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边王小四尚正琢磨如何脱身,那边孟畅已经注意到他。也是他个大身粗,鹤立鸡群,又一副傻哩傻气模样,站在人堆里太过突兀,想要不引人注目都难。
“咦,这傻小子哪来的?”
众人的目光霎时转向王小四,而他只能裂嘴傻笑,不置一言。他能说啥,本想低调低调再低调,不让任何人注意自己,谁想事与愿违适得其反,愈不想让人注目,反而越引起人的注意!他只好默不作声,知道不用自己回答,自有人为孟畅解说。不知何时过来的侯大拿,突然在人丛中大声回道:
“这是大小姐在路上拣的,都快死了,是我用药救过来的。”
说完,拨开人群走到前面,站到孟畅跟前,得意洋洋一副讨赏的表情。
侯大拿本名叫啥没人知道。他原是个小地主,因田地纠纷,失手杀了人,逃亡在外,东躲西藏。他认得字,也粗浅识得一些草药,便打起“济世救人”的幌子,自称“神医”后人,到处给人瞧病。你不想想,就他那半吊子功夫,头疼脑热小病小灾地勉强凑合,真遇见大点难缠点的病症,咋能不出事?——果然不久,他便让人揍了个半死,奄奄一息躺在道边,恰巧猛虎寨的人路过,将他救下,并带回山上。但他给人医病医出瘾来,便在山寨里重操旧业,当起了业余大夫。
你别说,只要不是大病难症,一般的头疼感冒腰酸背疼,偶尔他也能瞎猫碰见死耗子,给你治个**不离十。如此以来,在山寨中也算有点小地位,敢跟大小头领套近乎打招呼。若没有这个原因,此刻打死他也不敢出来应声,跑到大将军跟前邀功讨赏。孟畅不理侯大拿,仍旧看着王小四。
“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对了,你叫啥名字?“
王小四吓了一跳,“奶奶个的脚丫子,不会这么巧,遇见熟人了?”可任凭他咋回忆踅摸,也想不起来何时与土匪头子有过交集。
“王小四”。
“是真名?”
孟畅思索一阵,似乎想起他是谁来,紧接着又问:
“家是不是苍州府的?”
“当然是真名,王小四坐不改姓行不改名,结结实实是爹娘给起的!——你认得俺,咋知道俺是苍州府的?”
孟畅又盯着王小四看了一眼,转身便往山洞深处走去,同时对女儿吩咐道:
“过会你领他到大堂来!”
王小四不禁忐忑,“***,真认得我?”他又琢磨了一会,感觉孟畅不象要杀人的样子,心里才稍微安定。
孟雪就站在他旁边,越看越觉得这傻小子不简单,表面傻乎乎的,但脑子绝对好使,光看嘴皮子上的利落劲,要是脑子不好使,能行?——这小子,应该是那个,那个,大智若愚,对,就是大智若愚的那种人!想透了,孟雪便高兴起来,随即便想刺挠刺挠傻小子:
“又动啥歪歪心眼子?——没想到你个小屁孩子,五大三粗的,坏心眼子一大堆,也不怕累得慌!”
王小四没心思跟她斗嘴,他还在想,既然没啥危险,总得借这股劲儿收获点什么吧!——对了,得想法把宝贝拿回来!
大头领走了,其他人也就散了,赌钱的继续“碰运气”,肚子饿的便往火堆跟前凑,侯大拿则兴高采烈的往自个洞府走去,边走边哼着小调,十分舒爽的样子。山洞旮旯那儿并不只有一张床铺,离床不远还有数个小山洞,大的三四丈方圆,小的一两丈,侯大拿就住其中一间。
王小四不管孟雪和冬梅两个,自己回到先前养病的床榻处,将地下散落的东西一股脑收进背包,然后走进侯大拿的“房间”。这是一个较大洞窟,本应宽宽敞敞,可被他塞满各式袋子高矮橱柜,浓浓的草药味道,夹杂着骚臭气味,直冲脑门。任谁进了这门,也不愿多呆。
“侯叔,谢谢你啦,救命之恩涌泉难报,以后有用着的地方,言语一声”。
“不用不用,我侯大拿医术超群,祖上六代,不对,是七代,对,是七代行医,祖传手艺。对了,小傻子,你现在感觉咋样,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王小四直翻白眼,心里道:
“你才傻,***,偷了老子的东西,还说别人是傻什么玩意?”
他有自己的做人原则,侯大拿为他治病,他很感激,甚至想一但有机会,拉他一起逃出土匪窝子,可偷拿病人东西,便不值得尊敬了,甚至与小偷强盗无异。
“就是身子乏,没啥大征候了——噢,对了,侯叔,我胸前的小皮兜兜你放哪儿了?”
他不问侯大拿拿没拿,而是说你给我放哪儿了,这就是王小四的聪明之处。
侯大拿明显一愣,他没想到小屁孩敢来翻找旧帐。
“啥兜兜?┅┅”
王小四不等他说完,紧跟着嘟噜道:
“大将军肯定已经认出我啦,侯叔,你说大将军会让我干啥?——跟在大将军身边?还是给小姐当保镖?反正不会是孬差使,是吧!”
他已经看出侯大拿的奴才性子,便想狐假虎威,拿寨主的名堂来吓唬他。
侯大拿翻了翻眼皮子,本想不理这茬,但又不放心,于是试探着问道:
“你与大将军很熟?”
但又摇了摇头,刚才孟畅的表情,他也看在眼里,可要说不熟,大将军明明让大小姐过会领他去议事大堂,好象遇见熟人子弟一般。
侯大拿想到这里,不敢装糊涂了,马上亲热起来。
“对,对,是有一个小兜兜。把你弄回来可不容易,还得给你找药治病。你不知道,当时你浑身湿漉漉,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是我把你撮弄到马上,火刀山上又给你脱光衣服,累了我一身臭汗,你这臭小子,咋那么沉呢?┅┅”
一边说着,一边拿出张大成的那个皮袋。
王小四暗自得意,小爷略施小计,东西失而复得。
不过,当他打开皮袋却没看到藏有神秘宝贝的陨石时,心里禁不住发怒。
“里面咋少了东西?”
侯大拿却没有一丝犹豫,很干脆地回道:
“我见到时就这些银子,一块没动,我侯大拿虽说贪财,却绝不会拿小孩的东西。”
言语斩钉截铁,丝毫没有偷人东西的心虚忐忑。
王小四没辙了,心里恨恨,脸上却没表情。
“我说的是一块黑石头。”
侯大拿连连摇头:“没见没见,我给你脱衣服时就发现这些银子,没见到啥黑石头。”
王小四故技重施:
“我还想让大将军看看,如果是宝贝,就送给大小姐呢┅┅”
话到这里,故意不再往下说,盯着侯大拿,看他反应。
侯大拿没有丝毫犹豫,反而劝他道:
“可能你爬崖的时候丢了,对,很有可能。丢财保命,也算不幸中的万幸,至于孝敬大小姐,以后下山干活再抢几件就是了。只要保住性命,留得青山在,还怕没宝贝?”
虽然没要出东西,但确定陨石在侯大拿手里,也算达到目的。
王小四没再继续纠缠,而是装出领情的样子,话中有话的道:
“侯叔说得对,东西丢了人好好的就行。只要人在,什么东西拿不回来?”
正在这时,孟雪的丫鬟冬梅从外探进头来:
“王小四,小姐让你跟她走。”
侯大拿一见冬梅,立刻露出那副标牌式的谄媚表情:
“冬梅姑娘,快进来快进来,我给倒茶。”
看侯大拿如释重负的神情,王小四心里更加笃定:东西肯定在他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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