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马王山坐落于白水城以北三十里。山体承环形,东侧平坦,其状形如马蹄,传说乃马王踩踏而成,故称马王山。而山南面向白水城方向,山势平缓,树木葱郁,便是众人所在林子。而那马蹄中心,也就是山对面,便是那猎人谈之色变的无天老林,因为东面来的风雨都被围拢在山体之中,所以树木高大异常,气候也与外面迥然不同,加之山内灵气异常充盈,便孕育了众多的灵兽,甚至连植被都是密集许多,终日见不到阳光,所以才叫无天老林。相传,当马王山还不是马王山的时候,马王行路,一脚踏在这里,力道之强甚至牵动地火,马王瞬间便奔走了,可地火却不停歇,喷薄了百年之久,便有了马王山。程风听猎人这么说,觉得十分好笑,既然是这么大的马王,又是谁给装的蹄铁呢,不过就是个火山罢了。
从分开时算起,已经走了两个时辰,程风虽然早就服了丹药,不觉得多么疲累,但是这样漫无目的的爬山,实在无聊至极。
“唉,我说,既然他们去了无天老林了,咱们还在外面转什么啊?趁早回城吧。”程风道。这里风景虽好,但看过便罢,论起方便舒适,是如何都比不上城里的。
“来此便是查案,又不是游山玩水。他们白衣卫查他们的,我们查我们的。回去做甚?”迎秋道。
“程小哥说的是啊,这荒郊野岭的,真不是你们这些少爷小姐待的地方啊。”猎人道。
“要走你们便走,父亲差我来此自有深意,我可不打算空手而回。”迎秋道。再过几月便是道门的入门大试,而自己匠门修业未满,不得参加,若是此次探案有功,也许可以补足门内修业,参加大试,进入道门。她虽然不知道为何父亲关心起自己来,但是既然难得苦心,便不能就此枉费。
“究竟查的是什么,只怕叶展自己都不知道吧。你又从何查起啊。”程风讥讽道。
“起码追到那银尾貂,找到猛毒的来源。”迎秋道。
“这林子这么大,你要找到何年何月。就算被你找到,又不知要被那坏东西引到什么倒霉去处。”程风有些绝望。
“那银尾貂求子心切,不用我们找它,它回来找我们的。”
“希望如此。”程风丧气道。
周围植被越来越高大,树林也越来越密集,露土的地面也基本见不到。
“这里应该离老林不远了。”叶展道。
“为什么我们一定要进那老林?”一白衣人问。
“线索就在那。”叶展冷声道。
“线索?我以为线索是那银尾貂。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们的?”那白衣人问。
叶展微微皱眉,接着马上变成笑容:“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的。”
“现在如何?“那白衣人道。
叶展低头犹豫了片刻:“有个药师便居于林中,我怀疑这毒药就是出自他手。”
“怀疑?我们要冒生命危险进入老林就因为你怀疑?”那白衣人道。
“你不敢为什么不早说,跟沽水堂那两个小家伙一道回去不就好了。”叶展讥讽道。
“没什么不敢,怕死便不做白衣卫了,但是绝不能死的不明不白,死的毫无价值。”
“那只怕是不能遂你心愿了。“叶展低声道。
“什么?!”那白衣人不解,但是话一出口便觉胸中一阵刺痛。再看向叶展,叶展已是收势。这出手速度实在太快了。再看向胸口,已经是一团黑色渐渐扩散,白衣人发不出任何声音,睁大了双眼看着叶展,实在想不通为何他会向同门出手。转眼间,黑色已扩展至全身,白衣人血管都变成黑色,透过皮肤,看起来实在狰狞可怖,白衣人试图伸手去抓叶展,但为时已晚,手臂只缓缓向前动了几寸,便不支倒地。
“燃血针,狠辣至极。但若是略施防御,你这招便毫无用场。”一直未插话另一个白衣人终于开口了,语气毫无感情。
“怎样?你又有何疑问?”叶展冷冷地道,仍掩饰不掉那些微的惊慌。
“我们何时继续赶路?”那人道。
“我刚刚杀了同门师弟,你也毫不在意吗?”叶展问。
“你是领队,他违抗命令,临阵脱逃,该当受罚。”那人道。
“呵呵呵呵,任务第一,对吗?”叶展问。
“不错。”那人道。
“有时候真的怀疑你是不是人。怎么可以做到不带丝毫感情。”叶展盯着那人说道。
“只是不需要罢了。”那人道。
“那你要听我命令到何时呢?”叶展有些好奇。
“到查清此案或者到我清楚你全部意图之时。”那人道。
“到那时你又将如何?”叶展问。
“将你缉拿。”那人道。
“你有把握胜我?”叶展有些轻蔑的道。
“那不重要。”那人道。一如既往的不带任何感情。
“哈哈哈,这我就放心了,我就欣赏你这一点,哈哈哈。”叶展大笑着向林中走去。
山林依然是那片山林,走出了不知多少里,眼前景象却别无二致。此刻程风才感觉到有两个猎人跟在一起是如此重要,不仅能做向导,而且这一路抓了数只山鸡野兔,就等着停下来烧烤,程风馋的口水都流了一路了,直到迎秋同意停下歇息,这才让猎人生火。
火生起来了,兔子也剥了皮,架上了。猎人说香味会引来猛兽飞禽这话,程风也只当没听见。可是不一会,头顶上就聚集了一大群的乌鸦。只知道这乌鸦吃些谷物昆虫,不知为何却会被熟肉的香味吸引。若是樵夫渔民也许就怕了,可是这里有一个半匠师和两个猎人,再来些生猛的野兽也是不怕的。
可肉烤的正香的时候,天上却掉下来一只乌鸦,不是飞下来的,而是径直落下来的,程风上前检查了下,发现那乌鸦比想象中大的多,浑身都是伤口,看来落下来之前便已死掉了。
“这乌鸦吃起来是什么味?”程风将那乌鸦尸首拿给猎人瞧。
“乌鸦?这是血爪鸦。”猎人道,程风再瞧,发现那乌鸦确实长着一对血红色的爪子。
“这是猛禽!虽然只吃腐尸,但若是被它们盯上了,也不得了,咱们还是赶紧烧好吃完,赶紧上路吧。”猎人有些不安。
说话间便有更多血爪鸦从天上掉了下来。众人觉得有些异样,可此时却见迎秋忽然倒地。程风上前查看,发现迎秋满头是汗,浑身发抖。
“你怎么了?”程风问道。
“都疯了!都疯了!”迎秋似是非常害怕。
程风再抬头看天,天上的鸦群乱作一团,不停的互相撞击,撕扯。
“难道?”程风意识到,这群血爪鸦也中了毒了。
血爪鸦如黑色冰雹一般落到地上。不一会,那鸦群越飞越低,便是在树梢间撕扯起来。眼看着天上的鸦群就少了一大半。
“我们得离开这!”猎人道。一听这话程风便去拿那烤了八成的兔子。
“还管那些干嘛!等下再抓便是。”猎人道。程风闻了闻,再用手去撕那肉,发现虽没熟透,但也能吃了,便没有扔下。
猎人扶起迎秋,见她面色如纸,汗如雨下,虽不确定,但也猜到,应该是那什么兽心的缘故。
众人刚准备走,却见几只血爪鸦扑到了程风的兔肉上,用嘴撕扯那烤好的肉。程风那舍得给他们吃,不停的挥舞串着兔肉的棍子,驱赶夺食者,还从一旁拾起一根树枝,去抽打它们。
“别!”猎人大叫。但为时已晚。程风一下抽打在鸦身上,将那血爪鸦击到地上。正自得意间,却有更多血爪鸦向他们飞来。血爪鸦虽中了毒,但是程风这一击却将它们本能中的群体意识唤醒。程风吓的丢掉了兔肉,可血爪鸦群却毫不理会,向程风追来。
程风用手中枝条,左劈右斩,抽下了大半血鸦。猎人们也在一旁相助,挥舞起短鞭御敌。可血爪鸦实在太多,攻势一波接着一波,几人身上频频被血爪鸦抓到,裸露之处满是血痕。
眼看背着迎秋的那名猎人避之不及,便要被一只血爪鸦撞到面门,只见一只手伸在那猎人面侧,从手心中窜出一根冰锥,将那血爪鸦刺了个通透,那冰锥转眼间便化成了水,血爪鸦也落到地上。
“放我下来。”迎秋道。显然迎秋已经恢复了神智,那猎人便将她放了下来。迎秋站定了身子,稳了稳气息。面朝那些飞扑过来的血爪鸦,一只手伸出,便有一只血爪鸦被困于水球中,再伸另一只手,又困住一直,两手一挥,两个水球撞在一起,其中的血爪鸦便撞落在地。眼看着鸦群不断冲来,众人退到一起,迎秋踏出一步,双掌交叉胸前,接着再向两侧挥出,一面水墙随着迎秋双手展开,正好挡在四人与鸦群之间,血爪鸦不断的冲向水墙,可却冲不过来,那水墙只有薄薄的一层,可血爪鸦在其中却动弹不得,仿佛陷入淤泥中一般。
看到此种情景,那些血爪鸦也改变了方向,一道墙坍塌了,另一道墙又在另一边展开。无奈这纯粹的防御无法杀死血爪鸦,那些受困的,落地的,浑身浸湿了的又再次飞起,重新加入进攻的队伍。如此的消耗灵力,迎秋也渐渐感觉力不能支。
来回轮进攻,鸦群渐渐学会避开水墙,无奈之下,迎秋重新收敛心神,运气气劲,浑身泛起了白色寒气,手心处渐渐生出冰晶,只见那冰晶越生越长,片刻后,赫然已是两把冰剑握于手中,冰剑中散发的冷意甚至让程风都打起了冷战。迎秋舞起两把冰剑去斩那袭来的鸦群,血爪鸦还未接触到冰剑便已经瞬间冻僵了,待那冰剑砍上去时血爪鸦竟然碎裂开。
“有这么厉害的招式怎么不早点用出来啊。”程风欣喜的叫出。迎秋闻言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此招厉害不假,可是太过残忍,一刀一命,若非形势所逼,迎秋决不忍如此。从前他是绝不会伤害这些生灵的,如今一刀一个,却是刀刀砍在自己心中。
斩杀这些血爪鸦虽然有效,但鸦群又何止千万,如此下去,便是几个时辰也斩不完,两名猎人渐渐体力不支,程风的木棍也是打坏一支再换一支,手掌上已是道道血痕。
“刚刚叶展不是留下了丹药吗,现在服下也许还能多撑一阵。”猎人道。迎秋拿出两粒给了两个猎人。不过片刻,药效便显现出来。两名猎人再次恢复了活力,双手各执起一柄铁枪,挥击戳刺,杀的风生水起。
看见这铁枪,迎秋心念一动:“有办法了!”
说着从包中取出一枚大号弹丸,口中喊了一声:“跑!”,几人撒腿便跑了起来,迎秋一张托着弹丸,另一只手一拍,那弹丸便再迎秋手中炸开,接着就跑了出去。身后留下一串浓烟。
“这个厉害,哈,咱们也吃过这东西的亏啊。”领头的猎人道。
“哼,说起这个还真火大,都是这小娘们儿!”那跟班猎人一脸怒意,看准了跑过来的迎秋就是重重的一脚,将迎秋踹出去数尺。这猎人是炼体出身,刚刚又用了强体的丹药,突然间的迎面一脚,着实不轻,若是个普通人,便是连骨头都踹碎了。如此一幕,领头的猎人和程风都惊呆了。好在刚刚施展了催眠的烟雾,那血爪鸦被迷倒了一大半,可这险境还未脱,怎么就起了内讧呢?
“你他***,踢人做什么!”领头猎人见状也怒了起来,可说便说,手却也没闲着,挥起铁枪就向同伴刺去。怎么这两人都杀红眼了不成,兄弟都下杀手。程风顾不得那二人,赶紧去看迎秋。
将迎秋扶起,迎秋便是一口血吐了出来,不怪猎人说匠师身体弱,只是这一脚,看来已经伤了内脏了。好在迎秋有灵气护体,并未失了神智,见两个猎人打了起来,眉头紧锁,突然叫道:“他们中了毒!”
程风一听这话,也是如梦初醒一般,若当真如此,今日恐怕命休于此。
“快去拉开他们两个!”迎秋叫道,程风刚要上前,脸颊却一阵疼痛,眼前黑影闪动,却是血爪鸦再度攻来,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波未平,上一波再来。
管不得那么多,先护住迎秋要紧。可架势都摆好了,那些血爪鸦却只飞来了寥寥数只,飞着飞着也便自己落到地上,在飞过来的也是一样,不是撞到树上就是撞在一起。
“血爪鸦毒发了,不要管我了,快去拉开他们两个。”迎秋道,程风闻言便冲了上去,可是距离两人几步之遥,却不敢再上了。那两人打的正欢,刀光剑影,你来我往,不是程风上不去,只怕上去了自己先被戳了个窟窿。程风再换了个角度,打算从背后抱住一个。看好了时机冲上去就抱住了一个猎人的摇,可这一抱不要紧,非但没拉住猎人,连自己也跟着甩了起来。这猎人的身板还真不是开玩笑啊。虽说如此,可这一抱还是拖慢了猎人的速度。
“噗。”一声闷响,铁枪戳在了猎人侧腹部,枪头从背后穿出一寸有余,离程风的鼻尖只有不到半寸的距离,他赶紧松开手,退了开来,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那被捅伤了的领头猎人,只见那跟班猎人一抽,铁枪便从腹中被拔了出来。程风从前听说书的说,一枪捅了个透明窟窿,如今算是见到现场直播了。只见那伤口处血流如注,可领头猎人却毫无知觉一般。想来那银尾貂,于项二人,也都是现在这般决斗的吧,真的是不死不休啊。
迎秋忍痛站起身来,想要阻止二人,可一运气,又是一口鲜血,竟然连经脉都伤到了。程风没办法,自己实在是无法阻止二人。只能在一边看着刚刚还一起说笑的猎人忍痛奋战,对手还是自己的兄弟。这毒实在是太毒了。
领头猎人一个闪身,避开了对方的突刺,身形一扭,整个人来到对方身后,一手钳住对方大臂,另一手揽住对方脖颈,双臂青筋暴起,紧紧勒住了对方。那跟班猎人只剩一只手可以活动,便翻转手臂将铁枪重重插进领头猎人肋间。就这样僵持了半分钟,那跟班猎人便不动了。看那领头猎人的劲力和身形,若是一头巨熊,此刻也定然勒死了,可即便如此,那领头猎人还是没松手,又僵持了两分钟,直到连那领头猎人都没了力气,他才渐渐松开了双手,两人一同向前倒去,重重摔了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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