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天,一人一鸟来到一处岩崖之下,发现在一个浅浅的小洞里有一个活死人,被绑得粽子一样,一身褴褛,双眼不知为什么不在了,一对空空的血洞洞望着石壁,十分诡异。(全文字小说更新最快)李四纪福跟他说话,他听不见似的,李四纪福推他,他不知道似的。李四纪福大是奇怪,大叫道:“你到底怎么了?要死了吗?”“他的神元被人抽走了,他只是一块肉。”一个铙钹一样的声音回答道:“你若是不快走,也会变成这样子。”声音响亮刺耳。
李四纪福四下看,那声音近在咫尺,却分明没人:“你是谁?你在哪?”没人回答。那人仿佛走了。李四纪福走得累了,在岩洞一角坐下,长尾巴帘找来吃的,他却没胃口,铺上临时褥子睡了。才闭上眼睛,他突然心跳加剧,一股又冷又辣的感觉不可节制地向他袭来,李四纪福十分反感,以为自己病了,把褥子包住自己身体,那感觉就一点点消退了。难得一夜安宁。
第二天,李四纪福被人推醒时,那个行尸走肉已经不见了。一个背弓挎刀之人站在他面前,一身的兽皮,与他结识的那个猎户一样打扮。李四纪福问他道:“你是谁?夜来个是你说话么?”那人道:“你是谁?为何睡在幽冥洞里?什么夜来个?你被当成女人送来的?”
李四纪福说了昨日之事,夜来个他家乡的土话,昨晚的意思,而且没人送他来,他自己来的。那猎人道:“这里是幽冥洞,常有些怪事发生。我们打猎路过这里,要祭祀一些奉献的,奉献了就没事了。”他指指一旁的死鹿。“我以为你也是奉献呢。”
猎人知道李四纪福无家可归,便带上了他,教他用兽皮裹住身体,白天当衣,晚上当被,李四纪福性情温顺,照他说的把鹿皮在身上缠了三圈,再用绳子系住。猎人说他叫常田英佑,他在烧好的猎物上撤上盐请李四纪福吃,李四纪福数月没见盐,直说那是天下最好的美味。常田英佑不信李四纪福一个人在谷中游荡半年多,以为他在吹牛。他答应把李四纪福带出巨钟暮雨谷。
一个时辰后他们回到打猎团里。这一行有二十几个人,都有坐马。常田英佑是头儿。他这样向同伴介绍李四纪福:“他来自幽冥洞。”这可以解释一个男孩为何穿女子的衣服。那些人都看幽灵一样看李四纪福。这个介绍使他在这个打猎团伙里暂时有了一定的地位,有点类似神巫。
这群孔武有力的人技术娴熟,箭法出众。他们分工合作,呼哨着,奔跑着,拉弓射箭,扔出短斧,专事围捕一些大兽。他们甚至围猎狼群。他们均出一匹驼马给李四纪福。他们对李四纪福的长尾巴帘十分感兴趣,几天以后就有一个叫刀疤脸的就提出要买下来。李四纪福说那鸟并不是他的,只是跟着他。刀疤脸一定认为他不肯卖,十分生气:“你一个吃闲饭的,一只鸟怎么了?就这些了,鸟归我了。”扔下两枚钱币。
当时正是午中休息,一群人都在一起。或许是熟悉了吧,李四纪福身上的神秘感消失了,不再使他免疫。猎人崇尚能者,常田英佑只是向这里看了看。没人帮李四纪福。
李四纪福看看刀疤脸扔在他面前的两枚精铁币。这东西他家也有,一个土豆就能换一枚。那人过来抓他肩膀上的小鸟,李四纪福腾地站了起来。长尾巴帘惊飞到树上去了。
他们二人已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没人说话。李四纪福心脏蹦着,他抽出水牛角小刀。刀疤脸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推倒在地,狠道:“这刀也归我了。我们养活你这么些天了,大爷受够了你个小崽子。”
李四纪福的自尊心受到刺激,他吼叫一声扑过去,又给刀疤脸擒住了双臂,拎了起来,那人眩耀道:“瞧,我捉个小欢鸡子,还扑腾哪。”委曲无助和痛苦一齐涌上来,李四纪福突然有了力量,他双腿狠狠地蹬在刀疤脸肚子上,刀疤脸倒了,李四纪福的左臂咯地一声,旧伤复发,疼了起来。
这下刀疤脸火了:“小/逼崽子你还打人?”披胸抓来。李四纪福小行周天不运自转,右拳出手沉重,撞在刀疤脸肚子上。刀疤脸旋转了半圈,倦起倒下,一口气就在嘴边却就是喘不上来。
有人以为他在表演:“别装了,起来吧。”有人看出他脸色焟黄,才知道这家伙受伤不轻。跑上来两个帮他顺气。
李四纪福出了一身的汗,坐下休息。
刀疤脸终于喘上了那口气。他看李四纪福看着他,就向地上啐了一口,骂道:“你妈叉看什么?”李四纪福握着右拳走上前来,常田英佑拦住他道:“够了,他再吃不消你一拳了。”他把水牛角小刀塞回给李四纪福,惊讶地看到他眼神如此疯狂。
小鸟的事,再也没人敢提。李四纪福出村之后,一向不知天高地厚,这是有人给他上的每一课: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下午,众人正在行进,长尾巴帘突然飞到树上不肯下来,李四纪福吹口哨叫它也不应。李四纪福凝神关注,找到了鸟,却是正在一个脚踩宝剑之人的手中挣脱而去,那人手上掐诀,“咄”地一声,鸟儿眼看着就飞不走了,给他拢入了怀中。照识一闪,李四纪福来不及要鸟儿,赫然发现有一个长着一身箭毛的庞然大物将二尺长的长嘴拱进河里,便在不远!
这时,前面开路的常田英佑叫一声:“下马!”原来他发现了神行大獠的罡毛和足迹。那是一种大兽,皮糙肉厚,不着刀枪,易怒,攻击性极强,许多猎人死在它们口中。这只獠显然受了伤,足迹旁有血。
几个有经验有老猎人都很紧张,那血迹足够新鲜,大獠就在附近。一个年轻猎人把大獠的毛递给李四纪福看。那毛有半尺长,象钢针一样硬而锋利,任什么也能被它扎透!李四纪福想到那个自己适才的发现,叫道:“它在那里!”他朝三十丈外一处小河一指:“它在那里喝水哪,它要上来了!”
常田英佑把大家聚在马匹前面,令二十几个猎人手擎刀斧站好,道:“那大獠闻到人马的味从不放过。天幸这一只受了伤,好对付!往它眼睛上射,往它脖子下砍!不许怕,怕就死定了。”众人依言而行。刀疤脸后退着,跳上他的马就跑。常田英佑叫道:“你个没出息的,回来!”刀疤脸喊道:“逃命吧。见到大獠子,没人活得了。”被常田英佑叫骂着拖下马来。
一声怒吼,尖锐恐怖,驼马都屎尿齐流,吓得瘫倒在地,队中一匹老迈的独角马表现就好些,头低下,以独角前抵,成防御之势。有人也是怕了。一股臭气自远方滚滚袭来。常田英估叫道:“准备,来了!”瘫倒在地的人爬起来,又有人骑马四散逃去。李四纪福握着他的水牛角小刀来到常田英佑身旁,看见他青筋暴跳,眼睛血红,已不再拦人。
一个一人多高的猪形怪物跳上河岸,一阵风刮过,一个奔逃者连人带马碎成数块,幻成一阵血雾。有几个正逃跑的立马往队伍里跑,逃跑已是无望了。常田英估道:“最先死的总是懦夫。”臭气更浓,给一波一波地推动着,迎面来了。
李四纪福将沙巾系在头上,捂住口鼻,说:“真臭啊。”常田英佑道:“是个大家伙啊……”
七十丈外,大獠当风而立,头脸俱是人血,身上罡毛根根立如刀山,它刚刚咬死了最后一个逃跑的猎人。李四纪福听到有人道:“真不愧是神行啊,才这么一小会,吃了两个人了……”另一人道:“我都没看见它怎么咬死的……”常田英佑道:“它一动就射它眼睛!”有一半的人有弓箭。
李四纪福的热血在奔流,他眼睛上起了一层水波,眼前之物都变成了浅灰色,在他和神行大獠之间,有着一条微光通道。他眼见那神行大獠铆足了劲,缓慢起步开始向他们一群人马冲刺。耳中听到常田英佑喊:“放——箭——”声音悠长。李四纪福心底深处的恐惧化为元能,激荡之下,手上的小刀在掌中盘泼跳跃。李四纪福迈步前冲。常田英佑错愕地以为他疯了。
转眼的功夫,水牛角小刀在李四纪福掌中飞旋而出,流光一般插入大獠的眼睛里。李四纪福随在后面,蹬空跃起,一掌拍在小刀上,齐柄而入。这种瞬时的痛快不易体会到。齐根而入!
李四纪福拍完这一掌,借力在空中飞旋,稳稳落地。这都是他练习所得,周天行走的极静带给人的回报是极动时完善的平衡,习练周天气功的人都有这个体会。
回头看时,那大獠已冲到常田英佑众人面前,几乎撞翻了他们所有人。那些人拿着刀斧有人扔了刀斧,有人上前拼命有的哭号在地。常田英佑一斧击在大獠颈下,入肉,却不见血。大獠早不动了。
常田英佑仆倒在地,大叫道:“它死了快趴下!”只听一阵呜鸣声,那神行大獠身上的几十根罡毛如黑色大箭般四面爆射,有人中招倒地,口中喷出黑血,眼见是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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