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有马把一个紫砂茶杯放在床头桌上,随手拉过来一把椅子坐下,跟正半躺在床上的老者说道;‘陈师兄,几个月没来看你,你这气色倒是好多了,是不是最近又试出什么新方子来了?’
半躺在床头的老者一哂笑,说道;‘还新方子,我这把老骨头都快入土了,就盼着早点转世投胎,没心思搞什么新方子了!’
张有马放声大笑,朗郎之声振梁聩耳,这个样子和他平时的为人大不相象,长笑过后,跟那老者说道;‘这种转世轮回的佛门之说,陈师兄你也信?’老者听罢也不说话,只是自顾抬头看着屋顶横梁上的蛛网一角,有蚊虫在旁边飞来飞去,却总没被粘上,就是这么看着,也不知是在盼着这蚊虫快点跑掉呢?还是早点被粘住算了。(本章节由网友上传&nb)
张有马继续说道;‘你我自从入了师门,开宗明义时便被教导只修今生不问来世,陈师兄你倒好,只盼着早点去来世,不觉得这身本事扔下了太过可惜么?’
‘你看我现在这样子,困在这床上那也去不了,和扔下一身本事有什么两样?’陈师兄一声叹息,‘张老三,你今天来不会是专程来看你老哥的笑话吧?我还以为你拿着个紫砂杯子过来孝敬我的,这个样子你也看了二十多年了,早就不新鲜了,有什么可笑的也早都该笑够了罢!’
张有马说道;‘我也是这几年才敢在你面前发笑,前些年见了你,人早在门外边,就把一脸的悲痛拿出来挂脸上了,也就是看你这些年来人都看开了,才会跟你说说笑笑,我倒是想问你一句,有没有想过收个徒弟,拿老来无用的这几年功夫,重新教出来一个当年的陈一指?’这话听来气慨十分。
陈一指看着张有马,有点纳闷地问道;‘张老三你自己还没个后人,倒还好意思来问我,你可是两手两脚全好好的,可以四处去,你都没找着个合适的传人,我这个躺在床上等死的糟老头,上哪去找个徒弟来?这可跟工厂招工不同,是人就会干,没有天生的资质,后天的悟性,你说一句话得跟他解释两个星期的,传道传道传个屁道!’
张有马说道;‘当年我们三个,方师兄头脑灵活却少了点定力,我肯下苦功却又缺了点天份,只有你这大师兄,该有的全都占全了,原先是想着拿你当马首是瞻的,师门中难得出一个英才,谁知这天有不测风云,陈师兄你当年要是不去试那张巽入诀一指风雷,也就没这二十多年的苦寒落寞了,我们师兄弟几个出去闯一番事业,天南海北哪里不去得?’
陈一指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那根槁若枯木的右臂,上面几乎没有半点肌肉,只有一层干枯的皮肤紧贴在骨头上,全靠着骨胳间的筋节连在一起,除此之外,看起来和骨头实在没有什么两样。当年的情景,仿佛在一瞬间又回到眼前,那脱手而出的一指风雷巽入诀,离身不足一尺便发作,电光石火之间,千钧一发刻不容缓,全仗着当时这只右手食中两指上夹着的铁盾符及时祭出,才算勉强护住了头脸和上身,眼见那身前方圆数丈之地砾石崩裂草木尽摧。命是捡回来了,可自已的两脚一手却没逃出这次厄运,成了那张一指风雷巽入诀的祭品。陈一指长声作叹之下,不禁苦笑摇头;‘当年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心高气傲一意孤行,一心想着发前人所未见,开创一番新天地,谁知倒把自己给赔了进去!他***熊,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去闯收尸洞,死在里边起码还能留个大名在身后。’
看着那根右臂,张有马也不禁暗叹,‘自家兄弟不说套话,陈师兄你这些年来真没收过徒弟?一个都没有?’张有马正襟危坐,正色对陈一指说道。
‘你这口气是拿掌门人的身份在跟我说话了?’陈一指脸带谑笑,有些不以为然,谁知张有马却沉声说道;‘是!’
这下子陈一指立马知道有事情发生了,跟张有马说道;‘我这边二十年如一日,没风也没浪,有天大的原由,你也不用来我这里寻摸,往哪去找你心里有数,先说好了,能帮的我一定帮你,就算方老二跟我同一个师父,他要敢把师门宗法踩在脚下,我头一个饶不了他!说吧张老三,究竟出什么事了!?’
张有马伸手从带来的皮包里拿出那张纱布,缓缓摊开在陈一指面前,那上面有极微细的点点黑色斑迹,似乎是被溅上去的,色泽虽然发黑,但却掩不住一阵血腥的气味,这分明就是陈化的血迹。张有马沉声说道;‘还记得三师叔的饲虫之法吗?有人能把它用到人身上了,解开这道难关的法子,说难不难,说易不易,全在一个狠字。纱布上的血迹是人血,可想而知饲虫的作料用的是什么,我原本以为,能做下这种事的人,也只有你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才会教得出来,一想起你这只右臂我就担心,你要真收个徒弟成这样,我也只能被逼出手清理门户了。’
陈一指看着那张纱布,抬起头沙哑着嗓子跟张有马说道;‘我胆子是够大,可还从来没缺过德,这种事别说干,想都不该想,叫方老二过来!当面说清楚!张师弟,你手里那张符可以收起来了,我再老眼昏花,也认得出你这两把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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