也没人会想会是他。当年季伯仁杀死了尤涛，邻里间的所有都听到枪声，却没人认为甚至根本想不到会是他，因为在他们的思维中，这个季家的小男孩永远是个懦弱无为的人。
一个月过去了，他一连逃了十六次，最后还是给抓了回来。最狠的是有一次：
刘邦玉手下有个混社会的打手，平时并不会待在学校。这人叫老蛮牛。因为监视季冲，老蛮牛就给调了过来。江湖上就有老蛮牛的不好传闻。黑帮传言中，有四大家族，并称“京城四鼠”，分别是金银铜铁。他们自成一派，实力却能和“小天门”分庭抗礼。而这“京城四鼠”结果却被老蛮牛一个人给灭掉了（确实有点夸张）。而季冲这次是中了头彩。在他十五次逃亡失败后，刘邦玉不得不派这个可怕的人物来盯着他。而最后一次，他正好撞“枪口”上。季冲准备爬墙来逃走，计划制定严密，就算有人发现，他估计早就在三米高墙之上了。
然而，老蛮牛可不是一般人，他身高两米以上，手臂又壮又长，一伸手，就抓住了季冲，像逮小猫似的把季冲一把抓下来。在下来途中，季冲的脸上鼻梁骨中部，直到右眼眉这里，给墙下锋利的花椒叶给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他不喜欢打打杀杀，但他对舵主的位置特别感兴趣。在他看来，黑社会只是一个社会的消极心理而产生的。存在必然是有需求。所谓的消极，自然也有它的好处。尽管，谁都不知道。
他见过母亲两次，刘邦玉对人质的待遇还不错。程怡的老板章羽不是把她抓来的，而是把她调来的。在她眼里，这仅仅是工作而已。季冲没有对母亲说绑架，因为他明白，现在她是安全的。
他现在不想逃走的事，并不是因为不怕刘邦玉会干掉他，等到今年毕业收尾，刘邦玉就可以痛快置他于死地，而没有人会知道。季冲并不在想这些，而是在想昨晚的梦，昨晚，父亲闯进他的梦里，说我们当中会有死去，而且不止一个。这是个梦，但季冲感到十分地真实。宁可信有，不可信其无。可怎么阻止这件事的发生呢？又回到逃走的问题上了。
也就在手上两天后，他去找他那两个小伙伴。他叫他们不要担心，很快会好的。但是他不知道，自己的伤口才刚刚开始恶化。
“这个你们拿去。”季冲递给洪刀李察一个u盘。
“这个是？”刀接过来问道。
“我的毕业论文。”
两个人吃惊地对望了一眼，又一齐看向季冲。
“老大，你不是一直很讨厌靠几张纸来生活下去吗？”
季冲摇摇头，说:”我现在说出来没用，等我能拿到这么多花纸，才有资格说吧。况且，现在准备逃跑的我，也拿不到最后一张纸。除非刘邦玉哪一天变仁慈。”
两个人听到这，是又惊又喜。“是今天吗？”季冲点点头。两人有一阵欢呼的冲动。“别急，我说今天，只是个大概，反正我总有一天会走的，很快！”他们反正从今天以后，就再也没见到季冲，等他们再见面，就到了三四年以后，这是后话。反正，这两人一想到季冲，总会在脑子里浮现同样的场景。
季冲性格的改变是从大学就开始的。当然，这得一步一步来。且先不说季冲，先讲讲一个人。这个人叫吴明寥，在浙北一带是赫赫有名的——屠夫。因为一手好刀功，他出了名了，那时自己办了一家屠宰厂，生意特别好。
那时，是在北联大成立前些年。北联大原名分尚书高级中学，北部镇大学。总校长叫马宪庠，创始人。可以说他的创始，拯救了一批落榜失学的孩子。有一天学校食堂出现供肉紧缺，他亲自去找供肉商。但是，没有几家的肉是有指标的。有指标的肉商也缺货。马宪庠只好买了一头头活猪，找屠宰厂来杀。可是呢？宰猪业几乎让吴明寥给垄断了！
马宪庠就去跟吴明寥谈。
“学生重要，对！学生的营养健康很重要。”吴明廖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虽然他是个白刀进红刀出的人，但他很善良，”这样吧，你帮我一个小忙，让我的徒弟，能上你们的大学，并且保他能有个证书就行。这样我就先帮你杀，并且，以后要有猪杀，我一定给你优先！”
马宪庠很奇怪，现在哪个孩子不能上大学呢？
吴明寥把自己的徒弟叫了出来。他的徒弟是个孤儿，早年死了爸爸，吴明寥把他收养来当徒弟。这徒弟叫吴空，跟师父姓。至于他为什么不能上大学，是因为他在十五岁的时候出手伤了人，被劳教一个月。现在他在社会上有个污点，没一个学校敢要他。
“如果，他愿意学习，我就破例收他做我的学生，”马宪庠认为老天都不能干预一个爱学习的学生的学习权利，”但文凭不能混，他必须要有真正的实力来向我要他应得的东西。”
季冲其实是转校生。
刘邦玉刚收购了三所学校合并成北联大后，季冲靠了人脉转到了这里。
到了这里他才知道父亲也在这所学校就读过——他的学长章郎和高辽说的。这两个学长本是好意收个兄弟。谁知季冲这个小兔崽子当年的老毛病犯了，爱损人，以至于和那两个一直闹不愉快，甚至挑拨了章高二人的良好关系。
北联大可以说是富二代与官二代的神圣之地，如果你上不了学，依然可以来这里读书，人数没有任何限制。但如果你认为这里校风有问题，那是大错特错。北联大带出的学生可不比清华北大的差！
“小天门”的大部分子弟就在这里学习，季冲是这小辈中最小的，虞哲成则是最早的。两人差了六七岁。
学校第二天的第一堂课就是大学数学。教授李宏鑫对这些小兔崽子了解太多了，见数字不是红票子就要头痛。而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有他自己的方式。
“同志们，上午好，我现在宣布在我课上的注意事项！上课可带零食若干，随意吃喝，玩手机尽情玩，没手机我借你，”他掏出一支赤红的小米手机，”睡觉也没有事，想学习坐前面，吃零食玩手机坐中间，睡觉在后面，有暖气。但有两个小小的要求，在中间的同志无论做什么千万别发出响声，睡觉的别打呼噜，以免影响到其他同学休息，吃完零食的同志，请下课后把垃圾带走，不要给每天的保洁阿姨增加负担。”
李宏鑫操着浙北腔说。这些话搞得学生特别不好意思。
但正式上课时，还是有两朵奇葩到了后面空座位，躺在桌上就睡去了。等老师点名才知道，这两人一个叫洪刀，一个叫李察。
季冲半边嘴角扬了扬。
正式上课了，这是季冲的强项，他从这堂课开始就受到了李宏鑫的赏识。但是呢，他也就只有这方面是好的。
吴空的着装让人联想到过去的游氓。只有他自己认为这是酷。洪刀，李察，吴空被称为校园三奇葩。吴空是奇葩中的战斗机。当然，没人知道他恐怖的过去，还有他和他师父之间不能说的秘密……(说漏嘴了)
“喂，走开走开，这场地我们包了！”这边人说着话呢，谁啊？洪刀李察。三奇葩都碰一块儿了！
吴空却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喂！听见没有？快滚！”
吴空听见滚字，就起来了。”你再说一遍。”他面色平静，似乎根本不把两人放在眼里。
双方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
与此同时，西楼上有人举着望远镜看这边。这人叫马云伟，教导主任，人称惹不起的大众仇敌。这个人吃硬不吃软，就算你是大款的儿子，还是大官的千金，只要在学校里犯了事照管不误，不留私情。
他盯了吴空老长一段时间，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一定会闹事，他知道吴空的背景。
“小彭，小胡！你们快去那边，捸住他们！”
小彭和小胡是他身边两个副手兼体育老师，肌肉一条条的。作为马云伟的左右护法(和尚？)，他们立下了汗马功劳。
这次当然，他们也不在话下。在这时，季冲的身影也出现在西楼。
吴空的拳头捏得很紧，但他可不想这么快招惹一堆麻烦回来，师父可是含心茹苦才让他有个大学上。难道为了这一架，毁了师父寄予他的一切希望？
“我不跟你们打！”吴空双手松开了。
你说不打就不打么？洪刀李察可已经摆好架势了。听到这句，他们火是更大了。吴空还是没把他们放在眼里。”这地让给你们了！”
什么意思？看不起我们？洪刀忍不住了，上去一拳打了上去。”哎哟！”这一声不是吴空叫的，是刚好路过的季冲叫的(是路过吗？)，”不能好好相处吗？上手就是榔头般的一拳。”
“别管闲事！”李察一把抓住季冲拉他到一边。
“喂！要想留在这，就得听我的！”季冲很严肃地说。洪李二人和季冲同班，还是第一次看见季冲这么严肃地看着他们。
正说着，小彭和小胡就来了。
“你们打架，一律劝退处分！”小彭说道。
“打架？”季冲走到前面。”你们看见了吗？反正我没看见！”
“哦？甭管看见看不见，”小胡说，看着一直捂着胸口的季冲，”你现在身上很痛，这就是证据。”
季冲忙把手放下。他的确痛的要死，却强忍着不表现出来(他已经表现出来了)。”没事了，刚刚是不小心撞千言鼎上了。”他指了指教学楼中央的大鼎雕塑。
“哦？”小彭小胡很奇怪。他们也知道季冲是季伯仁的儿子。但他老子也不至于去帮三个不良少年吧？
他们哪里知道季冲脑子里的小九九？季冲以坚定地立场站在同学这一边，因为他也是一份子。站在哪一边不是对错的问题，而是决定你以后是否是个可以信任的人。
“好吧，以后要注意，打架是个很不文明的行为。记住这一点！”两人实在没办法，只好无功而反。
楼上马云伟可在看着呢。事情因为季冲插了一脚，没戏了？等那人上去一说，马云伟可没有生气，反而笑着说：”这个季冲，劝架的本事还真是特别！”也就不再当回事了。
再看楼下，三朵奇葩用又惊奇又感激的目光看着季冲。
“不用看了，还想相互较量一下么？”季冲问道。
三人很是诧异。季冲带他们来到了学校体育馆，一个小间。
“全校打架唯一校规管不着的地方，当然是跆拳道室啦！”季冲哈哈大笑，”尽情pk！”说完走了出去。
这事儿第二天就传遍整个校园。当然只有学生才知道，量刘邦玉涉黑再深，他的情报哪能和学生比？
很快校地下党找到了季冲。
校地下党，学生们有个更响亮的名字——爱之家！这可不是校园犯罪组织，却是一个出黑帮的地方。它们是一群笃信基督教的学生创立，目的是服务于学生，免受老师和主任的魔爪。当然，对于爱闹事的学生，他们也是不会姑息纵容的。北联大之前的马宪庠时代，它就已经成立。说来奇怪，”小天门”中，老窝在东部的地区的舵主，他们的手下，孩子，有好一部分来自这里。就拿季家来说，虞哲成就是爱之家的首席，坐过一个学期的党魁。季蓉也是，她本事不大，可出口不用侮辱性词汇就能把一个人”灭”了……
现在轮到季冲了。当时的党魁是章郎的弟弟，叫章宇韶。章郎和高辽在那儿也算”德高望重”。他们虽然还是对季冲有些偏见，但公私分明，为了爱之家他们还是欢迎季冲的到来。
季冲也同意加入。他还拉了三朵奇葩进爱之家。那次打架，要的是公平的单挑，洪刀李察还真是厉害，每人都，差一点，败给了吴空。他们本想和吴空结交，但是呢，吴空独来独往惯了，只是答应季冲加入爱之家的请求。洪刀李察二人对季冲的好感与日俱增，再说了，人家的爸爸是季伯仁。这二人决定跟着季冲混。李察甚至愿意别人称他为李叉，洪刀李叉嘛！季冲头大了，现在自己做了两人的大哥？其实相处下来，季冲发现这两人心其实不坏。他同意了，和洪刀那一拳之仇早就忘得干干净净。
入行仪式在放假之后，校外一个叫晓伟的小饭馆内举行。章宇韶亲自介绍爱之家史上的创始人，以及一段光辉历史，那时组织内部有八人组成核心，最有名的，是史上最强的党魁，人称上帝之棍，爱之家的左手___阿昆。
季冲对这个组织，甚至对参与其中产生浓厚的兴趣。”这个组织有证明吗？”
章宇韶用诧异的目光看着季冲，过了一会儿，才说：”没有，这是个组织，但你要来就来，要走就走，随意，没有一个傻子会出卖组织。就算一拨人被开除，也会有新鲜血液注入。爱之家既是一个学校的燎原之火，也是一个学校的晚期癌细胞。反正，我们很随意，我也可以说只是个光杆司令。”
季冲没法不让自己招人厌烦。这似乎是他故意的。
“小强哥早！”每次早上见到章郎，他都会这么叫。几天后，章郎干脆绕道，或者不出门。
章宇韶虽然和章郎是兄弟。但二人向来不愉快，因为他们都对舵主继承人的位置有心。这个学期章郎读硕士研究生毕业前的最后一几个月。按理说，章郎继承章羽的衣钵会更有优势。
章宇韶可不是甘于失败的人。他想获得其他家族的支持，就开始和季冲高辽走得很近。为了不让兄长猜疑，他终究没有真正表现出这一点。
而季冲哪知道这一点。对章宇韶他也不放过。他现在被提为会长私人秘书，着手大大小小的个人纠纷，劝架之类的事务。
每次劝架，季冲带劲地在中间插上一句:“我们的章鱼烧会长……”这让章宇韶开始很反感。但他能忍，毕竟在名字上占点便宜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也算不了什么。
不说“爱之家”了，一点爱也没体现出来。
不过有一天，章宇韶突然把季冲叫了过来。怎么回事呢？
“怎么回事？你该办点事儿了！”章宇韶说道。“我今天早上刚接到一个电话，你猜谁打来的？张天佐！”
张天佐是全校最出名的毕业生，没有第二个。他是富二代？不像，但也许是。令他在北联大出名的，是他原来读物理系。到大三居然顺利转进化学系，而且他的化学知识居然不亚于这个学校的老师！
这就引起了马云伟的注意。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他包下寝室楼一个空房间，供他和他的同学进行化学研究。这在马云伟眼是不可理喻的，他认为学生在课堂学完老师讲的东西就好了，哪能自开炉灶做饭？然而，寝室是由校宿管部管理的，马云伟没权插手。况且，宿管部长就是张天佐（学生会的权力很大）。寝室辅导员也没感觉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马云伟只有抓住张天佐的把柄，才能有机会把这风气改回他所期望的样子。因为，物理系，美术系等也有有这趋势出来了。
“怎么？他要我们帮什么忙呢？”季冲问道。
“还不知道，不过他说，尽管派个人过来，他自有安排。”
“好啊！好啊！”
章宇韶摆摆手说:“哼，我还没说过，要你过去接应那位大人物呢！”
季冲却不以为然地反问:“那您叫我过来干什么？看章鱼烧会长的誓师宣言？”
“有那么庄严吗？”章宇韶脸上冒出了三道线。说实话，他并不在意季冲给他起个什么绰号，有时候这也挺好玩的。
话分两头。马云伟也没闲着，他的线人也不少。所以，这次他得到了比爱之家更可靠的情报。
这个叫张天佐的人，最近在研究一种麻醉剂。而麻醉剂国家禁止私自收售，自然也不能私自研究。马云伟自然为这个情报沾沾自喜。机会来了！
季冲按章宇韶发给他的地址，来到了飞越园。比起他那个黄金园嘈杂的lol打斗声和叫骂声，这里显得非常宁静。
他走上21号楼，里头的环境着实让他吓一跳。走廊上真干净，没有一丝的废物。他曾听说过一句话，化学家能够像变魔术一样能把自己身边的杂物永远消失。现在季冲是不得不信了。
到了二楼，穿过连一粒沙子都没有的走廊。他看着门牌号，走着，一直走到门牌上写309数字的房间门口。
笃笃笃，他轻扣着门。而他扣到第三下时，门自己打开了。在门打开那一刹那，门框上好像帘子似的透明物落下，像一层膜，取代了门包住了门口。季冲好奇地碰了一下，膜面居然还会像水一样荡漾着。它更像一层气泡，好似轻轻一吹就能吹出泡泡来。
“很好玩是不是？”站在这层另一端的，是一个比季冲大上两三岁的人。他身着白大褂，相貌平平，正用严肃的目光着看着季冲。
“哦，对不起！”季冲露出三分歉意，但保留了七分疑惑。
“这是泡膜！我猜你很想知道。它能阻隔外层杂质性气体和细菌的入侵，具有消毒和防尘的作用。保质期三个月，价格便宜，而且安装更换方便。”
“您就是张天佐学长么？”季冲听得云里雾里，索性转移话题。
“章宇韶说要给我找个学弟过来，就是你了？进来吧！”张天佐转身往里屋进去了。季冲还想问怎么进去，但又把疑问咽了回去，因为，他的左手有一半已经进去了。在他的触感中。泡膜几乎像肥皂泡一样，只是远没有肥皂泡那么脆弱。
“你只需要帮我一个忙。”张天佐准备了一只长方体盒子，把一根盛了透明液体的试管在盒子边晃来晃去，放了进去。盖上盒子后，他又把盒子竖直着装进了一只与盒子差不多大小的袋子里。
“这不是干红的包装袋吗？”
“就是要掩人耳目，这东西可不能随便给人看见。它是我的机密，在我没完成前，谁都不能知道这是什么。不过，或许你一会儿会见识到它的威力。”
季冲接了过来。
“把它拿到16号楼教学楼的三楼实验室。别看着我。如果我自己拿的话，别人的疑虑会加深的。我也不能去实验室拿我需要的材料，这是违反校规的。”
你私自搞实验难道不是违反校规？季冲想。“不就送个东西吗，包在我身上。”
“主任！我看见季家那小子进了张天佐的实验室！”小彭被马云伟叫来监视张天佐的一举一动，。而他看见了季冲，不敢怠慢，立马打给马云伟。
“好啊！问题学生全搭上边了！继续监视，我马上来！”马云伟挂了电话就往飞越园冲过去。
“姓季的小子又出来了！”马云伟在路上接到小彭打来的电话。
“你们别上去！我亲自来！”
当马云伟刚赶到飞越园门口，就看见季冲出来。
“你，先站住。”马云伟严肃地吼道。
季冲停下脚步。
“过来！”
季冲没动。
“你快给我过来！”马云伟一脸狐疑地喊道。
“老师，您刚才说叫我站住，怎么这会又叫我过去。您让我倒底走还是不走？”
马云伟听了一脸无奈，怎么世上有这么木讷的人。“走……”他只好说。季冲开始走了过去，不过走到马云伟面前，没有停下，还是继续走。马云伟一把将他逮住。“你还往哪去？”
“教学楼啊！”季冲指了指马云伟过来的地方。
季冲的“傻”样早已让一旁的小彭忍不住笑出声来。而马云伟那凛冽的目光瞪了他一眼，他马上收敛了笑容。
“手上拿着什么东西？给我看看，快！”马云伟说着就把季冲手上的红酒包装袋往自己这里拉。“这是装酒精的，实验用的，不能喝！”季冲死死攥着袋子。
”酒精？”马云伟哼了一声，“不会是违禁品吧！”
季冲一听就松了手了。他也不清楚张天佐给他的东西究竟是什么。说实话，他刚拿在手里就像在手里放了颗定时炸弹一般。
马云伟打开了，那瓶子里的透明液体的确像酒精之类的东西。
“老师，有什么问题吗？”季冲暗笑了一下，“您要馋了就喝一口吧，我可不敢保证实验酒精和烧酒相不相同。反正您光看是检查不出来的。”季冲想。
马云伟自认自己很聪明，可他一打开酒瓶子，一股特殊的芬芳从瓶口冒了上来，直冲进它的鼻子里。就这味都沁人心脾。所以他真的喝了一口。
“酒不能带到教学区域，你不知道吗？”他喝完一口说，“这个，我就——”
没吐完字，人就倒下了。季冲忙托住瓶子，不至于倒了。
”喂！你！”小彭忙冲了过来，“你小子对主任做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啊！老师。主任就是他把这我要送到实验室的酒精偷喝了一口。”
“你没有下毒？”小彭右手托着马云伟，左手猛戳季冲前胸。“我知道了，你们老忌恨主任，所以干这种下三滥的伎俩！”
而没过多久，马云伟打了个嗝，一嘴类似酒精的味儿，然后打起了响鼾。“这下你总该相信了？我要下毒还能让主任打呼噜？”
既然还能打鼾，就说明马云伟没事（打鼾也不是好事），那季冲也就没事了。
“得，你走。赶快走。”小彭只好这么说。他没权力扣人，能扣人的马云伟却“醉”得没法再扣了。
季冲不慌不忙把瓶子塞上刚从马云伟手里抠出来的瓶塞，接着重新装回包装。接着他稳健地往教学楼去。
走了老远，拐了弯。他终于松了一口气，赶到16号楼，喘着上来的。
“有那么累吗？才三楼而已。”张天佐从实验室里出来了，“你果然可靠。”
“你怎么——”
“哦。飞越园有一个后门，从那过来的，路有点偏。你怎么——”
“别提了，快吓死我了！”季冲把刚才发生的事告诉了张天佐。一般人听了会笑死。但张天佐依旧是一副严肃到让人难相处的面孔。
“看来我的实验已经成功了。”他淡淡地说了一句。
季冲大吃一惊。“什么，成功了？你还没开始呢！”
“你们啊，总看成功，把成功看得功利化，专门化。真正的成功，从不爱放在表面，”张天佐取回那个包装，把酒拿了出来，摇了摇，晃了晃，“而隐藏于细节。”
季冲还是一头雾水。
“你放心，迟早你会明白的。我要把我的研究加上一个档次了。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三年之后，洪刀李察对于季冲给他们讲的这件事一直不忘。而到了现在，张天佐年纪轻轻（我估且算他24岁）已经成了闻名中外的发明家和化学家。所有人都记得2024年8月9日那一天，张天佐以及他的团队成功发明了新型非处方麻醉药剂——左人。
（关于张天佐，还有他的团队，以及左人麻醉剂的故事，敬请期待《大千金诺》的姊妹篇《左人传奇》之<化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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