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崇恩等两路兵败的消息传至养心殿,咸丰皇帝大怒,气得直摔奏折,口里则骂道:“无能!废物!”
奕䜣、祁隽藻等被吓得连叫:“皇上息怒!”
“两万大军不到十几日就被打退,还丢了两座县城!叫朕如何息怒!这伙逆贼要逆天了!胜保呢,叫他去泰安督师,务必要将平邑、蒙阴逆贼合股剿灭!”咸丰帝气道。
“皇上,胜保万万不能动啊!皇上!僧格林沁围林凤祥,胜保围李开芳,这是定计已久的事!若要让胜保移师,恐怕僧格林沁一人吃力!林李才是威胁京师的大敌!”肃顺顶风劝道。
“臣弟附议,不灭林李,京师难安!”恭王奕䜣也表态道。
恭王与肃顺向来不对付,今日难得为了剿贼附议肃顺一回,这也让咸丰帝不得不谨慎决断。
“那依二位爱卿该如何?”咸丰问道。
“回禀皇上,奴才以为依旧可以三面围困,但围而不攻,只阻其于山中,断粮断盐,使其消耗疲困,待僧格林沁、胜保剿灭了林李,再遣大军剿灭!”肃顺献计道。
“好!爱卿所言可行!”咸丰帝采纳了这条计策,稍微思虑下,谕道:“着署山西提督张殿元实授,全权督办围堵之事,如有差池,唯尔是问!着山东巡抚崇恩革职留任,发往胜保大营效力!调加提督衔总兵孔广顺接管北路剿贼防务,旨到之日即率本部及副都统常亮赴大汶口,务必严防逆贼北窜与林李贼会合!另擢升京营参将史荣椿为直隶大名镇总兵,赴沂州统带各营主管南路剿贼!”
咸丰帝寥寥数语竟又建起对沂蒙山中的王炤源部的包围,不过清军兵力有限,只限于城池平原地带。而太平军西出尼山可至滕峄,东进沂山可达淄青,清军之围无益于事。
清军忙着调来调去时,平邑太平军也没闲着,各军抓紧整编补充。而负责检查统计蒙阴、新泰两县军务的刘淑愈、龙凤翴、蒋婉等也于六月十五晚回到平邑。
太平军中多是单身从军,起初只有高崇善、陆遐龄等几人有家室跟随,大军占据平邑时,王炤源便拨了逃亡人户的家宅给他们。后来刘淑愈、孙化祥等当地人来投也带来了少数家眷,王炤源也一一安排。至于没有家室跟随的将领则居住在军中,像龙凤翴、酆谋等则是住在将军府的仪门厅与正厅之间的厢房内。
将军府原是清朝平邑巡检司衙门,前厅后堂,甚为宽敞。王炤源入驻后,以正厅议事,后堂居住,平时在东耳房处理军务。西耳房则供刘淑愈等属吏办公等,至于副将军李岚谷则在将军府东侧再开一院。另外附近还有几处驿房,专供来往人员居住。
刘淑愈、龙凤翴等回来后,王炤源也没让他们歇息,当即叫来李岚谷、高崇善、酆谋连夜统计。一个时辰后众属吏完成工作,过来向王炤源禀报。
统计检查按照王炤源的话就是要摸清自家家底,不知己又怎能知彼。只听高崇善扯扯嗓子道:“我军中现编步军五军二十五营,骑军两军八营,有将士两万两千四百六十五人,其中步军有一万五千零四十八人,骑军四千八百九十人,尉队营一千一百四十人,童子营六百三十二,将军府、各县衙共有一百三十八人,剩下的六百一十七则为伤病员!”
“还有这么多伤病员?”王炤源惊问道。
“这几战打得都是硬仗,伤残不少,按照将军的吩咐,能上战场的都已算在各军中!这些都是不能再打仗。”参军酆谋解释道。
“这些人的生活要关注!让让我想想……”王炤源使劲搜刮下脑袋,道:“这样吧,尉队营过些时日要扩编,我准备让陆老的次子陆良奎再领一营,就将伤愈的交给他带,有残疾的则另建畜牧营,就负责马匹禽畜养殖,暂由你管带吧!”
“是!”酆谋领命。
“将军,我军中还有死活不降的俘虏五百七十三人,这些人怎么办?”高崇善问道。
“有这么多人不降?”
“您不准虐待俘虏,所以各军都听其自便!”
“好啊,像这样死活不肯降的清兵即使勉强用了,以后也是害群之马,就把他们分到各军修筑工事吧!”王炤源可不想这些顽兵不听号令,坏了军纪。
“是!”高崇善记下后接着说道;“粮食方面,前些日子缴获有八千多石,及夏粮收税得一万三千石,共约两万六千余石。其他则有金三千六百二十两,银五万六千五百余两,布帛一千六百匹。然我军中存盐不过三十八担(每担百斤),不足军中将士及四县百姓食用!”
“嗯,盐是个问题!要多派人出沂山去青州那边买!”
“是,军器方面有刀剑矛两万八千多,火炮八十六门,抬枪鸟枪四百杆,火药三百五十担,但军中缺乏铁器,仅有生铁七千斤。”
“生铁可能买到?”王炤源虽然知道北边莱芜县在后世有个大型铁矿,可他非金属冶炼专业毕业,哪懂得冶铁。
“这个?一般铁匠家里只有些许,大量获取只能靠缴获!”
“既然军中缺项已查明,那本将军就将粮草缴获,物资采买全都交给高先生了!前番虽击败清军,但其势必会卷土重来,还望诸位共勉!”
“是!职等遵命!”
王炤源交代完军务后返回后堂住处,还没走到房门口便闻到浓浓的酒菜香气飘来。进屋后,才发现是蒋婉做了宵夜酒菜在等他。
“我说馋鬼回来了怎么看不见人,原来跑回来弄吃啦!”王炤源边坐下边打趣道。
“哼,谁是馋鬼呀!人家还不是为你做的!”蒋婉温柔地递上一杯茶。
“哦,怎么有事求我?”王炤源接过茶杯。
“什么呀,我要求你需要讨好你嘛?”蒋婉撅着嘴道。
“对,对,不需要!婉儿说什么我都答应!”
“这可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王炤源深深泯了口香茗。
“那我们成亲吧!”蒋婉乍一声道。
“额!”王炤源愣愣地瞪大了眼睛。
“怎么你想不负责任?”
“负责任!当然负!怎么想起来说这个?”
蒋婉得到王炤源肯定的回答,笑而不语,脸上却满是幸福,缓缓地拉着王炤源的手搭在她的腹部。
“你是说……”王炤源这才反应过来,且惊且喜。
“嗯嗯”
“什么时候的事?”
“这得问你自己!”
“准不准?老中医号脉都靠蒙的!”
“去你的!这事我自己知道!”
“知道就好!知道就好!那就说我要当爹了?我当爹了!”王炤源兴奋地又喊又叫。
“喊什么!让人家听到了!”蒋婉急忙制止他。
“怕什么人啊!我还想通告全国呢!”
“我们都没成亲就先有了孩子!你不怕丢脸啊!”
“丢什么脸啊?结了婚没孩子才丢脸呢!明天就让他们准备去!不行,现在我就得去找刘先生!”说着王炤源就要往外面跑。
“不行,全军将士每一个成家的,你身为正将军自己倒先破例,不怕失了人心啊!”
“这……这你不是怀孕了嘛!事情紧急!”
“事情紧急也不行!不过我有个好主意!你不是把高先生的两个女儿许给了汪海洋和程学启嘛!让他们先成亲!”蒋婉狡猾地笑了笑。
“哎呀,人才啊!老婆大人真高明!我这就去找老高!”这样既避免了享受特权的骂名,还能得到成全部属的美名,王炤源不得不对准夫人竖起大拇指。
很快,前院鼓噪起来,几个值班的将军尉被王炤源分头派去传召李岚谷、刘淑愈、高崇善。他自己则跑去敲龙凤翴、酆谋的门。
高崇善住得最远,一听将军召唤,还以为有紧急军情,赶紧小跑着过来。当他入正厅后,见王炤源已经在和李岚谷、刘淑愈等兴高采烈地讨论。本以为耽误军机要被追究,却见王炤源眉飞色舞,心中大定。赶紧向王炤源深施一礼,没想到这时众人纷纷向他含笑拱手,各个都道了声“恭喜!”
这喜从何来呀?高崇善大惑不解!这时,王炤源才向他道明要给汪海洋、程学启两个办婚事!这下轮到高崇善惊喜啦,两个女儿同时出嫁,而且两个准女婿今非昔比,都是数一数二的大将。更重要的是将军大人半夜不睡觉都想着为他家操办婚事,这足见将军大人多么重视!
次日,各军总制、监军陆续到达平邑报备战后整编情况。在午后的军议会上,王炤源故弄玄虚地说道:“今日我要宣布三件喜事!”
“什么喜事啊!”早已得到内部消息的袁宏谟起着哄。
“这第一嘛,咱们右八军经过诸位的奋战已经建成拥有七军两万多人的大部队!而且我们打败清军三路围剿,占领四县!”
“哈哈,这是个喜事,但是不新鲜喽!大人,说说下一项!关于某某两个人的!”胡永祥故意朝着汪海洋、程学启挤挤眼。
“第二件,就是三日后咱们要为汪海洋、程学启两位兄弟办婚事!而且从今往后,将士们只要双方愿意可以自由婚娶!”
“职等拜谢将军大恩!”汪海洋、程学启拜道。
“将军万岁!将军万岁!”胡永祥振臂一呼,带头喊起了万岁。
王炤源摆摆手,示意众将停下,只听他道:“这第三件事嘛,就是……”
“唉,龙老头,不说就两件喜事,这第三件是啥事?”袁宏谟敲敲邻座的龙凤翴。
“我也不知道!听将军大人说吧!”王炤源一开始说三件喜事,他就奇怪明明只有两件嘛,第三件又从哪冒出来的。
“第三件喜事就是鄙人和蒋婉蒋记室也要成亲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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