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将军大人要成亲!这可是头等大事,又怎能排在部属之后呢?高崇善当即就要求将他两个女儿的婚事延期,先为将军操办。汪海洋、程学启两个也觉得过意不去,坚决要求延期,王炤源却不许。刘淑愈见争执不下,提议三家同时迎娶。
这个提议首先就得到了无关的袁宏谟、胡永祥等人的赞同,因为他们觉得更热闹!王炤欣然同意,入后堂与蒋婉商量一下,遂带蒋婉来到正厅。只见蒋婉走到高崇善面前,忽拜道:“先生在上,请收小女子一拜!”
“折煞我也!折煞我也!”高崇善赶紧还礼,却被王炤源架住。
“先生请听小女子一言,小女子命途多舛,幼小失恃,长大慈父不幸罹难,兄伯失讯。今日临当出阁,却无家所。小女子与令嫒情同姐妹,又同日喜结良缘,愿拜先生为父!还望先生赐予闺阁!”
“这使不得,使不得!”
“嘿,老高,上天白白送一个女儿都要啊,你不要我要啦!”陆遐龄玩笑道。
“恭喜!恭喜高老!喜事连连啊!”龙凤翴便道贺便向刘淑愈挤眼。
“我看高老收得这个女儿!”刘淑愈心领神会,也劝道。
“诸位如此说,老夫再不收就太矫情了!”高崇善只好受了一拜。
接着,王炤源也拜在高崇善面前,道:“小婿拜见岳父大人!”
“大人,快快请起!”
六月十九日,平邑将军府灯笼高挂,喜字贴遍。太平军没许多讲究,也不兴祸福吉凶,王炤源定了日子,府内就照着办。接近日中时,三顶花轿从高家抬出,蒋婉在前,高家姐妹紧跟其后。
在府衙照壁外,袁宏谟、胡永祥趁着新郎踢轿门着实耍戏他们一把。而后,新郎背着新娘过仪门厅,至正厅。除个别留守将领以外,基本上师帅以上都参加了,大厅内热闹非凡,都等着拜天地。王炤源却不急,亲自请高崇善、刘淑愈、陆遐龄三位上坐。按理说,蒋婉认了高崇善为义父,他为高堂尚可,刘淑愈、陆遐龄哪敢充任将军高堂。王炤源给袁宏谟、胡永祥一个暗示,两人连抱带拖将三人请了上去。
“一拜天地!”主婚人李岚谷朗声唱道。
蒋婉在高崇善三女高芸的搀扶下,与王炤源在前,汪海洋、程学启两对则一前一后,一齐拜天地。
“二拜高堂!”
“快快请起!”当王炤源拜完后,高崇善三人不约而同地起身道。
“夫妻交拜!”
“婉儿,你今后就是我的娘子啦!”王炤源闷笑了声道。
“嗯”
“礼成!”
“职等拜见将军、将军夫人!”在场除了李岚谷,全都拜道。
“诸位请起!请起!”蒋婉挽扶众人。
“入洞房喽!”高芸率先起哄道。
“小丫头,你急什么急呀!”众人一阵哄笑,几个使女拥着新娘子分往洞房去。汪海洋、程学启因为成亲刚刚分到宅子,洞房自然摆在家中,新娘也被先送回去。而三个新郎自然被缠住,强拉到喜宴上。平时王炤源一本正经的,袁宏谟当然不敢戏弄他,这次终于让他和胡永祥逮到机会了,两个人轮流灌酒,直到王炤源不省人事。
深夜一阵呕吐,王炤源终于有了反应。蒋婉赶紧帮他擦拭。
“哈哈,终于被大老黑暗算了一次!”酒劲稍解的王炤源躺在床上干笑道。
“你也知道呀?酒气熏天的,我都不想让你进来!”
“那不怕我去找别的女人!”
“去呀,就怕找不到!哪个傻女人会要你!”
“嘿嘿,你不就是那个傻的!”王炤源环抱住蒋婉,亲昵着。
“不行,咱们有孩子了!”
“呵呵,差点忘了我儿子快出世了!”
“早着呢,再说你怎知道是个儿子!”
“我说是儿子就是儿子!”
“那好,我就代你儿子问问你,咱们以后怎么办,就这样被清军围着?整天提心吊胆的!”蒋婉趴在他怀中。
“这个……刘淑愈曾经劝我渡海去关东,或是南下淮泗!只是咱们现在实力不济,还在这山中积聚粮草,充实兵马!”
“那你想当皇帝吗?”蒋婉瞪着大眼睛。
“从来没想过!以后也不想!”王炤源说了心底话。
“那我们去一处谁都找不到的地方,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
“我们走了,刘老、高老、陆老怎么办?袁宏谟、汪海洋、高芸他们怎么办?这些兄弟怎么办?”
“那就带他们一起走!”
“你太天真了,大清之内有清军,大清之外有洋人,世间那有什么宁静之地啊!”
“你不是跟我说过海的那边有个叫美国的吗?南边还有奇特的叫非州的嘛!都有洋人?”
“都有洋人!我就是要建立洋人欺负不到,皇帝贪官不能祸害的乐土!”
“哦”蒋婉淡淡地应了声。
“放心吧,有我在呢!咱们在这山中休养一年,明年就打出去,到时候,清军不想重视咱们也难喽!”王炤源没注意到蒋婉的失落,仍自信满满道。
“那我不许你再身先士卒了!”
“这什么话?你不想你相公深得人心啊?”
“哦,那你可以让袁宏谟、汪海洋、程学启他们冲锋陷阵,你来坐中指挥啊!”
“这倒是可以,对哦,我是该放手了,让他们自己去磨练磨练,不然永远只是将,而不能成为帅!”
次日一早,王炤源召集在平邑师帅以上的将领军议,首先公布未来战略,死守平蒙新费四县的同时,要不断袭敌扰敌,集中兵力,各个击破。在一年时间内积聚粮草,充实兵马,训练士卒,为后续北上或南下战略做准备。一年时间的设定,则是王炤源认为清廷兵力不足,只要河北林凤祥、李开芳北伐军不灭,就绝不会弃之不顾,而历史上李开芳就一直坚持到甲寅四年四月,所以咸丰帝要想围剿平邑,只能再等一年。
具体上,由程学启右十八军守新泰,阻挡大汶口方向之敌,并袭扰莱芜分敌兵力。刘肇钧右十二军、任柱骑二军守蒙阴,负责向沂水、莒州及青州等地方发展。袁宏谟右八军守平邑,全力阻挡泗水清军张殿元。汪海洋右十九军守费县,阻沂州清军,并向兰、峄两县发展。而陆遐龄右十六军及胡永祥骑一军驻平邑,灵活作战,随时支援各处战场。原尉队郑永和、吕朝兴二营扩编为四营,增陆良奎、周恩为师帅,分驻四县,专责守城维护地方。将童子营中原哨探析出另建玄机营,并从军中抽出机警灵变之辈充入,专责刺探军情,由师帅丁汝昌统制。原童子营,则专收各地十二至十八岁少年,教以文武,年满十八则补入各营,由师帅左宝贵统制。
除了军事加强防御,制定战略外,王炤源还开始加快政治文化建设。六月十八日,王炤源设蒙山文武大学堂,由刘淑愈出任山长,堂教经史算术,武学堂教武艺韬略,日常操练等。大学堂除负责童子营教育外,还要给军中两司马及以上将领轮流授课。一方面选派军中文武担任教员,一方面广聘鲁南各地文武举人、秀才前来教学,先后有邹县举人董乾儒、兰山县拔贡颜士钦、淄川秀才刘德培等十数名秀才来投。
董乾儒出身世宦,其祖父董长荣是嘉庆二十五年三榜同进士,在广东任过县令,董乾儒随之读书。更难能可贵的是他曾读过洪天王所创《原道救世歌》、《原道醒世训》和《原道觉世训》,对书中推翻清朝,凡天下田,天下人同耕,人人平等,男女平等,天下一家,共享太平等宗旨深以为然。其本人于道光二十九年中举人,算是封建王朝中统治阶级一份子,但他却钦慕社会改革,热衷交结江湖豪杰,后来更是参加了文贤教的反清起义。后来起义失败被捕,在临刑前写下依然写下了“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文生旧情断,旦等后来人。”的诗句,不愧为真豪杰!
而淄川人刘德培也不同凡响,咸同之交淄川乡民反抗县府横征暴敛,他同情群众代写呈文,却被县令判为死刑。侥幸逃脱后发动山东最有影响的农民起义,结连幅军,与僧格林沁作战,兵败被俘,不降遭害。
王炤源遂以董乾儒为右十九军监军兼费县县监,刘德培为骑二军监军。另委颜士钦为蒙山大学堂副山长,辅佐刘淑愈主管文武学政。
平蒙新费四县稳定后,王炤源将目光投注到附近州县,据玄机营探报,自太平军进入平邑后,幅军闻风而起,除被太平军整编的外还有峄县人刘平占逼阳、穆柯寨,兰山人宋斌、宋三冈占车辋崮,张九仔占立尖崮等,邹县白莲教、文贤教也乘乱起事。原本在同治初年才爆发的幅军起义,因为王炤源的到来,提前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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